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鳳兮這不就來看小嫂子你了?”未見其人,已先聞其聲。
舒子非訝異的望了一眼碧荷,這傢伙來幹嘛?有他的地方,定是沒什麼好事。他啊,簡直就是自己的剋星。
舒子非微微蹙眉,雙眼微眯,盯着門窗外悠然自得的身影。莫非是來嘲笑她的?不是她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這妖孽本就不是什麼君子,要不然能一而再再而三的戲弄自己?
蕭鳳兮站在門外,把玩着手中的摺扇。心下嘀咕:殺千刀的傢伙,自己來不了就讓我來跑腿,我也很忙的好不好。要不是看在這個女人有趣的份上,我才懶得甩你。
“來的人怎麼是他?”碧荷看着門窗上的身影,嘟囔道,“該來的不來,不該來的到來了。”
“嘀咕啥呢?你倒說說誰該來誰不該來?”收回視線,舒子非一邊慢騰騰穿衣服,一邊笑問道。
“王爺就該來,怎麼說他也是姑爺。你生病了,不該來看你嗎?”碧荷撅嘴說道。
“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家小姐我在這個王府的地位。王爺喜歡的人是冥月,又不是我,我生病與否,他怎會關心?”穿戴完畢,舒子非朝外間走去。
“誰說王爺不關心了。”碧荷撇了撇嘴,用極小的聲音說道。
舒子非把門一打開,便見蕭鳳兮那張俊美異常的臉正笑眯眯的瞅着她。
“撿銀子了還是撿媳婦兒了?”舒子非一記白眼飛過去,從他身旁優雅走過。話說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小樣你就樂呵吧,讓你多蹦躂幾天。
“精神還不錯,你恢復的還蠻快嘛,看來那些名貴藥材還是沒有白費嘛,只是這嗓音……”蕭鳳兮微微愣神,隨即眉毛一挑,說道:“太,難,聽。”
舒子非停下腳步,緩緩轉身,鄙視他一眼,一副你盡說廢話的表情。伸手指了指大門方向,“未免荼毒你的耳朵,大門在那邊,還請自便,不送。”
蕭鳳兮若無其事的走近,居高臨下的看着舒子非,脣角一勾,薄脣親啓:“女人,你是因爲吃醋才跑去淋雨的?我說你真笨,把自己搞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又怎樣,君臨天那大冰塊一樣不會多瞧你一眼。”
“哈哈,笑話,鬼才……”等等,要是讓他們知道自己是因爲迷路才這樣的,會不會顯得自己很白癡?眼珠一轉,舒子非微微垂眸,伸手輕捶自己的胸口。再凝望蕭鳳兮時,眸子已盛滿哀怨,轉身,語帶哽咽,“對,我是吃醋。我是個女人。眼睜睜看着自己的相公與別的女子卿卿我我,而那個女人是她的妾,我不能說什麼。所以只有獨自黯然神傷,讓大雨沖走我的哀傷。可哪知我都黯然神傷到這種地步了,夫君都不曾來看我一眼,我這心怕是要死了。”
她的心裡果真是這樣想的嗎?蕭鳳兮有瞬間的怔愣,卻在見到那不停抖動的雙肩之時,低笑出聲:“要不要我幫你?”
上前一步站在舒子非身側,挑眉斜睨着她:“沒想到那傢伙的魅力這麼大,沒幾天功夫就把你給吸引住了。猶記得某人之前說對他不敢興趣的,可如今已然是個怨婦的模樣。”
舒子非朝他癟了癟嘴,不置可否,走到桌旁坐下,單手撐着腦袋,斜睨他一眼,懶懶說道:“你憑什麼認爲你能幫到我?”
