原來門少庭正身着便衣在一個酒吧執行任務,半包裡,叫了幾瓶好酒,自斟自飲着,眼睛卻如鷹鷲般敏銳的注視着對方的一舉一動。
目標出現,正當門少庭起身,要不動聲色的跟上時,葉藜不知從哪裡竄了出來,一眼便認出了門少庭。
嘴裡喊着:“少庭,想不到你一個軍人也喜歡來這種酒吧泡時間。”飛身朝他懷裡撲了過來。
就這樣,目標被驚動了,軍人二字如一把尖刀狠狠的衝刺着目標的心臟。
原本要離開的男人,突然轉身,眼露兇光,朝門少庭走來。
一邊走着,手伸向了上衣內兜裡。
門少庭眼疾手快的一把將葉藜抓住向自己身後一拽,而他自己卻暴露在那人的槍口之下。
雷剛說得很輕貓淡寫,只說:“少庭爲了救人,不顧自己的安危,用身體擋了壞人的槍眼兒。”
不用說桑枝也知道,門少庭救得那個人便是葉藜。
難怪門玥瑋看見葉藜情緒會那麼激動。
見桑枝久久不語,林雅然忍不住有些擔心:“枝枝,你沒事吧?你不要多想,少庭救葉藜那只是巧合,一定是巧合。”
桑枝笑笑,安慰道:“媽,我知道。少庭是軍人,不管是誰處在危險中他都會挺身而出的,這與那個人的身份和名字無關。”
這一點桑枝心裡很篤定,以她對門少庭的瞭解,定然不是因爲那個人是葉藜,他纔會奮不顧身的,換做別人,他也一樣會毫不猶豫的挺身而出的。
只是,門少庭,你挺身而出的時候,心裡有沒有想到你的家人,想到……我?
這時候手術室的燈滅了,門被打開,門少庭被推了出來。
桑枝顧不上其他,一個箭步奔過去,一把抓住主任醫生的手,急切的問道:“醫生,怎麼樣,他……沒事吧?”
那醫生看了看桑枝,又瞅了瞅一身軍裝的雷剛。
雷剛點點頭,說道:“直說無妨,這是病人的愛人,這是他母親和妹妹,都是家裡人。”
醫生點點頭,說道:“萬幸子彈偏離了心臟一公分,不然他真的就危險了。手術很成功,子彈取出來了,只是後期恢復可能時間要久一些,這次的傷牽扯到了他的舊傷。”
舊傷?
桑枝突然想到,自己曾經在門少庭的胸口看到一條很長的傷疤。
她還輕輕撫着那傷疤問門少庭,“這傷是怎麼來的?還會疼嗎?”
門少庭抓着她的小手,輕輕的吻着,笑着說:“執行任務時候留下的,早好了,一點感覺都沒有。”
醫生說的舊傷會是那次的傷嗎?
顧不上多想,桑枝跟着門少庭的推車來到高級病房裡。
這是一間帶獨立衛生間的單人病房,房間很寬敞,採光也好,儘管現在已經是晚上,但是透過窗子依稀能看到窗外夜空中稀疏的星星。
安頓好一切,雷剛接到部隊的電話,跟幾人打了招呼便匆匆離開了。
桑枝看着一臉疲憊又傷心的林雅然,笑着安慰道:“媽,別難過了,醫生不也說了嘛,少庭沒事了。”
說着又看了看一旁同樣悲傷的門玥瑋,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小瑋,你跟媽回去吧,這裡有我守着就行了。”
此時才做完手術的門少庭還沒有醒來,估計也不會有什麼事。這麼多人都守在這兒也幫不上什麼忙,所以桑枝才勸門玥瑋和林雅然先回去。
“媽留下來陪着你吧,你一個人太辛苦了。”林雅然嘴角兒勉強扯起一道淺笑,一臉慈愛的看着桑枝。
桑枝笑笑:“不用,媽,少庭醒了我給你打電話,你不用太擔心了,回家吧,家裡還有爺爺呢,別讓他老人家擔心。”
桑枝知道門正前幾天便出國去考察一個項目,目前還沒有回來,家裡只剩下門老爺子一個人,萬一有什麼事,沒個人在身邊總是不行的。
門玥瑋覺得桑枝說的有道理,也跟着勸林雅然:“媽,枝枝姐說的對,咱們都守在這兒也沒用,別我哥還沒好,再把您的身子累垮了。聽話,跟我回去吧。”
林雅然說不過桑枝和門玥瑋,便點點頭,“少庭醒了,一定要給我電話告訴我,別管多晚,都要告訴我。”
見桑枝點點頭,林雅然這纔跟着門玥瑋出了病房。
“枝枝姐,我明天一早就過來換你。”門玥瑋看了一眼桑枝,心裡忍不住的一陣感激,自己這個嫂子,關鍵時候真的很厲害。
“嗯,來的時候記得幫你哥多帶幾件換洗的衣服和日用品。”桑枝笑着囑咐。
送門玥瑋和林雅然進了電梯,桑枝這才重新回到病房。
看着身上插滿了管子的門少庭,桑枝心裡忍不住的一陣心疼。
伸手輕輕抓了他的大手,放在自己臉頰上輕輕磨蹭着。
“門少庭,你一定要給我好起來,跟原來一樣,活蹦亂跳的站在我的面前,跟我說些個無賴的話,逗我笑。”
桑枝忍不住輕聲說着,眼淚便止不住的流了下來。
淚水沿着桑枝的臉頰淌下,流到門少庭那隻被桑枝抓着的微涼的大掌裡。
