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寒漠本能地握緊車把,卻不想她握緊的是油門,轟地一聲,摩托車高速向前飆出去,向不遠處的牆上撞去。
南宮俊逸大喊:“快跳車!”
蘇寒漠這時候只想控制車停下來,就像騎自行車一樣,將車把越握越緊,結果油門越轟越大,人車一起向牆上撞過去。
南宮俊逸縱身一躍,飛撲過來,抓住蘇寒漠的胳膊喊:“鬆手!”
蘇寒漠的手一鬆,南宮俊逸將她拽入懷裡,兩個人一起滾倒在了地上。
轟——地一聲巨響,那輛摩托車狠狠撞在了牆上。
沒等他們回過神,更大的響聲傳來,轟——哐啷!嘩啦!
南宮俊逸將蘇寒漠摟緊,將她的頭臉完全藏在了自己懷裡。
響聲停了,蘇寒漠從南宮俊逸懷裡探出頭,看着眼前的場景說不出話來。
摩托車的油箱被撞爆炸了,那面牆幾乎全炸垮了。
那輛剛買回來不到兩天的新摩托車就這樣報廢了,還損毀了一面牆,碎磚、泥土落了他們一身。
南宮俊逸站起來,把蘇寒漠也拉起來,此刻他後怕不已,如果他再晚一步,懷裡這個女人不死也會重傷!
如果蘇寒漠有什麼事,他這一輩子再也別想見左雲兒了,她一定不會原諒他!
他忍不住推開蘇寒漠暴吼:“你怎麼搞的,控制不住車子了,你不會跳車?”
蘇寒漠說:“那麼突然,我哪裡反應得過來?”
“你不是很聰明嗎?這點事就應付不下來了?”
“我聰明一世,不可以糊塗一時?”蘇寒漠毫不示弱地反吼。
“車沒有了,你高興了?別學了。”
“爲什麼不學?不就是一輛車嗎?你不會再買一輛?你南宮家財大氣粗,又不是買不起,這麼摳門做什麼?如果你買不起,我給你賠!”
“我有錢,但我不想買!我也不要你賠!總之你不準再學騎摩托車了。”
“我就要學,不買就不買,我用你的摩托車一樣可以學。”
管家已經指揮工人們過來整理現場了,首先要把油清理乾淨,否則極易引發火災。
這兩個人一邊吵一邊回到了樓上。
“我說了不行就是不行!”南宮俊逸生氣地吼。
“南宮俊逸,你無權要求我什麼,因爲你欠我的!”
蘇寒漠強硬地說:“你現在有兩個選擇,要麼馬上打電話訂購一輛新摩托車,要麼就把你那輛交給我,反正我還要學。”
南宮俊逸無語地看着蘇寒漠,他再次領略到了蘇寒漠跟左雲兒的不同之處。
左雲兒如果闖了這樣的禍,一定會眼淚汪汪,不斷道歉說對不起,那楚楚可憐的樣子我見猶憐。
蘇寒漠卻完全相反,她不僅不認錯,還氣勢洶洶地跟他頂嘴。
南宮俊逸怒了:“肖蝶!我承認我欠你的!不就是睡了你嗎?好!我娶你!行不行?”
蘇寒漠莫名其妙地眨眨眼睛:“你瘋了?誰要你娶我?”
“你不要錢,不要其他的賠償,我除了娶你,還能怎麼辦?難道讓我一輩子這樣欠着你!”
“原來是怕我追債?”蘇寒漠冷笑了:“你以爲姐是什麼人?你想娶就能娶?”
“那你到底要怎麼樣!”南宮俊逸怒不可遏,一掌拍在茶几上,傳來“啪!”地一聲爆響。
他的涵養向來很好,很難動怒,但面對蘇寒漠的不可理喻,他實在忍無可忍。
每當想到摩托車撞向牆爆炸的那一幕,他的心裡就忍不住打顫,如果不是他來得快,這個女人還能鮮活地站在這裡嗎?
如果她有事,他怎麼面對左雲兒?
才闖了禍,她就又嚷嚷着還要學騎摩托車,還以他欠她的爲由逼他,他迫不得已說出娶她爲妻,她竟然還拒絕!
看見南宮俊逸氣得臉色鐵青,蘇寒漠突然想笑。
認識南宮俊逸這麼長時間了,他總是那麼沉着,總是那麼不慌不忙,好象沒有什麼事能讓他驚慌失措,也沒有什麼事能讓他生氣或者發怒。
這樣的南宮俊逸太完美,完美得不像地球人,以致於蘇寒漠總感到這個男人不真實。
真實的地球人都應該有七情六慾,應該有喜怒哀樂。
蘇寒漠覺得南宮俊逸很帥,很優秀,幾乎看不到他的身上有什麼缺點。
但正因爲找不到他的缺點,才讓蘇寒漠很不滿意。
她經過努力查找,終於發現他有一個極大的缺點,這個缺點甚至可以說是致命的,讓她無法容忍。
南宮俊逸的這個缺點就是:不發脾氣。
蘇寒漠有一個奇怪的理論,她認爲不發脾氣的男人,算不上是真正的男子漢!
