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晨懂安少。
他絕對有理由不去理會安健陽,他更有理由任由安健陽自生生滅,因爲安健陽,韓憶害死了他的母親,韓憶生下來的女兒又害死了她的孩子。
如果他這樣做,根本沒有人會說他一個不字。包括晏晨自己。
只是有時候親情是一種很奇妙的東西,明明恨得要死的一個人,在最後獲是他的死訊以後,還是忍不住悲傷。
安少是人,不是神,他有七情六慾,終將不可能做到什麼事情都視若無睹。
所以,他的悲傷,她看在眼裡,她懂他,所以在這三天裡,她沒有去打擾他,讓他一個靜靜的,給他一個思考的空間。
因爲一切的恩怨都將隨着安健陽的死,而消失的無影無蹤。
在安健陽離開的這一年的時間裡,發生了很多的事情。
首先是秋語千生了。生了兩個大胖小子。阮飛是最高興的那個人,安少頗不以爲然,一臉的不屑,又不是他的種,他高興個什麼勁?跟他有關係麼?人家的血裡可是邵華的血。
生兩個孩子了不起嗎?他邵華再有本事,也就只能有這兩個臭小子,但是他就不一樣,他不但可以有兩個兒子,而且他還會有女兒,這邵華能比嗎?
而且還是他和晏晨所生的孩子。
就這一點就把邵華給甩出幾條街了。
安少和一個死去的人較上勁了。他都忘了,邵華已經死了,與一個死人比,這是一個多麼無聊的事情。
安少的腿終於好了。出院的時候,他的身形足足胖了一圈,皮膚因爲長期呆在醫院的緣故變得越發白了。
安少看着鏡子中的自己,幾欲發狂,這還是那個美得讓人窒息的安少嗎?
“胖乎乎的多好。”晏晨摸摸安少胖乎乎的臉,眼睛帶着笑。
安少不悅地斜了一眼晏晨,伸手把晏晨的手給打了下來。
力道不重。
“別摸爺,爺正煩着。”安少現在正處於心煩意亂的時候,他一身的肌肉沒有了,現在直接轉換成一身的肥肉,這讓一個愛美又是完美主義者的他完全無法接受,他決定從此以後,把剩餘的時間奉獻給健身房了。
當然這少不了晏晨。
“以前太瘦了,胖一點好,摸起來軟軟的,很有肉感。”晏晨笑嘻嘻地又湊了上來,柔若無骨的小手在安少的身上摸來摸去。
好像總也摸不夠似的。
安少被晏晨撩撥的心一突一突的。
算算時間他們有很長時間沒在一起了。
從出車禍到直今,有六個月零七天,安少比誰都記得清楚,因爲他躺在牀上就是數着過日子的。
“女人,別勾引爺,你知道爺經不起你任何的勾引,哪怕只是一個眼神,一個輕飄飄的動作,爺就會因爲是你而心悸。”安少把晏晨壓在身上,在她的耳邊輕聲低喃,呼出來的熱氣噴灑在她的耳邊。
晏晨的身體瞬間就熱了起來。
她開始揪扯着安少身上的衣服,一件件的,全把它們扔在地上。
片刻功夫,兩個人赤着身體纏在一起。
晏晨一直沒有說話,火熱的紅脣狠狠地吻着安少的脣,似要把這段時間的擔心和苦悶全部發泄出去,接下來的所發生的一切,全是由她在操縱一切。
她一遍又一遍地吻着安少受傷的那條腿,上面的傷疤清晰可見。晏晨不敢忘記這些都是因爲救她而留下的。
晏晨的心中升起一片憐惜,她從不敢去想安少在經受這些會是多麼的痛苦和疼痛。
晏晨吻在上面,第一次去想,他一定很疼吧?
