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少話音剛落,一屋子全都微張着嘴巴傻愣愣地看着他。
婚紗店裡的所有工作人員心裡集休感慨,有錢就是任性啊!什麼叫土豪?這就是土豪啊!
晏晨反應來的第一個直覺就是眼前這個人瘋了,婚紗上鑲滿鑽石,這得有多神經的人才會幹出來的傻事?他就怕有人衝上來把鑽石全給搶了麼?
蕭莉莉直接瞪大眼睛看着晏晨,看晏晨的眼裡多了一抹探究,她到底是怎麼做的?爲何能讓男人對她如此神魂顛倒?
安藍現在不發表任何的意見,只是在心中冷笑。只不過是一個離過婚的女人,值得這麼大費周章嗎?
安心心裡的嫉妒快要發瘋了,手指甲深深地刺入手掌心,爲什麼新娘不是她?爲什麼新娘不是她?安心在心裡一遍又一遍地瘋狂地吶喊。
安心喜歡安少。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她喜歡上這個堂哥了。她知道他們根本不可能在一起,但是她還是無法自拔深深地喜歡上了。
這是她的悲哀。
她有的時候特別痛恨自己爲什麼是安少的堂妹,如果不是,她一定會是安少的新娘,晏晨這個賤人根本不可能嫁給安少。
因爲她根本不配。
像這種骯髒的女人又怎麼可能會配得上安少呢?
安心眼光帶着毒狠狠地盯着晏晨,恨不得目光劃成鋒利的刀刃在晏晨的身上狠狠地剜幾刀。
晏晨頓覺有一股刺骨的寒意從背後升起,她扭過頭看了一眼。
安心躲閃不及,視線在空中與晏晨相撞。
晏晨被安心眼中刺骨的恨意和嫉妒震驚了。再仔細看去,安心已經恢復正常,端坐在沙發上,一副淑女的樣了,低眉垂眼,安安靜靜。
是自己的眼睛看花了麼?晏晨不禁在心中疑惑地問道。
可是,晏晨找不到安心恨自己的理由。
“你們還愣着幹什麼?趕緊回去準備啊!”安少一看那些人還在那裡傻愣着,有些不耐煩了。
婚紗店裡的人如夢初醒,不再說什麼,交換了一下眼神,圓臉工作人員鼓起勇氣對安少說道:“安少,我們一定會按您的要求的打造出世界上第一件鑽石婚紗。”說完,圓臉工作人員吩咐人把婚紗全部抱出去,接着又對晏晨的身材在婚紗上稍做修改,一切就依安少的意思定下來了。
晏晨連反對的機會也沒有。
當然,就算她反對,那也是無效滴。
……
安瑞徹徹底底地把邵母給恨上了,她開始伺機尋找機會。
她連自己肚子的孩子都敢下手,更何況是無時不刻都在想着折磨着變着法子想刁難她的邵母?
