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保持自己最後一絲尊嚴,楚羽冷傲地走出黑氏,卻在離開黑氏的一剎那,心痛地落淚,止不住的淚水在她雙頰氾濫。
跟在少主身邊這麼多年,以爲他即使對她無愛,也至少有情,否由他爲什麼要那麼細心地呵護她的病體?
可是一次次現實的無情殘酷地提醒着她的癡傻。少主根本不愛她,他甚至一點兒也不在乎她。在他心中,她只是一個可有可無的影子,一個他恨之入骨的仇人。他甚至無情地拿她來交換財富,真的好可悲。
一想到自己竟然會那麼值錢,楚羽便不由得癡狂地冷笑。
從此以後,她的心中不會再有,少主對她的殘酷讓她徹底死心,不再會流血。
她怎麼這麼天真?做爲一個稻草人,她本不該有心,本不該奢望。
擦乾眼淚,楚羽不再哭泣。她要把心封住,不再爲任何人而心動。
她只是禮物,一件價值數十億的禮物。
仰天長笑,楚羽心酸地爲自己的境遇嘆息。
如果一切可以重來,她一定不會再癡傻地奢望。
聽到她令人心痛的笑聲,李烈跑到她身邊,將她那冰涼的身體擁進懷中,他心疼地擡起她的小臉,戲謔地笑道:小美人,把那個傻瓜忘掉,他根本不值得你愛,以後由我來愛你。
你?楚羽翹起一邊嘴角,譏諷地笑起來。
愛?李烈想要給她嗎?在她心死之後,他竟然對她說愛。
他以爲她是三歲小孩?他們之間什麼時候產生共鳴?怎麼可能會有發生?
是我。李烈把自己那帥氣逼人的俊臉貼近楚羽面前,對她笑嘻嘻地說道,我決不會比黑曜差。
不要跟我談愛!要不是因爲你,少主會把我賣掉嗎?楚羽無情地推開李烈邪笑的俊臉,不再理他。
是李烈無情地戳破她的幻想,讓她的心徹底死掉。
她恨他!
突然間覺得自己生活在這個世界上竟然毫無意義,她不知道自己到底爲什麼而活。
她愛的男人不愛她,只會利用她,而她不愛的人卻像502一樣使勁粘着她。
小美人,你怎麼不說說你的少主?要不是因爲他意志不堅定,我能用那些東西把你換過來嗎?你開開竅,我纔是最愛你的人。李烈無奈地聳聳肩。
黑曜讓他瞧不起,作爲一個男人,能拿女人來換取那些身外之物,只說明他的無情與貪婪。這樣的男人,是他李烈最不齒的男人。今日他能把楚羽當成禮物來交換,他日就有可能背叛所有信任他的人。
本以爲他是一個光明磊落的男人,從沒有想過自己的條件他會答應,可是事實卻跌破他的眼睛。他奇蹟般得到他要的女人——楚羽,只因爲黑曜的貪婪。
在少主心中,我根本不值錢。我只是他的仇人。落寞地垂下眼瞼。
李烈的話有道理,如果少主在乎自己,決不會把自己當作禮物送人,那樣李烈永遠也不會有得到她的機會。
她竟然連選擇男人的自由都沒有,就這麼被少主無情地送給李烈。
小美人,你在我眼裡可是無價之寶。李烈捧着自己的心呈現在楚羽面前,他熱情的桃花眼灼灼地注視着她。
無價之寶?楚羽譏誚地笑起來:不需要對我花言巧語,你想要我就直說。
她現在只是一件禮物,被少主送到李烈嘴邊的禮物,他沒有必要表現出一副情聖的模樣。她不會相信他。
我是真心的,小美人,要不你刨開我的心看看。李烈抓住楚羽的手放到自己的胸口,委屈地沉下黑眸。
不需要!楚羽抽回自己的手,擡起無波的水眸,冷漠地問道,你的車在哪裡?
李烈指指停在黑氏門口的黑色跑車,甩着染了七彩的頭髮,帥氣地說道:爲了追上你,我可是一路超車,估計今天要被開好幾次罰單。不過爲了你,一切都值得。
楚羽沒理會李烈的話,漠然地走回黑氏門口,跳進那黑色的跑車裡:還不上來開車?