可是他從來沒有在她面前喊過疼。
她懂他。
因爲他不想讓自己心生內疚。
晏晨的脣慢慢地向上移,上移,直至……
慾火在這一刻點燃。
分開了太久的身體在這一刻又合二爲一。
房間的溫度瞬間升高。
激情之火把兩個人瞬間都燃燒起來。
這場以愛的名義而燃燒的大火,一直啪啪地燃燒,一直到天明。
……
安風這段時間並沒有閒下。他深深地知道,安少歸來將有一場更大的狂風暴雨在等着他。
安風開始頻繁地跟各位股東聯繫。只要這些股東支持他,就算安少要想翻盤,那也是一個不容易的事情。
安風搖晃着手裡的酒杯,輕輕地晃動,一口飲盡。
這一次,他不會輸的。
安氏是他的,他絕對不會讓安少從他手裡把他搶走。
安風自信滿滿,一臉的堅定。
安氏集團,安少的歸來像一道旋風在安氏刮開了。
晏晨肩上的重擔終於卸下了。長長地吁了一口氣,這段時間她真的累了,雖然她沒有幹什麼一些成就來,她就覺得累。
這不只是心理上,也是身體上的累。
對外她要裝出一副笑臉,破解外面她與安風不合的傳言。對內她依舊要裝出一副笑臉,更不能讓員工們看到她與安風之間的恩怨。
她不允許自己脆弱,更不允許自己生病,在這段時間裡,她就像一名女金剛,女漢子,穿梭在醫院,安氏和邵氏,她馬不停蹄像一臺機器在高強度高負荷地運轉着,她真的是累了。
現在一切終於雨過天晴了。
因爲是安少康復了。
她將終是一個女人,不管她再堅強,她依舊想找一個肩膀靠一下,給她溫暖,給她力量,讓她覺得不再孤單。
晏晨把安氏的股份愁數全部轉讓給了安少,包括安老太太的一份。她很富有,她不需要這些。
現在她只想安少能夠早日安風趕出安氏,還他們一個平靜,然後她與安少再要一個孩子,一切就都完美了。
安少到安氏上班的第一天,很隆重。
這是陸塵給安排的。安少從來都不是一個低調的人,既然回來,那就要高調地回來,讓所有人都知道。
那天來了很多媒休上的朋友,全圍在安氏集團的大門口,踮着腳尖伸長脖長等着安少出現。
這是安少自出車禍以後第一次出現在大衆的眼裡,誰都想得到第一手消息。
七點五十,安少乘坐的車緩緩出現在衆人的視線中,七八輛黑色的車,排成一排停在安氏集團的大門口。
陸塵從車上下來,小跑來到安少的所坐的那輛車前,從外面把車門打開,迎接安少下車。
小弟們今天是清一色的黑色的西服,齊刷刷地排成兩排,站在紅地毯的兩旁,揹着雙手。
人羣中開始騷動了起來,記者們個個拿着相機蜂擁而來,開始不停地拍照。
安少終於從車裡鑽了出來,依舊是騷包的紅色西服,一邊走一邊撥弄着額前垂下來的碎髮。
“歡迎安少回來!”安少剛一現身,現場立刻響起一陣齊刷刷的聲音,接着是熱烈雷鳴般的掌聲。
在人羣中分出的道路中,安少撥弄着頭絲,踢着鞋子,一隻手斜插在口袋裡,晃晃悠悠地向公司走去。
陸塵在前面開路,迎接着安少到總裁專用電梯。
電梯們剛一打開,安風的身影出現在安少的面前,一臉的笑意。
人羣中突然靜了下來,皆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的看着這對互視的兄弟。
記者們敏銳地查覺到他們之間隱隱的暗流,照相機又開始對着他們一頓猛拍。現在的新聞需要一些勁爆的東西,像什麼兄弟不合,或者爭奪財產等等之類的更容易吸引別人的眼球。
不過,令他們失望的是,他們沒有看到他們想要看到的橋段和畫面。
安風的臉上自終自終保持着微笑,“歡迎你能回來。”安風笑容滿面地對安少說道。
安少抿着嘴脣不說話,微微歪着腦袋看了一眼安風,嘴角慢慢地向上揚起,扯開一道似笑非笑的笑意,微點了一下頭,腳步不停地向電梯走去。
安風緊隨其後。
電梯們的門合住,把外面的記者關在外面。
安少和安風的臉同時沉了下來,臉上的笑容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
“你的心裡是不是特別的失望?嗯?”安少斜着眼睛看着安風,怪聲怪氣地問了一句。
安風抿了抿嘴巴,“的確很失望。其實你應該和嫂子找一個風景優美的地方好好地過日子,這些操心的事情由我來做就行了。”
“等爺到了七十歲的時候,可以考慮一下。”安少斜了一眼安風,嘴裡發現一聲怪笑。
安風的臉上沒有絲毫任何的變化,對安少的調笑,只是微微笑了笑,“哥還真會開玩笑。”