“就憑我和他的關係。”蕭鳳兮亦是上前,坐到舒子非對面,眯眼笑道。
“知曉你們關係非同尋常,整個朝陽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就不必拿出來炫耀了。”舒子非輕輕頷首,又笑眯眯的說道:“我可不可以認爲你是在同我套近乎?如果是,我想我有義務提醒你,你找錯人了。你應該巴結的是冥月,而不是我。”
“我蕭鳳兮還需要巴結誰?笑話。” 手中摺扇輕輕敲着桌面,蕭鳳兮垂眸冷哼。
“我們倆的關係還沒好到你無條件來幫我吧?”舒子非斜睨他。
“朋友之間需要條件嗎?”話一出口,蕭鳳兮眸底劃過一絲驚訝。什麼時候,竟將她當做了朋友?定是這幾日沒有休息好,精神有些恍惚,纔會這樣口不擇言。她淋雨的緣由,他是知曉的。原本想逗她一逗,反正這女人一生氣,他就開心。
“朋友?”舒子非呵呵一笑,隨即丟下一記白眼,“瞧你的表情,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吧?有一句話,希望你記住。”
“什麼話?”蕭鳳兮收回神思,問道。
“想當我朋友……”舒子非停了停,脣畔的笑容越發燦爛,一字一句道:“你,還,不,夠,格。”
蕭鳳兮有些傻眼,眼前滿是舒子非那得意的笑。世人皆道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眼前這個人根本就是女子中的小人。好心當成驢肝肺,哼……不過,好像自己也並沒有真心要幫她。而且自己每次見她,好像都是她在吃虧,她在報復?好吧,大人不計小人過,暫且讓你小小的高興一下。
思及此,蕭鳳兮大笑出聲,渾厚有力的聲音充斥着整個房間,忽地目光灼灼,緊盯舒子非,正色道:“不管怎樣,你這個朋友我認定了。”
舒子非低垂着眼眸,悠閒地靠在椅背上,抿了一口茶,緩緩說道:“你非要做那隻自作多情的孔雀,我也無話可說。”
“女人。”蕭鳳兮突然站起來,躬身向前,黑亮的眸子染上一層淡淡的笑意:“其實我很好奇,你是怎麼調戲的那個冰塊?”
舒子非飛快的瞥了他一眼,淺笑道:“好奇?我親自給你示範一番不就知道了?”
“呵,多謝小嫂子的美意,只是我怕是受之不起。人生短暫,我還沒活夠呢。”蕭鳳兮起身,一本正經的向舒子非作了一個揖。
“我怎麼覺得你已經活的夠久了?”舒子非玉手托腮,眸子裡流光溢彩,似風情萬種的衝着蕭鳳兮眨眼。
“你對她,果真沒有愛慕之心嗎?”話鋒一轉,蕭鳳兮探究的問道。
“你很好奇嗎?那我……偏不告訴你。”舒子非拖腔拖調的說道。
“算了,你不愛說,我也就不聽了。好好養好身子,纔有機會去認識有錢有勢又帥氣的男子,纔能有力氣闖江湖,逛妓院,進賭場,然後來場比武招親,你說是不是?”蕭鳳兮脣角含笑的調侃。說完,丟下一愣一愣的舒子非,大步朝門外走去。
“這話是誰說的?”舒子非無意識的問道。這話怎麼就越聽越熟悉?
“呵呵,當然是某個燒糊塗的人,趴在別人背上的時候說的。這話啊,還真夠震撼!”震撼到讓某些人的臉色變幻萬千。
“那晚是你揹我回來的?”舒子非不可置信的問道,轉頭望向碧荷,“是他嗎?”
“小姐,是……”碧荷的話還未說完,便被打斷。
“是誰很重要嗎?”蕭鳳兮忙接過話。
“謝謝。”良久,舒子非吐出兩個字。看來那日的卻是他了。雖然平時很討厭,可她舒子非是個恩怨分明的人,既然是他背自己回來的,那謝謝他就理所當然了。
可是蕭鳳兮似乎並不領情,一雙滿含戲謔的眸子盯了舒子非半晌,就在舒子非快發飆的時候,飄然而去,留下一串長長地笑聲。
“哈哈哈……”爽朗的笑聲在空氣裡以極快的速度傳播開來,震得舒子非一愣一愣的--感謝他是件很好笑的事嗎?真是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