邵母的身體恢復的並不好。畢竟年齡在那擺着,身體各個功能方面都比年輕人恢復的慢,再加上心氣不順,情緒鬱結,越發不利病情的恢復。
邵母也知道這樣對自己不好,可是一看到安瑞,她的心裡就無法遏制地生出漫天的恨意來,她想讓眼前這個賤女人死。
邵母每天絞盡腦汁地想着如何折磨安瑞,她甚至當着安瑞的面說讓邵華和晏晨復婚。
安瑞從不接話,只是低垂的眼眸中滿是濃濃的恨意。
老太婆,你這輩子都看不到你兒子會和晏晨復婚的那一天。安瑞在心裡冷笑,心中想讓邵母死去的願望越發強烈起來。
這一天機會終於來了。
這天晚上,天空下起了瀝瀝淅淅的小雨,安瑞像一個丫頭一樣侍候邵母睡着,拖着疲憊的身體剛回到病房,邵華的電話就跟了進來。
“邵華,這麼晚有事嗎?”安瑞一看是邵華的電話,心裡無法遏制生出一絲喜悅,輕輕地問道。
邵華冷冰冰的聲音從手機那端傳了過來,“今天晚上我有事會晚一些過去,你多注意一下重症監護室的情況,我媽這兩天情況不怎麼好。”
死了纔好呢!安瑞在心裡冷哼一聲,但是表面上一點也不顯現出來,以一種關心的口氣對邵華說道:“我知道了,阿姨剛剛睡着,一會兒我再去看看,你也要小心身體…”
“嘟嘟…”
安瑞的話還沒有說完,耳朵裡傳來斷線的聲音。
邵華不等她把話說完,便掛斷了手機。
安瑞的眼裡一片失望,手指捏着電話怔怔發呆,好半天這纔回過神來,幽幽地嘆了一口氣,爬上牀開始小眯。
半夜的時候,安瑞突然間醒了,她愣愣地看着雪白的房頂,大胸一片空白,好一會兒這纔想起邵華的話,急忙掀開被子穿上衣服向重症監護室走去。
外面的雨下得更大了,嘩嘩地下着,天空不時扯過一道閃電。
走廊裡一個人影也沒有,安瑞的身影在燈光下拉得很長很長,她從玻璃窗看着裡面,護工偷懶不知道幹什麼去了,邵母靜靜地躺在病牀上,一切靜悄悄。
安少心中邪惡的念頭再次升起,她靜靜地站了一會兒,打開病房門,悄無聲息地走了進去,在邵母的病牀上站定,眼睛又緊緊地盯着那根引流管上,如果引流管不再工作了,一切都會永久地結束了。
罪惡一旦升起,就連天使拯救不了。
安瑞伸出手故意替邵母提了提被子,在臨控看不見的地方她把引流管疊折壓在邵母的胳膊下,就算被人發現,也只會以爲是邵母睡着不小心壓住了,一切都與她無關。
一切做得神不知鬼不覺。
邵母依舊在沉睡,絲毫未覺得她的生命已經進放倒計時。
安瑞在沙發上坐下,表情愉悅地看着邵母,心裡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報復快感。
死老太婆,這就是你折磨我的下場。
安瑞在心裡一個字一個字地說道,目光如淬了毒尖刃,狠狠地刺向邵母,表情是凌厲的扭曲。
門這時從外面推開了,護工一臉潮紅的走了進來,看到安瑞坐在沙發上,不禁一怔,趕緊心虛地低下下頭。
安瑞快速地收回目光,看了護工一眼,壓低聲音不悅地說道:“不知道老太太身邊不能缺人嗎?”
護工嘴脣動了動了,卻沒有發出一絲聲音來,目光不敢看向安瑞。
安瑞鄙夷地看了一眼護工潮紅的臉,抿着嘴脣一句話也不說,低聲囑咐幾句,輕手輕腳地離開了,在打開門那一瞬間,她轉過頭看了一眼躺在牀上的邵母,嘴角帶着殘酷的笑意,後飄然離去。
護工長長地吁了一口氣,看了一眼牀上的邵母,又圍着病牀看了看管子,正要掀開被子,口袋裡的手機忽然振動了一下。
護工伸出去的手縮了回來,打開手機看了一眼,頓時滿面通紅,又看了一眼邵母,捏着手機進了衛生間,捂着着嘴巴小聲地說着什麼,不時傳來低低的笑聲。
邵母的臉上露出一絲痛苦的表情,眉頭緊鎖,嘴裡開始呻吟,身體微微顫抖。
衛生間的談話還在繼續。
一切都已經成爲定局。
雨,還在下,風,還在刮。
安瑞回到病房,窗外忽然傳來一聲雷聲,在她的耳邊炸死,嚇得她一個激泠,她忽然感到一陣後怕,立刻縮進被子裡,把臉緊緊地捂進被子裡。
邵華接到醫院的電話趕到時已經是凌晨兩點,邵母陷入重度昏迷中,醫院直接下了重危通知單。
“這是怎麼回事?”邵華面無表情的臉上結了一層寒霜,他瞪着眼睛看着安瑞和護工。
安瑞不敢看向邵華,低着頭默默地垂淚,小聲地說道:“半夜的時候我來看過一次,那時阿姨還是好好的,哪知…”
安瑞沒有說完,只是小聲啜泣。
邵華凌厲的眼神又投在護工身上,厲聲問道:“你呢?”
