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時空穿越是很神奇的事情,但是擁有水晶徽章的陸五知道,這種穿越真的只是“單穿”,能夠攜帶的量是很有限。也許,僅僅是也許,通過統籌規劃,極限利用,一次性可以送來兩三個人。但是呢,它需要時間恢復。平均下來,最大極限也不會超過一天一次的程度。
當然,因爲毀滅者的體型要更大(身高也許不明顯,但是明顯要比人類粗壯),估計一次送兩個就是極限了。
可是毀滅者的數量……哪怕在那個時候,它們至少也有幾萬、十幾萬的程度。一天兩個,這個要多久?想要集結成一支有戰鬥力的軍隊,不說幾千,僅僅是幾百,那也要用“年”來計算了。
更別說毀滅者其實並不強大(相對術士而言),他們真正的優勢在於各種超出敵人水平的科技裝備。例如那種大螃蟹(時至今日,那種半生物半科技的產物,依然讓陸五驚歎不已,其中凝聚的科技含量太過於超前了)。這些裝備可沒辦法帶過來。
或者說,假如要帶過來,那麼這個時間方面的花費就更長久了。
說不清楚冥月術士們的報復什麼時候會來,但是哪怕是兩個世界時間流速發生了根本性的轉變,他們也應該也不可能會在十來年之後再來吧?
哪怕一切正如高手所預測的,這些分批抵達的毀滅者要藏在哪裡才合適呢?陸五可不覺得w市範圍內有這種安全的地方。要知道,要說找一個足夠三五人藏身的地方,那真的是很容易的。要找一個三五十人藏身的地方,估計就有一定的困難了。要說找一個足夠三五百人藏身還不能被發現的地方……至少陸五覺得那是完全不可能的。
除非政府配合,來一個軍事隔離帶什麼的。否則露餡只是時間方面的問題。至於露餡是什麼後果……
毀滅者再強,靠着三五百個的數量——別說三五百了,三五千也沒差別——是絕對不可能打得過任何一個合格的地球政府的。
所以陸五覺得這件事情沒有可能性。
“搭檔,沒事,一切交給我就行了。”高手如果有實際身體,陸五覺得他一定是在拍胸脯打包票。
“交給你,可是如果過來的話……毀滅可以藏在哪裡呢?”
“可以直接藏在工廠裡啊,那裡很大。”
開什麼玩笑!鋼鐵廠那邊的佔地面積確實大,但是說白了那是廠區,能藏多少人?被人發現的話怎麼得了……陸五覺得哪怕是自己都能夠很明顯的察覺不對頭,高手怎麼可能犯這種錯?
等等,如果是高手的話……
“高手,你是不是……”說起來,陸五也隱隱有所察覺了。畢竟最近高手不止一次的表現出自己“一心多用”的能力。
高手這種生物(如果他能被稱爲“生物”的話),某種意義上來說就是一臺有着無限計算潛力的計算機。高手自己也說過,只要有足夠的信仰之力支持,一個神的思考速度是沒有上限的。只要願意,他甚至可以和無數信徒同一時間對話。但是正如陸五之前知道的,在沒有信仰之力的情況下,高手的思維速度,其實也就和一個普通人類,哪怕是陸五這樣的平庸人類,差不多。
“是的,搭檔。”高手聞絃音而知雅意,立刻做出了回答。“我現在有一些信仰之力可以使用。”
“那個……”陸五想起了高手曾經受到制約的事情。由於受誓言所束縛,高手並不能如凱查哥亞特一樣隨心所欲的收集信仰之力。如果說在瓦歌那邊,還有凱查哥亞特留下來的遺產的話,那麼地球上就根本不可能的。說到底,信仰這種東西,儘管理論上是可以空手套白狼,連蒙帶騙賺過來。但要是你連傳播都不去傳播,怎麼可能有收穫呢?“哪裡來的?”
“就是明樹菩薩啊。”高手如果有表情,那麼肯定正在微笑——略帶自得的那種微笑。
“可是……那個不是已經結束了嗎?”
明樹菩薩本身就是收集信仰之力實驗的一部分。通過這個實驗,就可以證實“收集信仰之力”這種事情是可行的。實驗可以說很完美的成功了。事實證明,信仰可以被某種裝置(也就是所謂的神座)所收集。
然後實驗進入下一個階段,那就是匯聚信仰之力,凝結成一塊神能。
當然了,爲了進行實驗,神座是是臨時製造的,並不是“合格產品”,它是用最簡單方式,也就是在holoera那個半真實半虛幻的特定環境裡,製造出來的不可靠的臨時產品。要匯聚產生神能,非得製造一個物質世界客觀存在的神座不可。
正是爲了節約製造新神座的時間,陸五和琥珀纔到崑崙山去了一趟。。
至於第一個臨時的神座,還有那個被創造出來的名爲“明樹菩薩”的信仰,這個時候已經毫無意義了。畢竟這種臨時的神座支撐不起神能的製造。對於以收集神能爲目的的琥珀而言,這東西就像是畫家用舊了的畫筆,已經再也沒用了。
反正放着不管也沒有危害,就讓它自生自滅去吧。
“是的,已經結束了。”高手發出一聲詭秘的笑聲。“那些凝聚的信仰太少了,甚至微不足道,想要匯聚一塊神能也許需要上百年。而且哪怕積累的信仰之力足夠了,因爲神座本身的緣故,也無法凝聚成實體化的神能。所以它對於小術士來說沒有任何價值了。但是呢,雖然裡面的信仰之力很少,對我來說卻能拿來用用。”
陸五瞬間明白了高手的意思。
“那個明樹菩薩……如果反覆持續不靈驗的話,不是應該很快無人問津纔對嗎?”陸五不覺得那個明樹菩薩會堅持很長時間。因爲醫院這種地方,某種意義上是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如果沒有什麼真材實料的效果,估計相關的信仰很快就會如露珠一樣消失吧。
“所以我拜託那個阿呆偶然去一次啊。”高手很自然的回答道。“有了持續不斷的奇蹟,信仰怎麼可能斷絕呢?”