遵命,我的女王。李烈將右手放到左胸口上,尊敬地作揖,好像在對一個女王行禮。
倚在椅背上,楚羽淡淡地瞪了李烈一眼。
他沒有必要對一個禮物如此尊敬。
一路上,楚羽一句話沒說,只是落寞地望着車外的街景。看着來來往往的人羣,她不由得心酸。看到別人可以那麼平凡地生活,她真的好羨慕。有時平凡也是一種幸福,而她沒有獲得幸福的權利。
眼裡不由得再次儲滿水花,她仰起頭,將它狠狠逼退:楚羽,你早已失去獲得幸福的權利,自從你殺死葉子,你便成爲一個罪人,你只能用自己的痛苦來償還那份罪惡。
站在李烈爲她準備的臥室裡,楚羽冷漠地擡起雙手,將自己胸前的衣釦一顆顆解開,任由它們滑落到腳下。如一尊玉觀音,她美得讓李烈無法移開眼睛。
挑釁地擡眉用充滿嘲弄的口吻說:李少主,今晚我是你的禮物,你還不快上?
望着她那充滿譏諷的眸子,李烈走上前去,把掉落到地上的衣服一件件爲楚羽穿上。她根本不懂他的心,如果他只是想要一個女人,又何必如此大費周張地去跟黑曜談判?自有大批女人等着上他的牀。
心痛地撫上她的臉頰,李烈邪魅地笑着:小美人,不要這樣。我雖然想要你,可是決不會強迫你。你不是禮物,不要貶低自己。
不是禮物,那你爲什麼要拿一座鑽石礦去跟少主交換?李少主,不要說得那麼冠冕堂皇,你的目的不就是要我的身體嗎?儘管拿去。楚羽無所謂地冷笑着。
這副身體只是一個皮囊,失去少主的愛,給誰都無所謂。
她的心早在少主把她送人那一刻起,便已死掉。李烈想要,就隨他拿去。
小美人,我的目的不是要傷害你。李烈輕撫着那染滿痛楚的水眸,心痛地說道。他那俊美的臉不再充滿戲謔,異常正經。
見李烈用痛惜的目光望着自己,她的心被刺痛:不要試圖撼動我的心,因爲我的心早就死了。
那我會把它溫暖,讓它重新活過來。李烈的黑眸裡閃過狼狽的熱情。
從來沒有一個女人像楚羽這樣讓他牽腸掛肚。自認識她的第一眼起,他的心裡便再也容納不下別的女人。她眸中那淡淡的憂傷牽動着他的心,讓他好想爲她撫平傷痛。
在明白自己的心後,他才明白什麼是,原來愛一個人的感覺竟然如此複雜,充滿甜蜜與苦澀,過去的荒唐與不羈變得全部不再有意義。
他知道黑曜對楚羽的傷害很深,沒關係,他會用自己的熱情來治癒她心中的傷口。
他是李烈,沒有什麼不可能。他會讓她愛上自己。
楚羽用手指着自己的胸口,冷笑着說道:這裡,是一塊千年寒冰,你認爲你有能力把它融化嗎?
小美人,不要一開始就判我死刑。給我一個機會,也給你自己一個選擇,說不定哪天你會覺得跟着我是一件幸福的事。李烈深深地凝望着楚羽那無波的冰眸,鄭重地說道。
聽到李烈的話,楚羽寂然地看着他。
她的心已經死了,怎麼還會有溫度?
她不會再奢望。
李烈也許是個深情的男人,可是他的深情用錯地方,失了心的稻草人怎麼會再擁有愛人的心?
他們註定只是兩條平行線,不可能會有交集。
不可能的,李少主,你還是早點死了這條心。楚羽翹起嘴角,露出一個充滿譏誚的笑容。
世界上沒有什麼事是不可能的。我有着愚公移山的意志,不相信真的撼動不了你的心。李烈握住楚羽的肩膀,咄咄逼人地注視着她迷濛的眼睛。
不敢看李烈那能把鋼鐵燒融的火眸,楚羽冷然推開他的身體,落寞地說道:既然李少主不想要我的身體,那就請回吧。我累了,需要休息。
李烈在楚羽的頭頂輕輕地烙下一吻,肆意地燦笑着:小美人,明天早上見。做個好夢,夢中一定要有我。
楚羽沒有說話,只是躲避着李烈那灼熱的氣息。
他的熱情讓人有些無法招架。他的火熱與少主的冰冷反差如此之大,讓習慣冷情的她感到一種巨大的壓力。
李烈在走出房門前,迴轉身衝着楚羽戲謔地笑道:小美人,一定要記得想我。
出去!楚羽不耐煩地撫上額頭。
這個李烈,怎麼這麼難纏?
原以爲李烈買下她只爲抒解他的慾望,卻沒想到他連碰也沒碰她一下。
那他爲什麼要耗費數億去換她只爲好玩嗎?爲圖個好玩,誰會捨得花那麼多錢來換一個被別人玩弄過的女人?
難道真如他嘴裡所說的是因爲?可能嗎?
這種東西,真的能發生在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