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晚上的不睡覺又吵吵什麼?”安老太太披着一件衣服出來了,一看到蕭莉莉又是蹦又是跳的,一臉的不高興。
蕭莉莉一下子嚎了起來,推開安心一屁股就坐在地上,半點優雅女人樣也沒有了,“媽,你看看,你看看,我什麼都沒說,安靜一碗麪就扣在我頭上。”
蕭莉莉揪下一片菜葉狠狠地摔在地上。
安老太太一看蕭莉莉這個樣子,眉頭皺的更厲害了,凌厲的目光看向安健業。
“好好管管你老婆,一點女人樣都沒有了。哭什麼哭,我還沒死呢!等我這個死老太婆死了再哭。”安老太太語氣嚴厲地說道。
安健業的臉一下子變得難看起來,一把從地上拽起蕭莉莉就走。
蕭莉莉也不知從哪裡來的力氣,一把甩開安健業的手,衝着安老太太又是哭又是喊。
“媽,您偏心,安靜是您的孫子,那我也是你的兒媳婦,現在我一個長輩被一個晚輩給羞辱,您要站出來評評理,要不然今天我就撞死在這裡。”
安老太太氣得嘴脣直抖索。
“出息了啊你,你一個長輩跟晚輩生氣,你還有一點長輩的樣子嗎?老二,把你的老婆給弄回房去,別在這裡丟人現眼的。”安老太太厲聲說道。
安健業臉色鐵青,這一次二話不說,拽着蕭莉莉甩手就是一巴掌,拖着她就向房間走去。
蕭莉莉被打蒙了,哭叫聲停止了,瞪着眼睛看着安健業。想再發脾氣,可是一看到安健業的臉,只好嚥下心中這口惡氣,乖乖地跟着他回房間,在經過晏晨時,蕭莉莉目光中帶着毒,狠狠地瞪了一眼晏晨。
晏晨無所謂地聳聳肩,攤攤手,表示這一切跟自己無關。
“行了,沒事了,你們都回房睡去吧!”安老太太手一揮,有些不耐煩地說道。
“是,奶奶。”安心哭哭啼啼地回房間去了。安健陽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晏晨,抿着嘴脣什麼也沒說,默默地回到自己的房間。
躲在樓下的傭人一聽沒動靜了,鬆了一口氣,拿着東西把走廊清理乾淨也回房睡去了。
走廊裡只剩下晏晨和安老太太兩個人了。
“奶奶,其實我想給你送一碗麪的,結果被我給弄砸了。”晏晨一臉愧色地對安老太太說道。
安老太太露出一臉慈詳的笑容,“人老了,這晚上吃不吃都沒關係,今天嚇壞了吧?小靜這孩子自他媽媽死了以後,就變成現在這個樣子,還好有你,要不然不知道要鬧到什麼時候呢?”安老太太幽幽地嘆了一口氣,轉身慢慢地回房,硬朗的身體在這一刻無比的滄涼。
晏晨看着安老太太瘦小的背影,心中莫明一酸,她,也只不過是一個可憐的老人。
晏晨微嘆了一口氣,轉身推開門走回房間。
安少還在津津有味地慢條細理地吃麪。
晏晨在牀上坐下,有些好奇地看着安少。
他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她竟然有些看不明白了。
“死女人,你哪是什麼眼神?爺知道爺長得好看漂亮,但是你一個女人盯着一個男人這樣看着,不嫌躁的慌麼?”安少把手裡的碗往桌上一放,斜着一雙眼睛看向晏晨,一臉的不屑。
晏晨無話可說。起身,隨手從箱子裡拿了一件睡衣去衛生間。
其實,跟這種人沒什麼可說的。
安少的視線落在晏晨手中的睡衣上,這件不就是他剛剛看的那件?
這女人是想勾引他麼?
安少的勾脣微笑,如果這個女人敢勾引她,他一定會?