“開玩笑,你覺得這是玩笑麼?爺從來都不是愛開玩笑的人,既然爺現在回來了,那些想要覬覦爺位置的人也該趁早滾蛋了,安氏集團總裁的位置不是任何一個阿貓阿狗都能坐的。”安少從鼻子重重地冷哼一聲,一臉的不屑。
安風笑了笑沒說話,只是衣袖下的手握了握,慢慢地又鬆開了。
也不跟安少逞口舌之爭,他是靠實力來說話的。
電梯終於停了下來,安少趾高氣揚地第一個走了出來。
“吩咐下去,今天要召開股董大會,一個小時後在會議室見。”安少一邊走一邊對陸塵說道。
“是,安少,我這就去通知。”陸塵點了一下頭,領了任務急匆匆地離開了。
安風跟在安少的後面,嘴角慢慢地上揚。
開會麼?呵呵,他等着好戲上演,安風在心裡呵呵地笑着,臉上卻不動聲色,不顯山不露水。
一個小時後,安少邁着步子去了會議室,看着空無一人的會議室,很詭異地安少的臉上慢慢地露出笑容來。
看來他的確是離開的太久了。
安風姍姍來遲,看着空無一人的會議室,他的眼裡全是得意。
現在他已經不是安氏的負責人,召開股東們開會,怕是也沒有這個權利了。
“我來早了麼?”安風故作驚訝地叫了一聲,擡起手腕看了看手錶,隨即又說道:“不早了,好像還遲到幾分鐘。哥,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安少抿着嘴巴說話,臉上的笑容越來越濃,大腿蹺在二腿上,腳尖不住地點着,斜靠在椅子背上,手指有節奏在桌上輕輕地敲着,臉上的表情很古怪,讓人猜不出他到底在想些什麼。
“陸塵,再去通知一遍,不管用什麼辦法,就算要用綁的,一定要把他們綁來。”安少手指頭停了停,對着一旁站着的陸塵說道。
“是。”陸塵陰沉着一張臉向外走去。
這幫老東西,纔沒隔多久,居然敢不聽安少的話,看來是活得不耐煩了。
陸塵殺氣騰騰地向外走去。
安風的眉毛挑了挑,看了一眼坐在首位上的安少,並不作聲,繼而在左邊第一個位置坐了下來。
大約十分鐘以後,會議室的門打開了,第一個股東被人架着拖着走了進來。
他的眼中明顯有着驚悚。
“沒想到還真難請啊?”安少看着來人冷冷地笑了一句,進來的張董事心裡沒來由的顫了顫,眼睛不由自主地瞟了一眼安風。
安風嘴角噙着笑意一言不發。
“坐啊,站着幹什麼?”安少對張董事又來了一句。
張董事沒來由心裡一慌,低着頭在自己的位置坐了下來。
緊接着會議室的門又打開了,接二連三又更多的董事被人拖了進來,大約一個小時以後,會議室的人終於坐滿了。
“啪”安少突然用手在桌子上重重地拍了一下。
在座的人嚇了一大跳,視線不由自主地停留在安少的身上。
“各位,好久不長了啊!”安少微眯着眼睛,視線在各位的身上橫掃一遍,陰陽怪氣地說道。
會議室裡靜悄悄的,幾乎沒有一個人說話。
“來來,今天我們來討論討論,究竟是誰該坐在這個位置上。”安少也不繞彎子,直接了當地說道。
最先被拖着進來的張董事這時站了起來,“安少,話說到這個份上了,我首先來說一句。自安氏創立以來,這總裁的位置都是由安家人來做。自從你出車禍以後,安總代替了你的位置,公司在他的帶領之下,不管是業績還是收入合同各方面等等,都提高了不少。我們董事會一致決定安風纔是最適合坐在你現在該坐的位置之上。”
“沒錯,我們之前一致決定,安風纔是安氏集團的負責人。”張董事的話音剛落,立刻有人隨聲附合。
“對,對。”會議室裡贊成安風當安氏集團總裁的呼聲越來越多,越來越高。
安風低垂的眼眸中盡是得意。
安少的臉上並沒有過多的變化,只是這笑容更濃了。一隻手開始撥弄着額前垂下來的髮絲。
會議室的聲音慢慢地靜了下來,大家的視線全集中在安少的身上。話,他們已經說到這個份上,接下來就是請安少離開他現在所坐的位置,讓安風去坐了。
安少的嘴角帶着一縷諷刺,眼中全是鄙夷,這本就是他的位置,讓他讓,也得問他答不答應。
“陸塵。”安少坐直了身休對陸塵使了一個眼色。
“是,安少。”陸塵點了一下頭,打開公文包,從裡面取出一沓資料。然後一張張發下去。
安風的眉頭皺了皺,心中升起一絲不好的預感。
安少到底在搞什麼鬼?安風的心裡充滿了疑問。
會議室董事在接到陸塵遞過來的紙張,每個人的臉上不約而同同時出現了一種奇怪的表情,大驚失色,隨後像被別人看見似的,趕緊把紙塞進口袋裡,額頭上開始向外冒着冷汗。
安風的眉頭皺得更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安少到底給他們看了什麼?
