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少和晏晨回到晏媽媽家已經是下午一點多了,晏媽媽的臉色明顯的不好看,晏晨一進門,晏媽媽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就開始對着晏晨說開了。
“死丫頭,長大了翅膀硬了是不是?說說,你爲啥不接我的電話?”
“媽,忙着在,沒聽見。”晏晨老臉一紅,對晏媽媽說道,說完狠狠地瞪了一旁的安少。
安少現在從頭髮絲到腳尖都是爽快的,車上感官的刺激和酒店的激情讓他身和心都得到了極大的滿足,他有什麼理由不爽快呢?今天破天荒地沒有嘰嘰歪歪,也沒有別彆扭扭,在飯桌前就坐了下來。
其實晏晨挺理解安少,把人家閨女睡了,他有什麼理由不高興呢?
“沒聽見,什麼沒聽見,我看你就是存心不想接我的電話,還愣着幹什麼?趕緊坐下來吃飯。你看看,菜都涼了,我把這幾道菜拿進去熱熱,你們先坐下喝點酒。晏強,張玉,你們兩個也別愣着了,趕緊過來坐。”晏媽媽衝着客廳叫了一聲。
晏晨一進門看到有個陌生的女人,還沒來得及問就被晏媽媽訓開了,現在晏媽媽進廚房了,她纔有時間細細地打量着眼前的這個叫張玉的女人。
張玉就是小家碧玉類型的女人,長得秀秀氣氣的,察覺到晏晨在打量着,她站了起來對着晏晨笑了笑,叫了一聲:“晏晨回來了,餓了吧!趕緊坐。”
晏晨愣了一下,這張玉完全就是一副女主人的身份在招待她,她和晏強之間?晏晨把目光又投向晏強。
晏強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和張玉已經拿了結婚證,雙方父母一起坐坐,算是結婚了。”
“什麼時候的事情?”晏晨這下真愣住了,沒想到她這個老實的哥哥還挺厲害的,不出則已,一出手就是就和人家把事辦了。
“一個月前,你在美國照顧邵華,我們沒通知你,就通知了妹夫一聲,當時妹夫也來了。”晏強呵呵地憨笑,眼睛看向安少,滿臉都是感激。說真的,他當時真的沒想到安少會來,而且還帶了一份厚禮,送了兩根金條,這讓晏強喜出望外,心裡又非常的過意不去,總覺得讓安少花了錢。
晏晨看到一眼安少,這傢伙怎麼沒跟她說了,是不是覺得這些都是無關緊要的小事,所以連提都懶得提一下?
“婚禮呢?不辦了?”晏晨又問。
“辦什麼婚禮啊?我和她商量好了,決定不辦了。”晏強說這話的時候看了一眼張玉,張玉對着晏強笑了笑,眼睛看向晏晨,“婚禮就是一個形式,只要踏踏實實地過日子,只要他對我好,比什麼都強。”
“放心吧嫂子,別看我哥人老實,但是絕對會是一個老公。來,來,趕緊坐。”晏晨趕緊招呼着張玉過來坐。
安少和晏爸爸已經開始喝上了。安少從來不喝酒的,今兒高興又破了一次例,還給自己倒了小半杯的酒。
晏晨奇怪地看了一眼安少,問道:“今兒個怎麼還喝開酒了,不是胃不好嗎?”
安少眉眼彎彎地看着晏晨,“爺今天高興,一會兒爺要是喝醉了,你送爺回公司。”
“你得了吧你,酒給我。”晏晨瞪了一眼安少,把安少面前的酒杯端了過來。這傢伙平時不喝酒就發瘋,這要是喝了酒,還不把房頂給掀了?
