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接近了……老大。”一名手下向王智彙報。
這艘獵物倒真的是王智最喜歡的那種類型。首先船型不是特別大,意味着船員少,自衛能力不強。其次呢這是一艘上個世紀的中古款船隻——不是說舊型有什麼問題(只要保養得當,船隻的使用壽命其實很長),而是性能定然要遜色很多。這種船隻被劫持了,通常來說不會引起船主一方發狠的報復的。偏偏這種船隻在這個星球上數量卻很多,所以改裝一下就能直接賣掉——那可是一大筆收入啊。絲毫不比索馬里海盜那種劫持船隻然後勒索贖金的做法收益差。
所以在看到這樣一個合適的目標的時候,身爲海盜頭目的他本來應該滿心歡喜,知道自己很快就要發一筆橫財了。
可惜的是現在的他一點也沒有即將發財的那種喜悅。相反,他時不時的用充滿畏懼的神情偷眼看一下船艙裡的兩個女人。
兩個穿着亂七八糟的海魂衫,扛着經典的AK47,衣着打扮和他的手下(也就是正牌的海盜)沒什麼區別的女人。饒是如此,在不經意之間依然能看出這兩個女人那明媚的容顏。
不……這不是兩個女人,這是兩個披着人皮的魔鬼!
你見過一個人快的連槍都無法瞄準嗎?你見過徒手把槍管給扭彎嗎?你見過徒手拆樓啊?你見過一個看上去柔弱的女子能微笑着把一個男人的腦袋從脖子上擰下來嗎?如字面一樣的,輕輕鬆鬆的,把成年男人的腦袋連帶着一段長長的脊椎骨,從脖子上硬生生的扯下來哦。
王智手下足足有四五十人,但是人數沒用,幾十個男人在幾分鐘內全部被制服,嘴硬的那幾個(只能說他們實在沒眼光)直接就被腦袋扯下來了。
不過那幾個還不是最倒黴的,最倒黴的那個傢伙直接被變成了一個肉團。整個過程持續了相當長一段時間,王智沒有親眼看到,但是卻是親耳聽見那悽慘滲人的慘嚎聲。等到一切結束的時候,王智看到的是一個如字面上一樣的肉團。整個人體,別說骨骼了,就連筋肉都是巨大的力量給擠壓成了一個比籃球大不了太多的肉球。
王智完全不想知道人是怎麼變成了肉團的,別說好奇心了,就連想都不願去想。事實上,如果不是用得着自己這幫人,王智確信自己和那個肉團也會有相似之處。
只能用“超自然”來形容的不可思議的力量,還有那種微笑中將人類虐殺的冰冷和殘酷。這根本不可能是人。與其說是那種超自然能力震懾了王智,不如說是那種居高臨下的輕蔑態度,就算是海盜也沒想象過這種將同類生命輕賤的宛如螻蟻一樣的態度。
這一定是魔鬼,或者具體點說,一定是傳說中那種似人,但是兇殘嗜血,名爲“羅剎”的鬼神。
王智過去偶然聽一個得道高僧說過這種事情。當然那個時候,他是一笑而過的。不過遇到這種事情之後,他又從記憶裡把當年的東西給想起來的。王智現在可是深恨自己當時一笑而過,爲什麼沒有細緻的問一下那位高僧要怎麼對付這種鬼神呢?畢竟鬼神什麼的肯定有什麼辦法應付,否則人類也不會佔據整個世界了不是?
過去,王智是個無神論者(沒辦法,吃這碗飯的基本上無神論者居多),但是現在他胸口已經掛上了一串念珠。沒辦法,事實永遠是最好的老師。無神論無法解釋這兩個女人,那麼你就理所當然會投入宗教的懷抱了。
想到這兩個女人,他就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眼睛。哪怕此時此刻,那個巨大黑眼圈還留在眼睛上呢。
普通人或許會覺得這是他眼睛上捱了重重一拳留下的痕跡。但是王智自己知道,那根本不是一拳……那個女人空中遙遙的對他虛彈了一下手指,以此形成的衝擊力就在他身上留下了這個痕跡。
“那個……”雖然很不想過去,但是王智不得不過去,免得惹起對方不快。他很清楚,只要對方願意,幾分鐘的時間,他和他的手下就別想還有一個能活。“我們接近了。”
“哦,按照你們的規矩來吧。”那個女人淡淡的說到。
“那個……朱小姐……”王智戰戰兢兢的開口。
“不要叫我朱小姐,”女人皺了一下眉頭,她可能沒察覺,但是僅僅是這個表情上的變化,就足夠讓面前這個號稱殺人不眨眼的海盜心臟不爭氣的漏跳了半拍。
“你應該叫我……叫我什麼來着?”說話之間,冥月術士伸手從口袋裡摸出一張硬質塑料小卡片——如果有中國人在場,應該可以一眼認出正是中國身份證——仔細看了看。“硃紅。直接這麼叫我就可以了。”
說起來也奇怪,明明叫硃紅,但是這個人卻不覺得自己姓朱。不過王智完全沒有任何好奇心了,他唯一的念頭就是趕緊滿足這兩個羅剎的需要,送她們走,然後,離的越遠越好。
“真的正常一樣嗎?”王智完全不懂這兩個女人想幹什麼,但是卻也本能的明白這艘船絕不是如看上去的那麼簡單。
“對。”硃紅笑了一下,“我不希望出一點……簍子!”