安少的思想稍稍停了一下,會怎麼樣呢?打一頓?罵一頓?好像都不合適。到時候再說吧!安少拍拍肚子,倒在沙發上,微眯着眼睛,吃飽了,胃也舒服多了。
晏晨一洗完澡立刻發現自己做一件天大的錯事。
這件睡衣?晏晨一臉爲難地看着手中的睡衣。有些猶豫,這穿還是不穿?猶豫片刻,晏晨最終還是穿上了,但是在出去的時候特意在身上纏了一條浴巾。
安少一直豎着耳朵聽着裡面的動靜,聽到推門的聲音,身體一僵,立刻坐好,眼睛有意無意地向晏晨看去。
看到晏晨胸前的那一道討厭的浴巾,安少的心裡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有些失望,還有些失落。
“神經病,你看看穿成什麼樣子?丟人現眼的。”安少鼻子裡哼了一聲,一臉的嫌棄,起身,打開衣櫃拿出睡衣有些火大地向衛生間走去。
晏晨有些尷尬。其實這件衣服本身就是尷尬,剛剛本身就是一個意外。
晏晨趕緊在箱子裡翻找,還好,上次安少給買的睡衣她一併給帶過來了,現在終於派上用場了。晏晨躲在被窩裡飛快地換衣服。
安少出來時,晏晨已經換好睡衣躺在牀上,箱子早已經被她整理好了,現在她手裡拿了一本書隨意地翻看着。
安少的目光在晏晨的身上打轉轉,感覺有些不順眼。
這是他上次親自挑給晏晨的睡衣,睡衣十分的保守,睡衣至膝蓋,把人捂得嚴嚴實實,只露出脖子那一部分。
安少手心直癢癢,心裡有一種衝動,想衝上前把它給撕了,撕成碎片。
“睡吧!”晏晨放下手中書,擡頭看向安少。
安少不爽,心情極度不爽,黑着一張臉上了牀,扯過被子一下子卷在身上。
晏晨有些莫明其妙,好好的,只是洗一個澡的功夫,怎麼又變了?
晏晨無語。身體躺了下去,伸手把牀頭櫃上的燈給按滅了。
房間裡頓時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靜悄悄的,只餘下兩人清晰彼可聞的呼吸聲。
一切,好像有什麼不一樣了。
黑夜中安少一絲睡意也沒有,身體莫明地有些發熱。
晏晨今晚也是一絲睡意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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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發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腦子裡閃過很多人很多事,有邵華的,有邵母的,有安少的,攪得她根本沒辦法入睡。
安少突然間翻了一個身,一條腿壓在了晏晨的身上。
晏晨嚇了一大跳,她捂着嘴巴不讓自己尖叫出聲。黑暗中她一雙亮晶晶的眼睛瞪着安少,靜靜的,好一會兒,安少一點動靜也沒有,鼻端發出均勻地呼吸聲。
這傢伙睡覺也不老實。晏晨在心裡恨聲說道。隨後屏着呼吸小心翼翼費力地把壓在她身上的腿輕輕地搬開。
安少還在熟睡中。
晏晨心裡一鬆,還沒來得及出一口氣,安少又動了,手和腿全壓了過來,把晏晨緊緊地抱住,胳膊好巧不巧地壓在晏晨的胸上。
晏晨的一口氣憋在心裡,終於再也忍受不了,一骨碌住了起來。三下兩下把安少的手和腿全推開了。
“死女人,不好好睡覺幹什麼呢?”安少好像不滿意有人擾他睡夢,瞪着眼睛咬牙切齒地說道。
“你還意思說?你趕緊離我遠一點,整個人都要被你壓死了。”晏晨用腳踢了踢安少,讓他遠點。
“死女人把你的臭蹄子拉開,再用臭蹄子踢爺,爺把你的蹄子給剁了。”安少涼涼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
晏晨惱了,對着安少又是一腳,壓低聲音喝道,“睡覺。再不老實,我直接一腳把你踢下去。哼!”晏晨恨恨地哼了一聲,扯過被子側身躺下,給安少一個背影。
安少氣得咬牙切齒,心中的邪火蹭蹭地上升,眼睛死死地盯着晏晨的背,恨不得在她的身上瞪出幾個窟窿來。
這一晚上晏晨睡得極不踏實,一直在做夢,夢見一個千年老樹妖死死地用樹藤纏着她,一動也不讓她動,還伸出長長的樹須在她的臉上舔啊舔的,噁心死她了。
……
安寧這天晚上一夜未歸,與詩子齊吃完飯以後,她又提議去喝歌。
“姐,天這麼晚了,明天吧!”何鑫在一旁苦苦勸着,明天他還要上班呢!經不起這麼折騰。
安寧今天喝得有點多,笑嘻嘻地伸出一隻胳膊摟着詩子齊的肩,“詩醫生,一起唄!”