安少今天真的是高興。晏晨回來了,情敵沒有了,今天又嚐到了前所未有的刺激,他的心裡美得直泡泡,這酒,他也是一定要喝一點了。
“還給爺。”安少斜着眼睛看了晏晨。
“你胃不好,不喝了。”晏晨看了一眼安少便不再理他,端起酒杯對晏晨和張玉說道:“哥,嫂子,這第一杯酒我敬你們,希望你們兩個人以後婚姻幸福,和和美美的。”
“謝謝!”晏強和張玉趕緊把酒端了起來與晏晨碰了一下,各自抿了一口。
安少看得心癢癢的,有心想把晏晨面前的酒杯給端過來,可是一看這麼多人,這面子又拿不下去,只好坐在一旁乾生氣,腳開始有一下沒一下地踢着桌子腿。
晏晨吃了一口菜,又把酒杯端起,這次是對晏爸爸說的:“爸,來我和你喝一個,我和我哥都讓你們操心了。”晏晨看到晏爸爸原來烏黑的頭髮一片花白,心裡忍不住一陣心酸,她剛和邵華離婚的那段時間,雖然晏爸爸從來不說,但是晏晨知道他比誰都心痛,比誰都着急,後來,她和安少的事情好不容易纔定了下來,晏爸爸還沒有來得及鬆一口氣,臉上還沒有來得及露出一絲笑容,晏強又離婚了。
這家裡接二連三的出事,晏爸爸頭上的白髮猛地增多了不少,沒人的時候不知道嘆了多少氣。都是他們這些做子女的不好,害父母都跟着他們操心。
晏爸爸的臉上樂開了花,慌忙舉起酒杯,這個老實憨厚不善表達的男人,還是一句話也沒有說,端起酒杯一口就幹了。
“爸,您慢點喝。”晏晨趕緊對晏爸爸說道。
“沒事,爸看到你們回來心裡高興,你就讓他多喝一點吧!”晏強知道晏爸爸的心事,對晏晨說道。
“就是再高興也不能喝這麼猛,要慢慢地喝。”晏晨嘴裡嘟嘟着。
“放心,你爸的酒量好着呢!來來,菜來了,趕緊趁熱吃。”晏媽媽把熱好的菜端了上來,退後一步,這纔開口說話。
她的這個女婿有潔癖,飯桌上不許別人說話,碗筷要另行準備,不吃別人吃過東西,晏媽媽現在已經摸清安少的脾氣了
安少心裡真的很羨慕晏晨的,羨慕她有一對愛的父母,一個疼她的哥哥,一個溫馨的家,這些是安少從來都沒有的。自從媽媽死了以後,那個家就再也不像一個家了,沒有了溫暖,沒有了笑聲,裡面整個死氣沉沉的,每次一走進去,就像進了一座墳墓一般,壓抑的讓人喘不過氣來。
安少的內心深處渴望像這種溫暖的家庭,就算是有爭吵,那也是幸福的。
“女人,這是爺的酒,給爺還回來。”安少真的是想喝酒了,他也想醉一次,也想好好地放縱一次。安少從晏晨的面前把酒杯端了過來,把剩下的酒全喝了。
“你瘋了。”晏晨想阻攔已經來不及,只得擔心地看着安少。
酒,很辣,但是安少卻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的開心和放鬆,他把酒杯向桌上一放,叫道:“倒酒,倒酒。”
晏爸爸樂了。他現在和晏媽媽對安少是越看越滿意,這小子雖然平時看起來不着調,做事是有一出沒一出,但是對晏晨好啊!你看這晏晨留在美國三個月照顧邵華,人家是一句抱怨也不說,就是偶爾過來一趟,晏媽媽要是說起晏晨的不是來,他還替晏晨說好話。
你說這樣的女婿能不稀罕嗎?
