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點阻礙，是什麼意思？”哈迪問道。
小頓普森坐了下來，說道：“我們先是查到了你父親死亡的地點，也找到了那批人殺他的人。但隨着調查下去，發現這件事情其實有點撲朔迷離。”
哈迪坐了下來：“那就慢慢說。”
“一開始，確實是雙頭龍家族的人想要殺掉你的父親，但他們分成了兩批人。”小頓普森帶着點譏諷的態度說道：“一批人回我們河溪城去找你麻煩，結果被你的好友萊恩幹掉了。另一批人則在這座鎮子的某個房間中，繼續折磨你的父親。”
哈迪微微皺起了眉頭。
“我們找到了那些負責折磨你父親的人，在打鬥中殺掉了三人，還剩下四人，你要不要把他們提走？”小頓普森問道。
“該問的都問了嗎？”
“去把這裡的鎮長殺了吧。”哈迪想了想，說道：“不要留下痕跡。”
哈迪有些失落。
只不過到了喬安娜這個層次，已經能壓抑自己的本能了。
他見到哈迪的時候，明顯愣了一下，隨後走過來，驚訝地說道：“還真是哈迪閣下，我還以爲哪裡來的騙子呢。”
沒過多久，領主府裡急匆匆走出一箇中年男子，身後還跟着十幾個精銳披甲士兵。
小頓普森看到這一幕，依然有些佩服。
哈迪是所有領主中，辨識度最高的那一位。
她臉上滿是快意的表情。
小頓普森點頭：“都問了。”
巴萊特華城離這裡並不遠，哈迪在傍晚的時候就來到了這裡。
哈迪拿起酒杯，和對方碰了一下：“提前祝你婚後生活幸福。”
但偶爾的釋放，還是對身心有益的。
“需要我跟着過去嗎？”
“那就全殺了吧。”
哈迪感覺心情有些難受：“照你這意思，他最後還是死了嗎？”
最重要的是哈迪的衣服，那全是上等裁縫的手藝。
哈迪無奈地笑笑。“我快要結婚了。”小頓普森突然說道。
喬安娜點點頭。
使喚魔族精英，這種事情他以往想都不敢想。
“我們調查到，老哈迪逃出這座鎮子後，去到了巴萊特華郡。”小頓普森看着哈迪，臉帶同情：“在那裡，他被人以間諜之名，抓到了牢裡。”
哈迪輕輕點頭，表示知道了。
“間諜，什麼間諜？”
聽到這裡，哈迪表情有些陰鬱。
其實哈迪並不是因爲父子之情而在忿怒，只是單純地覺得，一個對自己這麼好的人受到這麼大的傷害，實在是……太沒有道理了。
哈迪摸了摸她的頭。
“據我們所知，你父親在監牢中遭受了很多苦難，你所能想像到的事情，他幾乎都經歷了。”
“繼續說。”
他連忙應道：“閣下，請稍等。我立刻通報。”
哈迪搖頭：“你把情報給我就好了。”
之後兩人聊了一些幼時的趣事，彼此都挺開心的。
這個罪名非常突兀，正常來說，應該是外國間諜纔對。
然後拿出小頓普森給的情報看了起來。
希頓有些得意地笑道：“我們這裡，就喜歡在中午的時候舉辦宴會，這樣子大家待在一起開心的時間，能更久一些。”
幾年前的時候，魔族並沒有入侵，爲什麼老哈迪會被打成‘魔族間諜’。
“這可你是自己說的哦。”
“謝謝。”小頓普森笑得很開心。
進到領主府中，穿過寬闊的中庭，然後進入到正廳。
“行。”小頓普森舉起了酒杯：“也祝你心想事成，把老哈迪的屍身帶回去。”
難道……哈迪眼睛微眯。
還是通報比較好，就讓領主自己頭痛去吧。
但哈迪是俊俏之中帶着英氣，而老哈迪……雖然當時已近三十歲了，可容貌卻是少女似的瑰麗。
小頓普森嚇了一大跳，直接從椅子上蹦了起來。
小頓普森嘆了口氣說道：“但其實此時老哈迪還是沒有死，他當時雖然重傷，但是假死，過了大半天，他活了過來，爬到附近的村口，被人救了下來。”
否則也不會惹得當時已經是大師級強者的莫尼卡心甘情願留在河溪郡，等着老哈迪從小孩長成少年。
哈迪沒有說話，只是臉色變得很冷。
哈迪輕笑了下，問道：“爲什麼之前沒有什麼實感，因爲之前的我太軟弱了嗎？”
老哈迪生前的遭遇看着很讓人難受，而且哈迪還發現了一個奇怪的‘點’。
自己的父親明明有活下去的希望了，結果……還是沒了。
像哈迪這樣的‘可疑人士’，根本沒有人前來盤查。
哈迪沉默了會，問道：“現在他的屍骸還在監牢裡面嗎？”
“娜迦刺客！”
大約兩個小時後，喬安娜回來了。
鎮長的屍體終於被人發現了，現在他們不是在搜索敵人，而是幾個親族正在爭權奪利。
哈迪沉默了會，在自己的影子上跺了跺腳。