“各位,安氏例來都有一個不成文的規定,誰擁有的股份最多,誰就是安氏集團負責人,當然,安氏絕對不會派一個膿包來的,這不但對安氏負責人,也得爲在座的各位股東負責。來來,現在大家現在在開始來選選,誰纔是安氏集團的負責人?”
陸塵站在安少的背的看了一眼在座的各董事,開口說道。
“我支持安少。”剛剛還在支持安風的張董事站了起來,抹了一把手上的遍遍密佈的細汗,艱難地開口說道。眼睛不敢看向安風。
安風的臉頓時變了顏色,眼中的得意慢慢地消失。
怎麼會這樣?安風拿眼看着張董事,眼中全是詢問。
張董事根本不敢與安風對視,說完話他重新坐了下來,頭垂得低低的。
又有人站了起來,“安少一直把安氏打理井井有條,我相信在安少的帶領下,他一定會帶着安氏越走越遠。”
“對,對,安氏是安少的心血,我們繼續支持安少。”
“安少擁有安氏最多的股份,他理所當然就是安氏集團的負責人,這個位置非他莫屬。”
安風的臉色越來越難看,臉上的肌肉開始抽動,拳頭握得緊緊,這幫見風使舵的傢伙,之前說得好好的,會一如即往地支持他當安氏集團和負責人,還收了他那麼多的錢,現在竟然一個個全都臨陣改變主意,簡直是氣死他了。
這羣老東西。安風在心裡狠狠地罵了一句。早晚有一天他會讓他們好看的。
“好,既然這樣,那爺就勉爲其難地繼續當這個總裁了。好了,現在沒事了,各位如果沒事的話,那就散會吧!”
安少涼涼地說道,說完慢騰騰起身,晃晃悠悠地向外走去,手不停地撥弄着額前垂下來的髮絲。
安風恨得咬牙切齒。在安少和他的手下離開以後,他心中的怒火呼地一下子爆發了,“啪”的一聲,他重重地拍在桌上子,憤然起身,怒目瞪着各位董事。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明明說好都支持我當安氏集團的負責人的。爲什麼你們臨時變了卦?”
在座的各位董事目光都不敢與安風對視,默默地低着頭一句話也不說。
“說話啊你們?”安風一看他們這個樣子,忍不住氣不打一處來。
“安總,我家裡還有事,我先離開,稍後我們再聯繫。”張董事有些狼狽,他對着安風丟下幾句話,便急匆匆地離開了。
緊接着其他人的相繼都找了一個藉口離開了,偌大的會議室頓時只剩下安風一人。
安風暴跳如雷,提起一把椅子狠狠地砸在地上。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本來說好都支持他的,爲什麼在接到陸塵給他們的紙張以後全都變了?
那張紙上面到底寫了什麼?爲什麼他們看到一個個全都變了臉色?
