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情在夜色裡濃得化不開,心情帶着從所未有的期待還有緊張,以及一些不知所措。
他溫柔的細吻如雨點般落下,咬耳安慰:“夫人,放輕鬆點。”
“嗯……”我像是溺水的人,緊攀着唯一的浮木。
他主導着這場情事,極有耐性,耳畔低語的情話,漸漸讓我放鬆了身體。
直到天光破曉,彼此才沉眠過去。
醒來的時候,與往常不一樣,從未如此與誰親暱,四肢交纏。感覺很微妙,如果昨晚的一切像一場不真實的美夢,那麼現在的交纏把這一切變得有真實感。
我似是想起什麼,從牀上爬起,只覺痠疼不己,又跌了回去。
下一秒整個人落進一個結實的懷抱,只覺渾身都要燒了起來,想推拒卻又不自主靠近。
“夫人可以再睡會兒。”他溫柔的理了理我頸側纏繞的髮絲,吻了下我的耳根。
癢的感覺讓我縮了縮脖子:“不行,我還得去學校。”
“今天不是假日麼?”
這句話讓我如夢初醒。竟把這事兒給忘了,於是又貪睡的躺了回去。
楚南棠淺笑了聲:“餓了嗎?”
他一提還真感覺有些餓了,於是點了點頭,他從牀上起身,絲質的被單滑到了他的腰際,心臟一陣鼓動,慌忙的躲開了視線。
這微小的動作被楚南棠發現,低笑道:“夫人還是這般害羞。”
“沒,沒有……只是有些不習慣。”
他突然傾身上前,低語道:“以後次數多了,就會慢慢習慣的。”
那一刻全身血液逆流,彷彿整個人要燒了起來,我猛的拉過被子將自己埋起來,卻聽到他歡快的笑音,緩緩拉下被子,忍不住看他笑着的模樣,俊美非凡。
我和楚南棠終於有了第一個家,好像漂浮的小船,終於找到了停靠的港灣,安定而幸福。
和他在一起的日子很平靜,也很舒適,而他也本就是一個很安靜又骨子裡透着優雅小資情調的男人。
彷彿與他一起,什麼憂愁與顧慮都消煙雲散,活得不像凡人,不用考慮俗事。
他對生活很認真,卻又透着點散慢慵懶,會時常與白憶情在院子大樹下喝酒,會躺在睡椅上一個下午,看一本書。
我不由得好奇問他:“南棠,你以前也是一整天這麼閒麼?”
他微微蹙眉,似乎有了點兒危機感:“夫人……嫌我太散漫了?”
我倚在他的肩頭,與他看庭前花落,賞落日晚霞。
“只是對你的一切很好奇。”
“呃……我也不知該如何說。”他想了想。失笑:“好吧,你可以想像富家閒散少爺的日常生活,無非賞賞花,聽聽戲,逗逗小姐姐。但生在亂世,也有許多不爲人知的煩惱。”
我狐疑的盯着他:“逗逗小姐姐,聽聽戲,賞賞花……多愜意呀,能有什麼煩惱?”
他的神情越漸凝重,有感而發道:“國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感時花濺淚。恨別鳥驚心。鋒火連三月,家書抵萬金。”
心情不由得跟着沉到了谷底,可以想像在那個戰亂不休的年代,活着的人們有多艱難。
“你看人們陷入水深火熱的掙扎,你看着外邦無休止的在屬於我們的地盤踐踏撒野,不平等的合約,說分割了地就分割了,那些不服從的人,說殺了就殺了。
我們大好的河山,只能眼睜睜的看着那些人姦淫擄掠,無惡不做。連你生存的權利都奪剝。卻一點反抗的能力都沒有。
一個人的力量太渺小了,不是不想去做,而是真的無能爲力了。很多清朝官員加入了北洋軍閥,對百姓進行着殘暴而無知的統治,我爹不願意再參與這些政權紛爭,退隱回了南方的小鎮,看着悠閒自在渡過了後半生,其實並不快樂。
賞花,聽戲,撒野的玩兒,與其說是?木不仁,不如說是對實事與殘酷的命運,做着無聲的抵抗。”
我輕嘆了口氣:“想來,現在的生活幸福很多。戀愛是自由的,國家是安定的,人們的生活也安居樂業。”
“是啊,雖然也有很多不公平的事情,但黑暗與光明並存,水太清則無魚,非黑即白又哪裡真的存在?”
我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看來你這個閒散少爺,也沒那麼好當啊。”
“夫人放心,雖然我確實有點兒不上進,但還能保你一生衣服無憂。”
我抿脣掩住笑意,連連點頭:“我沒嫌棄你,真的。”
他竟然鬆了口氣,不自在的輕咳了聲:“就算真的哪天家財用盡,爲夫我還有一技傍身吶。”
這次,我終沒忍住笑出聲來:“是什麼?”
