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斯塔夫在尼德蘭的攻略,勢如破竹。
他本來就是軍事天才,戰爭上的天賦極高,又有着極高的民意支持。
每進攻一個郡省,都沒有花什麼力氣。
不到半年的時間,他已經攻下了七個郡省,而且第一件事,就是處死當地的閃米特官員,或者閃米特領主。
如果領主不是閃米特人,但也加入了石匠會的話,一樣處死。
這事,在尼德蘭引起了極大的‘恐慌’。
甚至這樣的恐慌,也傳到了弗朗西這裡來。
茜茜夫人看着最新的情報,眼睛憂鬱。
隨後她再拿起一封信件,從頭到尾再看了一遍,最後輕輕地嘆了一口氣。
“妮彩,你說我們弗朗西國內的石匠會,真的也那麼可怕嗎?”
妮彩坐在旁邊吃着綠葡萄,聞言笑道:“你也不是看了戰報,那個薩皮羅家族的人幹了什麼事情,你也不是很清楚嗎?”
茜茜夫人有些忿怒:“怎麼會有這麼噁心的人。哈迪殺得好。”
“哈迪肯定是殺得對,殺得好的。”妮彩託着下邊,一邊炫着葡萄,一邊問道:“但哈迪寄來的信你看完後,有什麼想法?”
茜茜夫人的眼睛明顯黯淡了下去。
她站起來,緩緩走到陽臺上,久久沒有說話。
妮彩也沒有在意,她很清楚,現在茜茜女王面臨着抉擇。
茜茜夫人在陽臺上一直待到了傍晚,才重新走進來。
此時她的表情似乎好了些,然後對着外邊的侍女喊道:“準備豐盛一點的晚餐。”
侍女領命而去。
妮彩吃着小肚子裡全是葡萄了,也只有在遊戲中,她敢這麼吃。
現實中怕肥,每天吃甜食都得計算熱量。
她撫摸着小肚子,笑問道:“你打算和你的丈夫攤牌了?”
“什麼攤牌!是勸戒”茜茜女王白了自己的好朋友一眼:“最近怎麼愛麗絲怎麼都不怎麼過來了?”
“她啊,忙着佈置婚房呢。”妮彩笑着說道:“她準備要結婚了。”
茜茜女王眨了下眼睛:“但她不是和哈迪……在你們那邊也見面了嗎?”
妮彩把哈迪到現實世界中的事情,也和茜茜女王說了。
其實這些事情對於這個世界的人來說不奇怪的。
不就是位面轉移嘛。
天界,魔界,元素界等等。
在他們看來,玩家們也是來自一個小世界的,不奇怪。
能轉移過來,自然能轉移過去。
只要找到方法。
雖然說茜茜女王對於現實世界的理解有點微妙的誤差,但其實大體上的理解,也算是對的。
妮彩伸了個懶腰,調笑道:“怎麼,只准你這有夫之婦和哈迪私會,就不準愛麗絲也這麼學啊。”
茜茜女王苦笑了下,這事她還真沒有辦法給自己辯解。
出軌就是出軌。
不過她也沒有多少負罪感便是了。
畢竟是自己丈夫先和小男孩玩遊戲的,她忍了差不多十年報復,已經很剋制了。
“要不要和我一起吃頓飯?”