護工本來害怕得腿直抖索,聽到邵華的聲音立刻一下子癱軟在地上,怎麼站也站不起來。
邵華一腳踹在護工的身上,冰冷的聲音在醫院走廊裡響起,“你現在最好祈禱一切無事,不然的話,我要你去償命。”
護工聽完邵華的話,心一顫,兩眼一翻,直接嚇暈過去了。
邵母最終還沒有搶救過來。
醫生從裡面走出來,對邵華搖搖頭,“我們已經盡力了,準備後事吧!”
邵華頭一轟,眼前一黑,差點沒摔倒在地上,他踉蹌後退一步,靠在牆上緊閉着雙眼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氣,他的手握成拳頭,一拳狠狠地砸在牆上。
淚水從眼睛裡緩緩地流了出來。
安瑞抱着雙臂緩緩蹲了下來,醫院的走廊裡頓時傳來一陣沉悶的哭聲。
邵母就這樣走了。她到死都猜不到害死她的人居然是安瑞。她到死也不曾悔過,她只是一味把責任推給別人,從來不曾在自己的身上找毛病。
她恨安瑞也恨晏晨,她從來都不曾停止想要報復安瑞和晏晨。
她口裡一直念着讓邵華和晏晨復婚,其實這根本不是她的本意,她是想再次看到晏晨再次狠狠被甩的狼狽。另一方面,她想借機來刺激報復安瑞。
可是沒想到,她一系列的計劃還沒有來得及實現,就遭到了安瑞的毒手,命喪黃泉,一命嗚乎。
這大概就是人們所說的,因果報應吧!
晏晨聽到邵母離去的消息,忍不住一愣。立刻從牀上爬起來。
“大半夜不睡覺幹什麼?”安少被晏晨的動作吵醒了,眼睛睜開一條縫,不悅地說道。
晏晨一邊穿衣服一邊飛快地說道:“邵華的媽死了,我要去醫院一趟。”
“又不是你的媽,你去幹什麼?閒得。”安少嘴裡嘟囔一句,翻個身繼續睡去。
晏晨不理安少,穿好衣服輕手輕腳地打開門走了出去,又喚出司機,冒雨向醫院趕去。
晏晨遠遠地看到邵華,心裡沒來由地一酸。這個她曾經愛過意氣風發的男人,此時抱着頭蹲在牆角,就像一個孩子似的,讓人的心裡無端生出疼意來。
晏晨越走近心裡的酸意越濃,她在邵華的面前站定,緩緩蹲下,半跪在邵華的面前,把邵華的頭輕輕地抱在懷裡。
“如果想哭就大聲哭出來吧!”晏晨輕輕地說道。
晏晨的話音剛落,邵華突然伸手抱住晏晨的腰,頭埋在晏晨的懷裡,像一個孩子痛苦地哭了出來。
晏晨一句話不說,只是默默地抱着邵華,陪着他默默地流淚。
安瑞站在一旁,冷冷地看着眼前這一對抱在一起的男女,嘴角不禁勾起一抹冷笑,拿別過臉不去看。
就算你們抱在一起又如何?
就算你們還相愛又如何?
