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中真氣流串, 劍風呼嘯而來,兩個人皆爲上神,打起架來, 如同虛影一般。
林以南一手拿着劍, 招招致人死穴, 到以雅帝姬也不是池中物, 況且他的那個劍, 如同虛設。
南方天空突然一陣真火流出,一隻白虎竄出,直直的奔向了林以南。
林以南躲閃不及, 右肩被竹笛打了一個正着。
以雅帝姬拿着笛子居高臨下的看着林以南,“你輸了。”
命恪星君立在東方, 看着南方趕來的烈陽神君, 神色凝重道, “烈陽神君怎麼來了?而且爲何沒栓好自己的畜牲?”
那畜牲白虎正目眥欲裂的瞪着林以南,模樣極其兇猛。
那日林以南帶着焱歟對戰他們, 勝之不武。
如今做這樣背後偷襲的勾當,不要臉了。
烈陽神君嘻嘻哈哈的對着以雅帝姬行了行禮道,“以雅帝姬,命恪,你也知道是畜牲, 我怎麼控制的了?當年以南神君的火鳳, 可是燒了半個仙界的, 他不是也照樣管不了的嗎?”
說着走過去, 摸了摸那個火鳳的毛, 轉頭看着林以南道,“就像這樣, 你也管不了。”
林以南咧了咧嘴,沒有言語,他今日本就不佔理,況且焱歟還被以雅帝姬那個老妖婆控制了。
“怎麼?不服嗎?”
以雅帝姬用手敲着竹笛,低頭看着林以南,“怎麼這麼狼狽。”
林以南吐了一口口水,擡頭看着以雅帝姬道,“拜你所賜。”
“不敢不敢。”以雅帝姬擺了擺手,並不去看烈陽神君的方向,也不去看地上的白虎,直接虛虛的一掌,那白虎直接疼得一鞠咧,踉踉蹌蹌的趴在地上。
以雅帝姬轉頭看烈陽神君,“以後管好你的畜牲,下一次再亂咬人,我可不認它是不是神獸。”
烈陽神君拱手,一邊陪不是一邊緊緊的攥着手,手心扣的生疼。
“走嗎?”
以雅帝姬看着林以南道。
林以南蹲在地上,肩膀疼得不行,搖頭道,“不走。”
“好,”以雅帝姬點了點頭,“既然如此,你就不要怪我不客氣了。”
說罷揮了揮手,立在東方的人突然變了隊形,齊刷刷的向林以南走來。
這一仗,一點勝算沒有。
林以南吐了一口血,抹了抹嘴強行站起來道,“行吧,有一個是一個,也好痛快一點。”
那羣人左右看了看,蜂擁而上。
命恪星君看的心中不忍,拱手對着以雅帝姬道,“帝姬……”
以雅帝姬豎起手阻止了命恪星君的話頭,她今日,非要帶林以南走不可。
天上流雲不斷,林以南體力漸弱,有一點跟不上,一旁的天兵看見準頭,一個繩子過來,緊緊的勒住了林以南。
捆仙繩一出,沒有那個神仙,是不老實的。
林以南跪在地上,一手撐着地,他堅持不住了。
都說帝君的手長,帝姬的手又何嘗不長?
林以雅今日是有備而來的。
爲的,就是換了他林以南,至於顧北,誰還記得他是誰。
林以南咧了咧嘴,擡頭看了看天上的以雅帝姬,“下一任帝君,是誰?”
以雅帝姬笑了笑,指揮天兵將林以南拉起來,拍了拍林以南的右肩道,“你且記住,反正不是顧北就是了。”
這天上地下,無論多大的事,還不是她一句話就解決的嗎。
林以南搖了搖頭,心中有了定數。
他們既然有備而來,那他這麼配合他們,是不是太不夠意思了。
他們還沒盡興呢不是?
林以南運真氣於心,萬物歸一,以雅帝姬看出來林以南做什麼,氣的指甲劃在笛子身上,次拉一聲,刺耳的很。
“你瘋了!”
林以南笑了笑,“我曾經說過,傷我北者,永生永世我見而誅之。”
空中不斷真氣流串,林以南的衣服篷起來,飄舞在宮中,宛如空谷絕響。
他已經存了死至。
後方的無極山突然的傳出來一陣噹噹噹的聲音,隨即萬物迅速增長,天上不斷有云彩飄來,祥瑞之氣,從谷底升起。
“有人到了化神期。”
命恪在一旁捋了捋鬍子,搖了搖頭道,“天命如此。”
他改的了名冊上的,卻篡改不了天命。
衆望所歸,也是實至名歸。
一條青龍從北方飛出,盤旋在上空,百鳥爭鳴,百花齊放,天上地下一片祥和。
焱歟長長的啾了一聲,眼睛由猩紅轉爲清明,拍了拍翅膀,飛上空中,追隨青龍其後。
龍飛鳳舞,祥瑞之氣,四散而出。
顧北身穿黑色長衫,站在北方空中,沒有動手,直接揮開了林以南身邊的天兵,下去一把抱住林以南,不廢任何力氣的將繩子解開,扔在了一邊。
“在下顧北,不知各位到這無極山上,有何貴幹?”