楚雲天是有脾氣的男人,秦飛揚也是有脾氣的男人,因爲他們總是真實地表達着他們的感情,所以他們能贏得左雲兒和佟思月的愛情。
她很難想象,一個沒有脾氣的男人,怎麼去保護他的家人,怎麼保護他的愛人和孩子?
如果南宮俊逸想娶她姐姐,那有人欺負姐姐和兩個孩子的時候,他怎麼爲他們出頭?
她一次次衝着他嘮叨,故意激怒他,就是想看看他發火是什麼樣子。
但不管她怎麼激怒他,南宮俊逸都將他的感情掩飾得很好,始終對她笑臉相迎。
所以當看見南宮俊逸憤怒地將茶几狠狠一拍的時候,蘇寒漠就特別想笑。
她終於看到了他正常的一面。
原來這個人還是有脾氣的,不枉她刺激了他這麼久。
剛纔摩托車撞向牆的那一瞬間,她原本就打算鬆手跳開了,只是正好南宮俊逸撲過來抱住了她,所以他以爲她笨得不知道鬆手而大發脾氣。
不過她終就沒有笑出來,而是淡然地說:“我不想怎麼樣,我只想學騎摩托車。”
“你!”南宮俊逸真的生氣了,罵了一聲:“不可理喻!”
他轉身大步下樓去了。
蘇寒漠看着他的背影笑了,接下來她想知道,這個賭氣沖走的男人會怎麼跟她和解?
他是主動跟她說話,還是等她先開口?
蘇寒漠不知道,南宮俊逸這一跑出去,就跑遠了。
他離開m國,到z國找左雲兒去了。
他以前沒覺得蘇寒漠有多不可理喻,每天跟她在辦公室或者家裡打打鬧鬧,不時較量一下功夫,還讓他感到有很多樂趣。
但今天蘇寒漠的咄咄逼人和不可理喻讓他很煩躁,煩躁得他坐立不安,特別想見左雲兒。
只有左雲兒的溫柔才能安撫他的煩躁,也只有那個小女人的平和才能讓他忍住不把她這個討厭的妹妹趕走。
他沒有事先聯繫左雲兒,怕過早通知了她,她反而找藉口躲走不見他。
等他到了再給她發消息,以左雲兒的心軟和善良,她一定不忍心讓他一個人在那裡乾巴巴地等,所以必定會出來見他。
這時候的南宮俊逸並不知道,左雲兒根本就不在z國!
凱迪拉娛樂會所。
安東尼包下了一個大廳,陽小婕事先約定的同學和朋友來了,還有的不請自到,已經三十多人了,再加上安東尼的朋友,人就更多了,極爲熱鬧。
唱歌、跳舞、猜謎、做遊戲,一下午玩下來,大家都熟悉起來,也沒什麼拘束感了。
陽小婕長這麼大以來,這是她第一次在沒有南宮俊飛的情況下,一個人出來跟一羣年輕人玩。
以前被南宮俊飛嚴厲管束着,她只能在學校裡玩,出了校門就必須回家。
今天這樣的場面,她想都不敢想。
所以她特別興奮,開始還記着南宮俊飛的話,堅持不喝酒,但架不住安東尼和同學們的勸,就答應少喝一點。
這一喝開了頭,可就由不得她不喝了。
喝了一些酒後,她的膽子大了起來,不再拘束了。
當安東尼邀請她跳舞的時候,她也不忸怩,爽快地答應了。
他們跳的不是雙人舞,而是自由舞,幾乎所有人都可以下場跳。
在強勁的音樂節拍裡,陽小婕跳出了最奔放的舞蹈。
沒有了南宮俊飛的管束,她就像籠中的鳥兒飛向了自由的天空,釋放出了最大的熱情和歡樂!
她沒有學過專業的舞蹈,所以她的舞蹈動作都是自發的、隨心的,但她自創的這些舞蹈動作,卻有極強的感染力,大家都情不自禁地模仿她,併爲她喝彩。
也許是酒精的作用,陽小婕的神經細胞被充分地調動起來,安東尼看她的眼神滿是欣賞。
他覺得,陽小婕是天才的舞蹈表演者和創造者,她就是爲舞蹈而生的!
歡樂不覺時日短,陽小婕又唱歌,又跳舞,又喝酒,屋裡的燈光亮如白晝,她竟不知道已經夜深了。
大家難得跟偶象安東尼在一起玩,大多數人都沒有離開。
m國的家長對孩子的管束沒有z國那麼嚴,孩子們深夜在外面玩是常事,這更讓陽小婕錯誤地以爲時間還早。
她的手機響過幾次,但震耳欲聾的音樂聲掩蓋了手機鈴聲,她因爲以前沒有用手機,也沒有習慣不斷拿出手機瞧有沒有人給她打電話。
她今天爲聯繫同學們開這個派對打了不少電話,手機的電量消耗極大。
幾次來電鈴聲響過後,手機不多的電量就耗盡了,現在已經關了機。
但她卻渾然不覺,也沒有想起拿出手機看看時間。
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因爲南宮俊飛今天不在家,更讓她放鬆了警惕。
她每跳一曲下來,安東尼就向她敬酒,其他的男孩也向她敬酒,她來者不拒,豪放地說:“來!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