一切都成定局,這一輩子再也做不成夫妻。
安瑞眼裡閃過一抹算計,掏出手機趁着所有人不注意,偷偷地拍了一張照片,隨後又把手機裝進口袋裡,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
邵母的離世對邵華打擊實在是太大了,處理完邵母的後事,他把自己關在房間整整三天沒有出門。
田秘書有些擔心,無奈之下,只好又給晏晨打了一個電話。
“晏小姐,邵總已經把自己關在房間裡三天了,不吃不喝,你也知道他的身體不好,如果再這樣下去的話,我真怕他熬不下去了。”電話剛接通,田秘書就迫不及待着急地說道。
電話那頭一陣沉默。
過了好一會兒,晏晨的聲音才傳了過來,“我知道了,我會過去的。”說完以後電話就被掛斷了。
安少斜着眼睛看着晏晨,陰陽怪氣地說道:“怎麼?又去安慰前夫了?”
晏晨現在沒心思和安少吵架,低着頭攪動咖啡,好半天這才低低地說道:“對不起!”
安少一下子發火了,拿起勺子開始攪咖咖啡,杯子與勺子碰得叮叮噹噹的響。
晏晨不知道該怎麼向安少解釋。她除了說對不起,她真的不知該如何說了。
今天本來是他們計劃拍結婚照的一天,一切都準備好了,晏晨的妝都上好了,結果田秘書的一個電話打亂了一切。
安少霍地站了起來,黑着一張臉踢開椅子就向外走。
晏晨心裡的愧疚越來越濃了。
她真的做不到對邵華視若無睹。就算他曾經深深地傷害,她還是無法做到讓自己狠下心來,這是她的悲哀。
晏晨幽幽地嘆了一口氣倒在椅子上,慢慢起身,慢慢向外走去。
陸塵在外面等着,看到晏晨出來,立刻笑着臉迎了上去,“安太,請上車。”
晏晨擡眼看了一眼陸塵,心裡驀地一暖,“是安少讓你留下來的?”
陸塵一邊給晏晨打開車門,一邊笑着說道:“安少嘴硬心軟,哪能放心安太一個人去呢?”
晏晨笑而不語,眼裡是濃濃的笑意。
安瑞看到晏晨驀地臉色一變,把晏晨擋在門外,冷冷地說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已經與邵華離婚了,這裡不歡迎你。”
晏晨一臉平靜地看着安瑞。幾天時間不見,安瑞的臉色紅潤了起來,嘴脣也有了血色,看來,她現在過得很好。
“晏小姐,你來了,快請進。”田秘書走了過來,看到晏晨臉上明顯地一喜。
“田秘書!”安瑞的臉突然變了,有些難看,“請你搞清楚,這裡可是邵家。”
安瑞儼然一副女主人的身份冷臉看着田秘書。
田秘書眼裡快速地閃過一絲不以爲然。他真不知道眼前這個女人到底在想什麼,她以爲她乾的破事別人不知道麼?邵老太太離世的那天晚上,就是因爲得到程鵬陽的消息邵總纔沒在醫院守着。
這才導致邵老太太發生了意外。
這一筆賬邵總也放在安瑞的身上。如果田秘書沒猜錯的話,邵總走過了悲傷,將如何對眼前這個女人?
