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燈璀璨,夜色如墨。
站在A市最高的天橋上,看着遠處的商業帝國,她淡淡的笑了,笑容裡盡是苦澀。
果然不愧是本市的龍頭企業,在霓虹燈映襯下,那些高樓大廈和富麗堂皇的建築物,遠遠看上去,就像一個個夢幻的國度,美麗的城堡,圍織出一個又一個的幸福。
只是,她恐怕被這份幸福給遺忘了。
誠如林月所說,如果不相信那些話,她可以去查,肖宅裡一定有關於肖然前妻的東西,只是跟她又有什麼關係。
他有前妻,他沒有前妻,關她什麼事?
凌遠站在一側,看着洛曉曉的眉頭,擰緊,鬆開,然後再次擰起來,那額蹙心痛的小臉,很明顯寫着,她心情不佳!
凌遠眯了眯眼睛,意味深長的說了一句:“怎麼樣,夜景漂亮嗎?然子的產業鏈不錯吧!”
“是不錯,果然是權少,勢力很龐大。”龐大到,強搶了民女,然後還裝出一副什麼都不知情的樣子,害得她居然還傻傻的開口說謝。
謝我什麼?
謝我破了你的身嗎?
腦中閃出他的聲音,洛曉曉吸了口氣,肖然,你不但破了身,你還對王亮下手,一次一次的出手,最終的目的,難道只是想,讓我住進肖宅嗎?
好,好,那我就誠如你意,好好的待在肖宅!
“凌遠,送我回去吧,肖宅!”她刻意加上目的地!
凌遠眉頭輕皺,視線落在洛曉曉身上,他認真的打量了一圈。
這句聽起很安分的話,但配上她此時的表情,還有眼底閃過的恨意,怎麼看怎麼像暴風雨就要來臨似的。
很明顯,這是,要找人算賬啊!
從林氏走出來,他就是感覺洛曉曉情緒不對,眼下看來,很明顯,是林月說了些什麼,說了某些對好友不利的話。
他掏出菸捲,夾在中指並沒有點燃,試探性的開口。
“對了,曉曉,醫院已經開始,尋找匹配的心臟,你高興嗎?”
“真的?”她猛得轉身,一把抓住凌遠的衣袖:“凌遠,哦不,凌醫生,你剛纔說尋找心臟的事情,是,是真的嗎?機率大嗎?如果找到匹配的心臟,什麼時候開始手術!”
凌遠眼底閃過一絲質疑,難道她的不開心,不是因爲好友?
薄脣一抿。
“很快!”
聞言,洛曉曉秀眉再次擰緊,她期待手術,同樣又不期待手術。
畢竟外婆的手術風險很大,大到用堵命來形容。
恕不知,好深呼吸看着夜景的同時,也成了他人的風景線。
這下,凌遠更疑惑了。
當真是,女人心,海底針,不好揣摩。
“夜景很漂亮吧?”
這個問題,剛纔不是說過了嗎?洛曉曉非常納悶的回頭看了一眼,心想,凌遠這是怎麼了,抽子犯傻了?
路上,兩人誰都沒有說話,一直到準備下車時,凌遠拉住了她。
“凌醫生,怎麼了?”
“怎麼又成了凌醫生,凌遠!”凌遠微微皺着眉頭。
“對,對,凌遠,凌醫生!”
這下,凌遠再一次無語了,他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
“曉曉,你是一個聰明的女孩,相信你自己應該明白,眼睛看到的東西,並不一定是真實的,親耳聽到的話,同樣並不一定就是真的。通常第一眼的印象,會影響你對一個人的判斷,要了解一個人,最好不要用耳朵和眼睛,而要用心,用心體會!”
洛曉曉楞了楞。
她的情緒隱藏的很好,就這樣,還是被看出來了?
“啊,你的話,我會記住的,凌醫生,再見。”
“再見!”
又是凌醫生!
車裡,凌遠一腳油門踩下去,直接飈速到百邁以上,經過紅綠燈路口時,下意識看了眼LED燈。
2.14?
情人節?
眉頭緊抿,猛得把車子停在路邊,拿手機撥給好友。
“你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請稍後再撥。”
一連兩遍,依舊無法接聽。
凌遠嘆了口氣,難怪下午肖然的手機打不通,原來今天是她的忌日。
……
回到肖宅,洛曉曉感到有些意外。
今天晚上好奇怪啊,不但一直亮着的霓虹燈關了,就連宅子裡也是靜悄悄的,沒有什麼聲音。
難道所有人都睡了?