“當個風水先生,倒也是不錯的。”他半認真半開玩笑道。
“嗯,我也可以出去工作,賺錢養家。”
“那怎麼行?”他眉頭緊蹙道。
“爲什麼不行?現在主張男女平等,你養家和我養家沒有差別。”
他說:“我不想夫人爲了俗事而奔波勞累,人一旦世俗,便會失去很多活着的樂趣。夫人不用擔心,養家的事情就交我罷。”
他認真的眼神,讓人不由得堅信,我點了點頭:“南棠,你也一樣。我喜歡看你現在這樣,清閒自在,沒有哪裡不好。”
“夫人……”
“嗯?”
擡頭間,他已傾身吻過了我的脣,本以爲只是一個單純的吻,想來是我現在想得太單純。
在還未徹底迷失在這個吻中時,我輕輕推了推他。埋首低語:“南棠,會……會被人看到。”
他淺笑,將我壓在身下,低語:“小白出去了。”
“可是在這裡……”
“有何不可?”
看着他我說不出拒絕的話來:“你看着明明挺嚴謹的人……”
“偶爾不嚴謹,也別有樂趣。”說着雙手已經開始探入衣服底下作亂,對於楚南棠,任何時候,不想拒絕,也不忍拒絕,只能由着他,爲所欲爲。
而我似乎也漸漸開始習慣了與他做這些親密的事情。羞恥心逐漸蕩然無存。
自學校那起突發事件發生後一個星期,傅井哲突然找上了我。
那天剛去食堂打好飯,坐下,傅井哲也拿着飯坐到了我的對面。
“傅同學,有事兒嗎?”
傅井哲擰眉:“安琪來找你的事情,我昨天才聽說,你爲什麼不告訴我?”
“這件事情都過去了,咱們不要提了,好嗎?”我心虛的瞥了下左右兩側,楚南棠估計在睡午覺。
“我跟安琪已經說清楚了,我們之間的事情。跟你沒有任何關係。”
我扯着嘴角笑了笑,頓時沒了心情吃午飯:“傅同學,你慢吃,我先走了。”
“等一下。”傅井哲上前將我攔下:“靈笙,你是不是生氣了?”
“我沒有生氣,而且我也不認識她,對我來說,根本沒有什麼值得再提起的地方。”
“那我們還能做朋友嗎?”
我想了想說:“對不起,我們還是當作不認識吧。”
在小賣部裡買了一個麪包和一瓶牛奶,坐到了教學校後的草坪上,才舒了口氣。楚南棠突然出現在我的身邊。
“夫人好像有什麼事情瞞着我?”
我慌得心臟漏掉一拍:“沒,沒什麼事情。”
他看着我半晌,輕嘆了口氣:“算了,你不願意說,我便不多問。”
“南棠,真的沒事……”
“我看未必。”他語氣帶了些酸味兒:“那個傅同學,對你很感興趣。”
“你看錯了吧?人家連校花都看不上,又怎麼會看上我?”我咬了口麪包,補充了句:“再說,我已經有你了。跟他完全不可能的。”
楚南棠這才舒暢的笑了聲:“我也覺得,夫人還是遠離這人一點比較好,看他印堂發黑,近期恐有血光之災。”
我被牛奶嗆了口,訝然的擡頭看向他:“血光之災?”
“夫人是何表情?”
“沒,沒有啊。”不得不腦補出,安琪因愛生恨,然後釀成一出悲劇。
誰知道這人,自那次之後,都來等我放學,惹得楚南棠有些不高興。
我想起楚南棠的話來,提醒了傅井哲一句:“傅同學,有句話叫做,寧惹小人不惹女人,其實我覺得你安琪挺相配的,郎才女貌,才作之合。我有男朋友了,你這樣纏着我,他看到了會很不高興。”
“夫人,我沒有不高興。”他頓了頓:“我是很不高興。”
“靈笙,你別騙我了,你說你有男朋友,我可從來沒有見過,除非你讓我見見他。否則我是不會死心的。”
“傅同學,你喜歡我哪一點?我可以改。”
傅井哲失笑:“喜歡你給人的感覺和氣質,好像看到你,心裡就十分沉靜安定。”
“你是不是有戀母情節?”
“靈笙,你誤會了。我不是……”
“我得回家了,對不起傅同學,你還是去哄哄安琪吧。”感覺她不是一個會善罷甘休的女人。
傅井哲不死心的追了上來:“那下一週我們去看電影吧,我有兩張電影票。”
楚南棠突然頓住步子,並起兩指在他額間畫一個小符咒,傅井哲突然定住了身,雙眼無神。
楚南棠命令道:“年青人,回去找你媽媽。”
“找媽媽,找媽媽……”傅井哲木然轉身離開了。
我訝然的看着傅井哲離開的背影,笑了笑:“南棠,他是怎麼了?”