詩醫生臉上帶着一個淡淡的笑容,放柔聲音說道:“安小姐,時間太晚了,不如改天吧!”
“不行,今天我高興,你們兩人都陪我去喝歌。”安寧摟着詩子齊就向前走去。
何鑫怕出什麼意外,趕緊跟了上去,苦苦勸說,“姐,詩醫生明天還要上班呢!”
“好何鑫,就唱一小會兒,就一會兒唄!”安寧求何鑫。
何鑫看着安寧心一軟,鬼使神差地居然點點頭,做一個讓他後悔一個晚上的行爲。
一小會兒?呵呵,ktv裡何鑫和詩子齊兩人無奈地對視一眼,從厚德居出來自到現在,不知道有多少個一小會兒沒有了,他們兩個人現在整整坐了兩個小時了,但是安寧好像一點也不知道疲倦,興致勃勃地拿着麥克風歇斯底里地唱着。
至於在唱什麼,何鑫和詩子齊一句也沒有聽清楚。
直至凌晨四點,安寧終於停了下來,困得直接倒在了沙發上睡着了。
何鑫抱起安寧歉意對詩子齊說道:“詩醫生,你別在意,我姐今天心情不好,平時她根本不是這個樣子的。”
何鑫說這話的時候臉微微有些紅。安寧也只有睡着了像現在這樣纔會安靜下來,平時,平時她只有更瘋。
“沒事。”詩子齊搖頭,臉上依舊是那副表情,就好像永遠都不知道生氣一樣,一直掛着一個淡淡的笑容。
何鑫抱着安寧上了車,詩子齊也邁着疲憊的步子開上車走了。
何鑫沒敢就這樣帶着安寧回家,他帶着安寧去了酒店開了一間房間,給服務員囑咐了幾句,便開着車離開了。
天,這時已經矇矇亮了。
何鑫回到安家別墅,傭人們已經開始在忙碌了,林媽在安家待了很多年,對大家的脾*好都知道的差不多,她按照着大家的口味吩咐下去,給每個人都備了一份豐富的早餐。
安老太太是每天家裡醒來最早的一個人,人到了年紀,覺也少了,每天早上早早起來去後山花園轉一轉,呼吸一下新鮮空氣,然後順便鍛鍊鍛鍊身體。
今天也不例外。
只是安老太太今天的心情有些沉重,小靜和健陽的關係越來越糟了,特別是這次健陽把韓憶那個狐狸精帶回來以後,小靜的脾氣越發暴燥了,這樣下去該怎麼辦呢?還有安寧那個丫頭,行爲舉止越發反常了。
真是造孽啊!安老太太幽幽地嘆了一口氣,再也沒有心思待下去,慢慢地挪動步子向回走。
晏晨心裡憋着一肚子的火。怪不得她一直在做夢千年樹妖纏着她,搞了半天是安靜那個死變態一晚上的手和腳全纏在她的身上,身上的睡衣被他擼到胸前,只差沒被他給脫掉了,這個死變態。
晏晨當時差點氣得沒把安少給暴打一頓。
反觀這個傢伙反而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若無其事漫不經心地說道:“爺抱你,那你的福氣,你應該感到榮幸纔對。”
這話的結果是,晏晨當場就翻臉了,一巴掌揮了過去。
不過,運氣好像有點差,安少早有預感,話音剛落,人立刻從牀上跳了下來,逃進了衛生間,害得晏晨跟着生了一肚子的悶氣,氣憤不過,穿上衣服出門了。
不然的話,要是一直和這個傢伙待在一起,早晚被這個傢伙把肺給氣炸了。
晏晨遠遠地看到安老太太,快步迎了上去,伸手挽住安老太太的胳膊,笑着說道:“奶奶,您起得真早。”
安老太太笑臉如花,“老了,睡不着,只好起來走走。晨啊,你怎麼不多睡一會呢?”
