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博超對brothers會了解的不多。
又詢問了一會,沒有得到更多的線索,審訊就暫時結束了。
張博超和王海川兩人的DNA已經送到了技術隊。
田麗和李輝去核查張博超不在場證明的真實性。
韓彬想向鄭凱旋彙報審訊進展,才知道鄭凱旋就在旁邊的3號觀察室。
“咯吱……”
韓彬推門進了三號審訊室,鄭凱旋正隔着一面窗戶觀看3號審訊室的詢問。
韓彬打眼望去,發現趙英和薛強在做筆錄。
坐在審訊椅上的是一個年輕男子,韓彬看過他的照片,是彭永仁死前的另外一個聯繫人任曉峰。
韓彬沒有立即彙報,也跟鄭凱旋一樣旁聽了起來。
……
審訊室內。
趙英開口問道:“任曉峰,你認識彭永仁嗎?”
“認識。”
“你們兩個什麼關係?”
“我們經常一起打籃球,一來二去也就認識了。”任曉峰說道。
“你們最近有聯繫嗎?”
“前兩天,他跟我打過一次電話。”
“爲什麼給你打電話?”
“他想跟我借錢。”任曉峰道。
“他爲什麼跟你借錢,借多少?”
“他說前女友偷了他的錢,想跟我借兩千的生活費。”任曉峰聳了聳肩膀。
“他在學校有同學、有舍友,論關係都比你親近,爲什麼偏偏找你借錢?”趙英追問道。
“我這個人講義氣,平時大手大腳慣了,經常請一起打籃球的校友吃飯,可能他覺得我比較有錢吧。”
“你借給他了嗎?”
“沒有。”
“你們兩個最近見過面嗎?”
“沒有。”
任曉峰搖了搖頭,道:“警察同志,其實我跟彭永仁並不是很熟,您找我來到底是什麼事?”
“彭永仁死了。”
“死了。”任曉峰瞪大了眼睛,露出吃驚的神色:“他是怎麼死的?”
“在小樹林裡被蚊子叮死的。”
“您沒開玩笑吧,蚊子也能咬死人。”任曉峰似乎有些不相信。
“昨天學校池塘附近死了一個人,你沒聽說?”薛強問道。
“聽說來,原來就是他呀。”任曉峰道。
“十月六號下午五點到晚上十二點,你在哪?”趙英問道。
“那天我和幾個朋友一塊喝酒。”
“在哪喝酒,都有誰?”
“就在學校,有我、武敏中、陳子寬、陶榮海,他們都能替我作證。”
“具體從幾點喝到幾點?”
“從下午四點喝到了十一點多。”
“喝完酒你去哪了?”
“還能幹嘛,喝醉了唄,直接就躺在宿舍睡着了。”任曉峰說道。
……
觀察室內。
韓彬皺了皺眉,對着一旁的鄭凱旋說道:“鄭隊,我覺得這小子有點問題。”
“趙姐說彭永仁死了的時候,任曉峰吃驚的表情像是僞裝的。”韓彬道。
“你覺得,他早就知道彭永仁已經死了?”
“有這種可能。”韓彬道。
鄭凱旋遲疑了一下:“走,咱們也進去瞧瞧。”
韓彬點點頭,跟着鄭凱旋進了審訊室。
“鄭隊。”趙英打招呼道。
鄭凱旋擺了擺手。
韓彬打量了任曉峰一眼,走到了審訊椅旁,掏出了一根菸遞給他。
“謝謝。”任曉峰伸手接過香菸。
在他伸手的時候,韓彬看到他的手腕上帶着一個男士手鍊,上面鐫刻着一個英文字母brothers。
韓彬的觀察力遠超常人,剛纔他在觀察室的時候,就看到對方帶着一個手鍊,上面刻着一個英文字母,只是距離有些遠看的不清楚。
正好藉着遞煙的機會看看。
“趙姐,要不您歇會,讓我跟他聊幾句。”韓彬笑道。
趙英看到韓彬和鄭凱旋一起進來,還以爲是鄭凱旋的授意,自然不會說什麼。
“任曉峰,聽說過蚊刑嗎?”韓彬問道。
任曉峰吸了一口煙,人也放鬆了一些:“謝謝,沒聽說過。”
“蚊刑,就是把人捆在蚊子比較多的地方,讓蚊子將人活活的咬死。”韓彬說道。
“蚊子真能咬死人?”
“蚊子咬人的時候,會釋放一種化學物質讓人體產生應激反應,一旦叮咬的蚊子多了,的確可以導致人過敏而死。”韓彬解釋道。
“哎,太可怕了。”任曉峰嘆了一口氣。
“你知道嗎?彭永仁就是這麼死的,很慘。”韓彬道。
“可惜了。”任曉峰低下頭。
韓彬話鋒一轉道:“你聽過brothers會嗎?”
“沒……沒有。”任曉峰的左手往後縮了縮。
“聽說是你們大學的一個社團。”韓彬試探道。
“是嗎?我畢竟少接觸這些事。”任曉峰強擠出一抹笑容。
“有些事一旦做過,是隱瞞不了的。”韓彬抓起了任曉峰的左胳膊,將他的手按在了審訊椅的小桌板上:
“你手鍊上刻的是什麼字?”
“我……我這是朋友送的手鍊。”任曉峰狡辯道。
“念出來。”韓彬呵斥道。
“brothers。”
“大點聲音。”
“brothers。”任曉峰帶着一絲顫音喊道。
“我再問你一遍,你是不是brothers會的?”韓彬質問道。
任曉峰深吸了一口煙,知道無法在隱瞞了:“我……我是brothers會的。”
“彭永仁是爲了通過brothers會的考驗,才讓人綁在樹林裡被蚊子叮咬,對不對?”韓彬趁熱打鐵道。
“不對,彭永仁的死跟我們brothers會無關。”任曉峰反駁道。
“brothers會不止你一個人,你不說能保證他們不說?”韓彬哼了一聲,繼續說道:
“讓我猜猜,武敏中、陳子寬、陶榮海應該也是brothers會的吧。”
“是又怎麼樣,我們都是清白的。”任曉峰喊道。
“別這麼自信,等他們三個也坐在審訊椅上,沒準第一個就把你供出來。”韓彬道。
“他們都是我的好兄弟,我相信沒有做過的事,他們是不會承認的。”任曉峰緊緊的握着拳頭。
“那彭永仁呢?他是不是你的兄弟?”韓彬反問。
任曉峰閉上眼睛,似乎在壓抑着什麼。
“不要再抱有無謂的幻想,在彭永仁死的那一刻,所謂的brothers會已經完了,不可能在存在。”韓彬正色道。
任曉峰雙手捂着臉頰,身子微微的顫抖。
“警方已經查到了足夠的證據,就算你不說,我們也會將brothers會的其他人抓來,一旦他們先招供了,你就成了被指認的對象,你是985的高材生,其中的差別應該很清楚。”韓彬道。
“事情不應該是這樣的,不應該的。”任曉峰哽咽道。
“但事情已經發生了。”
“那是個意外。”任曉峰雙眼通紅。
“意外就更應該講清楚,只要你表現良好、配合調查、主動交代,警方還願意相信你;如果你一意孤行、拒不交代、阻礙調查,只會讓自己的罪名越來越重。”韓彬說道。
“那真是個意外,我們都不想的。”任曉峰帶着哭喊道。
“總要有人爲彭永仁的死負責。”韓彬提醒道。
任曉峰沉吟了良久,抹了抹眼淚和鼻涕,答非所問道:“那天晚上,我們都喝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