田秘書在心裡冷笑了,到時候她就知道了。
田秘書把門全部打開,絲毫不去看安瑞難看的臉,把晏晨迎了進來。
再次踏上這裡,晏晨心裡一陣噓唏,恍然做夢。
屋裡的擺設依舊。魚缸裡的魚,客廳裡擺放的花花草草,還有牆壁的油畫,這一切都還在原來的位置。
只是屋裡的女主人卻變了一個人。
只不過短短几個月的時間,一切都變了樣。
晏晨眼前又出現幾個月安瑞出現在此的那一幕,現在感覺倍感諷刺。
如果一切都沒有發生,她和邵華是不是應該很快樂地生活着?而邵母也不會就這樣沒了。
只是這個世上沒有如果。
一切都是上天早已經註定的。
晏晨慢慢地向樓上走去,把安瑞嫉恨帶着仇意的目光遠遠地拋在身後。
晏晨來到邵華的門前,伸手敲了敲。
屋裡一片靜悄悄,一絲反應也沒有。晏晨伸手按了按門把手,按不動,門從裡面反鎖了。
晏晨擡眼看着田秘書。
田秘書對着晏晨輕輕地搖搖頭。
“鑰匙呢?”晏晨問道。
田秘書猛地拍了一下頭,一臉懊惱,他真是太笨了,居然把鑰匙給忘了。
“你等我,我現在就去找。”田秘書急急地丟下一句話,轉身離開。
晏晨微嘆了一口氣,叫住了田秘書,“鑰匙在客廳電視櫃最左邊的抽屜。”
田秘書腳步頓了頓,回過頭深深在看了一眼晏晨,在心裡重重地嘆了一口氣,快步向樓下走去,不一會兒又匆匆返回來,手裡多了一串鑰匙。
“我來吧!”晏晨從田秘書的手裡接過鑰匙,翻看了一下,拿出其中一把,插進去一轉,把門把手向下一按,把手動了,門打開了。
屋裡一片黑暗,窗戶被厚厚的簾子遮住,裡面充滿了菸草味和酒精的味道,讓人幾欲窒息,邵華坐在地上背靠着牀,身邊是一地的空酒瓶和數不清的菸蒂。
邵華一臉呆滯看了晏晨一眼,又垂下眼眸。幾天的時間不見,他整個人憔悴了許多,下巴上佈滿了青色的鬍子渣,眼底一片黑色,深深地凹陷下去,臉上隱隱有一股黑色纏繞。
“小田,扶他起來。”晏晨心裡微微一疼,她輕輕地呼了一口氣,對田秘書吩咐道,然後走到窗戶前,“呼”的一下把窗簾拉開,隨後打開窗戶讓通通風。
外面的太陽一下子照了進來。
邵華下意識地用手擋了一下眼睛,別過臉,一聲怒喝:“滾!”
晏晨心裡無端地生出一股怒氣來,一把揪住邵華的衣領,使勁地搖晃着,說道:“邵華,你看看你現在成什麼樣子了?如果伯母看到你這樣,她一定會非常痛心的。”
邵華慢慢地適應了光亮,轉動眼珠子,視線在晏晨的臉上停留,癡癡的,呆呆的。
好一會兒,邵華突然一把揮掉晏晨的手。
“你走,誰讓你進來的?你給我走。”邵華突然間發狂了一般,推着晏晨就向外走。
田秘書愕然。
邵總的心裡不是一直愛着晏晨的嗎?爲什麼現在會趕她走?
晏晨踉踉蹌蹌地被邵華推出房間,還沒有等她反應過來,房間門“砰”的一聲門從裡面被關住了。
晏晨化着精緻妝容的臉上有一絲狼狽,她穩住身體看着緊閉的房門,伸手想敲又無力地垂了下來。
這一刻,晏晨懂邵華。
他不想讓她看到狼狽的樣子。
晏晨幽幽地嘆了一口氣,慢慢地轉身準備離去。剛一轉身,安瑞就撞進了她的視線裡。
安瑞的眼裡一片鄙夷,臉上充滿了冷笑,嘲弄和幸災樂禍。
“被人趕出來的滋味如何?”安瑞歪着頭問向晏晨。
晏晨直接忽視安瑞,從她的身邊穿過。
“你站住。”安瑞突然一把抓住晏晨的胳膊不讓她走,臉上是凌厲的扭曲,“你已經是和安少結婚了,爲什麼還要揪住邵華死死不放?你到底想幹什麼?”
安瑞惡狠狠地看着晏晨,嘴裡發出一聲聲指控。
晏晨一臉靜地看着安瑞,淡淡的,眼中有着說不出來的嘲諷。
這個女人真是無恥到了極點。
“啪”晏晨擡手狠狠地給了安瑞一巴掌。
“你…?!”安瑞眼眶欲裂,手捂在臉上,手一擡就要向晏晨的臉上招呼。
晏晨眼明手快一把抓住安瑞的手,冷冷地說道:“安瑞,這是你欠我的。人在做,天在看,你不要以爲一切都做得那麼蹺秘,我告訴你,總有一天你要遭報應的。”
晏晨不知道這個世上一個人怎麼會無恥到這個地步?簡直刷新了她對無恥的重新認識。她的壞事做起來是那麼的理所當然,心安理得,她就不怕那些冤死的靈魂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找她算賬嗎?