晏晨的眼裡快速地劃過一絲惱怒,睡,她倒是想睡,關健是有人攔着他根本沒法睡。
安老太太把晏晨的反應收在眼底,瞭然一笑,拍了拍晏晨的手,說道:“怎麼?小靜欺負你了?”
“沒有。”晏晨低下頭,深吸了一口氣,繼而笑眯眯地看着安老太太。
安老太太在一個長椅上坐下,秋天的早上有些涼了,長椅上微微有些露水,但是安老太太好像根本沒有察覺到一樣。
晏晨讓安老太太等一下,自己快步跑回屋裡拿了兩個墊子過來,一人一個墊在椅子上,這才扶着安老太太坐下。
安老太太眼裡閃過一絲欣慰。
小靜能娶到這樣的媳婦,也算是他的福氣了。
“奶奶,天氣漸漸轉涼了,以後出來的時候多加幾件衣服。”晏晨笑眯眯地看着安老太太。
“嗯嗯,真是好孩子。”安老太太笑呵呵地點頭,拍了拍晏晨的手,忽然像想到什麼,語氣有些沉重地說道:“晨啊,奶奶給你講一個故事聽好不好?”
晏晨微微一怔,笑容慢慢收起,停了一會兒才問道:“奶奶,是關於安靜的嗎?”
安老太太微微點頭,“是。”
晏晨的心裡一直很好奇安靜到底經歷了什麼,一個人不可能會無緣無故地有那麼多的怪癖,也不可能會無緣無故地發狂和自殘,他肯定是經歷了什麼,這才導致性格扭曲,心性大變。
安老太太輕嘆了一口氣,聲音低沉,開始爲晏晨講述那一段令人噓唏的往事。
安健陽第一次見過葉馨時,頓時被葉馨吸引。
葉馨是一個很漂亮的女人,也是一個很高傲的女人,冷冷的,就像寒冷的冬天裡那一株雪梅,清傲雪冷,讓安健陽的一顆心丟失在她的身上。
安健陽開始對葉馨展開瘋狂的追求。
葉馨一開始的時候她並不喜歡安健陽,因爲安健陽一直花名在外,換女人的速度如同換衣服,誹聞滿天飛,但是抵擋不住安健陽的瘋狂火熱的追求,再加上她本來就單純,明明知道安健陽花心,但還是慢慢地陷了進去。
結婚那年,葉馨二十,安健陽三十。
婚後的生活是幸福美滿的。家裡有一個小嬌妻,安健陽只要一下班就向家裡跑,那一段時間是兩個人最開心的日子。
隨後時間一長,幸福就變了滋味。
葉馨性子冷,喜歡安靜,偏偏安健陽是一個愛熱鬧的人,時間久了,再美的人也會變得普通,特別是葉馨生下安靜和安寧後,重心全放在孩子身上,眼裡完全沒有安健陽的存在,慢慢地安健陽又開始向外跑了,經常和朋友一起花天酒地,徹夜不歸。
安靜七歲那年,安寧五歲,安健陽一個偶然的機會認識了一個韓憶的女人。
韓憶與葉馨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熱情的就像一團火,和她在一起,整個人就像在燃燒一樣,安健陽已經快近四十歲了,四十歲的人最需要的就是熱情,他在韓憶的身上找到了久違的滿足和激情。
韓憶是有心勾引,在明知安健陽有妻有兒的情況下,揹着安健陽偷偷地懷孕,等到安健陽察覺發現,韓憶的肚子已經大了。