顧北目視以雅帝姬,不卑不亢,不輸半分氣質。
以雅帝姬一笑,拍了拍手道,“沒想到,你先一步化神,我今日過來,就是帶我弟弟走的。你已化神,成神不過咫尺,以南也幫不了什麼忙了,他的任務,也就到這裡了。”
顧北一笑,與林以南十指相扣,擡頭看着以雅帝姬道,“我若說,我不願呢?”
天上地下,人神鬼怪,都沒有人,可以阻擋他們在一起了。
以雅帝姬點了點頭,伸出長笛道,“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氣了。”
說罷轉頭看着烈陽神君道,“你幫着誰?”
烈陽神君摸了摸白虎的毛,笑道,“我的畜牲受了傷,心有餘而力不足啊。”
以雅帝姬笑了笑,拍了拍手道,“不錯不錯,你大概是忘記了,你的魔君了吧?”
烈陽神君笑的有一些尷尬,拍了拍手道,“好說好說,帝姬說什麼,小神跟着做就是了。”
這世間並不是所有的趨炎附勢,都是自願的。
林以南笑得極其諷刺,伸手召喚焱歟,空中盤旋的兩隻頓時化成劍的模樣,飛速的飛到他們兩個人的手中。
兩個人握着劍,直指對面,他們一個帝姬,一個神君,一衆天兵天將,林以南拿着劍,他們不過就是想活而已。
空中形成巨大的真氣圈,一干人等站在圈下,就像是被罩住的枷鎖一樣。
林以南看着半空中東南方向的人,轉頭委委屈屈的看着顧北道,“我北,肩膀疼。”
顧北笑了笑,拉着林以南的手道,“放心,我一定會幫你,討回來的。”
林以南說過,傷我北者,永生永世見而誅之。
他又何嘗不是這個想法。
況且,他不是一個好人,也不是一個大度的人。
幾方人馬對陣,刀槍相見,火鳳化成的劍同敖澈化成的劍不是俗物,更何況兩劍合一,在同一方。
無極山下幸虧沒有住人,無極仙君睡着睡着被驚醒,以爲地震了,結果擡頭一看,好嘛,天上有頭有臉的神仙,打起架來,也真的是一個比一個不要臉的。
無極仙君正在嘖嘖稱奇,看熱鬧看的不夠,還搬着桌子板凳磕瓜子。
第一個瓜子還沒磕,直接被一股大力拍到了瓜子盤裡,腦袋上掛滿了瓜子。
“你個不要臉的,還有臉在這裡吃!”
瞎婆婆拿着柺杖,使勁的戳着無極仙君的後腦勺,邊戳邊罵,還覺得不爽,直接的使勁拍了一下子。
無極仙君抱着腦袋四處串,躲着瞎婆婆的柺杖道,“你個死老婆子,你幹什麼!”
瞎婆婆抱着柺杖看着天,天上的人打的難捨難分,兩把劍雖然是寶物,可是也寡不敵衆。
瞎婆婆吐了一口口水,罵了一句,“神仙真是不要臉!”
話音剛落,空中就傳來一陣車馬聲,白龍從南方奔騰而來,帝君坐在車上,悠哉悠哉的喝着茶水,看見空中的不禁拍手道,“都停下都停下,都是有身份的人,”
以雅帝姬回頭看了看來人,笑着行禮道,“帝君。”
衆人紛紛停手,躬身行禮。
帝君無所謂的擺了擺手,看着拄着柺杖的瞎婆婆笑了笑道,“你可知道,你爲何不能飛昇?”
瞎婆婆倚着柺杖笑道,“如果仙界也是這般狗叟的,我成不成仙,也沒什麼大必要。”
帝君拍着手大笑,然後指了指瞎婆婆道,“那你就永遠不用飛昇了。”
狗叟的也是一種生活態度不是?
帝君轉頭看向以雅帝姬,笑着道,“這溫月山的花開了,很是好看,我們一起去看看?那邊的海灘上多了很多的紫色的貝殼,你那日的時候,不是很想撿的嗎?”
以雅帝姬抿了珉嘴脣,轉頭看了看林以南,“我……”
“走吧走吧,”帝君拉着以雅帝姬上車,笑道,“年輕人的事,讓他們自己解決吧。”
說着轉身揮了揮手,拉着以雅帝姬走了,這一戰,不戰而終。
命恪星君走了過來,對着以南神君行了行禮道,“帝君剛剛說,想做什麼,就去做。”
林以南拱了拱手,“多謝。”
命恪星君搖了搖頭,他一個小小神仙,做不了什麼大決定,唯獨跟着天命走。
“諸神之戰,多保重。”
顧北點了點頭道,“多謝星君。”
顧北轉頭看了看林以南,兩個人相視一笑,既然躲不過去,那就,披荊斬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