“我們這種陰溝裡的老鼠，可娶不上貴族家的小姐。她只是商人家的小女兒，但人很好。”小頓普森走到旁邊，從暗櫃裡拿出兩個杯子，然後在旁邊的酒桶裡接了兩杯果酒，一杯放到哈迪面前：“你知道你沒有時間來參加的，就先和我喝一杯，當成是慶祝吧。”
哈迪有些驚訝地看着他：“哪家的小姐？”
普通人可穿不起。
小頓普森拍了拍哈迪的肩膀，他能體會哈迪此時的感受。
等到第二天中午，哈迪來到這座城市領主府的門口，對着守着這裡的士兵說道：“魯易斯安郡領主哈迪，有重要的事情要與本地領主希頓閣下商談，還請通報。”
她舔了舔嘴脣，魅笑一下，化成一道陰影消失。
哈迪和對方碰了一下酒杯。
喬安娜看了小頓普森一眼，眼中滿是戲謔。
小頓普森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你父親長得太好看，太英俊了，某天在外面曬太陽的時候，被這裡的鎮長看上了。”
“行。”小頓普森點頭，表示明白，隨後他繼續說道：“那批人把你父親‘殺’了後，拋屍鎮外。”
進到城裡後，哈迪找了間旅館住下。
他也算是有點見識的人，哈迪容貌氣質就不說了，絕對是典型的富貴人家出身。
見到哈迪沒有說話，小頓普森繼續說道：“鎮長想搶老哈迪，但老哈迪找了個機會逃跑了，倒是那個救了老哈迪的村女被殺害了，死狀很慘。”
喬安娜開心得不行，化成一道黑線鑽入了哈迪的影子中。
雖然很好奇爲什麼哈迪沒有帶隨從，但他清楚，不管這人是不是真的領主，總之不是他這個大頭兵能惹得起的。
“人我已經殺了。”喬安娜捱得哈迪，笑着邀功道：“花了近一個小時才殺掉的，用了我們族裡的特殊手段，他死得非常痛苦。”
喬安娜從影子中鑽出來，長長的蛇尾盤成一團，腰肢扭扭，又媚又颯地看着哈迪。
只是他內心中並沒有多少悲傷的情緒，只是替老哈迪不值罷了。
士兵頭子打量着哈迪，越打量越是心驚。
這纔是普通人類見到魔族精英該有的反應。
可過於出衆的容貌，如果沒有足夠的實力庇護，那就是災難了。
“是的。”
“對。”
裡面有很多人，還有樂隊在奏響着歡快的音樂，看着正在舉辦着一場宴會。
其實哈迪能感覺得出來，小頓普森是用這種方法在安慰自己。
“對。”
娜迦族其實也有很強的獵殺衝動的。
“那請進。”希頓做了個請的手勢。
“魔族的間諜，說他是魅魔化身。”小頓普森臉露出很奇怪的神色：“我知道這事情很離譜，但那裡的城守軍，真是以這種方式將他逮捕的。”
“希頓閣下，好久不見。”哈迪照例行了個社交禮儀，隨後說道：“這次過來，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與你談論的。”
“接下來你要去巴萊特華城了吧。”小頓普森問道。
哈迪愣了好一會，然後無奈地單手撫額。
但小頓普森清楚，這裡的鎮長死定了。
等喬安娜離開好一會後，小頓普森這才說道：“你現在成了大領主，但我一直沒有什麼實感，總感覺你還是之前那個溫柔善良的哈迪，但現在看到你命令一名強大的魔族刺客，讓她俯首聽命，聽到一位鎮長在你的眼中，就和只待宰的雞沒有什麼區別，我終於覺得，你是一名大領主了，權勢滔天的那種。”
哈迪沉默了會，問道：“接下來的事情呢？”
這種得而復失的感覺，異常折磨人。
這人認得哈迪，當時與艾加卡的領主大會中，他也在場的。
無論男女。
所幸沒有錯過入城的時間，否則他只能用特殊的手段翻進去了。
房屋中安靜下來。
沒過多久，哈迪又出發了，而此時的鎮中心，一片混亂。
“他被一個路過的村女救了下來，帶回家中休養。當時他的記憶已經出現斷層，不記得自己是誰了。但隨着時間的流逝，他漸漸記起了很多的事情，本來說，他應該能靠自己回到家裡的。”說到這裡，小頓普森表情變得很古怪：“只是沒有想到，你父親的運氣不好，還是出意外了。”
哈迪的容貌繼承於父親，幾乎一模一樣。
“你們中午就開始宴會了嗎？”哈迪很是好奇。
他說着話，然後向遠處招手：“希芙過來，給你介紹一位讓人驚喜的貴客。”
一位漂亮的女性，穿着黑色的長裙，從遠處緩緩走來。
就像是正在綻放的黑色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