安瑞的眼裡快速地閃過一絲恐懼,隨即一臉鎮靜地對晏晨說道:“我爲愛爭取,我從不覺得自己有做錯過什麼,只能說你太沒有用了。”
“爲愛爭取?你是愛嗎?請不要玷污愛這個字眼。你就是一個自私無恥下流的小人,你把快樂建立在別人痛苦之上,你終將肯定不會得好。”晏晨冷笑看着安瑞。
現在她已經看到安瑞的悲慘下場,可笑的是,安瑞還在做白日夢,全然不知情。這個女人無恥無知又愚蠢到了極點。
邵華已經知道了一切,依她對他的瞭解,他會饒過她嗎?
晏晨搖頭,狠狠地甩開安瑞的手,轉身就走。
這個女人她真的不想再多看一眼。
安瑞怔怔地看着晏晨離去,呆呆的,突然間感覺到身上一陣發冷,她忍不住瑟縮了一下,感覺這個屋裡有一種說不出來的陰森。安瑞抱着胳膊躲進了自己的房間,跳上牀,用被子把自己緊緊地裹着。
“以後不準再給她打電話。”另一間房間裡,邵華鐵青着一張臉對田秘書說道。
田秘書擡眼看了邵華一眼,嘴脣動了動,想說什麼,最後又咽了回去,默默地點頭。
邵華擡腳慢慢地窗戶走去,從這裡,他剛好可以看到晏晨離去時的背影。
他的視線在晏晨背影上停留,眼裡是一片濃濃化不開的悲傷。
這不是他想要的結果。但是他現在已經沒有資格了。
一切都是他自己造成的。
邵華痛苦地閉上眼睛,久久不願睜開。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邵華再次睜開眼睛時,眼裡一片清明,晏晨的背影已經在他的視線裡不變。他驀然轉身,面無表情,冷冷地對田秘書說道:“去讓那個賤人給我準備飯菜,一會兒我們去公司。”
田秘書抿着嘴脣不說話,擔心地看了一眼邵華,默默地轉身離開。
半個小時後,邵華從樓下走了下來。
他之前的頹廢一掃而光,鬍子刮的乾乾淨淨,一身黑色筆挺的西裝整整齊齊地穿在身上,頭髮向後梳了一個大背頭,整個人顯得特別有精神。
安瑞正和阿姨一起在廚房裡忙碌着,聽到客廳裡傳來的腳步聲,她擦擦手走了出來,看到邵華驀地一愣,接着慢慢地臉上綻放開一絲笑容。
“餓了吧?你先坐一會兒,飯一會兒就好。”安瑞用一種近乎卑微的語氣對邵華說道。
邵華點點頭,嗯了一聲,在餐桌前坐下,擡眼看着安瑞,冷冷地說道:“你坐下。”
安瑞有些受寵若驚,在邵華面前小心翼翼地坐了下來。
“我們的婚禮只怕要推後。”邵華對安瑞說道。
安瑞的眼裡快速地閃過一絲失望,但是她一點也不顯露出來,反而用一種乖巧的語氣對邵華說道:“我明白。”
“從今天開始,你就是這裡的女主人。明天我會在報紙上刊登一則消息,除我不能給你婚禮以外,你就是我邵華的女人。”邵華繼續冷冷地說道,眼裡快速地閃過一絲殘酷。
安瑞張大嘴巴不敢置信地看着邵華,她簡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
終於,她終於成爲了邵華的女人。
這一刻安瑞突然間覺得她之前所做的一切全都沒有白費,一切全都值了。
安瑞把臉放在手心嚶嚶地哭了起來。
她喜極而泣。
邵華的眼裡一片冰冷,他一動也不動,看安瑞的眼神有憎恨,有厭惡,有鄙視,更多的是一種說不出道不明的瘋狂。
晏晨從邵家出來給安少一個電話。
電話不是安少的接的,是黃明接的。
“他人呢?”晏晨直接開口問道。
黃明苦哈哈地看了一眼身後的安少,捂着手機小聲說道:“安太問你在什麼地方?”
