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水晶杯掉在地上,那清脆的破碎伴隨着拳頭握緊的聲音，讓洛曉曉不由得頓了頓。
心一慌，她一臉驚恐的後退了半步。
“那，那什麼，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一句不是故意的就行了？你知道這個杯子對我來說多麼重要嗎？你知道這是誰送給我的嗎？你打了它，你竟然打了它？你這個該死的女人，你把柔兒送給我的杯子，唯一的東西，打、碎、了！”
“我……我……”
看着情緒幾近崩潰的男人，洛曉曉嚥了咽口水，到嘴的話試了幾次都沒吐出來。
她從來都沒見過肖然如此憤怒的樣子，眸子瞪大，瞳孔眨眼間佈滿血絲，冰冷中透着殺氣，殺氣裡還夾雜着極度的危險。
像是來自地獄的使者，帶着死亡的氣息，一步一步的靠過來，他靠過來了。
濃濃的怒氣越來越重，她不由得後退，後退，再後退。
除了後退，她還剩下什麼？
她真的只是想喝點東西而已，她口好渴，她是真的真的不是有意的。
“肖，肖然，你，清醒一下，我真不是有意的。”
“不是有意？我殺了你，能說不是有意麼？我捏死你，是不是也能說不是故意的？”肖然大步上前，一把扣住女人的肩膀，使勁的搖晃着：“你告訴我，算不是算有意，算不算故意？”
陷入瘋狂中的肖然，幽暗深邃的冰眸再次充血，那張如同雕塑一般的俊臉，瞬間變得猙獰，讓洛曉曉瞬間忘記了該說什麼，好半天這才反應過來，她大口大口氣的喘着粗氣。
“肖然，你聽我說，只是一個杯子而已，雖然這個杯子對你來說很重，但是……”
“但是怎樣？”一個用力，啪的一聲將洛曉曉甩在了地板上。
杯子的碎片毫不客氣的扎進她膝蓋和手掌，很疼，很疼，即便是這樣，她還是忍着，斷斷續續的把剛纔的話說完。
“杯子再重要，但跟對一條人命來說，是不是無法比較？”
“就你？賤命一條，居然還敢跟柔兒的杯子比？
你拿什麼比，你說，你拿什麼比？”
洛曉曉只覺得發間一痛，整個身子不由自主的後仰。璀璨的燈光下，肖然那張如惡魔般的俊臉呈放在狀出現在她的視野裡。
那眼，紅如血絲，那眉，擰如削劍，那臉，猙獰抓狂。
她拼盡全身的力氣，暗暗吸了口氣。
“既然這樣，如果我死，能抵償那個杯子的話，那麼來吧，你動手！來啊，動手啊，你殺了我，爲柔兒的杯子償命！”
“好，想死是吧，那我就成全你，我讓你死！”
眸子一縮，手腕一緊，肖然剛想扣住女人的脖頸，狠狠的掐下去，可是秀髮的絲滑卻讓他頓了頓。
這頭髮……
沒化療前，柔兒也有一頭烏黑順滑的秀髮，不用任何的護理，都能黑中透着迷人的亮光，髮香像是清新的百合，每每煩躁的時候，都會讓他平心靜氣。
那時的她，最愛笑，一笑一個酒窩，別提有多麼漂亮，可是現在卻只留下他一個人！
長長嘆了口氣，他不由得抓起手中的秀髮，一寸一寸的送到鼻間，那小心翼翼的動作，就像呵護手中的至寶。
深深嗅一下，記憶中的清香，像是煙癮一樣，一點一點的侵蝕着他的思緒。
他很清醒的記得，最後一次化療，柔兒戴着買來的假髮，站在鏡子面前，一身無肩的白色連衣裙，襯得她像是落入凡間的天使，那美，美得讓他窒息。
就是那天，一個恍神的空檔，柔兒打開窗子……
她就那麼走了，狠心的帶着他的心，他的魂，他的一切一切，就那樣走了，而他只來得及，抓住那一頭漆黑的假髮。
只來得抓住她的假髮，假髮上，還殘留着她的氣息，她就那樣走了……
過往的記憶，像一把把無形的長劍，狠狠刺着他的身，他的心，疼得他痙攣。
“啊！”
一聲極度痛苦的低吼，洛曉曉整個人都楞了。
她吸了口氣，小心翼翼的開口：“那，那什麼，你沒事吧。”嚥了咽口水，她試探着又說了句：“杯子，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
猛得鷹目一寒，拉着秀髮往後一扯，洛曉曉整個人倒在了男人懷裡。
“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我捏死你也不是故意的！”
脖頸一緊，缺氧的感覺瞬間涌上頭痛，整個大腦都蒙了，胸口更像是壓了一堆火山，又熱又悶，根本透不過氣了來。
強烈的救生欲，讓她情不自禁的反手抓着男人手背。
“肖然，咳咳……咳咳……”
她手腳並用，憤怒瘋狂的男人，不但沒有停下來，反而掌力越來越強，意識一點一點潰散，洛曉曉忘記掙扎，忘記喊疼。
只是看着那雙猙獰的眸子，血紅血紅色的，透着滿滿的殺氣和冰冷，讓她感覺到前所未有的恐怕和可怕，危險的氣息如影隨行。
窒息越來越強，意識漸漸模糊，看着窗外閃爍不停的星光，她……是不是就這樣走了。
嘶的一聲，就在洛曉曉以爲自己會被捏死的時候，胸前一陣涼意，緊接着便聽到什麼東西被撕碎的聲音。
還沒等她反應過來，肖然那健碩的身軀已然壓而上來。
“你毀了柔兒唯一留給我的東西，我就是毀了你的所有！”
“不要，不要這樣!”洛曉曉喘着粗氣，不停的掙扎，她咬，她踢，她抓：“肖然，你現在失去理智了，我可以不怪你，但是你不可以再繼續下去，你清醒一下！能不能清醒一下？”
“怪？你居然還想怪我？你有什麼資格？你說，你有什麼資格，你能把杯子給我復原？能嗎？你能嗎？你可以嗎？”
又是一聲嘶啦，肖然沒有任何的憐香惜玉，單手遏制住女人的雙手，另一隻手則快速的撕扯着。
“混蛋！住手，住手！肖然，別讓我恨你！”
“恨？想恨你就使勁狠吧！”
洛曉曉絕望的閉上了眼睛，眼角那晶瑩的淚珠揮灑着她的無奈和絕望。
他劍眉高聳，女人帶着哭腔的恨意在他心裡劃過複雜的情緒，動作也只是稍微一頓，而後沒有任何憐惜的提起自己的男性尊嚴，直接進入了。
巨大的撕痛讓洛曉曉痛喝一聲，整個人昏了過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