當時安健陽逼着韓憶把孩子打掉了。韓憶哭着跪在他的腳下,信誓旦旦地保證,這一輩子都不會影響安健陽,這一輩子她只會默默地隱在暗處,絕對不會讓任何人知道她和孩子的存在。
安健陽當時心軟了,再加上心裡確實喜歡韓憶,鬼使神差地答應了韓憶的要求。
第二年,韓憶生下了一個女兒,安健陽給取名安瑞。當時安靜八歲,安寧六歲。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安健陽金屋藏嬌的事情不知怎麼地被報道出來,一時之間報紙上電視上到處是安健陽和韓憶的消息。
葉馨一下子被消息刺激的生病了,躺在牀上,整日裡以淚洗面,葉馨的孃家人得知消息後,開始以一種強硬的態度與安家交涉。
出現這件的醜聞,當時安老爺子大發雷霆,勒令安健陽和韓憶分手。
迫於無奈,安健陽和韓憶分手,同時安家以一種近乎殘酷的手段把安瑞抱回安家,又秘密地把韓憶送出國外。
事情發展到了這一步,看似好像已經什麼事情都解決,但是誰能想到悲劇在這個時間上演。
在安瑞被抱回來的當天,葉馨突然失蹤了,就在衆人四處尋找之時,有人發現葉馨身穿一身潔白的婚紗爬上了房頂,還沒有所有人反應過來,葉馨縱身一跌,就像一隻白色的蝴蝶從天空飄然而下,重重地摔在地上,生生地摔在安靜和安寧的面前。
晏晨聽到這裡時,心裡猛地一震,這樣的場面對於一個當時只有八歲和六歲的安靜和這寧來來說,實在是太殘忍,太血腥了。
他們要怎麼面對以後的生活呢?他們的心裡一定會留下很深很深的陰影。
安老太太說到這裡幽幽地嘆了一口氣,渾濁的眼裡滿是濃濃的痛苦。
“可憐兩個孩子被眼前這一血腥的場面嚇壞了,有一段時間兩個人一句話都不說,我們請了好多心理醫生爲他們輔導,最終兩個人走出了陰影,但是我們發現,兩個人性情突然間大變。”
安老太太說到這裡沒法再說下去了,安靜和安寧永遠是她心中的刺,好好的兩個孩子全毀了。
造孽啊!安老太太又是重重地嘆了一口氣。
晏晨自到現在終於明白,爲什麼安靜和安寧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了?這全是大人們造下的孽。
晏晨心裡隱隱撕疼。當時安靜一定很難過很難過,讓一個年僅只有八歲的孩子親眼目睹母親在自己面前死亡,那是誰也無法接受的事實。
“孩子,小靜本性不壞,希望你能多給他一些包容,好好照顧他,有你在他的身邊,我才能放心地離去。”安老太太突然一把抓住晏晨的手,認真地說道。
“奶奶,你放心,我會好好照顧他。”晏晨看着安老太太的眼睛,一字一頓,用無比認真的語氣對安老太太說道。
安老太太終於鬆了一口氣,臉上慢慢地露出一個笑容來。她雖然老了,眼睛花了,耳朵背了,腰也駝了,但是她的心是明淨的。
晏晨在安靜心裡是不一樣的。如果她這個老婆子沒有猜錯的話,小靜這個傻小子喜歡上人家,只是可惜,這個傻小子到現在還不知道呢!