安風認爲就是那張紙改變了這所有的一切,他一定要弄個明白,那上面到底寫了什麼。
安少的心情大好。現在你問他喜歡什麼,他一定會毫不猶豫地告訴你,他最喜歡看到的就是安風那張鐵青失去控制的臉。
這就是安少,依舊喜歡把歡樂建立在別人痛苦之上。
“安少,安風一定想不到我們就這麼輕易地把他從那個位置給拉了下來。”陸塵笑眯眯地對安少說道。
“那幫老東西看重的永遠是利益,當然,在利益和性命之間選擇,他們一定會選擇後者。陸塵,這次幹得不錯,直接給安風打了一個措手不及。”
安少翹着二郎腿,雙腳疊放在桌子上,背斜靠在椅子上,滿意地看着安少。
“這全是安少的功勞,要不是安少目光遠見,高瞻遠矚,早在幾年前就吩咐我去收集這些老傢伙辦壞事的證據,哪裡會有今天?”
陸塵不敢居功,話語間把一切的功勞全推在安少的身上。
陸塵的這個馬屁拍得好,拍得安少渾身舒暢,心裡樂開了花,臉上堆滿了笑容,他把腿放下,踢開椅子站了起來,擡腳就向外走去,“走,去看看我們晏總在忙什麼?時間也到中午了,正好約一起吃箇中午飯。”
晏晨今天很忙,辦公桌上積攢了很多的文件上,看到這些文件,晏晨忍不住頭疼了起來。
她覺得她真的不適合幹這種工作。
她適合什麼呢?
晏晨手託着下巴,目光有些迷離。她最理想的職業還是當一個媽媽,看着自己的孩子慢慢地長大,這是一件多麼美妙的事情啊!
晏晨幽幽地嘆了一口氣,手輕輕地扶在肚子上,什麼時候這裡才能孕育出她和安少的孩子呢?晏晨一想到之前那個流掉的孩子,心裡有一種說不出來的酸楚。
如果那個孩子沒有掉的話,現在也有七八個月了吧?沒過多長時間就要出世了,只可惜…
晏晨的心裡充滿了苦澀,心裡像吃了黃連一樣的苦。
辦公室的門突然被人從外面打開了,安少就這樣堂而皇之地踢着鞋子晃悠悠地走了進來。
就像是自己的家裡一樣。
安少繞過辦公桌來到晏晨的面前,一屁股坐在辦公桌上,居高臨下嘴角含着笑看着晏晨。
“哎,女人,看到爺吃驚嗎?有沒有覺得特別的高興?”安少問向晏晨。
晏晨擡起頭看着安少,身體重重地向後一靠,雙手抱在胸前,“說吧,有什麼高興的事情。”
“你猜?”安少挑着眉毛看着晏晨。
“從你現在的表情來看,你贏了安風對嗎?”晏晨說道。
“猜對了,看來你還沒有變成豬腦子。可惜啊,今天你不在場,你沒看到他的那一張臭臉,爺今天真是太高興了,走,爺今天出去請你吃飯,說,想吃什麼?”安少眯着眼睛看着晏晨,因爲高興,眼睛都快笑成一條縫了。
“我和語千說好今天去看她。你看…”晏晨有些爲難地看着安少。
“那個女人有什麼好看的?有爺好看麼?”安少皺起了眉頭,臉上有些不悅。
晏晨頭上掉下一排黑線,這跟長得好看有關係嗎?