貨輪終究是貨輪,龐大笨重,速度不快,在這種追逐中註定會失敗。兩艘船交會之勢越來越明顯。就算是船長也承認這已經不可避免了,他開始考慮能不能利用交會那一瞬間來個撞擊,直接把海盜船撞沉。
可惜的是這方面的經驗,反而是海盜佔據上風。在接近尚未接近的時候,海盜那邊就開始開火了。
就武器來說,其實只能算單兵裝備中很普通的火箭筒和機槍,說不清楚有沒有其他武器。但是,畢竟是薄皮大餡,根本沒有爲戰鬥考慮的貨船,哪怕是這種程度的武器也有危險。
第一波攻擊是刻意落空的。小船上有高音喇叭聲傳來,要求這邊停船。
船長無奈,貨船真的是太不經打了。哪怕是單兵級別的武器也很有威脅。當然,真的打沉那很難,卻能對船上的人員造成很大的威脅。而且對方這樣下去,很可能在火力掩護下強行登船,到時候就難免有傷亡。
在這個年代,不管船長還是船員,可沒有爲船隻賠上性命的義務。
按照常理,這個時候船長估計要開始向上帝祈禱了,但是這一次的情況有點不同。船長雖然很緊張,但是他隱約能感覺到湯瑪士並不害怕。
是的,照理說,這位家裡有錢的大人物應該比他更害怕。別看西方宣傳什麼人人平等,但是其實人和人是不可能平等的,大人物的性命更加寶貴——不管你承認不承認這一點,但是它就是客觀存在的。
但是呢,湯瑪士的態度雖然也有點緊張,卻不害怕。所以他顯然有什麼底氣在。有理由認爲這底氣的來源可不是他能支付高額贖金。
其他幾個人也都在場,其中甚至有一個女的。這幾個人都比較鎮定,比船員還要鎮定。
“怎麼才能解決掉海盜?全殺掉嗎?”J突然冒出一句。
這麼一艘船的海盜,大概有十幾,二十來個人。考慮到特定的環境,其實J的本事也很難打贏。畢竟人家都是武裝到牙齒的。但是現在,情況已經不同了。
“不,不用。”船長一看就覺得有門了。別看J這樣一幅普普通通的樣子,但是作爲一個老油條,船長可是能夠從他眼角中不時閃過的寒光中看出這個人可能……不一般。話說回來,他一直覺得隨船的這羣人中間,肯定有湯瑪士的保鏢存在,卻一時很難判斷到底哪個纔是保鏢。不過現在他可以確定了,九成九就是這個自稱J的亞洲人。“其實海盜沒有想的那麼厲害,只要我們……”
他說了最近一場事情。
海盜搶劫也不是每一次都能成功的,畢竟獵物也會反抗。海盜們也早就不是中世紀甚至更早的那些要錢不要命,嗜血如狂的野蠻人。之前這個區域就發生一場戰鬥,就是水手和海盜的戰鬥。水手們湊巧(爲什麼這麼湊巧就不得而知了)也有槍,雙方就直接展開了槍戰。
結果,這羣海盜遠沒有人們預想的那麼能打。雙方只能算稍稍交火,一個大膽前衝的海盜被打死(也許還有幾個傷員)之後,這羣海盜立刻就撤退逃走了。這種程度的海盜,哪怕用“烏合之衆”來形容都不爲過。
“也就是說,只要打死一兩個,他們就會害怕的逃走,對吧?”J問了一句。
“差不多。”船長承認,同時用眼睛看着J。後者就在說話的時候,從身上不知道什麼地方掏出一把手槍。
不是那種常見的小型手槍,而是一把很大,槍管很長(以手槍的標準而言)的手槍。按照地球上此類武器的規律,這玩意的威力一定不小。
“我可以幹掉前面兩個。”J說道。“不過他們有火箭筒,甚至其他裝備,我擔心他們狗急跳牆,用火箭筒或者迫擊炮之類的武器亂轟。”貨船速度太慢,這種情況就是單方面的捱打了,恐怕有危險。
“其他的我們來吧。”陸五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