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幸總覺得事情琢磨不通,正不知該怎麼辦,崔丫頭又慌慌張張跑進院子裡來。
“幸子哥——幸子哥——你快去看看佔玉姐!”
“怎麼了?”
“她好像瘋了一樣,總是說胡話!”崔丫頭一臉着急,進了屋也根本坐不住,恨不得葉幸立馬就跟她到佔玉家去。
“到底發生什麼事兒了?”葉幸好奇地問。
崔丫頭仔細想了想,扁嘴道:“我也不知道,今天我去她家,就聽她一直說什麼毛茸茸的,血淋淋的……哎呀!反正我也不是很明白。”
葉幸忽然想起自己昨晚的經歷,若不是這種事兒見得多了,說不害怕是不可能的,覺得佔玉可能也是被那些傢伙嚇壞了,正好着了道。
“走,我們去看看。”葉幸說着,起身就往門外走。
崔丫頭緊跟上來,兩人一前一後加快了步子往佔玉家去。
才進了院,就聽佔玉在屋裡叫喊:
“救命啊——救救我——滾開!快滾開!別過來!”
葉幸眉頭緊皺,三步並作兩步竄進屋,見佔玉正坐在炕頭上,打着撲棱又哭又叫。佔玉媽坐在炕沿抹眼淚,心疼的看着女兒,抓也不是,又沒辦法讓她安靜下來。
一見崔丫頭把葉幸找來了,立即站起身:“幸子,你快看看這丫頭。”
佔玉恰好轉過頭來,葉幸正對上她的眼睛,恍然回到昨晚在鏡子前的那一刻。葉幸猛地搖搖頭,更加確信佔玉是着了它們的道。
“村裡什麼時候有黃皮子了?”葉幸奇怪地思忖道。
“黃皮子?”佔玉媽心頭一驚,半晌不說話。
“大娘,您可知道些什麼?”葉幸仔細觀察佔玉媽的表情,見她一副驚恐的模樣,試探着問。
“我……我也不知道。”佔玉媽的神情有些不大自然,目光閃躲,很明顯是在刻意隱瞞什麼。
葉幸沒有急着追問,而將話鋒一轉:“哎,大娘,我這次回來怎麼沒看見佔軍啊?”
“佔軍?”佔玉媽又是一愣,“佔軍在哪?佔軍去哪了?”
經葉幸一說,她好像才察覺到佔軍不見了,瘋了似的抱住了頭,狠命地抓自己的頭髮,直到滿頭亂蓬蓬的,活像個在外面流浪了好幾天的叫花子。
“大娘,你快坐,先冷靜一下。”崔丫頭看不下去,憐憫地望着這對母女,將佔玉媽攙扶着又坐到炕沿上,這才轉頭向葉幸解釋,“幸子哥,佔軍哥他……”
“他怎麼了?”葉幸不禁追問。
崔丫頭嘆了口氣:“就在你回來的前兩天,佔軍哥……失蹤了。”
“失蹤?,沒有人去找麼?”
“佔軍爸去找了,但是……至今也沒回來。”
“那……幹嘛不報警?”
“已經報警了,可是警察只說讓大媽等消息。”
聽着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談話,佔軍媽臉上的表情更加痛苦,她用力地拉扯着自己的頭髮,恨不得把它們一縷一縷地拔下來一樣,髮絲縫隙間依稀可見被拽得通紅的頭皮,她竟也不覺得疼。
“大娘,您冷靜一點!”崔丫頭用力抓住佔玉媽的手,以免她傷到自己。
終於,佔玉媽稍稍平靜下來,臉上已是老淚縱橫。
葉幸着實無奈,既然佔軍暫時還沒有消息,那麼只能先顧眼前,佔玉的情況並不樂觀,她已經被那些傢伙嚇壞了,因爲恐懼,才容易讓敵人有可乘之機,那些東西會趁機控制人的腦電波,從而左右人的思想和行爲,極有可能會做出意想不到的事情。
“佔玉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變成這樣的?”待佔玉媽的情緒穩定下來,葉幸問道。
佔玉媽遲疑了一會兒,微微哽咽着:“這已經是第三天了。”
葉幸皺了皺眉,暗忖着前天晚上由於自己睡得太熟,這些東西也就只能在他臉上塗塗畫畫,並不能對他做什麼;而昨晚他又故意沒睡,這才恰好讓那些東西有機會嚇唬自己,幸虧他還不像佔玉這般膽小,否則……
“幸子哥,你有沒有什麼辦法?”崔丫頭擡手在葉幸眼前晃了晃。
葉幸猛地回過神來:“我知道佔玉爲什麼會這樣了。”
“啊?”佔玉媽愣了半晌,這才拉起葉幸的手,央求道,“幸子,大娘求求你,救救佔玉吧。”
“大娘,您放心,我會盡力的。”葉幸心中並沒有很大把握,他了解自己現在的身體狀況,但看着佔玉媽心急如焚的樣子,何況人家開了口,他也不忍心拒絕。
“幸子哥,佔玉姐到底是怎麼了?”崔丫頭不禁覺得好奇。
葉幸垂頭頓了頓:“先讓大娘說說佔玉近幾天的情況。”
“噢,從前天開始,佔玉就和我說她晚上睡覺的時候,突然覺得頭頂有一隻毛茸茸的東西,像是小動物,起初她也沒害怕,只不過剛一睜眼,眼前就出現一道紅光,一閃就沒了,然後她起身下了地,就看見鏡子裡……”
佔玉媽所說的情況和葉幸昨晚的經歷極其相似,唯一不同的是葉幸沒有急着睜開眼。葉幸與崔丫頭面面相覷,聽佔玉媽繼續往下說:
“我當時沒放在心上,以爲只是佔玉做了一場噩夢,還安慰她不用害怕。可是前天晚上,她又睡不好,總說只要一閉上眼睛,就看到有人在剝她的皮,一直到天亮,就坐在炕上發呆。昨晚也是沒睡,說什麼有東西嘻嘻哈哈的嘲笑她,還衝她扮鬼臉,告訴她佔軍和她爸都已經死了,這不到了早晨,佔玉就一直說胡話。”
佔玉媽不說話了,葉幸望着炕頭上瘋瘋癲癲的佔玉,思索了一會兒:“不瞞您說,昨晚我有和佔玉相同的經歷。”
“什麼?”佔玉媽和崔丫頭頓時大驚。
“幸子哥,那你……”崔丫頭着急了,好像擔心葉幸也會變得像佔玉一樣。
葉幸看出了她的心思:“倒是不用擔心我,畢竟……我並不害怕它們的把戲。”
崔丫頭不是很明白:“爲什麼幸子哥好端端的,佔玉姐卻成了這個樣子?”
“這些東西正是利用人的恐懼,從而擾亂人的心智。”葉幸簡單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