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氣歸氣,但奧菲莉亞還是堅定不移寸步不離源飛舞。
至於源飛舞的外貌問題,他們也已經很好地解決了。
“我們住旅館,請給我兩個房間。”奧菲莉亞在飯館簡單吃飽喝足,就朝老闆吆喝上了。
“你們兩姐妹還要住兩個房間?一起住有個照應不更划算嗎。”老闆走過來結賬,就對着奧菲莉亞建議上了。
“哎呀,那個,我妹妹確實太可愛了,我怕我把持不住啊,啊哈哈哈……”
在奧菲莉亞忍不住的癡漢笑聲中,源飛舞頗爲平靜地說:“老闆,兩個房間,謝謝。”
“看到沒有,我妹妹害羞了,長大了開始不粘姐姐了。但依然超可愛的!超可愛!”
奧菲莉亞有些激動地錘着桌子,嚇得老闆一抖索不敢再多問一句,馬上跑回櫃檯辦理入住手續。
奧菲莉亞的激動不是毫無來由,她從小到大,準確點來說應該是從厭男症那一刻開始,就非常希望能有一個可愛的妹妹。現在願望達成了,而且還是一個能讓她毫不猶豫就能把她評價成宇宙第一美少女的妹妹,她能不激動嗎!
源飛舞看着奧菲莉亞那閃閃發光看着自己的的大眼睛,內心毫無波瀾。從前天奧菲莉亞說有一個好主意開始,他就知道會變成這樣,有了心理準備再加上魔王那強大的心理素質,這種結果他是不會放在心上的,雖然不怎麼喜歡。
那天,從來和心靈手巧幾個字沾不上邊的奧菲莉亞,用自己頭上剪下來的頭髮,製作了一頂超逼真的紅色假髮。
原本奧菲莉亞還有些心疼自己留了許多年的一頭長髮變短髮,不過當源飛舞戴上了那紅色長髮後,再好好梳一個平劉海,瞬間就覺得自己要融化了!然後再隨便套上一套較爲合身的中性服裝,如果不低着頭走路走到哪都一堆臭男人看過來!
看個毛,敢打我家妹妹的主意,想死是吧!我家妹妹在很小很小的時候,就嬌滴滴地說,“姐姐,我想長大之後只想嫁給你喲”的好吧!那麼可愛的妹妹,當然只屬於我啊!
嗯,沒錯,奧菲莉亞連記憶都開始和幻想產生奇怪的交織了。
“妹妹!你就做我妹妹了,好伐?”奧菲莉亞雙手忍不住地顫抖地舉起來,每次看着這個“妹妹”她的手都要強忍着伸過去把他狠狠摁入自己懷中蹂躪的衝動,因爲實在太可愛了,“嘖嘖,可惜還是黑色頭髮比較好看。和你原本的髮色相比,這頭紅髮簡直就是一坨屎。”
“清醒一點,奧菲莉亞小姐,你再這樣我要報警咯?還有,你有沒有想過你的發言等於在說你頭上也頂着一坨屎?”源飛舞溫和地笑着,說出口的卻是大煞風景的話。
“哎喲,別再撒嬌了,很多人看着呢,我當然只疼你這一個妹妹啊……”奧菲莉亞雙手放在臉上,笑容越來越怪異,眼睛已經變得空洞。
好吧,源飛舞確定這人一時半會應該是清醒不過來了,只好自己去找老闆拿房間鑰匙,拖着這人去找房間。
連續幾日,他們不知道是逃亡還是旅遊,一路閒逛式地朝斯頓利德大深淵走去,遊山玩水一點都沒落下。源飛舞向來都是這麼不緊不慢的調調,奧菲莉亞,則是有意拖延那遲早到來的離別。
和一個長假的離別不一樣,和畢業了各分東西不一樣,源飛舞這是往魔界去的。在星羅大陸上再怎麼離別,奧菲莉亞都知道會有再見面的一天;但是去了魔界,那是一個讓人類從小就被灌輸是一個恐怖的蠻荒世界的地方,就算源飛舞能變成墮落天使,去到那邊他又能否活着回來?