“你告訴那個死女人,你告訴他爺現在生病了。”安少憤憤地說道。
黃明頭上一片黑線。
爺,你老一把年紀了,能不能不要這麼幼稚?
安少一看黃明愣在那裡,擡腳就給了黃明一腳。
黃明身體一個趔趄,趕緊站好,清了清嗓子,對着手機說道:“安少生病了。”
“生病?”電話晏晨愣了愣,隨後說了一句:“我知道了。”然後就把電話掛了。
“她怎麼說?”安少一臉期待地看着黃明。
“什麼也沒有說,就是一句我知道了,手機就掛了。”黃明看着安少越來越難看的臉,身體慢慢地後退,心裡一片哀嚎。
安少,這事可跟我無關啊!
晏晨手裡捏着手機,脣角勾起一抹笑意來,略一思忖,對陸塵吩咐道:“去找安少吧!”
陸塵的臉上樂開了花,飛快地點頭,接着把方向盤一轉,調轉車頭就向公司駛去。
總裁辦公室,黃明一瘸一拐裡面走了出來,臉上一片悲傷。
站在門口的小弟,伸手在他的肩上拍了拍,表示對他的同情。
今天安少的心情不好,黃明已經不是第一個被安少打了,剛剛秘書也是一瘸一拐地從裡面出來。
黃明苦笑,卻也心甘情願。
誰都知道安少出手大方闊綽,跟着他,就算是捱打,那也是值了。
二十分鐘後,晏晨站在安少的辦公室門口了。
黃明激動地差點沒去抱晏晨的大腿,“安太,你可終於來了。”黃明帶着哭腔對晏晨說道。
晏晨一臉驚悚,頭皮一陣發麻。
這聲音這表情,這是受了多大的委屈啊?
“辛苦你們了。”晏晨呵呵在笑着,趕緊推開門走了進去。
“滾!”門剛被打開,一個文件夾直直就向晏晨飛來。晏晨嚇了一大跳,立刻又把門給關上,退了出來。
屋裡傳來一聲悶響,是文件夾撞門後又落地的聲音。
“…?!”
晏晨無語,現在她終於明白爲何黃明看到她就像看到救星了。
“他怎麼啦?”晏晨問道。
“生病了。”黃明苦着一張臉說道。
“是,生病了。”旁邊另一個兄弟也是一臉痛苦地說道。
“真的生病了?”晏晨將信將疑,她可是看着安少精神好着呢!有力氣打人根本就不像生病的樣子。
晏晨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伸手輕輕地推門,這一次她把門先推開一條縫,聽到裡面沒什麼動靜,這才緩緩把門慢慢打開。
又停了一會兒,裡面還是沒有動靜,晏晨這下終於放心了,打開門走了進去。
剛一進門,還沒有等她反應過來,身體驀地投入一個溫曖的懷抱。頭頂上響起安少惡狠狠地聲音,“死女人,你站在外面到底要站多久?害得爺在這裡等半天。”
晏晨擡頭,正欲回答,眼前一片黑影壓下,安少的吻鋪天蓋地就吻了下來。
“嗯!”晏晨發出一聲嚶嚀,心裡一悸,不由自主地伸出胳膊圈住安少的脖子。
安少惡狠狠的吻下來,她的雙脣還是那樣不可思議的柔軟,溫溼帶着清甜的芳香,讓他失控的情緒終於得到了發泄,他近乎貪婪的*着她的嘴脣,一刻也不想離開,雙臂緊緊地圈住晏晨,似要把她揉進身體裡。
晏晨下意識地迴應,微張着嘴脣,舌頭滑進安少的嘴裡。
室內裡的溫度瞬間升高,兩個人的臉上分別不同程度地染上了紅暈。
時間就在這一刻停止下來。
兩人忘我深情地擁吻。
不知過了多久,兩個人同時鬆開,靠在門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氣。
晏晨的臉上一片羞澀,微低着不敢看向安少,這一刻,她竟然不知道自己也會這麼瘋狂和熱情。
安少心滿意足,吹着口哨踢着鞋子向辦公桌走去。
晏晨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努力地向自己平靜下來,然後裝出一副若無其事像什麼事也沒發生的樣子在辦公桌前的椅子上坐了下來,眼睛看着安少。
“不是生病了嗎?生病就該去醫院。”晏晨的脣邊勾起一道微笑來。
“爺現在好了不行嗎?”安少斜了一眼晏晨,理直氣壯地說道。
晏晨輕笑。
這傢伙現在是越來越可愛了。
可愛?