她腳下的步伐下意識放輕,那躡手躡腳的動作,她感覺自己就像倫理劇裡,深夜偷情的妻子,生怕被丈夫看到自己晚歸假的,別提有多麼謹慎了。
好在,那個大惡魔沒回來,不然,她……
洛曉曉立馬,快速的搖了搖腦袋,掐死腦海裡的畫面,都是什麼跟什麼,亂七八糟的,。
他回不回來,自己晚不晚歸,兩者根本就沒有任何關係的東西,她住在肖宅,只爲了照顧肖阿姨而已,跟他沒有半關係,沒關係!
何況,他……
想起林月所說的話,不管那是不是事實,洛曉曉心底不由得燃起層層的怒火。
天殺的,肖然,如果那是真的,老孃一定不會放過你!
啪嗒!
伸手打開壁燈的同時,洛曉曉挺挺了胸脯,那大搖大擺的走出電梯。
她就是回來晚了,又能怎麼樣?
恕不知,突然響起的腳步聲,令肖然眼底閃過一抹殺氣。
整個肖宅,上老夫人肖筱,下到看守肖宅的保安,沒有人,會不清楚,每年的情人節,意味着什麼。
這天,宅內一律不準發出任何聲音和任何的燈光。
只因爲,肖宅的的主人,肖然要奠祭他的妻子!
可是,偏偏這一天,洛曉曉不但打開了壁燈,而且還大步向前,那高跟鞋踩在地面上的聲音,咚咚咚的,特別響。
每響一聲,都會讓肖然眼底的神色寒一分。
黑暗裡,
他仰頭喝完瓶底最後殘留的液體,哐啷一聲,把酒瓶摔在地上,想都不想的起身,氣沖沖的闖出去。
鷹目直掃走廊盡頭。
他倒要看看是誰,居然敢這麼大膽,不但挑釁他的存在,更加無視肖宅的第一大規矩。
當真是不知死活了!
因爲醉酒,他意識有些不太清醒,視線上朦朧中帶着點迷離。
隱約間,他看見來人是個女人。
走廊的燈光打在她的背上,拉長長的斜影,雖然看不清她的長像,但是長長秀髮飄在身後,隨着走動,完美的身材盡顯。
她每邁進一步,頭頂的聲控燈,便亮起一盞,透過燈光的折射,她漸漸清晰。
醉眼朦朧中,肖然好像看到一張熟悉的小臉,思緒也跟着回到了幾年前。
那天,雨,很大,夜,很黑。
他因爲槍傷發炎,高燒不退,本想開車去醫院,結果還沒等着打開車門,一頭就載在地上,整個人也跟着陷入昏迷中。
是柔兒,巧好救了他,從那天開始,他就不可救藥的愛上了這個善良的女孩。
可是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可是怎麼都沒想到,柔兒在那次義務鮮血中,居然得了艾滋病,從那以後,他的世界就亂了。
每每看到被病痛折磨得不成樣子的愛人,他的心就像被刀割了一樣,很疼,很疼,但是再大的疼,都頂不過愛人一次又一次的自殺!
嘶!
熟悉的嗜疼,再次襲擊而來。
他握緊拳頭,狠狠的捶向胸口。
五年,整整五年了。
每每回憶停到這個地方,所有關於下面的畫面,不等他回想,窒息的感覺就會讓他眩暈。
那是一段,他至今都不敢,都不能碰觸的地帶。
柔兒,他的柔兒!
他用力深了口氣,眸底盡是深深的痛苦,順手再去摸酒瓶時,腳下一滑。
噗通!
寂靜的深夜,他落地的聲音,很響。
咦?
什麼聲音?
洛曉曉停下腳步,四下看了看,藉着燈光,她好像看到走廊的盡頭有什麼人倒在地上。
她理了兩把秀髮,大着膽子走過去,下蹲,用手戳了兩下。
“喂,你怎麼了,是不是不舒服?”
他幽暗的眸子頓時寒意倍增:“拿開你的髒手!立馬,滾!”
冰冷至極的聲音,讓洛曉曉的動作頓了頓,什麼?居然說她手髒?
天殺的,這聲音,這人,她算是知道是誰了。
早知道是他,打死她,她都不會過來看,更加不會自作多情的還想幫忙!
此時,處於憤怒中的洛曉曉根本沒發現,肖然的異樣,更加沒發現,那雙幽暗的冰眸正閃動着滿滿的殺氣,她非常生氣的瞪了兩眼。
“神經病,你居然讓我滾,你眼瞎嗎?看不見我是來幫你的?早知道像狗一樣趴在地上的人,是你,就算摔死了,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