晏爸爸拿起酒瓶子給安少的杯子裡倒滿了。
“爸,你少倒點兒。”晏晨一看,趕緊用手攔着對晏爸爸說道。
“他爸,小靜從來不喝酒的,你給少倒一點。”晏媽媽在晏爸爸的身邊坐了下來,用胳膊肘兒捅了晏爸爸一下。
“倒滿倒滿,我今天是不醉不歸。”安少情緒高漲一臉興奮,嘴裡一個勁地叫着倒滿倒滿。
晏晨還想說什麼,張玉這時悄悄地扯了一下她的衣服,小聲說道:“就讓他喝一點吧!男人嘛,壓力大,偶爾喝一次解解壓。”
晏晨不說話了,眼睛看着安少,在心裡微微嘆了一口氣,算了算了,既然他想喝,就想讓他醉一次吧!這麼多年,他其實也挺不容易的,如果再不讓他發泄發泄,早晚會憋出毛病來的
安少的酒興很高,和晏爸爸晏強把那瓶白酒給喝光了,安少還要喝,晏晨攔住沒讓,他已經明顯地醉了,根本不能再喝了。
“小靜沒事吧?”晏媽媽擔心地看着安少,隨後一臉責備地看着晏爸爸,“說了小靜不能喝不能喝,你非給他倒,你看這下好了,喝醉了。死老頭子,一會兒看我怎麼收拾你?”
晏媽媽狠狠地瞪了一眼晏爸爸。
晏爸爸什麼也沒說,只是呵呵地笑着。
“晏晨,要不要扶小靜進屋躺一會兒?”晏媽媽的視線落在晏晨的身上,擔心地問道。
“女人,送爺回去。”安少皺了皺眉毛,噴着酒氣對暈晨說道。
“知道了。媽,你看他這樣,唉,我還是送他回去吧!”晏晨看了一臉酡紅的安少,無奈地搖搖頭,早知道他這樣就醉了就不該讓他喝。這下可好了,鬧得大家心裡都不安生。
晏晨在心裡嘆了一口氣,拿起包包換上鞋子扶着安少向外走去。
“晏強,你幫忙送送。”張玉一個晏晨扶着安少其實挺辛苦的,趕緊讓晏強去扶一把。
“我看還是算了,這小靜脾氣怪着呢!不許任何人碰他,你才進門不知道,以後慢慢就知道了。”晏媽媽趕緊出言阻止。
“…?!”
張玉愣了愣,然後什麼就不說了,既然不讓送就不送了,看到晏媽媽在收拾碗筷,她趕緊上前幫忙收拾,“媽,累了一中午了,去歇一會兒吧!我來收拾就行了。”張玉把晏媽媽推到客廳去做,自己一個手腳麻利地開始收拾。
晏媽媽還想說些什麼,晏強按住晏媽媽的肩膀說道,“媽,你就讓她幹吧!這也回不來幾次,你坐下歇歇。”
晏媽媽心裡是美滋滋的。這個張玉比伊月那是好多了,手腳勤快,就是不知道對妞妞和晏強怎麼樣。
“你跟我進屋一趟,我有話問你。”晏媽媽看了一眼晏強,對他說了一句話,然後起身向臥室走去。
“有什麼話不能在這裡說的?”晏強面上一片疑惑,嘴裡叨叨着,但還是乖乖地跟着晏媽媽去了臥室。
晏媽媽隨後把門關上,拉着晏強在牀邊上坐了下來,小聲地問道:“晏強,你告訴媽,張玉對你和妞妞好嗎?”
“好。”晏強一提到這事,臉上是止不住的高興,樂呵呵的,嘴巴快要咧到後耳根上去了。
“真的?可不許唬弄媽。”晏媽媽有些懷疑,都說這後媽不好不好,這電視上電腦上都有後媽虐待孩子的事情,晏媽媽別的不怕就是怕張玉趁晏強不在家,虐待孩子。
“媽,這是真的。你說我的眼光有那麼差嗎?張玉把妞妞當成親生的,甚至比親生的還好,和她的孩子一視同仁,做對了就獎,做錯了事就批評,她一個後媽能做到這個份上已經很不錯了。”晏強提到張玉臉上一片柔情,眼裡是濃濃的愛意,活了近三十歲了,他才第一次體會到被女人照顧的滋味。這是以前從來沒有過的事情,直到現在晏強還覺得自己每天都跟在做夢一般。
晏媽媽一聽晏強這樣說,這心就放下一大半,不過,她還有一件事情不放心,“兒子,你掙的錢歸誰管呢?她開口問你要錢了嗎?”
