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自快穿的你獨家首發/辯機(十五)
自辯機受了比丘戒後,修的佛法更爲進精,與善男信女們講禪的時候也多了起來。這之後,來找他的人便日益增多。
剛纔小沙彌來尋他,說有他的信女想見他,小沙彌已將他在忙的事告知了對方,但對方仍想見他,還不惜自引爲故人。辯機想着對方既然這麼執着,不若還是見一面吧。
但他沒想到,這位信女會是這麼面熟。
對方的身量高了不少,眉眼依然是記憶裡的模樣,但面容脫了幾分稚氣,添上了幾絲少女的明媚和嬌豔。
一身窄袖紅衣胡服,將她的身段襯的纖細,卻又俏麗非常,讓人見了難以移開目光。
在辯機緩步而行,打量她的時候,連音也正毫不避諱的打量着辯機。
已經二十的他早沒了少年郎的那股青澀氣,如今的他因潛心修佛,周身皆是讓人很舒服的沉逸氣質。
一身着色袈裟妥帖的掛扣在身上,眉目柔和的一眼看上去就是普度世人的菩薩樣。
連音看着這樣的他,真是覺得喜歡的不行,負手迎向他而立,面上已經帶起了笑。
她一步也不動,就等着他緩緩走來,彷彿迎接着佛祖駕臨。
待到他走至跟前後,她才笑道,“修撰經文都把你修成烏龜了嗎?來的這麼慢。”語氣全是辯機熟悉的嬌縱意味。
辯機心中故而柔的不行,面上不由自主的跟着笑了起來,“阿彌陀佛,女施主,多日不見,別來無恙。”
連音擡起手背抵着脣呵呵一笑,“叫你這話一說,我差些以爲我們只不過才十多日沒見呢。”
辯機面上含着笑,沒回答她。
是啊,這見了人才彷彿覺得,似乎只是十多日沒見罷了。可事實卻是已經相別四年了。
四年,寺裡進了許多新弟子,原本的小樹皆長成了大樹,更不說銀杏樹葉的黃綠變化。
就拿眼前人來說,都有了一番變化。論到這變化,辯機纔想到問她,“女施主今日怎麼會到寺裡來?”
“來看你啊。”連音答的輕快又隨意。
辯機默默地看着她。
連音笑,“今天什麼日子,你可知道?”
辯機想了想,而後搖搖頭。
“哎喲,你這和尚倒是清淨。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顧想佛法嘍。”
雖然聽出她語氣裡滿滿都是調侃,但辯機覺得她說的也是事實。
他合掌一禮,“還請女施主賜教。”
連音笑的不行,但覺得他這樣真好,“今日可是當今聖上的十七公主出嫁的日子,滿城的人都知道,就你不知曉。”
聽她提了這事,辯機纔回味過來,似乎確實是。只是他那都是與他無關的事物,所以他聽過便就忘了。
如今再想到那十七公主,他突然反應過來,當初連音說進宮去陪伴的似乎就是那十七公主。
十七公主出嫁,她怎麼會跑這裡來?
連音瞧出他的所想,“傻和尚,你難道不知曉,公主出嫁,我便用不着再陪着她了嗎?”
他怎會知曉,“那你如今?”
“如今?如今我又可以天天來看你啦!我的壓寨相公。”
“……”她真是半點也沒變,還是那我行我素,三言兩語就弄得人無語的模樣。
可是這樣的她,真令他想念…
連音左右看着他,有許多的問題想問,可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先問什麼,琢磨了番,才問他說,“壓寨相公,你當初答應我要日日爲我誦經祈福的。可有做到?”
辯機略爲無奈,他說的,她倒是記得牢。然而她呢?她答應過什麼,可有做到?
看她眨巴着眼,認真等着自己回答的模樣,辯機說,“貧僧不敢忘。”
“所以日日都有念嘍?”她向他確定。
他點點頭。
她開心不已,心喜的表示,“難怪我這幾年來遇事總是能夠化險爲夷,原來都虧你的誦福。壓寨相公,你對我真好。”
“……”她倒是會說話了。雖然這話他不敢受,可不得不表示,聽在耳中,不知爲何心境很是舒暢。
連音又說,“看在這件事的份上,我就不同你計較這幾年你一聲謝意都不對我說的事兒了。”
辯機聽不懂,不由得露了幾分疑惑。
連音給他釋疑,“我這幾年來每一季都不忘給你畫上一幅畫兒,可你收後也竟從不對我表示一聲。喜歡也不說,不喜歡也不說,我每回都絞盡腦汁,又畫了好幾月才畫完的呢。”
越說,她便覺得有些委屈起來。每回她都認真地描繪她覺得最爲美好的景色,只爲讓辯機好好認識下這繁華紅塵。可是他都未曾有過表示,她還覺得很奇怪,不怎麼像辯機的性格。
辯機聽着卻露出了吃驚表情來,頓了番才說,“貧僧並不曾收到過你的畫。”
“沒收到過?”連音不敢置信的反問。
“確實未曾。”出家人不打誑語,辯機回的很認真。
這回換連音吃驚起來。每次她可都是懷着期望將畫托出宮的,爲什麼辯機從不曾收到?
是哪一環出問題了?是宮人沒將畫交給程有才,還是程有才沒將畫交給辯機?
連音想了一想,覺得應該不是宮人的那一環。她託的那宮人還沒那麼大膽。那就只剩下程有才了。
辯機看着她,心裡也在分析着這事。原來她也不曾食言嗎?那麼她畫的那些畫呢?
連音心裡有了斷定,對着辯機笑了笑,說,“我既已出宮了,以後便能天天來看你了。那我今日就先回去了,明日再來叫你。”
辯機還沒說話,連音已經揮手同他作別,轉身匆匆便走了。
辯機望着她離開的背影,這一回目送她離開會昌寺與四年前的情景重疊,可是與當時的心境又很是不同。
大約是因爲她說,以後她又能日日都來了的關係吧。
連音出了會昌寺,馬不停蹄的回了家。
程知節在去年被封了盧國公,程府已經改成了盧國公府。
府裡的人都知道連音今日會回府,可派去接她的馬車卻沒接到人,正在全府上下都急的火燎的時候,連音卻自己回來了。
一堆人涌上來,連音全都不理,只問說,“程有才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