“不準去,今天你要好好地陪爺。”安少用一副命令的口氣霸道地對晏晨說道。
晏晨不理他,只是用眼睛看着他。
安少向晏晨靠近,用兩個人聽得見的聲音對晏晨說道:“爺知道你喜歡那個女人家的那兩個臭小子,別人家的孩子有什麼好看的?喜歡就自己生幾個出來,中午時間這麼長,不如我們先去吃飯,然後去酒店開個房間,努力奮鬥造小孩。”
晏晨的老臉猛地一紅,心就這麼動了。
安少說得沒錯,人家的孩子再好那也是人家,自己生一個纔是真正該辦的事情。
可是,她早就答應秋語千今天去看他們。
這樣失言不好吧?晏晨有些爲難了。
“明天,後天,大後天,哪天不能去看?走吧!你看爺在百忙之中抽也時間來看你,你就知道感動麼?”安少一看晏晨的臉上有些鬆動,趁熱打鐵了趕緊繼續對晏晨說道。
晏晨的心裡在做思想鬥爭,猶豫半響之後,她終於對安少點頭說道:“生孩子纔是最重要的事情,語千哪裡隨時都可以去。”
“老婆,那還等什麼,走唄!”安少喜笑顏開,從辦公桌上跳下來,摟起晏晨,帶着滿臉的笑容向外走去。
盛世輝煌的頂樓,偌大包廂裡只有安少和晏晨兩個人。
“來,老婆,乾杯。”安少舉起酒杯笑眯眯地看着晏晨。
“備孕期間不能喝酒。”晏晨虎着一張臉對安少說道,伸手把酒杯奪了下來,給安少換了一杯白開水。
安少不介意,不管是酒也好,還是水也好,他要的是一個形式。
另一個包廂裡,安風陰沉着一張臉冷冷地看着對面的張董事。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爲什麼你們全都支持他了?”安風冷着聲音對張董事說道。
張董事也是有苦難辯。
他哪裡想到安少的手裡居然有他前幾年和一個酒吧女開房間的照片。他現在都這把年齡了,連孫子都有了,要是這些相片現在流露出去,他張老臉往裡擱,不但妻子要和她離婚,就連兒子和媳婦也會瞧不起他。
他不能爲了一個安風把他現在所有一切全都毀了。
張董事從口袋裡掏出一張支票放在桌上,把它推到安風的面前,“安總,對不起,我有不得已的苦衷,請你別問了,我什麼都不會說的。”
張董事說完,緩緩地站了起來,擡腳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包廂。
安風的視線落在那張支票上。
這世上還有不愛錢的人嗎?是什麼理由讓他們把已經吞到嘴裡的錢又退了回來?答案只有一個,那就是比錢更重要的東西,比如說生命還有名譽。
看來是安少掌握了他們的把柄了,要不然他們絕對不會這麼快就改變了主意,全都改變了方向,全都投向安少的陣營。
這幫可惡的老東西。
安風重重地砸了一下桌子,桌上的盤子因爲突如其來的撞擊,與桌面發出叮叮噹噹的聲音。
這一次是他失策了,沒想到在最後緊要關頭失敗了。
沒關係,這一切沒關係,雖然安少把那個位置搶走了,但是這並不代表他輸了,現在他的手裡有一個大的案子,只要他做好了,照樣可以把安少給趕下來。
安風陰沉沉的臉慢慢地露出一個笑容來,端起桌上的酒,一飲而盡。
午飯過後,安少摟着晏晨一臉滿足地向外走去,他好像沒有一點力氣,把全身的重量壓在晏晨的身上。
“好好地走路。”晏晨累得氣喘吁吁,沒好氣地白了一眼安少。
“不知道爺的腿受過傷嗎?”安少一副理直氣壯地對晏晨說道。
“…?!”
晏晨啞然,牙根恨得癢癢的,恨不得噴安少一臉的口水。能不能換一個新鮮一點的理由呢?每次都是這個,他不嫌煩,她都聽膩了。
是,他的腿是受過傷,而且現在走路還一拐一拐,裡面還有鋼釘沒有取出來,但是總不至於不能走路吧?
不過,這些話晏晨不敢說出來,只能在心裡把安少狠狠地鄙視一番,同時也鄙視自己。
安風也從包廂裡走了出來,與這少晏晨不期而遇。
“哥,嫂子,真巧啊!”安風看到安少和晏晨眼裡微微一暗,隨後向他們兩個人露出一個笑容來。
笑容有些勉強。
晏晨有些時候其實挺佩服安風的。就比如現在,他怎麼還笑得出來呢?努力了這麼久,經營了這麼久,安少剛回來就立刻把他從那個位置趕下來,這個時候他應該找一個沒有人知道的角落,喝個悶酒什麼之類的,怎麼還笑得出來呢?
