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了一覺起來之後,趙亨的精神看着好多了。
看着他清秀的五官,我不禁親了一下他的面頰。依戀地抱住他的腰,埋怨地說:“我怎麼覺得你最近瘦了好多啊,瞧你這小細腰,我都可以一隻手掐住了。”
他笑了,捧住我的臉在我的嘴脣上啄了一口說道:“是啊,你的肚子大了,我自然就要少點肉了!”
我嘻嘻一笑,想到肚子裡是我和趙亨的孩子就甜滋滋的。
其實我現在肚子並不怎麼顯形,但是如果用手觸摸,就已經感覺到肚子那裡已經硬硬的了。想到裡面已經有了一個小生命,而且有可能還是一個特別厲害的寶寶。我的心裡就忍不住高興!
我雖然沒有了母親和外婆舅舅,但是有了自己的孩子,還有一個愛自己的愛人,有什麼能比這個更幸福的呢?
只是。這樣幸福的我還是有一點隱隱擔憂,只希望能快點了解這件事,讓趙亨得到休息,讓我有時間可以煉出還魂丹!
“儘快處理完美雪的事情,我們就回去吧。找一處安靜的地方,我把還魂丹煉出來。免得耽誤時間。”我本來想說夜長夢多,可是話到嘴邊又改了口。
冥冥中,我竟然也有點神經兮兮了,擔心自己烏鴉嘴!
天色已黑,路上幾乎很少的行人。
我和趙亨偷偷潛到髮梳店,弄開了髮梳店的卷閘門,然後鑽了進去。
進去之後。我們就開了燈,反拉上卷閘門。這樣的話,即使有人路過,也看不到裡面的光亮,不會知道里面有人。
髮梳店還是和從前一樣,展示櫃上好幾個做得很逼真的人頭,梳着漂亮的髮髻,頭上插着髮梳。一個個都是高?樑,小嘴巴,一水的美人兒,細細一看,黑黑的眼珠子裡怨氣幽幽,彷彿藏着一顆顆靈魂在裡面。
我們再次細細搜查了髮梳店,還是沒發現什麼。
趙亨有點煩躁:“怎麼回事,你不是說她害死了很多女人嗎?爲什麼這裡找不到痕跡?”
我看着趙亨,感覺有點奇怪,爲什麼他顯得這麼浮躁了?
“也許我們還是要回到海邊那個礁石山洞裡去吧。可是上次的怨靈只是怨氣凝聚,很短的,完事以後都被我送進地府去了,現在再去找,恐怕很渺茫。”
人死之後的怨氣其實很微弱,只有凝聚多了纔可以傷害到人。就好像陰溝鬼一樣,一星半點是傷不到人的。
其實發梳店應該是怨氣最多的地方,因爲每次進來這裡我都會感到特別的涼爽。可是這裡實在是找不到可以藏東西的地方了啊!
趙亨沉默下來,一雙眼睛細細巡視着髮梳店的每一個角落。
突然,他走近展示櫃,拿起其中一個假人頭細細端詳。看着他拿着人頭,我感覺怪怪的,於是說:“你拿這幹什麼?別拿了!”
趙亨卻取下上面髮梳,解開長髮,然後一把揪下來。
那些頭髮原本應該是深埋在人頭裡面的,此時被趙亨用力拉,輕而易舉就拉了開來!
破碎的人頭裡面冉冉升出一顆綠色的幽光。
這幽光慢慢在空中轉了幾個圈,居然在我們面前幻化做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姑娘。
她身上穿的衣服是好幾年前流行的款式,看到我們,嚇得連連後退,眼裡含淚委屈地說:“別殺我,別殺我。”
“你放心,我們不會殺你的,你還記得要殺你的那個女人嗎?”
她頓時抽泣着哭起來說道:“記得,我當然記得,她騙了我,我把她當朋友,沒想到她卻騙了我……”
她說着說着居然失聲痛哭起來,雙手緊緊抱着自己的肩膀,顯然想到那一點十分害怕!
“那你還記得她對你做了什麼嗎?”
“她、她將我脫光了綁起來,剃掉我的頭髮,還用一種燈在我身上燒灼,那些燈油好厲害。流到我身上哪裡,哪裡就會皮開肉綻。她將我的皮肉也熬成了油,自己每天享用,還用我的骨頭做成這些梳子!這是個變態的女人!……”她突然控制不住地尖叫起來,痛苦的經歷使她不堪忍受。
“你們,你們是做什麼的?來抓她的嗎?”
趙亨盯着她,眼裡有深深的同情,緩緩說道:“我從來沒有殺過人,可是聽了你的話,我願意爲你去殺了這個女人,爲你們報仇!”
“謝謝,謝謝你們!”
