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月輕輕嘆了一口氣,沒想到最後易哥也還是要坑他一把!
好在他反應也快,迅速跳開了。確切的說,他好像已經猜到會是這樣的結果。
匆忙之中他也不知道自己跳去了哪,定神後他連忙打量四周,只要不是運氣那麼差跑進了女廁所,什麼事都好說。
這是一個奇怪的地方,古色古香的木製門窗,雪月所處的地方就在一扇木製屏風之後,看不清這裡的全貌,但他估計自己是在一個房間之內。
唯一讓他覺得不妙的是,他所處的地方環繞着淡淡幽香,幽香之外,還有濃郁的胭脂水粉的俗香,紛紛擾擾。但無論胭脂水粉的味道有多濃重,都掩蓋不了那一絲幽香,那是來自人身體自然散發的幽香。
而這種幽香,通常都是少女纔有……
雪月的性格一直都很孤僻,要不然他也不會在雪峰學院時期就那麼不受人待見。在他心中,除了和舞風弄月有關的人事物能牽動他的心,其他事情全都不以爲然。
就算此時他貌似誤闖了一位少女的閨房,這是一件相當尷尬的事情,但他的眉頭也不會皺那麼一下,冷淡如冰。
嗯……即使現在木製屏風之後響起了水聲……他頂多也不過收斂了神識,非禮勿感應便是了。
呼啦啦!
一聲非常乾脆的拉門聲,木製屏風就這麼拉開了……這次雪月可真心來不及閃人,誰能想到裡頭的水聲都還沒停徹底,洗澡的人就迫不及待要衝出來?
屏風拉開,一陣蒸汽飄出,內裡水雲撩目。
但水雲再怎麼撩目,也無法阻擾別人注意到那一雙瞳仁剪秋水的清澈。當然,再往下雪月就非禮勿視了,心中忍不住閃過一個念頭:衣服沒穿好就衝出澡房了?這點倒是像南宮風那個大大咧咧的傻子!
意料之中的尖叫聲沒有響起,拉開屏風的少女見到雪月,也同樣是白霧淺繞看不清楚。但再怎麼眼瞎也能分辨出這是一位陌生的男子吧?但少女沒有尖叫,只是迅速拿起準備拿出來掛在雪月所處的這處窗邊位置晾曬的貼身衣物,緊緊蓋住身體。
“這位大人……您、您怎麼那麼猴急啊!”少女的聲音銅鈴般清脆,並且帶着一絲嬌媚,“也不等妾身沐浴更衣完畢……”
那少女看到雪月只是微微一愣,就掛着淡淡撩人的笑容,往雪月身上靠過去。
少女身材修長姣好,簡單的貼身衣物壓根就遮藏不住她的好身材,露出香肩美背和順滑的腹部,雪白的肌膚在水霧中彷彿美麗的雪山在雲霧中若隱若現,美不勝收。
雪月對什麼都冷漠,但也還是一個正人君子,不該打量的地方他一點都不打量,即使他從女子輕佻的語氣大約已經猜到女子是什麼人。
少女身體前傾,雪月便下意識後退。這一退其實早就退無可退了,雪月所在的不過相當於人家房間的室內陽臺,後撤馬上就感覺到腰背下被牆壁攔着。
雪月馬上明白身後就是自己跳進來的那扇大窗戶,很乾脆就藉着後退的力道,背靠着圍欄,上身一翻從窗口處倒翻出去。
才那麼幾層樓的高度肯定不可能將雪月摔出個所以然,只見雪月好像一縷鵝毛淡雪,輕飄飄地就落回地面,連灰塵都沒有彈起一顆。
剛纔那少女估計是把自己誤當她的客人了吧,這也算是不幸之中的萬幸,否則若是普通女子恐怕已經尖聲大叫把事情往更麻煩的方向推去。不過自己這麼翻身從她房間翻下,估計也將她嚇得不清,雪月決定還是趕緊走人了事。至於等會女子帶人下來檢查沒看到他會不會以爲自己出現了幻覺,或是出現其他的亂子,雪月才懶得理會。
雪月站起身,趁其他路過的行人還沒反應過來自己是從樓上跳下來的,準備馬上離去,但只是剛纔這麼一點停頓的時間,居然又出現了變故!