哭了半天,桑枝吸了口氣,強迫自己鎮定下來,現在門少庭正躺在醫院的病牀上,需要自己的照顧,自己不能光顧着哭,一定要堅強一些。
林雅然和門玥瑋還有年邁的爺爺,也都因爲門少庭受傷而傷心難過着,這時候他們都需要一個主心骨,而自己便是他們的主心骨了,所以自己必須堅強。
想到這兒,將門少庭的手輕輕放回被子裡,又深深的看了依舊雙眼緊閉的門少庭一眼,拿了包起身出了病房。
桑枝在醫院附近的便利店了買了臉盆、毛巾、香皂、牙膏牙刷、拖鞋等一些必要的日用品,端着回到醫院門少庭的病房裡。
推門進來,就看見葉藜正坐在門少庭的病牀邊上,抓着門少庭的手放在嘴邊不停的親吻着。
嘴裡還不斷的唸叨着:“少庭,求求你睜開眼看看我,我是葉藜啊,你深愛着的葉藜。我知道你是爲了保護我才受傷的,你是愛着我的,求你快點醒來,睜開眼看看我。”
對於葉藜的話,桑枝不置可否,心裡卻有種莫名的氣憤。
將買來的東西輕輕放在一邊的椅子上,桑枝緩步來到門少庭病牀前,低頭看着正獨自沉浸在悲傷裡的葉藜,忍不住蹙了蹙眉。
深吸了一口氣,淡淡的說道:“葉小姐,謝謝你來看少庭,時間不早了,你請回吧。”
葉藜擡起頭,一雙淚眼看着桑枝,慢慢的放開門少庭的手,起身站直,與桑枝對視着。
許久,葉藜嘴角兒扯起一抹輕蔑的笑:“你憑什麼轟我走?嫉妒嗎?少庭爲了我奮不顧身,你嫉妒了吧?”
桑枝淡淡的看着她,心裡忍不住想笑,這女人未免太自以爲是點吧。
“說完了嗎?說完了請你離開,病人需要休息。”
桑枝淡淡的下着逐客令。
葉藜瞪着桑枝冷哼一聲,乾脆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霸道的說道:“我就不走,我就要守着少庭,讓他醒來的第一眼就看見我。”
桑枝忍不住的扶額望了望天花板,這女人還真是夠會撒潑的,外表看着一副高雅高貴的樣子,怎麼也學人家撒潑耍渾呢?
桑枝實在懶得跟葉藜因爲她的去留問題繼續糾纏下去,淡淡的掃了她一眼,“那麻煩你靠邊兒坐着點兒,別影響了他休息。”
一邊說着,一邊伸手指了指門邊兒,示意她靠邊坐。
葉藜也似乎覺得自己的言行有些無賴的嫌疑,這次倒也沒有反駁桑枝,只是扁扁嘴,將椅子搬離門少庭稍微遠了一點兒。
桑枝決定無視葉藜的存在,自己該幹嘛幹嘛。
將買來的日用品拿出來,轉身進了洗手間一一放好,然後將自己腳上的跟鞋脫下換了舒服的拖鞋,又進了洗手間洗了臉、腳,然後回來搬了椅子坐在門少庭牀邊,就那麼靜靜的看着他。
門少庭的眉頭有些微蹙,桑枝挑了挑眉,這男人都傷成這樣了,眉頭還這麼擰着,真不知道心裡想什麼呢?
邊想着,桑枝伸手輕輕的放到門少庭的眉心間,輕輕的揉捻着,想着將他蹙着眉頭揉開。
葉藜一臉憤恨的瞪着桑枝,搬了椅子挪了過來,“說什麼不讓我影響他休息,你這又是在幹嘛?”
一邊說着一邊趴在門少庭病牀邊上,又將他的一隻大手抓了過來,放在手心裡不停的輕撫着。
桑枝看着葉藜一副不甘示弱的表情,忍不住皺眉,這女人也實在是太不識相了點兒。
“枝枝姐,媽讓我給你送些吃的來,順便把你讓我給哥帶的日用品帶了過來。”
桑枝沒有想到門玥瑋會連夜趕回來給她送東西,剛要說話,門玥瑋卻一眼看到了旁邊正抓着自己老哥一隻手的葉藜。
門玥瑋怒眼圓睜,將手裡的東西往桌子上一放,直奔葉藜而來。
“我說你這女人要不要臉啊,不是趕你走了嗎?怎麼又舔着臉回來了?還當着人家老婆的面抓着人家男人的手不放,你怎麼這麼無恥啊!”
門玥瑋看到葉藜氣就不打一處來,衝過來揪着她的衣領一把將她揪起就往外邊拎。
豈料此時的葉藜已經恢復了元氣,不再是之前那個心裡六神無主慌亂的不行的葉藜。
看着門玥瑋對自己出手,淡淡的掃了一眼說道:“小瑋,放手。”
那語氣竟充滿了挑釁與威脅。
桑枝忍不住的蹙了蹙眉,“小瑋,放開她吧。”
門玥瑋瞪着葉藜氣呼呼的道:“我就不放,你給我出去。”說着手上用勁兒,拽了兩把,卻沒將葉藜拽動。
葉藜一隻手扣住門玥瑋的手腕兒,使勁兒一翻,門玥瑋沒有防備下竟差點被她拽倒。
“呵,打架是嗎?姑娘我早憋着一肚子氣想要揍你一頓了。來來,我要是不把你打得滿地找牙,我就這麼多年的跆拳道就算白練了!”
門玥瑋說着站穩腳步,拉開了陣勢。
桑枝氣得太陽穴突突直跳,這兩個女人這是要在病房裡開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