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我們去修車行看看。”李輝說道。
“警察同志,我真沒有做過壞事。”宋佔軍聲音有些顫。
他無論如何沒想到,自己跟往常一般正常開店,會等來了兩個煞星。
“放心吧,我們警方不會冤枉一個好人,這次過來就是要排除你的嫌疑,你只要配合我們調查就行。”韓彬安慰道。
“我……我,行,我這就關門。”宋佔軍嘆了一口氣,收拾了一番,將茶葉店先關了。
隨後,一行人開車趕往車行。
老寬修車店距離雨前茶莊不遠,過了兩個路口就到了。
老闆四十來歲、身寬體胖、帶着一個滿是油漬的圍裙,手裡還拿着一個扳手。
宋佔軍下了車,招了招手:“老寬。”
“宋老闆,你怎麼來了?”修車店的老闆看了看宋佔軍,又瞅了一眼韓彬和李輝,露出一抹笑意:
“您這是帶朋友來我這修車?”
“別瞎猜了,這兩位是警察同志。”宋佔軍介紹道。
“警察。”老寬愣了一下,伸了伸手,又縮了回來:“警察同志,你們有什麼事嗎?”
“我們在調查一件案子,想跟你瞭解點情況,你如實說就行了。”韓彬開門見山道。
老寬在圍裙上摸了摸手:“沒問題,有什麼事,您說吧。”
李輝打開了執法記錄儀,問道:“宋佔軍來你店裡修過車嗎?”
“修過。”
“什麼車?”
“是一款黑色轎車。”
“什麼時候?”
“具體哪天,我記不清了,我給您查查。”老寬返回了店裡,拿出了一個本子,翻開查看了一下,道:
“9月2號下午來的,9月5號把車提走的。”
“車什麼毛病。”
“剎車出了問題。”
兩人說的情況基本吻合,韓彬遲疑了一下,擡頭望了望四周,指着門店上方的監控:“把監控視頻調出來,我要看。”
“行,監控視頻在後屋。”老寬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領着一行人進了後屋。
老寬往回找了一下監控,9月2號的視頻已經被覆蓋了,不過能找到9月5號的視頻,韓彬查看了一番,果然發現了宋佔軍的車。
宋佔軍提車的時候,跟老寬聊了幾句,期間還摸了摸鼻子,付錢之後就開車走了。
監控視頻跟兩人的口供基本吻合,宋佔軍的嫌疑不大。
“警察同志,您看,我沒撒謊吧。”宋佔軍用手指着屏幕。
韓彬打量了對方一眼,問道:“宋佔軍,你老摸鼻子做什麼?”
“我有鼻炎,老是感覺不舒服,就喜歡揉一揉。”宋佔軍說着,習慣性的摸了摸:“老毛病了。”
“你的情況,我們都瞭解了,暫時沒什麼問題,謝謝你們的配合。”韓彬打了一聲招呼,就離開了修車店。
今天的事證明,微表情分析法並非百分之百的準確,尤其是通過肢體動作判斷對方是否撒謊,準確性要更低一些。
通過微表情判斷對方情緒,暫時還沒出過錯,但也給韓彬提了個醒,以後一樣需要證據爲佐。
……
調查完後,韓彬兩人返回了分局,向鄭凱旋彙報了調查結果。
沒多久,魏子墨和孫興也返回了分局,他們找到了第二個嫌疑車輛的車主,並且給對方做了筆錄。
第二個嫌疑車的車主叫王雪萍,那天晚上他老公喝了酒,她過去開車接老公回家,她老公已經醉了,坐車一搖晃,就在通安橋附近吐了,才耽擱了時間。
魏子墨兩人去了一趟飯店調監控,又打電話詢問了跟王雪萍老公一起喝酒的人,證明確有此事,也就排除了第二輛車的嫌疑。
前兩輛車都排除了,只剩下最有嫌疑的套牌車。
韓彬等人也很想知道,一隊是否調查到了線索,但是一隊遲遲沒有歸來,一直到了下午五點多,卻是把戴明涵等來了。
“呦,你們三隊的人,倒是挺悠閒的。”戴明涵大步走了進來。
“戴局,我們隊也是調查完剛回來。”鄭凱旋笑道。
戴明涵還沒坐下,就忍不住問道:“另外兩個嫌疑車輛排查的怎麼樣了?”
“已經排除了另外兩輛車的嫌疑。”
“這麼說,最有嫌疑的就是那輛套牌車。”戴明涵摸着下巴道。
“一隊的人還沒回來,我暫時也不清楚他們的調查進展。”鄭凱旋說道。
“李佔坤剛打電話彙報過,他們正在通安橋北側的幾個村子排查,調取了三個村道周邊的監控,但八月30號的監控都被覆蓋了,目前,還沒有發現套牌車的蹤跡。”戴明涵說道。
“戴局,這個套牌車確實有很大嫌疑,通安橋很有可能就是拋屍地點。”鄭凱旋篤定道。
“我知道你要說什麼。”戴明涵瞥了一眼鄭凱旋,繼續道:
“我已經跟上級領導申請,在通安橋打撈死者的殘骸,領導很重視這個案子,已經在跟水利局協調,如果沒有意外的話,今天晚上會關閉上游閘門,明天一早進行打撈。”
“不愧是戴局,有您出面,就沒有辦不成的事。”鄭凱旋笑道。
戴明涵低頭,看了一眼手錶:“今天你們就早點下班,明天早上五點在分局集合,打撈的事我會安排。”
“是。”
……
翌日清晨,通安橋附近月亮河中心的水位,已經降到了不足兩米,水流也趨於平穩,足以保證下河打撈人員的安全。
早上六點,通安橋附近就停放了數輛車,十數人圍在月亮河的河邊,其中還有人穿着警服。
領頭的是分局副局長戴明涵,左側站着一個穿警服的男子,是當地派出所的陳所長,李佔坤和鄭凱旋站在兩人身後。
韓彬也站在人羣中,看了看一名正在換潛水服的警員,又瞅了瞅不遠處的河面。
此處月亮河寬度近百米,最深度也將近兩米,如果是不熟悉水性的人下水,很有可能會被淹死。
水看似溫和,卻也是最危險的,身高一米八的男子也有可能淹死在一米五深的河裡。
不會水的人,一旦進入了水裡,就會發現水的可怕,嗆了水,人就懵了,想站,也站不起來。
穿好了潛水服的警員,筆劃了一個OK的手勢就下水了,孫興和另一名熟悉水性的警員,划着小船跟在周圍。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船已經滑到了中間,岸上的衆人都在焦急等待。
又過了一會,潛水的警員浮了上來,筆劃了一個手勢,孫興將一個鐵鉤遞給他,隨即,從河裡拽上來了一個輪胎,因爲距離太遠,韓彬看的不是很清楚。
孫興在專案組的羣裡發了一張照片。
韓彬點開一看,輪胎的輪轂上繫着一個藍色尼龍繩,繩子的另一頭斷掉了。
“我認得這個藍色尼龍繩,跟死者腳上的一模一樣。”李輝喊道。
有了這個證據,衆人的信心大了幾分。
又過了幾分鐘,船上再次打撈起一個物件,遠遠的看去像是一個編織袋。
片刻後,潛水員上了小船,三人划船返回了,技術隊的人將輪胎和編織袋搬上了案,魯文親自打開了編織袋。
編織袋裡面裝着石頭,下方還有一顆人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