這一對冤家。
天,已經亮了,太陽緩緩升起。
安老太太發自內心地笑了,她拍了拍晏晨的手,說道:“扶奶奶起來,天亮了,我們也該回屋了。”
“是,奶奶。”晏晨扶着安老太太起來,兩個人邊說邊笑向回走去。
早餐已經準備好,人們陸陸續續全起來了,安老太太和晏晨的身影剛一出現,又引起有些人的不滿了。
蕭莉莉半邊臉還是紅的,看到晏晨就像看到什麼髒東西一樣,別過臉不理。
安心臉上堆滿了笑容快步迎了上去,伸手挽住安老太太的胳膊,頭歪在安老太太的肩上,向安老太太撒嬌,“奶奶出去也不叫上我。”
安老太太滿臉慈祥在安心的頭上摸了一把,“多大的丫頭了還撒嬌了,以後看誰敢娶你?”
“我纔不嫁,我要一輩子留在奶奶的身邊,照顧奶奶。”安心臉一紅,跺着腳說道。
“傻丫頭,哪有不嫁人的?安心現在也有二十了吧,是該嫁人,奶奶像你這麼大的年齡,都有你大伯了。”安老太太呵呵地說道,眼裡滿是慈愛。
“奶奶,不說了。”安心羞得滿臉通紅,鬆開安老太太的胳膊,捂着臉跑開了。
安老太太忍不住又是一陣笑。
晏晨的臉上始終掛着一絲淡淡的微笑。對於安心,她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提不起一絲好感來。她總覺得這個丫頭不像表面看起來簡單。
晏晨扶着安老太太坐下,然後自己則默默地在安少的身邊坐下。
第一次晏晨開始認真地打量安少,心裡對安少涌出一絲無法遏制的心疼來,當年的他經歷了那麼痛苦的事情,心裡該有多痛啊!八歲,八歲正是賴在父母撒嬌的年齡,八歲正是天真爛漫的年齡,就是在八歲,他卻經受了同齡人無法接受的痛苦。
這對一個孩子來說是多麼的殘忍。
晏晨無法想象他和安寧是怎麼經受過來?
安少不樂意了,斜着眼睛涼涼地看了一眼晏晨,說道:“看什麼呢?你當爺是電視機呢?要不要給你一個遙控器,再遙着換一個臺?”
這傢伙?
晏晨直接無語,低下頭開始默默地吃飯。
安老太太掃視一眼,沒看到安寧的身影,“何鑫,安寧呢?”
昨天是何鑫送安寧去的醫院。何鑫回來了,那安寧呢?身上的傷嚴不嚴重?
何鑫現在都快困死了,整整一個晚上他都沒有睡,他是一邊吃飯一邊打瞌睡,猛然聽到安老太太的話,他突然一驚,瞌睡去了一大半。
“外婆,我姐昨天晚上沒回來。”何鑫老老實實地回答。
“看看,看看,一個女孩子夜不歸宿,這像什麼話?這要是傳出去,安家的臉都被丟光了。”
何鑫話音剛落,蕭莉莉立刻逮住機會,一臉鄙夷地說道。
安健業的臉一下子沉了下來,手中的筷子“啪”的一聲拍在桌子上,狠狠地瞪了一眼蕭莉莉,沒好氣地說道:“吃飯都堵不上你的嘴,你要是不餓給我滾回房間去。”
蕭莉莉也“啪”的一聲把筷子把拍在桌子上,與安健業怒目相對。
自從昨天晚上到現在,蕭莉莉的心裡一直憋着一股氣,把安靜和安寧晏晨恨得個半死,這個兄妹沒一個好東西,一個瘋一個癲,目無尊長,現在居然欺負到她的頭上,她實在是沒法嚥下這口氣。
“安健業我告訴你,這事沒完。”蕭莉莉對着安健業吼道。
“你…?!”安健業的臉色氣得鐵青,狠狠地瞪了一眼蕭莉莉,起身踢開椅子就向外走去。
“站住,你給你站住。你是不是又要去那個狐狸精哪裡?”蕭莉莉突然發狂了,一把抓住安健業的衣服不讓他走。
“…?!”