“短暫催眠了而己,等他找到他母親,自然就破咒醒來。”
“你教我吧,下次我也用。”
楚南棠認真道:“這個咒術把控不好,會傷及人性命,沒有十足的把握,最好不要亂用。”
“哦,那我還是不用了。”我長嘆了口氣:“這次把他打發走了,下次他還是會來糾上來的,怎麼辦?”
“即然他想見我,那就讓他見罷。”
“啊?”
“呵……”楚南棠冷笑了聲:“幫他開開天眼。”
看來,他是真的很生氣。我悄悄拉過他的手:“南棠,你不要不高興。”
楚南棠一臉無奈,眸光帶了些憂鬱之色:“夫人和我在一起,想必有許多不便之處吧。”
“南棠……”
他消失在我眼前,任我再怎麼喚他,也沒有出現。他以前並不是這樣心胸狹窄的人。
回去吃完晚飯,白憶情訝然看了我一眼:“祖師爺爺今天怎麼沒回來?難道最近又在忙別的事了?”
“他……他可能在睡覺吧。”
白憶情聽罷,一點也沒有懷疑。點了點頭:“除了祖師爺爺的法術,他這睡功我也極是佩服的。”
“你能當着他的面,這樣‘誇’他嗎?”
白憶情將頭搖得像撥浪鼓,我以爲那一晚他都不會再出現,躺在牀上看了一會子書,關了大燈躺了下來。
睡了沒多久,感覺身邊躺了一個人,我下意識轉頭看去,只見楚南棠正一瞬不瞬的盯着我瞧。
若不是他這張臉生得俊美無雙,大半夜被這一隻鬼這樣盯着,普通人早嚇得半死。
我提着的心放了下來。轉身主動在他脣上親了兩下。
“南棠,你別生氣了。”
“我沒生氣。”他心事重重的擡手輕撫過我的臉:“我只是有些難過……”
“爲什麼難過?”我想了想,立即解釋道:“我對傅井哲一點興趣都沒有,南棠,你不要不開心了。”
他苦澀一笑:“我不是因爲這個,是因爲……”
“因爲什麼?”
“我和夫人,終究是不一樣的,人鬼殊途,有時候又覺得這樣對夫人來說,很不公平。”
“我不在乎。”
“夫人可以不在乎,可是我不能不在乎。”他長嘆了口氣:“越是相守,越是不敢想以後,我不知道,還能留住多少。”
眼睛澀得發疼,我上前拼命的抱過了他。
“看,南棠。我可以觸摸你,可以感受你,懂得你的快樂,還有悲傷。你是人是鬼,對我來說,一點兒也不重要!”
他一臉無奈的看着我,失笑:“夫人。你太傻了。”
“如果可以和你一輩子在一起,我寧願被你說傻一輩子,南棠,南棠……我真的不在乎,你別離開我。”
我哽咽着,帶了些祈求。這幾年的相處,雖然不是蕩氣迴腸的轟轟烈烈,但卻是細水常流的滲透了每一個細胞。
張靈笙有了楚南棠的影子,他們在我身上所看到的安然與沉澱,是楚南棠給我的,當我們的生命融入在一起時。最終是不可分割的。
若是分割,便猶如要去半條命。
他吻過我的脣,極盡纏綿,我努力的迴應着他,想讓他忘卻那些不愉快,眼裡心底懷裡,每一寸血液肌膚裡,都只能感覺到我的愛。
今晚的他,不似以往的溫柔,帶了些霸道與強勢,他強烈的佔有慾,並不會讓我討厭,反而讓我覺得安心,因爲只有在此時此刻,才能如此深刻感受到,他需要我,他愛我,他也同樣離不開我。
“夫人,我是萬萬不想離開你的。”
“嗯。”我紅了眼睛,拼命的抱着他,隨着他每一次的撞擊,仿如在大海里沉浮……
一夜纏綿,疲憊讓我已經不再去思考那些憂心的事情,後來楚南棠再也不提這種傷感的事。
可我們彼此心裡都明白,這一段感情也許不會開花結果,所以現在愛得無所顧忌。
我不在乎什麼未來,也不關心什麼人鬼殊途,我要每一天醒來,他還陪在我的身邊。
能一天是一天,能一年是一年……
爲了能讓傅井哲死心,打擾到我和楚南棠的感情,我主動約他去了學校附近的咖啡廳裡。
他看了看四周,見我一個人。笑問:“你不是說帶男朋友一起過來嗎?他人呢?”
“你閉上眼睛。”
“閉上眼睛?”傅井哲失笑:“靈笙,不是閉上眼睛就能變出一個男朋友吧?”
