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總監眉頭微微一皺，隨後就恢復了正常。“雲朵樂隊這段時間，一共參加了的兩個比賽，曝光度還是很不錯的……”
“數據，我要的是數據！”卓風彥十分不滿地皺眉，“你跟着我爺爺的時候，也是這麼囉嗦的？還是對我例外？”
“是！我先在就去拿。”儘管王勝心中對卓風彥比較不以爲意，可身體卻是很誠實的——面對這個男人的低氣壓，他有些腿軟。
卓風彥聞言，勾了勾嘴角，但卻是典型的皮笑肉不笑。他微眯起了眼睛，冷肅道：“你連數據都沒帶，就來跟我彙報了？”
王勝對着卓風彥鞠了一躬，“很抱歉總裁，這是我的失誤。但……”
卓風彥袖長的手指敲了兩下桌面打斷他道：“我不聽你的藉口。”而後擡起手錶看了看，“五分鐘，五分鐘之內如果不能帶着數據出現，你就可以直接滾了。”
說完，他優雅地將文件夾推了過去，薄脣微啓：“計時開始。”
王勝拿起文件夾，微微頷首，就退了出去，步履倒是比原先快了些，但依舊不失從容。
七分鐘後，卓風彥的總裁辦公室再度被敲響。
“進來。”卓風彥涼涼道。
王勝將手中文件夾重新遞到了卓風彥的面前。然而，總裁大人卻沒有要翻開的意思。
“不是說，超過五分鐘就直接滾蛋嗎？你怎麼又來了。”卓風彥埋首在一堆的文件裡，頭都沒擡一下。
這下，王勝饒是心中再悚他，面上也帶出了一絲不悅來。他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僵硬道：“卓總，我已經用了最快的速度。如果您非要因爲兩分鐘炒我，我願意給老總裁遞辭呈。”
卓風彥聞言直接丟了手中鋼筆，視線也終於落在了王勝的臉上。只是這視線太鋒利，讓他有些後悔直接擡出了老頭子來。
卓風彥冷笑：“你這是在提醒我，你是老頭子的人，任用和罷免由不得我？！”
話說到這個份上，王勝也只能硬着頭皮繼續道：“您是總裁，任用和罷免當然也是您的權利。但畢竟不算是獨裁。”
卓風彥周身都縈繞着冷氣，盯着王勝良久。不過，好一會兒之後，他終於拿起了對方重新遞過來的資料。然而隨手翻了幾頁之後，他的眉頭就皺了起來。
“兩次賽事，竟然就這麼點成果。策劃部幹什麼吃的？！把策劃部的負責人給我叫過來！”卓風彥窩了一肚子火，這辦公室的氣氛就又凝重了一個度。
王勝因着剛剛拿老總裁壓卓風彥有效，心中不免有些得意。於是道：“卓總，策劃部最近全力跟進安娜的新電影，沒能騰出時間來。我……”
不等王勝說完，卓風彥直接就面無表情地將手中資料摔到了王勝臉上。“別以爲站在老頭子身後，我就拿你沒辦法。誤了項目，我照樣能開你，並且保證你出了星聞的門，這輩子都在這行混不下去。”
王勝的額角被鋒利的A4紙劃破。但是攝於卓風彥此刻周身的低氣壓，完全
不敢擡手擦。
安娜是星聞的老人了，而且似乎和老頭子私交不錯，最近有一部新電影找她，所以她就想要趁這個機會再火一把。
因爲這個事情而佔用了公司力捧組合的資源，本來就是不應該，現在王勝竟然還敢拿出來說事。
卓風彥氣的差點直接讓人打包滾蛋。倒不是多看重那個組合，而是不能忍受手底下人爲了老頭子的人情，罔顧自己安排的工作。
卓風彥做了一個深呼吸後，依然煩躁，他扯了扯領帶，沉聲道：“我雖然不是獨裁，但現在老頭病重，公司裡的事也沒那麼臨清，自然我說了算。你要是也拎不清，趁早滾回去，把位置讓出來給有能力的新人。”
王勝彷彿被兜頭澆了一盆帶着冰渣的水，頓時透心涼，連連道歉，並表示一定會好好辦組合事情。
然而被的惹惱的卓風彥的迴應卻只有一個字，“滾！”
王勝離開之後，卓風彥靠在椅子上閉目養神，然而，很久都難以平復心緒。他摸到了手機，調出了葉凌的電話撥出。可一想到對方正跟組忙碌，略一沉吟，在電話接通之前就掛斷了。
沒多久之後，秘書走了進來，給他遞下午的行程表。“總裁，您下午原本和興業影視的張總有約，但張總那邊出了急事，不能來了。之前推掉的那個會議，需要提上來嗎？”
“什麼時間？”卓風彥皺眉道。