屋裡的人一片愕然,都用一種不可思議地眼神看安健業和蕭莉莉。
狐狸精?晏晨體內的八卦因子突然被激發,她豎着耳朵開始細聽。
“都給我閉嘴坐下。”安老太太突然間發火了。
安健業氣得深身發抖,深深在吸了一口氣,緩緩地坐了下來,蕭莉莉也乖乖地會了下來。
安心在一旁氣得直掉眼淚。
安藍看了一眼蕭莉莉,有些幸災樂禍地說:“二嫂,飯可以多吃,話不可多說,二哥是什麼樣的人我們大家不知道嗎?倒是二嫂你,仗着孃家的那一點點勢力,經常挑事。”
“挑事?我挑什麼事情了?安藍,你最好給我說清楚。”蕭莉莉像踩了貓尾巴一下子跳了起來,指着安藍尖聲說道。
“昨天晚上的事情不都是你挑出來的,要不是你,小靜根本不會犯病…”
“夠了。”
安藍的話還沒有說完,安老太太突然怒喝一聲。
安藍警覺自己失口,眼睛立刻瞟向安少。
安少好像根本沒有聽到一樣,慢悠悠地吃飯,慢悠悠地擦嘴,慢悠悠起身,慢悠悠地把手落在椅子上。
晏晨的心提立刻提到嗓子眼,一把抓住安少的手,笑眯眯地看着他,說道:“老公,今天陪我出去一趟,我想上街買些衣服鞋子。”
晏晨呵呵地笑着,把安少的手緊緊地握住,輕輕地對他搖頭。
安少的視線落在晏晨的臉上。
晏晨一臉乞求。
安少的手慢慢地從椅子上鬆開了,隨手拿起毛巾又擦了擦手,擦完以後把毛巾重重地扔在桌子上,手插在口袋裡晃悠悠地上樓去了。
晏晨鬆了一口氣,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
如果不是晏晨,只怕安少會一把椅子砸在桌子上。
晏晨追着安少上樓去了。
屋裡的人全都低下頭,食不知味,坐立不安。
房間裡安少大腿蹺在二腿上,腳不住向下點着,手有一下沒一下地撥弄着頭髮,看到晏晨進來,眼睛看着房頂,涼涼地說道:“給爺找衣服。”
第一次晏晨沒有反駁安少的話,第一次屁顛屁顛地跑着去給安少找衣服。
“今天打算穿哪件?”晏晨順口問道,等她打開衣櫃,看着滿櫃各種各樣紅色衣服,不禁眼睛疼了。
這癖好?
還真讓人無語。
“隨便!”安少無所謂地答道。
衣服的款式都是一樣的,只是顏色不一樣式紅色,只要是紅色,他都行。
晏晨順手取下一套衣服,摔在牀上。
“給爺穿衣服。”安少晃悠悠地站了起來,脫掉睡衣,光着上身斜眼看着晏晨。
晏晨的眼睛抽了抽,她是同情可憐他的童年遭遇,但是這並不代表她無條件任由安少欺凌,比如現在,像一個丫頭伺候主子更衣。
“安少,*教導我們,自己動手,豐衣足食。呵呵!”晏晨呵呵地笑道。
安少的臉上露出一絲鄙夷,“女人,別對爺講那些玩意,爺懶得聽,現在趕緊給爺穿衣服。”
“如果我不呢?”晏晨一臉輕笑看着安少。
“不?”安少突然咧開嘴巴笑了,貌美如花的臉讓晏晨的眼睛晃了晃。
晏晨把目光移開了,在心裡狠狠地鄙視了自己一頓,不就是一個長得好看一點的男人麼?至於嗎?
晏晨最終沒抵擋住男色的誘惑,乖乖地拿出衣服一件件套在安少的身上。
安少咂了咂嘴巴,眼裡快速地閃過一絲遺憾。他心裡隱隱希望這個女人勇敢地說不,這樣他就可以找個藉口親親這個女人了。
唉!安少忽地無端嘆了一口氣。
晏晨驚悚。
這個傢伙居然在嘆氣。
又是一個什麼情況?