“媽,你說的這是什麼話?”晏強有點不高興了,“我們是夫妻,這掙的錢本來就應該就交給她管,她也不是亂花錢的人,也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樣的人,每次掙了錢以後除去日常生活開支,她全都存下來,再說她自己也上班,工資也不低,她從來沒向我開過口。”
晏媽媽訕訕地笑了笑,不是她多心,也不是她心眼多。這晏強和張玉是半路夫妻,防着點總是沒錯吧?
“媽,時間不早了,我出去看看張玉收拾完了沒有了,張玉下班還要上班,不能遲到了。”晏強起身站了起來,一邊說着一邊向外走去。
晏媽媽一聽張玉還要上班,也不留了,趕緊走了出去,進了廚房,對張玉說道:“張玉啊,你就別忙活了,趕緊洗洗手,時間不早了,要不然一會兒上班要遲到了。”
“媽,沒事,時間還早着呢!我把碗洗了就走。”張玉扭過頭對晏媽媽笑了笑,洗後最後一個碗放起,這才洗了洗手,把圍裙解了下來掛好。
晏媽媽的這心裡是美滋滋的,越看張玉石越順眼,心裡是打心眼的喜歡。這張玉比伊月強了可不知多少倍了。這伊月自打進門就沒做過一頓飯,洗過一次碗,每次來吃幹抹淨以後還總得帶點回去。再看看張玉,來了不是帶點水果就是拎兩瓶酒,這做飯的時候幫忙做,吃過飯還幫着收拾。
這人不怕不比較,這一比較出來,自然就是張玉佔了上風了。
這樣的好媳婦到哪裡去找喲!也得虧是晏強離婚了,這才找到這麼一個好媳婦。要不然的話,這晏強不知道還遭罪遭到什麼時候。晏媽媽心裡這樣一想,一掃之前心中所有的陰霾,臉上發自內心地露出一個笑容來。
……
晏晨滿頭大汗地把安少塞進車裡,給他擠好安全帶,來不及擦把汗,趕緊跑到駕駛座把車子打着,腳底一踩油門就向安家的方向快速地駛去。
安少整個人處於一種混亂的狀態,不像有的人一唱醉酒就想睡覺,安少是一沾酒整個人就處於一種興奮,大腦皮層處於一種活躍的狀態。坐在座位上一點也不老實,安全帶捆着他不舒服幾次就想着要解開安全帶。
晏晨的心提到嗓子眼上,心裡是懊悔不迭,早知道他喝醉以後會是這個樣子,以後就是打死她,她也不讓他喝了,這不是純粹折磨人嗎?
“別動。這個地方不能動。”晏晨把安少的手拍掉,緊張地說道。
“女人,你把爺捆着,爺難受。”安少在座位上扭來扭去,一臉的不耐煩。
“再堅持一會兒,再堅掛一會兒就好了。”晏晨一邊哄着安少,腳底把油門踩到最底,車子像離弦的箭飛也似地向前駛去。
也不知是聽了晏晨的話還是拽了幾次拽不開安全帶,安少現在不拽安全帶了,開始放開嗓子開始唱起來了。
晏晨一陣驚悚,這完完全全就是非人類的聲音啊!安少一聲高一聲五音不全的歌聲,如魔音穿耳,聲聲刺激着她的耳膜,讓她飽受嗓音的摧殘,心臟不受規則地亂跳。
“吱呀”一聲,終於晏晨再也忍受不住這種折磨,車子在路邊來了一個急剎車。安少的歌聲戛然而止,身子隨着慣性向前不可遏制地前衝,接着被安全帶又重重地拽了過來。
“女人,你想幹嗎?”安少的歌聲被打斷,心裡非常的不滿,一臉不悅地看着晏晨。
“老公,一會兒我們回家再唱好嗎?你這麼大聲,影響我開車。”晏晨輕吐了一口氣,耐着性子對安少說道。
“爺現在就要唱。”安少正在興頭上,扯開嗓子又唱了起來,這次居然唱起了兒歌,“門前大橋下,遊過一羣鴨……”