但離別總是會來臨,區別只是遲一天,還是遲幾天。
當兩人來到羅帕城城門外,與斯頓利德大深淵只有城南至城北之隔的時候,連奧菲莉亞都提不起欣賞自己這個臨時妹妹的心情。斑駁的高牆,狠狠擊碎了她的幻想,將她拉回無法不面對的現實。
他們就這麼光明正大,一人掛着一頭鮮紅的頭髮,不遮不掩地通過城門處嚴密的調查。奧菲莉亞的身份還是挺好使的,在這邊把手城門的已經是比較精銳的士兵了,甚至有些是見過奧菲莉亞的士兵,不多過問就把兩人放入城。隊長還因爲擔心兩位外形過於亮麗的美人來到這座出了名的罪犯之城感到擔心,詢問需不需要派兩個士兵跟隨保護。
“不必了,只待一天我們就回去。”奧菲莉亞帥氣地甩了甩新剪的短髮,帶着源飛舞消失在他們的視線中。
“看到沒有,沒有我你連門都進不了!別再和我提飛這個字,你在這裡飛看奧丁阿奇斯劍聖會不會把你抓回去!”奧菲莉亞決心一定要凸顯一次自己的存在感。
“對,太感謝你了。到了這裡之後,你可以回去,斯頓利德大深淵我自己過去便可。”源飛舞溫柔一笑,回過頭來朝奧菲莉亞認真地道謝。
終於得到這人的認可了,但迎來的卻是別離。或許也正是到了別離的時候,他才認可自己想讓自己滿足一次虛榮心高興一次吧。這人的溫柔有時就是那麼低調,卻像無聲細雨默默滋潤着萬物。
“明天再走,天色已黑,城北的佈防應該更嚴密,帶着你半夜過斯頓利德就算是我也要遭到懷疑的。等到明天一早,讓我試一下能不能帶你通過那道最後的防線吧,拜託……不行你再硬闖好嗎?”奧菲莉亞低下了頭,她第一次那麼害怕聽到源飛舞的拒絕。
“好啊,麻煩你了……”
她就知道,這人就是這麼溫柔。
所以,第二日一早,天才剛矇矇亮,源飛舞打自己房間門的時候,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奧菲莉亞根本沒有休息,在他門外守了一夜。
就是因爲知道這人有多溫柔,所以就連離別他都會選擇讓自己好過一些的方式。
但她不同意。
她最恨不辭而別了。
在蘭蒂斯魔法學院後三年的校園生活,她幾乎每天都在這樣的擔心下度過,沒想到這次還真被她抓到個現行。
“你這麼做還不如只要一間房間,別浪費錢嘛!”
“誰要和你只睡一個房間!”
“不睡一個房間啊,反正你要在外面站一晚上……”
“囉嗦!”
奧菲莉亞就知道這人不會配合她說些好聽的話!搞半天怎麼反倒好像她做錯了什麼,明明就是他想不辭而別啊!
被逮住了源飛舞也不廢話推脫,和奧菲莉亞來到城北的城門口。
這次通關連奧菲莉亞都忍不住心臟砰砰直跳,因爲這最後一道關卡,不用說一定最嚴厲,說不定還會遇上軍劍聖奧丁阿奇斯。墮落天使逃跑了,怎麼着也要來這個通往魔族的必經之地,他不過來死死把守纔怪呢。所以就算她掛着第一軍團長之女的名頭,也不可能隨隨便便通過。
但,他們就真的被放行了。
看守的隊長還朝奧菲莉亞敬了一個禮:“請奧菲莉亞小姐和你的朋友觀光完馬上回來,是非之地不宜久留。”
“好、好。”
奧菲莉亞久久無法回神,和源飛舞走出了許遠都還沒有反應過來,那斯頓利德大深淵已經肉眼可以看到。
靠,這麼容易就通過了?她忽然有點鄙夷佈防的軍隊有點水啊!
“好了,就到這裡了,一路以來謝謝奧菲莉亞小姐的照顧。”
源飛舞忽然站定,轉身朝奧菲莉亞點了點頭,摘下了假髮還給奧菲莉亞。
“我忽然想起我的家鄉一個著名的離別詩詞,我修改了一下送你:待你長髮及腰,桃花再迎東風;英氣不減當年,惜憐莞爾笑顏。昨日舊拾明月,今日新送白雲;待你長髮及腰,願我恰巧已歸。”
“什麼意思?”奧菲莉亞瞪大了眼睛。
“大約是希望等你長髮重新長到腰的那天,我能歸來。”源飛舞笑道。
“等下,你再說一遍,我、我想背下來!還有,難道你就沒有更重要的話要說嗎?”
奧菲莉亞忽然發現自己和源飛舞之間的距離在自己聽他背誦什麼長髮及腰的嘶吼被拉開了好遠,連忙追了上去。
這傢伙難道就不會開玩笑般問一下自己願不願意隨他一起去魔族嗎?說不定自己也會開玩笑地答應呢?分別在即不能多說幾句話再走嗎?
“別再過來了,否則,對於你來說太殘忍。”
源飛舞背後的雙翼猛地展開,一下子飄遠好幾十米。飛開的距離其實並沒多遠,但那一陣撲扇而來的風彷彿要把奧菲莉亞的心臟抽成真空。
奧菲莉亞咬了咬牙,她早該明白的,這種玩笑肯定不會從源飛舞嘴裡說出來,那就她來開吧:“喂,我只是開個玩笑,你好好聽着,把我也帶……”
轟!
一道巨大的綠色龍捲風淹沒了奧菲莉亞的聲音,也淹沒了源飛舞的身影,在地上犁出一道螺旋狀的深坑往遠處延伸出去。
“是啊,人家都知道對你來說很殘忍了,你還要走過來見證這一切?”
一個聲音突兀地響起,奧菲莉亞驚恐地轉頭,竟然看見薩博就站在自己不遠的身後!
他的身後還站着另外兩個人族大統領,維布倫,還有她的父親,臉色陰沉看着她的馬倫斯。
“你們……怎麼會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