晏晨疑惑地看了一眼安少。
安少避開晏晨的目光,擡頭看着房頂,嘴裡吹着口哨。
沒看出什麼異常,晏晨低下頭,專心扣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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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少的眼睛一直緊緊地盯着晏晨的嘴脣,心裡癢癢的難受,身體微微前傾,身子慢慢彎
下,臉離晏晨越來越近。
眼前安少的陰謀的奸計就要得逞。
“好了!”晏晨輕快地說道,拍了拍安少的胸膛,突然把頭擡了起來。
“砰”安少的嘴巴和晏晨的頭頂撞在了一起。
“唔——”安少突然疼得直吸吸。
晏晨額頭一陣疼痛,捂着額着退後一步。
“死女人,你搞什麼?誰讓你突然擡起頭的?”安少心中的火滋滋地向上冒,跟這個女人在一起,準沒好事。
晏晨冷笑,“你還好意思說我?誰讓你離那麼近的?活該。”
晏晨生氣地撂了一下句話,轉身去了衛生間,衝着鏡子照了照,他孃的,居然起了一個包。
“讓開。”安少從後面擠了過來,不耐煩地說道,然後開始照鏡子,這一照越發火大了,撞到牙齒,牙齒碰到嘴脣,破皮了,血流出來了。
“死女人,看你乾的好事。”安少在鏡子裡狠狠地瞪了一眼晏晨。
晏晨淡淡地瞟了一眼安少,在心中默默地說了一聲活該,然後很淡定地轉身離開。
安少氣得心肝肺都是疼的。
這個死女人撞了人居然連一聲道歉都不會說。
“死女人,你給爺站住。”安少突然抓住了晏晨的胳膊,捏着她的下巴,嘴脣就向那道他想念已久的紅脣壓了下去。
帶着懲罰的意味,安少的動作有些粗魯,舌頭如一陣狂風捲起晏晨的嘴裡,瘋狂貪婪地汲取着裡面的每一寸芳香。
另一隻悄悄地拂向晏晨的胸部。
“啪”的一聲清脆響聲在衛生間裡響起,晏晨毫不留情甩手給了安少一巴掌。
安少的臉被打得一偏。
晏晨冷冷地看着安少。
安少緩緩地擡起頭,微眯着眼睛看着晏晨,眼裡如野獸閃着陰鷙,狠狠地盯着晏晨。突然一把把晏晨扛在望上,大步向牀邊走去。
晏晨冷笑,“安少,怎麼着?惱羞成怒了?是不是下一刻準備把我強暴了?”
“強暴你?就你也配。”安少突然地發出一陣不屑地笑聲,把晏晨重重地扔在牀上,斜着眼睛看着她。
晏晨一陣頭暈眼花,待她稍微清醒過來,撐起身子,半側躺在牀上,一隻手撐着臉,妖嬈嫵媚地看着安少
眼底卻是一片澄清。
“安少,現在我們已經是合法的夫妻,我不介意我們做一些什麼。”晏晨呵呵地笑着。
安少鄙夷地看了一眼晏晨,陰沉一張臉憤憤地摔門而去。
晏晨身體的力氣像被全部抽完一樣,軟軟地一下子倒在牀上,茫然地瞪着房頂。
她是一個女人,一個曾經結過婚的女人,剛剛安靜的態度明明就是情動欲動的表現。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是第一次她故意而爲之,還是後來她無數次挑拔?一切好像都變了樣。
晏晨慢慢地從牀上爬了起來,頭有些疼,有些茫然,事情的發展已經完全超出了她的控制,在不知不覺中,她發現離安少越來越近,心也因爲他而陣陣悸動。
這是愛麼?晏晨不確定。
只是這愛來得太快太猛,讓她完全無法接受,完全出自她的意料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