“你閉上就是了。”
“好吧。”傅井哲靠在沙發椅裡,閉上了眼睛。
楚南棠出現在我身邊,我轉過頭去,怔忡在當場。
他今天……看起來好不一樣啊!
依舊是三七分利落的流海,穿着白襯衫,和休閒西褲,這樣打扮起來,少了一絲慵懶,更顯帥氣而精明起來。
我悄悄嚥了下口水,帥得有點讓人移不開視線。
他衝我笑了笑,在他面前畫了一個難懂的符咒,並指抹過他的雙眼,衝我點了下頭:“可以了。”
“傅井哲,可以睜開眼睛了。”
傅井哲漫不經心的睜開了眼睛,在看到我身邊的楚南棠時,笑容在臉上僵住。
“他是……”
楚南棠淺笑:“你不是一直想見我?”
傅井哲不敢相信的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楚南棠,表情略顯尷尬,眼裡一片失落之色:“我以爲,你騙我的,沒想到你還真的有一個這樣……我不知道該怎麼形容。有些受打擊。”
他抿了抿脣,有些語無倫次。
“本來不想打擊你,你非得要見,現在你相信了?”
他狠抽了口氣,心情似乎很糟糕:“好吧,我認輸了,先走了,祝你們幸福,再見。”
楚南棠笑了笑,吸掉咖啡的熱氣,眉眼舒展:“怎麼這麼快就放棄了?一點挑戰力都沒有。”
我抽了抽嘴角,這個男人,比想像中的要惡劣得多。
“可能覺得對手太強大,他覺得沒希望了。”
楚南棠轉頭滿意的看着我:“多謝夫人的讚美,我收下了。”
不過,倒也真是實心實意的讚美,他今天的穿着打扮,着實讓我驚豔了一把。還是第一次看他穿現代裝的模樣。
就在我盯着他看癡迷的情況下,不知何時他竟湊了上來:“夫人這樣盯着我,是在暗示什麼?”
“你……這是在外面,不可以。”
“他們看不到我,有什麼關係?”
“但是能看到我,我們回去……”
話還未說完,他接道:“回去再好好親熱一番,這個決定甚好。”
我只覺臉上一熱,拿過揹包快步的走在了前面,夜風帶了些涼意,也讓激盪的心情漸漸平復下來。
“南棠,傅井哲的天眼會一直有用嗎?”
“不會,那只是法力加持,等失效之後,他便恢復了凡眼。”
“那,會不會惹出什麼?煩?”
他冷笑了聲:“該來的,躲不掉。”
我打了個冷顫,有一種不好的預感,總覺得傅井哲會出事。
果然,三天後,我聽到有人說傅井哲已經幾天沒有來學校了,聽說是受了很嚴重的傷住進了醫院。
想起楚南棠說的血光之災,我忍不住好奇問他:“南棠,傅井哲究竟是怎麼回事?”
楚南棠沉?了會子,才道:“他身邊有不乾淨的東西跟着,或者潛伏在他的家裡。怨念似乎不輕。”
我猛然擡頭看向他:“你給他開了天眼……”
“讓他看看究竟是什麼東西找上他?煩,順便再讓他好好回憶。是不是曾經做過什麼虧心事。”
我盯着眼前的男人,暗自舒了口氣,楚南棠對待情敵絲毫不手軟。
“我之前還以爲你說的血光之災,是和安琪有關,原來不是麼?”
話音剛落,我遠遠看見那道盛氣凌人的身影快步朝我這邊走了過來,避無可避。
我咬了咬脣,只能硬着頭皮上了。
“張靈笙!”安琪美目滿含憤怒,讓好好的一張臉變得有些猙獰,怪不得有人說,嫉妒會使人變得醜陋。倒也不是沒有道理。
“不知你找我,有何貴幹?”
“你簡直就是個掃把星!以前井哲沒認識你時,好好的,認識你以後,他就進醫院了,你究竟使了什麼法?”
楚南棠向來喜怒不形於色,但是對於安琪,清澈的雙眸裡,寫滿了厭惡之情。
“夫人,她太聒噪了。”說罷,他施了個定身術,將安琪憤怒時最醜的那一刻定在的操場上,滿意一笑:“回家了。”
“南棠……”其實我想說,要不要去看看傅井哲,也好了解究竟是什麼東西在害人作祟。
但想到與傅井哲之間有着不好的經歷,又沒再繼續說下去。
但知我者,莫若楚南棠也。他豈會不知道我在想什麼?
“你想去看看究竟是何物在作祟?”
我想了想說:“我……不去。”
“哦?”楚南棠訝然的看向我,笑了出來:“我本來也想去看看,既然夫人說不去,那便不去吧。”
“不是,我,我以爲你不想去。”
楚南棠長嘆了口氣:“我以爲夫人還可以再僞裝一會兒,沒想到這麼快就露餡了。”
原來,他竟然是在試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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