晏晨忽然被自己的想法嚇住了,差點沒被口水嗆住。
他哪裡可愛了?
晏晨目不轉眼地盯着安少,試圖在安少的臉上找出剛剛她認爲可愛的地方。看了半天,晏晨只是看出安少長得好看。
剛剛也就是一個錯覺而已。晏晨鬆了一口氣。
“什麼時候我們再去拍婚紗照?”晏晨盯着安少看了一會兒,突然間問道。
安少的牙恨得緊緊的,一想到這事他就忍不住想要揍人,不過看在這個女人認錯態度還算好的份上,他就是大人不計小人過原諒她這一回。
安少掏出手機給陸塵打了一個電話,“去訂兩張機票,飛法國的。”安少簡單地說了兩句,隨後就把電話給掛了。
晏晨莫明其妙地看着安少,有些奇怪地問道:“我們不拍婚紗照了嗎?”
“拍,怎麼不拍?我們去法國拍。”安少咬牙切齒地說道,心裡恨恨地想到,這次去國外,老子再看那邵華怎麼找過來?
晏晨啞然失笑,這傢伙還在爲剛纔的事生氣呢!真是一個小氣彆扭的傢伙。
“別折騰了,以後不會了。”晏晨伸出手覆蓋在安少的手上,一臉認真地說道。
安少嘴角飛揚,心裡美滋滋的,但臉上去是一片嫌惡,他快速抽回手,“別碰爺,不知道爺有潔癖麼?”
晏晨白了一眼安少,撇了撇嘴,這傢伙剛剛不知道吃了她多少口水了,現在跟她說他有潔癖不覺得有點太晚了?
晏晨掏出手機給陸塵打一個電話,“陸塵,不用訂機票了,跟婚紗店裡的聯繫一下,明天一早我們去拍婚紗照…”
晏晨的話還沒有講完,安少手撐在桌子上一把從晏晨的手裡把手機奪回來,不悅地發出一聲怪叫聲,“女人,這是爺的人,什麼時候輪到你來講話了?”
“你的不就是我的麼?”晏晨呵呵地輕笑。
“美得你的?爺是爺的,你的是你的,別打算佔爺的便宜。”安少從鼻子裡冷哼一聲。
“像安少這樣的花容月貌,不佔點便宜真心對不起自己。”晏晨趁安少不注意,飛快地伸出雙手一把揪住安少的臉,然後開始向兩邊拉。
“疼,疼,你這個死女人,你不知道輕點,不是自己的肉不知道心疼嗎?”安少疼得哇哇大叫。
“我已經很輕了,這皮膚,又滑又嫩,這手感,嘖嘖,讓人慾罷不能呢!”晏晨嘴裡一邊說着,手裡一邊不住地蹂躪安少的臉。
“…”
安少氣得已經說不出話來了,這女人上輩子一定是女流氓,要不然爲什麼總是用一副色迷迷的眼神看着他呢?
安少在心中這樣想的。
------題外話------
邵母絕對會想不到她會死在安瑞的手裡。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