剛纔那女子居然從他跳下來的窗戶跳了下來!從姿勢上看,那女子壓根一點武士基礎都沒有,直接跳下來恐怕不半身不遂也得斷兩條腿吧!
雪月沒能想明白爲什麼那女子也要跳下來,但此時想置身事外就有點殘忍了。雪月只是有點冷漠,但不是冷血,否則也不會和舞風弄月的人相見恨晚。
說時遲那時快,少女這是在跳樓,落下的速度當然非常快,但對於雪月來說完全不是事,輕輕擡手一探,就扶住少女的腰助其安穩落地。
這時少女已經換上了一身衣裳,不過……這麼點時間少女也只不過是套上了一件衣服,內裡啥都沒穿,雪月這次無意一瞄就把少女的正面看了個一絲不漏。
“還看什麼!快跑啊!”少女似乎也發現了雪月的眼睛在看什麼地方,連忙湊近了頭用臉阻擋雪月的視線,漂亮的臉蛋上夾雜着一絲紅暈。
雪月不小心看了不該看的東西,但看了就看了,無意爲之沒有必要心虛,雪月沒有因此迴避少女的視線,和她對視着。他沒搞明白爲什麼少女要讓他快跑,但他能聽到了少女跳下來的這棟宏偉的建築物有不少人正跑着出來,估計和眼前的少女有關。
不過,於己何干?
雪月正打算頭也不回地走人,卻正好看到了那少女臉上的紅暈,和雙手環胸地不安着。即使這位少女或許出身於世俗煙花之地,但就這麼將其衣着不齊地扔在大街上,似乎也非常不合適。
他從來不是一個愛猶豫的人,既然自己覺得有不妥了,那便做。對錯或是後果,他從來都不在乎。他做事只在乎對不對得起自己,對不對得起自己在意的人。
那少女臉上的表情看似倔強,但不安地微微顫抖的身子已經暴露她心情的忐忑,接着忽然眼前一花,少女發現自己變得身體輕飄飄的。
擡頭一看,她眼中的畫面已經變了。彷彿穿過了一直看不穿的白霧,走進了迷霧之中,她看到了那個一直看不清的男子的臉,五官分明,臉如刀削一般分明,有點兇的劍眉下一雙波瀾不驚的淺藍色眼睛。這是一張讓少女心無法不心動的俊臉,特別是那帶着點兇兇的冷酷,簡直就是直女癌殺手啊!
等到那少女花癡發得差不多的時候,忽然屁股一疼讓她飛快回過神來,嘴邊的口水都還沒擦乾淨就掙扎着從地上爬起來。
“這是哪?”
少女打量着四周,擡頭是遮天蔽日的大樹,低頭是枯葉滿地的泥土。
“山林。”
“廢話,妾身眼又沒瞎!”少女翻了翻白眼,這種回答說了和沒說有什麼區別,“妾身的意思是問爲什麼帶妾身來這裡!”
“你脫身了。”雪月淡淡道。
這是一個自稱妾身但說話一點都不謙卑的少女——雪月非常冷淡地給面前的美女蓋上標籤。而且似乎有點自來熟,臉皮十分厚,雪月又補了一個標籤。
沒有人煙的山林中雪月不必擔心再惹動靜,這時他才留意到,少女只套了一件淡黃色的薄紗長袍,遮掩不住她的大長腿。袖子長度非常長,這麼說吧,這個長度用來上吊一點問題都沒有。樣式有點奇怪,不過薄紗長袍的做工卻非常好,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貨色。
但薄紗衣服有多透明誰都知道,這種衣服應該是要配上顏色鮮豔的內搭衣服吧?但很明顯,這少女來不及穿了。
雪月話說完,發現目光似乎也不合適在少女身上多做停留,轉身欲離開了。
他急着走和少女衣着暴不暴露無關,他只是單純不想和其他雜事扯上關係,特別是眼前這位少女,在雪月眼中她的額頭上可是刻着“麻煩精”幾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