“那條狗……”陸五這才明白髮生了什麼。
難怪最近阿呆都不見了。
不過,阿呆能行嗎?陸五可是清楚的記得,爲了治好一個什麼什麼癌症患者,阿呆可以耗盡全力,累的走都走不動了,需要陸五抱着回家的呢。
“當然不會去做那些過分耗力的事情啦。”高手說道。“總之,有了信仰之力可用,我這邊很多事情都好辦許多。”
衛生間的門被人從外面推開,幾個人走了進來。這裡已經不合適繼續談話下去,陸五離開了這裡,回到了演奏廳。
下半場的音樂和上半場同樣的美妙。琥珀聽的如癡似醉,陸五這才發現當琥珀全身心的沉浸在某件事物之中的時候,她身體會發軟,或者說,她會斜斜的找一個最近的東西靠上去。這顯然不是故意的,因爲陸五可以確定,當琥珀靠在他身上的時候,她的注意力可是一點不剩的全部集中在演奏者那邊。
雖然被人當做靠枕,但是其實陸五也相當享受這種感覺。而且,說不清楚是怎麼回事,在琥珀靠的很近的時候,他能夠聞到一種淡淡的香味。
不是洗髮香波的那種味道,而是一種……說不清楚,但是聞起來確實比較舒服的味道。
演奏會圓滿結束。一羣音樂家放下樂器,上來謝幕。觀衆們站起來紛紛離開。
從過道離開的時候,一個身材高胖,一頭金髮,看上去三四十歲的外國人和琥珀擦了一下。外國人嘴裡吐出一連串的陌生音節,琥珀則略有茫然的看着他,然後又轉過頭來看陸五。
說不清楚這是哪國人,但是他說的應該不是英語。因爲託教育的福,中國人也許很難聽懂對方整個意思,但是聽懂幾個詞卻還是沒問題的。
老外看了半天不見琥珀有反應,顯然也理解到是語言不通的問題。他聳聳肩,做了一個表示“無奈”的手勢,離開了。
說起來,別看琥珀絕對長着一副混血兒的模樣,但是實際上她卻只會說漢語。至少目前是如此。確實,琥珀有涉獵過英語,但是隻是那種比較隨意的看看,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學習。
出來看了一下時間才發現其實還早的很。前面說過,大戲院外面就是公園,或者具體點說,公園入口處的廣場。二十年前的公園還需要收費,但如今早就免票了。廣場很大,到處都是一羣羣人,其中跳廣場舞的足足佔一半以上。但另外有很多其他人,有滑旱冰的,有騎自行車的,有玩玩具的(最醒目的就是遙控直升機了),還有唱歌的,跳舞的,總之,無拘無束,幹什麼的都有。兩個人既然沒有其他事情,就很自然的邁着散步的步伐走在廣場上。
手機這個時候響起來——不是高手找事,而是確確實實的接到了任健的電話。
任健之前已經知道陸五凍傷的事情了,不過被巧妙的隱瞞了一部分。所以他心裡,陸五隻是那種不嚴重的輕微凍傷。
跑到那種雪峰上,凍傷什麼也很正常的吧?只要不是那種終生傷殘級別的凍傷,任健覺得也沒啥。他自己都丟了好幾個手指頭呢。再說了,雖然凍傷和燙傷都是大面積的傷害,但凍傷要比燙傷好,哪怕輕微的燙傷都有可能留下終生的傷疤(而且常常是那種陰雨天氣就要癢個不停的類型),而凍傷的痊癒率大得多了。
任健簡單的說了一下最近檢查的事情。
說起來也見鬼了,稅務、工商、消防等等部門輪番上門來了。就連衛生都過來了一次。你說一個鋼鐵廠檢查衛生是不是搞錯了什麼?但是架不住人家開口就是來檢查你食堂衛生!因爲過去鋼鐵廠國營的年代,這裡曾經有過單位食堂。
可惜的是那是過去的事情了。因爲現在這邊雖然號稱三班倒,,但畢竟只有一條生產線開工,什麼婦聯工運福利等等多餘人手又統統取消了,就算三班倒又能有多少工人?而且福利方面資本主義可沒辦法和社會主義媲美,單位倒貼錢建設起來的廉價食堂自然是第一個被取消的,工人吃飯要到廠區邊上的幾家飯店裡去吃。所以現在這邊根本沒有食堂。
想要檢查食堂衛生的衛生部門專項檢查組只能沮然而去。
其他的檢查什麼的,還可以用“湊巧”來解釋。然而衛生部門的人,連這邊的具體情況也就是食堂取消的事情都不清楚,就派了檢查組過來這就怎麼說都不正常了。
要說這沒有針對性,估計也沒人相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