“我們已經抓住她了,可是現在我們有個朋友也被她陷害了……”我將美雪的事情對她合盤托出之後,她細細思索道:“我也是後來才知道的,這裡的每一個人頭裡都有被她害死的女孩靈魂,我不知道她爲什麼要害你們的朋友,也不知道她是從何而來。我只知道,她那種做法絕對不是救你的朋友,她說不定還是要繼續毒害她,直到她死爲止……”
雖然早已經猜中來姑娘的行爲,可是真正聽到之後還是很憤怒生氣。她在有人質在手的情況下,居然還敢玩這一手,那就太陰險了!
“如果你們真的想知道她的來歷,我想只去問海中的螺女,螺女是海螺修煉而成,許多不爲人知的秘密她都會知道。如果你們能夠找到螺女,我想她會告訴你她的來歷。”
“到哪裡去找螺女呢?怎麼去找呢?”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
“好吧,那謝謝你了!”
看着上面那些假人頭,我對趙亨說道:“看來,其他的也不用問了,估計也都是知道的差不多。”
趙亨點頭對我說道:“這些女人這麼可憐,魂魄都被困在這些人頭裡面,不如我們解脫了她們,讓她們回到冥界吧!”
“好啊!”
正好,這裡的地府閻君我不熟,如果解脫這麼一大批怨魂去冥界,應該可以趁機向他打聽打聽從哪裡可以找到螺女吧!
我用隨身的符紙寫了一張拜帖,然後以靈力點燃。
符紙燃盡之後,一個穿着黃袍,眼大如銅鈴,獅子?的傢伙就出現了!他的腦門上長着兩個角,留着一大堆黃色的鬍鬚,鬍鬚還捲曲着,長得就像傳說中的龍王!
我問他:“你是本地的閻君?”
他點頭,對我們作揖:“請問兩位何事喚我?”我指着髮梳店說:“你知道這個髮梳店的女人是個妖怪嗎?”
他點頭說:“當然知道。”
我瞪起眼睛:“那你爲什麼不收了她,還讓她害死了那麼多的人?”
他嘆口氣說:“我是閻君,不是海神,她是一條比目魚精,索取她的性命不是我的事情,萬一我擅自做主,惹怒了海神就不好了!”
“爲什麼會惹怒海神?這比目魚害死了那麼多的人,就算你取了她的性命也不爲過啊!”
他狡獪地一笑,說道:“這不是你們就要來取她的性命了嗎?時候未到,我自然不方便出手!你沒事要找螺女吧!我可以告訴你們螺女的下落!”
好啊,感情這閻君其實早就在一旁偷偷聽我們說了這麼多話,可是偏偏要等我燒符請他纔出來,可真是老奸巨猾啊!想來,如果我要問他怎麼給美雪解毒他也是會一問三不知的了!
我怎麼覺得這地府的閻君都一個德行呢?當然,除了我的一恆和他們不一樣之外!
此時,身邊的趙亨輕輕咳了一聲,說道:“還要勞煩您告訴我們螺女的下落。我們的朋友耽誤不起時間!”貞撲腸血。
地府閻君連忙笑着說道:“那是,那是!螺女爲海螺所化,她行蹤不定,根本難以尋找啊!不過要想找到她也很容易,所有的海螺都可以互通消息,你可以對一枚海螺說話,請它們替你傳信,這樣的話自然可以傳到她的耳朵裡,那麼她就會來尋找你們了!”
“那可不行,這樣太被動,只能我們等她來找我們,萬一她不肯來找我們呢?還有沒有別的好辦法?”
閻君搖搖頭:“沒有了,除非你們可以找到海神才能命令她,可是海神只怕比螺女更難找。而且的話,海神……”
他看了看左右,小聲地靠近我們說道:“海神喜怒無常,最喜歡護短的,你這樣對他的比目魚,我不敢保證他會不會遷怒你們啊!”
趙亨聽了,怫然不悅:“照你這麼說?這個海神不做也罷,難怪這條比目魚膽敢這麼害人的。有你這麼怕事的閻君,還有那樣護短的海神,誰敢收她?要是不論善惡對錯,只論遠近親疏,不講公理正義,那這世界豈不是亂了套了!”?來自大宋的情人:.
我還是第一次見到趙亨這麼動氣,而且竟然開口斥責一個地府閻君。看來這個閻君也是夠荒唐的,如此膽小怕事,我看他這個閻君也做不長了!
這個膽小懦弱的閻君見趙亨生氣了,嚇得連連叫苦:“不敢不敢啊!好多年前,因爲我看不慣海神包庇他的手下,將他告到了閻君那裡,可是海神是天帝直接管轄啊!那背後的靠山可是比我大,那件事情害得我整整三年吃不到供奉,都扔到海里供奉他去了!”
他一臉羞愧地說:“從此以後,我自然不想管這些閒事了,犯不着啊!”
本地人攤上這樣一個怕事的閻君,也難怪這些人都信海神不信他啊!
“好了,算了,你也起來吧!螺女我們自去找,你帶了這所有的怨魂回去吧!”
閻君急忙對我們又作了揖,然後袍袖一揮,那些假人頭瞬間都被拖倒在地上,封在裡面的所有怨魂紛紛飛了出來!
他廣袖一籠,將她們盡皆籠了進去,然後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