簡直有些不可思議。
“真的很巧,沒想到這裡遇到你。”晏晨向安風淡淡地笑了一笑。
“在你的心裡一會以爲我會躲在某個角落裡大發脾氣,指天罵地對吧?”安風的視線落在晏晨的身上,咧開嘴巴笑着說道。
晏晨很誠實地向安風點點頭。
“那是因爲你太不瞭解我了,有那個發脾氣生悶氣的功夫還不如想想下一步該怎麼走。”安風對晏晨說道。
“所以說,有時候,我真的很佩服你。”晏晨由衷地說道,她的話音剛落,肩膀突然猛地一重,腿微微一打晃,站立不穩,差點摔倒在地上。
晏晨知道自己剛剛說的那番話又引起自己身邊這位爺的不滿了,她扭過頭看了一眼安少,有些心虛,向着他笑了笑。
不解釋。
安風把安少的小動作看在眼底,笑了笑,側身讓道:“聽到你這句話,我很高興。你們有事,那你們先走吧!”
“謝謝!”晏晨向安風又是淡淡一笑,吃力地拖着安少向前走去。
“你能不能稍微自己用一點力?我都快承受不住了,你是不是想累死我啊?”晏晨終於發火了,咬着牙齒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
晏晨不說話纔好,話音剛落,肩膀上的重量又多了幾分。
“你…?”晏晨氣得就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女人,看來你非常的不乖啊!說,你到底佩服誰?”安少斜着眼睛看了一眼晏晨,陰陽怪氣地問道。
這貨還在爲她剛纔的話而斤斤計較,這心眼小的可以和針眼媲美了。
“我是在佩服他的臉皮之厚,這你也吃醋嗎?”晏晨沒好氣地說道。
晏晨覺得肩上的重量猛地一輕,安少的身體微微正了正。要說論臉皮之厚,他的確比不上安風。
安風的確是最無恥最下流的那個人。
這一點無需置疑。
安少的心情頓時好了起來,伸手在晏晨的臉上輕輕捏了一把,“在這點上,爺的確比不過他,你很有見解。他的臉皮的確真的很厚。”
安少最後一句話的聲音很大,他是故意的,故意是要說給安風聽。
安風當然也聽到他的話,也知道他是故意說給他聽。他只是笑了笑,當作沒聽見一樣,不作任何的回答。
只是這眼中一片陰霾,沒有半點溫度。
晏晨和安少相擁着離開了,兩個人有說有笑,把安風一個人撇下。
“我絕對不會就這麼輸給他的。”安風盯着安少的背影,在心中一個字一個字對自己說道,灼熱的目光死死地盯着的背影,恨不得在上面燒出幾個窟窿來。
像是感覺到安風的目光,在一個拐彎的地方,安少突然回頭,對着安風忽地一笑,有不屑,有鄙夷,有嘲弄,有諷刺。
你是贏不了我的。安少嘴脣動了動,對着安風無聲地說了幾個字了,臉上一片自負。
安風的臉上一片冷然。
事情還沒有到最後關頭,誰輸誰贏還未定,現在說這些太早了。
安風冷笑。
……
第二日,各大網站媒體報紙全都報道安少重新執掌安氏集團的消息。全市一片譁然,時隔半年之久,安少又開始回來了,安氏是安少的,誰也搶不走。
安健業在看到這個消息時,忍不住把手裡的報紙狠狠地拍在茶几上。沒想到安風苦心經營了那麼久,結果,安少一回來,那個位置立刻又回到安少的手裡。
真是氣死他了。
安健業拿手機給安風撥了一個電話。
“什麼事情?如果你是問我要錢的,免談。”電話剛一接通,安風冰冷的聲音就從電話裡面傳了過來。
安健業的老臉有些掛不住了。自從出了伍纖靈的事情以後,他現在的生活的確是陷入了困鏡,安風控制了他的經濟,凍結了他的卡,除了每個月必須的生活費用,再無任何的經濟來源,他一下子從天下掉到地上,這個巨大的落差讓他根本無法適應。
而安風給他的那些錢,根本不夠他揮霍,所以,他幾乎每天都會給安風打電話問他要錢。
這一次,安風也以爲是安健業在向他要錢。
“我這一次不是要錢,我是想問問你,這報紙上報道的全是真的嗎?”安健業深吸了一口氣,勉強把怒火壓下去,問向安風。
“是真的。”安風毫不在意地說道。
“你怎麼就那麼沒用?”安健業本來壓下去的怒火在聽到安風的話蹭的一下子冒了起來。
安風的臉一下子暗了下來。
------題外話------
第一回合,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