晏晨真的想死,恨不得一頭撞在方向盤上。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發動車子繼續向前駛去,她現在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趕緊回家去。
大約十分鐘以後,車子終於駛回了安家,一路上,安少高吭的聲音灑了一路,引得過往的車輛紛紛側目,個個都罵在神經病。
晏晨把車子停穩下車小跑着來到副駕駛座,打開車門解開安全帶扶着安少下了車。
安少的歌聲還在繼續,這次不唱數鴨子了,換成,我在馬路撿到一分錢,聲音嘹亮還沒等他們走到門口,門就從裡面被打開了,林媽從裡面走了出來。
“安少這是怎麼啦?”林媽一臉詫地看着安少,問向晏晨。
“喝多了。”晏晨對着林媽笑了笑,“林媽,我的包還在車裡,你去幫我拿出來。”
“哦!”林媽點點頭,趕緊小跑着向晏晨的車跑去。
晏晨扶着安少進了客廳,一屁股坐在沙發上。安少還在唱,晏晨舒了一口氣,起身爲安少倒了一杯水,“行了,別唱了,唱了一路了,渴了吧!來,趕緊喝一口水。”
安少手一揮推開了晏晨的手,杯子裡的水一下子灑在晏晨的裙子上。
晏晨無語地看着溼成一片的裙子,現在是初冬,溼衣服粘在身上多多少少有些涼意,讓人感到極其不舒服。
林媽這時正好走了進來,晏晨把手裡的杯子放在茶几上,對着林媽說道:“林媽,你幫我看着安少,我上樓去換一件衣服。”
林媽一眼就看見晏晨的裙子溼了一大片,“少夫人,你趕緊上樓去換,天涼了,千萬別凍感冒了,安少交給我就行了。”
“我一會兒就下來。”暈晨說完急匆匆地就上樓去了。等晏晨的身影再次出現在客廳時,客廳裡已經亂成一片了。
晏晨微嘆了一口氣,無奈地看着眼前的一切,這一天天的到底要鬧哪樣啊?
韓憶今天也是倒黴。平時在家的時候,只要有安少的地方她一般就躲着,能不和安少碰面她儘量地不與安少碰面,她心裡比誰都清楚,安少極其厭惡她恨她,總是在找各種機會羞辱她打壓她報復她。
韓憶不笨,她又不傻,明知道安少討厭她還向前湊。但是今天她偏偏撞到槍口上了。和朋友吃過午飯還沒有走到家裡,就聽到裡面傳來一聲聲五音不全的歌聲。韓憶有些奇怪,誰有這麼大的膽子在安家大吼大叫放聲歌唱,而且還唱得那麼難聽。
也難怪韓憶聽不出安少的聲音,實在是韓憶從來沒有聽過安少唱歌,更沒有想到還會唱得難聽。韓憶滿腹好奇地推開門走了進去,一看到是安少,她心裡暗叫一不好,想要退出來已經來不及了,只好順着邊邊向樓上走去,在心裡祈禱着安少看不見她看不見她。
上天好像沒有聽到她的祈禱,好巧不巧安少一轉臉就看到韓憶,歌聲戛然而止,他微眯着眼睛踢着鞋子慢慢地向韓憶走去。
韓憶身體一僵,站在原地一動也不敢動,低着頭不敢去看安少那張與葉馨酷似的臉。
安少的眼睛慢慢充血,一看到韓憶他就想起葉馨摔死在面前的那副場景,他的理智就會慢慢地失去,他的內心就會涌出一股瘋狂來,恨不得親自掐死眼前這個女人。安少慢慢地地向韓憶一步步走去。
韓憶一步步後退,眼中是濃濃的恐懼,脖子還在隱隱疼痛,那股熟愁又恐怖的窒息感覺再一次襲了上來,怎麼揮都揮不散。上次在醫院,這個瘋子差點就把自己掐死了,難道他還想再一次把自己掐死嗎?