秘書小姐確認了一下，利落道：“下午三點半到四點半。”
“四點半之後呢？”他一邊問一邊在心中默默計算着去葉凌所在那個劇組的時間。似乎並沒有特別遠，自己驅車過去，大概也要不了太長時間。
秘書道：“四點半後是去醫院探望老總裁。”
“這個提上來，後面的時間都給我空出來。”卓風彥淡淡道。
秘書一怔。“需要通知李特助加班嗎？”
一般卓風彥要求四點半之後的時間都空出來的時候，都是因爲有私人派對，這種時候，就會需要私人特助跟着。
然而卓風彥道：“不必。你們都按時下班就好。”而後，他將一串車鑰匙丟給秘書，“老規矩，百合，七支。”
“好的。”
訓練有素的秘書小姐等了五秒，見卓風彥沒有新的吩咐之後就退了出去。
下午三點半，卓風彥準時坐進了自己的黑色歐陸裡，自己驅車前往卓老爺子在的醫院。副駕駛座上，是秘書爲他準備好的鮮花。老頭最喜歡的百合。
儘管於公於私老頭都挺叫他鬧心，可葉凌說的沒錯。自己如今能擁有的東西，都拜他所賜。不管如何，爺爺就是爺爺。
想起女人訓斥自己時的語氣，卓風彥的嘴角就不由得勾起溫柔地微笑。小姑娘性格歪了點，三觀倒也還算正。
醫院門外的停車位素來緊張，卓風彥一眼就看見了一輛銀灰色的別克，停在了自己上次停的位置上。
他微微皺眉，這是王勝的車。
待到了病房門口，他並沒有急
着敲門，就聽到王勝的聲音在說什麼“大發雷霆”之類的，他倒是無心偷聽，可一想到王勝這麼緊巴巴地趕着來打小報告，就有些窩火。準備敲門的手就放了下來。
病房裡似乎還有一個人，語氣淡淡地爲他說情。他想了想，轉頭就走。
到了樓梯口，將花束直接塞進了垃圾桶中，而後又走回去。
到門口的時候，病房的門正好打開，王勝從裡面出來，身後還跟着一個二十三四歲的年輕人，笑得眉眼彎彎地似乎是在送王勝。
卓風彥倒是沒什麼，王勝卻嚇得倒退了一步，差點撞上那送客的。結結巴巴道：“總……總裁，您怎麼現在就來了。”
卓風彥沒有說話，裡面老頭子先開了口：“風彥來了？既然來了就進來吧，正好我也介紹個人叫你認識認識。”
“爺爺，我本也沒打算走。”卓風彥不鹹不淡道。視線涼涼掃過王勝，看着似乎沒什麼意思，又像是什麼意思都有。
王勝趕緊讓到一邊，讓人進來。而跟在王勝身後的青年，也笑着喊了句：“堂哥。”
卓風彥淡淡看他一眼，沒有迴應。對方也不以爲意，只是笑着點點頭，轉身又對王勝道：“王總監，我送送您。”
終於被搭理的王勝頓時一副誠惶誠恐的樣子。“哎呀，卓少爺，這怎麼好意思……”
兩人走遠，卻噁心了卓風彥一身雞皮疙瘩。
他在病牀一邊的沙發上坐下。從果籃裡拿出只蘋果來削，一邊削一邊道：“看着倒像是個挺玲瓏的。”
卓嚴咳了兩聲，道：“不如你，但也不算太差。”
卓風彥勾了勾嘴角，將手中削好的蘋果放在白磁盤裡，單手按着，另一隻手握刀劃了幾下，再鬆開後，就成了一小塊一小塊的。
“怎麼今天沒帶花？”卓嚴的視線落在窗臺的花瓶裡，裡面的百合有些枯萎的跡象。
“來得急，忘了。一會兒我讓人送過來。”卓風彥用牙籤紮了一塊遞給卓嚴，“爺爺，可好些了？”
卓嚴接過，笑道：“現在知道來體貼爺爺了？你啊……就是太缺乏緊迫感！”他咬了一口手中水果，又道，“不過，晚了。”
卓風彥手中動作一僵，但很快就恢復了。笑着看向門口的位置，那裡，送客的那位回來了。
“藝林，過來！我正式給你介紹一下，這就是你堂哥，卓風彥。”老頭子示意了一下坐在沙發上的卓風彥，而後又對卓風彥道，“風彥，這是藝林。你小爺爺家的孩子。小時候，你還淘氣，非拉着人家穿裙子不可呢！”
卓風彥微笑起來，佯裝驚訝地看向卓嚴，“爺爺，我們兄弟倆才見面，你就挑撥我們的關係，這不太好吧？”
卓嚴一怔，繼而哈哈大笑。
卓藝林也連忙笑道：“小時候的事情我都不怎麼記得啦，不過聽爺爺這麼一說，好像還挺好玩的呢！”而後他率先伸手，“哥，你好！”
卓風彥放下水果刀起身，回握道：“你好，堂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