“不用了。”妮彩擺擺手:“你們夫妻之間的戰爭,我就不參與了,我先回去了,再見。”
說罷,妮彩揮揮手,閉眼在原地待了三十秒鐘後,才化作一道光塵消失。
這是一種PK機制,爲了防止玩家在PK中用消失戰術作弊纔出現的。
三十秒鐘的等待時間,在高手玩家的眼裡,已經足夠砍死你三十次了。
茜茜女王已經習慣了自己兩位朋友的消失方式,她在房間裡等待了會,然後這才下樓。一廳的客廳中,已經上好了菜餚。
她坐在主位上等着。
其實主位有兩張,一張是她的,另一張是親王阿貝倫的。
原本主位只有一張椅子,但她爲了照顧丈夫的尊嚴,硬是讓人加了一張。
好在桌子也足夠大,兩張椅子並排放在主位方向上,也不會顯得擁擠。
她沒有動餐具,只是靜靜等着。
等了很久,天都暗完了,阿貝倫都沒有回來。
等到蠟燭換過一茬之後,親王阿貝倫終於回來了。
他臉上帶着些紅暈,步伐也有些搖晃,明顯喝酒了。
他進來後,看到這裡燈火通明,看到滿桌子的美食,再看到坐在主位上的茜茜女王,愣了下。
燭光中的茜茜女王,非常美麗。
桔黃色的燭光,襯托着茜茜女王的氣質更加溫婉恬靜。
“過來和我聊聊。”茜茜女王輕輕拍了下她旁邊的椅子。
阿貝倫猶豫了一下,走過去坐下。
一股酒味籠罩過來。
茜茜女王也不在意,她笑問道:“又參加哪裡的宴會了?”
“加雷特家的宴會,從中午就開始了。”阿貝倫似乎還沉浸在宴會的餘韻中,表情顯得非常開心:“他們的酒挺好喝。”
“加雷特家族,也是石匠會成員嗎?”茜茜夫人看着自己的丈夫,眼瞳中似乎帶着淡淡的失望。
“石匠……”
阿貝倫猛地從半酒醉的狀態中清醒過來。
他額頭上冒着冷汗。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茜茜女王盯着丈夫的眼睛,她語氣溫柔,卻又堅定地問道:“你是覺得我不配當這女王,還是覺得女兒不配當教皇?你爲什麼要加入石匠會?”
“我沒有!”阿貝倫猛地站了起來:“你要相信我,茜茜,這是有人在污陷我。”
茜茜女王沒有說話,只是沉默着。
“是誰,是誰在污衊我?”阿貝倫想了了會,怒問道:“是不是雄獅派家族……韋魯斯那混球,向來和我不對付。”
“你不用狡辯了。”茜茜女王站了起來:“你在閃特城加入的石匠會,是不是?”
阿貝倫愣了下,隨後臉色陰沉下來:“哈迪……他拿到了名單。狗屎!”
“爲什麼?”
茜茜女王神情漸變得淡漠了。
並不是說加入了石匠會,就會推翻茜茜女王的王位。
而是阿貝倫身爲王室成員,女兒還是教皇,身爲親王的他,加入石匠會這種隱秘組織,無論初心是什麼,這事本身就已經是一個很大的問題。
阿貝倫退後了兩步,看着自己美麗的妻子,冷笑起來:“你知道外面的人都在說我什麼嘛……靠妻子,靠女兒的軟蛋。”
茜茜女王皺眉。
“娶了你,我才能成爲河溪郡地區的主教。”阿貝倫用一種冷漠的語氣說道:“但沒有人尊敬我,他們私底下都在嘲笑我。說沒有你,沒有讓娜家扶持,我什麼都不是。可明明我就很有能力。”
“你做了女王,但推你上位的人不是我,而是哈迪那小子。別人又在笑我,說我走了狗屎運,白撿一個親王的身份。”
“女兒當了教皇,確實是好事。但她考慮過我的感受沒有,我作爲一名父親,比不上女兒被人嘲笑就罷了。等去到了教庭,是不是還要向她下中跪,高呼她一聲冕下啊!”
阿貝倫臉上,滿是激憤和陰鬱:“你們兩人,給帶來的只有傷痛和悔恨,你們明白嗎?我爲什麼要加入石匠會?因爲我不想活在你們的陰影下。”
“你在恨我們?”
“對!”阿貝倫發狂似地揮動雙手,歇斯底里地吼道:“如果沒有你,沒有你們,我就不會那麼的憋屈,不會那麼的……”
“可是你先追求我的。”茜茜女王的眼中閃着淚花:“我從來沒有主動招惹你,是你說,無論貧窮與富貴,都會永遠愛我!”
阿貝倫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