韓憶驚恐萬分,轉身就向外跑去。
安少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跑?她向哪裡跑?韓憶剛動,安少一腳就踹在她的身上。“啊!”韓憶一聲慘叫,身體趔趄,一下子摔倒在地上。
“跑啊!怎麼不跑了?”安少抱着雙臂好整以瑕地嘴角帶着笑意居高臨下看着韓憶,在心裡琢磨着該怎麼好好折磨這個賤女人。
打?不不不,如果打能解恨的話,他早就讓人狠狠地把這個女人揍一頓。
罵?不不不,這種不要臉的女人根本就不怕別人罵。
既然不打不罵,他要怎麼做才能解除心頭之眼,殺母之仇呢?安少的微眯着眼睛看着韓憶,看到韓憶因恐怖而扭曲的臉,忽然間有了主意。
“林媽,拿一個杯子過來。”安少扭轉頭對站在一旁手足無措一臉焦急的林媽說道。
“安少,你要杯子幹什麼?”林媽愣了一下。
“讓你拿你就拿,哪裡來的廢話?”安少冷冷地看了一眼林媽,面上飄着寒冰,林媽頓覺得周邊的溫度下降了好幾度,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趕緊走到茶几拿出一個杯子遞給了安少。
安少並不伸手去接,只是對林媽說道:“用力摔在地上。”
“…?!”
林媽愕然,不明白安少這話是什麼意思。
“摔!”安少不耐煩了地又叫了一句,林媽被安少嚇到了,手一哆嗦,杯子從手裡滑落,“砰”的一聲掉在地上摔了一個粉碎。
安少眉眼彎彎,伸手從地上撿起一片玻璃碎渣,眼睛微眯,嘴角帶着笑意看着韓憶,手慢慢地向韓憶的臉上伸去。
“你想幹什麼?”韓憶嚇壞了,腿使勁地蹬着,身體不住地向退,臉上一片驚恐。
“你不就是仗着這張臉喜歡勾引人嗎?來,來,今天老子就把這張臉給劃花了,看看你還有什麼本事去勾引男人,看看男人還喜歡你什麼。”安少邪魅的臉上帶着一股嗜血的笑容。
“不,不,救命啊!救命!”韓憶嚇得失聲尖叫,把身子蜷縮在一起,雙手緊緊地捂着臉,嘴裡不住地喊着救命。
客廳裡這麼大的動靜早就把樓上的人驚動了。蕭莉莉在住院,安健業和安風都不在家,安藍今天正好和朋友吃飯去了,何家父子平時中午就不回來吃飯,樓上就只有安老太太和安健陽,還有剛回來在房間裡換衣服的晏晨。
安老太太先是被安少魔音穿耳的歌聲驚醒,無聲地笑了,這些兒歌小靜小時候愛唱的,那個時候葉馨每天教他唱歌,他也經常在家裡唱,但自從葉馨死了以後,小靜就再也沒有開口唱過。
安老太太一陣唏噓。時間過得可真快,轉眼間已經安靜已經結婚了,葉馨也死了二十年了,這二十年裡這個可憐的孩子內心裡一直揹着一個沉沉的包袱,怎麼也無法卸下來。唉——
安老太太重重地嘆了一口氣,躺在搖椅子上聽着安少五音不全的歌聲,竟然發現這也是一種享受。
但是不一會,歌聲戛然而止,接着是一個女人尖叫聲和一聲聲淒厲的叫救命聲。
安老太太的臉一下子暗了下來,是韓憶的聲音。這個女人好好的誰不去惹非要去惹安少,真是一個賤骨頭。安老太太在心中冷哼一聲,遲疑了一下,慢慢地從搖椅上起來向外面走去。
安健陽的心臟不好,每次吃過飯以後就在家裡休息一會兒,今天也不例外,他剛剛閉上眼睛就聽到樓下客廳安少的聲音,一時之間有些恍惚。他有多少年沒有聽安靜唱歌了,好像很多年了,這還是葉馨在世的時候安靜喜歡唱的那向首歌。
安健陽躺在牀上怔怔地看着房頂,思緒一下子飛回二十年前,如果一切都沒有發生,現在又會是一個怎麼樣的光景?安健陽在心裡一遍又一遍地問自己的,夫妻和睦,家庭幸福,一家人開開心心地過日子。
這只是一種假想,一切都回不去了。安健陽躺在牀上嘆了一口氣,翻了一個身,正打算眯上眼睛再睡一會兒,安靜的歌聲突然停止了,接着是韓憶陣陣尖叫聲。
安健陽心裡一驚,一下子坐了起來,踢上拖鞋就向外走去。
晏晨出來的時候客廳里正亂成一團,安少手裡拿着玻璃碎片,誰也不敢上前,安老太慶一臉無動於衷坐在沙發上,眼睛看也不看地上的韓憶一眼,讓林媽給泡了一壺茶慢慢地品着。安健陽站在一旁又阻攔不住,氣得臉色煞白,嘴裡呼哧呼哧地噴着粗氣。
晏晨輕輕地嘆了一口氣。她真不知道韓憶是運氣背呢還是點子低呢,怎麼偏偏在安少喝酒的時候撞上了呢?晏晨在樓梯口站了一會兒,這才踢着鞋子慢慢地向客廳走去。
“你下來的正好,趕緊把這個混賬東西給拉回房間去。”安健陽眼角掃到晏晨,臉色一暗,沉聲對晏晨說道。
晏晨覺得真是覺得安健陽太可笑了,這躺在地上大聲喊救命的是他的老婆,他不應該上去拉開安少很英勇地把他的老婆救起來抽摟在懷裡好好安慰一番嗎?怎麼反而讓她這麼一個兒媳去拉?他怕安少手裡的玻璃碎片,難道她命賤就該死?
晏晨對安健陽真是失望到了極點,這麼一個無情無義的男人,真不知當年她婆婆是怎麼看上他的?害得她搭進去了一條命,又把自己的一雙兒子給害了。
“爸,安少是您的兒子,你該知道他的性格,在盛怒之下,誰要是上前管他的事情,誰也得不了一點好,等他酒勁散了,氣消了,事情也就過了。您就不用太擔心了,您的身體不好,坐下來歇一會兒。”
晏晨看了一眼蜷縮在地上雙手緊緊捂臉的韓憶,再看看手裡一直拿着玻璃碎片準備試圖劃韓憶臉的安少,心一下子就是放鬆下來了。
首先韓憶珍惜她這張臉,她是絕對不會輕而易舉地讓安少把臉給劃傷了。二是安少不屑用手去拽韓憶的手,他要是真想劃傷韓憶的臉,絕對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兩個人就這樣僵持着,具體要僵持到什麼時候,晏晨不知道。
這個時候還不如和安老太太一樣,坐在沙發泡了一杯茶,慢慢地品着,正好她也口渴了。
晏晨在安老太太的身邊坐了一下,叫了一聲奶奶,然後給自己倒了一杯茶,端起杯子抿了一口。
“嗯,好茶。”晏晨由衷地讚了一聲。
安老太太笑眯眯地看着晏晨,說道:“這是我一個朋友特地從香港捎回來的,喜歡嗎?喜歡的話一會兒我讓林媽給你拿一袋。”
“別。”晏晨放在茶杯,對着安老太太連連擺手,“奶奶還是留着自己喝吧!我對茶沒什麼研究,平時也不怎麼愛喝。”
安老太太也不勉強,接着問道:“今天第一天上班,感覺怎麼樣?害怕嗎?”
晏晨苦笑,“怎麼能不怕呢?畢竟我是什麼時候也不懂,再加上我的身份又有些尷尬,我可是硬着頭皮去的。好在昨天晚上安少給我惡補了一下,又有陸塵和田秘書在身邊,要不然我還真不知道要怎麼應付。”
“有些時候事情沒你想象的那樣複雜,只要第一天熬過來了,接下來一切就會順手,記得多培養幾個心腹,讓他們來替你賣命。奶奶這話可能不好聽,但是絕對是最有用的。還有一點你要記住,生意商場最大的忌諱就是心軟,你能聽懂奶奶的意思嗎?”安老太太看着晏晨緩緩地說道。
“我懂。”晏晨向安老太太點點頭。這些昨天安少已經提醒過她了,想要掙錢第一個就是拋去道德,第二個就是心狠,第三個就是不能濫用同情心,如果這三個條件做到了,那麼你離一個成功的商人也不遠了。
晏晨正在向着這個目標一步步前行。
接下來,安老太太又向晏晨傳授一些做生意應該要注意的事情,晏晨很用心地聆聽,心裡對安老太太佩服到了極點。
“奶奶,您真是太厲害了。我只知道你把家管得這麼好,沒想到做生意你也是一把好手。”晏晨發自內心對安老太太說道。
安老太太看了一眼那邊正鬧得熱鬧的安少和韓憶,微微嘆了一口氣,“我老太婆這一生都是失敗的,家?你看現在還像一個家嗎?”
晏晨抿着嘴巴不說話了,默默地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安健陽看看相談甚歡的安老太太和晏晨,再看看打得不可開交的安少和韓憶,氣得一口氣沒上來,差點暈了過來,看到韓憶瑟瑟發抖,又想到韓憶在醫院的精心照顧,終於感情佔了上風,上前去拉安少,“小靜,快鬆手,畢竟她現在是你的後媽,你這樣做傳出去名聲不好聽。”
安健陽不敢大聲喝叫,一是身體不允許,二是安靜的脾氣的不好,他生怕激怒了他,那後是更是不堪設想。
安少對安健陽視耳不聞,安健陽越是來勸,他下手就越重。韓憶不是用手捂着臉嗎?他的玻璃碎片就划向韓憶的手,韓憶吃疼躲開,他手裡的玻離碎片就划向韓憶裸露在外面肌膚。
韓憶的手上,脖子上,手腕上到處是鮮血淋淋,看得人觸目驚心,心驚肉跳,韓憶更是疼是哇哇大叫,嘴裡不住地叫救命。
安健陽是一點辦法也沒有,伸手去拿安少,安少一個冰冷的眼神甩過來,他的手就僵在空中不敢動了。
那是一個什麼眼神啊!裡面沒有一絲溫度,冷得像千年的寒冰,看得安健陽頭皮一陣發麻,身上寒意頓生。
大門這時被人從外面推開了,安風一臉疲憊地走了進來,看到客廳的情況,他愣了一下。
沙發上安老太太和晏晨一邊品茶一邊交談,談到高興處,兩個人還不時發出低低的笑聲,離她們不遠處,安少手裡拿着一片玻璃碎片在韓憶的身上一道道地划着,安健陽癡癡地站在一邊一動也不動,地上滿是血跡。
安風的眼裡快速地閃過一絲算計,他放下手中的鑰匙,衝上前就抱住了安少,伸手就去奪安少手裡的玻璃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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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名:婚不由己之前夫請自重
文:老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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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介: 深邃邪肆的雋眸暈染着一室氤氳,辦公桌上,他將她錮於身下,笑的邪魅狂放。“只要你肯簽字,你大可放心,霍氏的產業我一分都不要。”
她雙手被他反固於頭頂,心裡泛着緊張,卻已懶的反抗,勾起紅脣:“是嗎?想和你最心愛的人雙宿雙棲,你就死了這條心吧。既然我不幸福,那今生誰都別想好過!”
男人眸裡蒙上一層陰霾,壓抑着早已暴起的怒火:“既然如此,咱們慢慢玩兒!”
他倆之間,註定了只會越鬥越猛,勝敗早已不是誰先臣服於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