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錫鋒點點頭說道,“你這個思路是對的,據我所知,馮局接手越獄案之後,就讓人查看了朱爲超探監的監控,一共有五個人探視過朱爲超。”
“分別是,朱爲超父母、妻子、女兒、還有弟弟。”
“其中朱爲超父母只是第一年來探視過,已經有近一年沒去看過朱爲超,他們兩個人的嫌疑基本可以排除。”
“朱爲超的妻子和弟弟倒是經常去看他,馮局已經派人去接觸過了,但是他們都說不了解朱爲超越獄的事,兩人現在應該還處於被監控中。”
韓彬接過話茬,說道,“即便這兩個人沒有作案時間,他們以前很可能幫忙傳過話,或許他們知道兇手的身份,我建議重新給兩人做筆錄。”
丁錫鋒拿了一個本子,翻開了一下說道,“朱爲超的老婆住在萊平市,稍微遠一些。不過朱爲超的弟弟就住在市裡,你可以聯繫他做筆錄。而且,朱爲超的弟弟也是最後一個探監的。”
“明白了。”韓彬應道。
丁錫鋒看了一眼手錶,“這樣,時間不早了,你先去聯繫朱爲超的弟弟,最好今天就做了他的筆錄,看看他是否知道兇手的身份。”
“好。”韓彬從丁錫鋒那裡,獲得了朱爲超弟弟的聯繫方式和住址,而後就帶人離開了。
丁錫鋒和馬景波都在這,也輪不到他來主持局面,再說了,二組馬上就要到了,也不會缺少人手。
一輛黑色的SUV上,依舊是包星在開車,江揚坐在副駕駛室裡,韓彬坐在後排。
包星扭過頭問道,“組長,咱們去哪?”
“先往新華區開,我詢問一下具體地址。”
“好嘞。”包星應了一聲,開始發動汽車。
丁錫鋒給韓彬發了一條信息,裡面有朱爲超弟弟的詳細情況,工作地點和住址都在新華區。
韓彬看了一眼手錶,已經是下午六點多了。
韓彬拿出手機撥打了朱爲超弟弟的電話。
“您好,請問是朱爲安先生嗎?”
“是我,你是誰呀?”
“我是市刑偵大隊的韓彬,想跟您瞭解點情況。”
“之前不是已經瞭解過了嘛,怎麼又瞭解情況呀,你要不查一下公安局的資料。”
“資料我已經看過了,我知道有人跟您做過筆錄,但現在的情況又有些不同,需要跟您覈實一些新的情況。”
朱爲安婉言謝絕,“我現在沒時間去不了警局。”
“沒關係,你說個地,我們過去找你。”
“誒呦,服了……”朱爲安猶豫了一下,“我不太想去警局,也不方便請你們去家裡,要不你們說個地吧。”
“你在哪,我們開車過去接你?”
“我在安翔路,西濱大廈這。”
“OK,一會見,我們開着一輛黑色SUV,車牌尾號78.”
掛斷手機後,韓彬吩咐道,“去安翔路、西濱大廈,朱爲安在那等着。”
江揚問道,“組長,您說在這個朱爲安有沒有可能是兇手,他探視過朱爲超、也在琴島市、朱爲超應該也很信任他,完全符合嫌疑人的特徵。”
包星說道,“不會吧,這兩人好歹是兄弟,應該不會做事這麼絕。”
“可能性不大,馮局應該一直派人盯着,他不可能有作案時間。當然,不排除他了解兇手的身份,咱們現在要做的就是從他嘴裡套出一些有價值的線索。”
韓彬又瞅了一眼手錶,而後給王婷發了一個微信,告訴她,自己可能會晚點下班。
……
半個小時後。
新華區,安翔路,西濱大廈附近。
一名男子站在路邊,眼睛不時的望向四周,彷彿在搜尋什麼一般。
一輛黑色的SUV開了開了過來,後排的車玻璃降下,一個青年男子露出頭,“朱爲安。”
路邊的男子應道,“對,是我。”
“上車。”
朱爲安猶豫了一下,看了看車牌號,打開車門坐了上去,望着汽車後排的男子,“您是韓警官?”
“對,剛纔是我打的電話。”韓彬打量了對方一番,中等個,有些瘦,跟朱爲超的模樣有幾分相似。
“警察同志,該說的我都說了,你們找我還有什麼事?”
“你不用緊張,找你就是想了解一些情況,也可以當成是例行詢問。”
“我這麼跟您說吧,都知道我們是兄弟,我哥好不容易跑出來,但凡有點腦子也不可能來找我,那不是自投羅網嘛。”說到這,朱爲安露出一抹複雜的神色,“也不怕您笑話,自從我哥逃獄之後,警方又發了那個通緝令,就有不少人盯着我,就等着我哥來找我,他們好賺一筆懸賞。”
“你什麼時候知道你哥越獄了?”
“警察找上門的時候我才知道,我就一小老百姓,誰沒事總關注這種事,再說了,我是真沒想到我哥能從監獄逃出來。”
韓彬下意識的問道,“他以前透露過想要越獄的想法嗎?”
“沒有。”
“你最後一次見他是什麼時候?”
朱爲安想了想,“五月中旬吧,給他送了點錢還有吃的,就是想讓他在裡面過的舒坦點,要是知道他會越獄,我也沒必要多此一舉了。”
“那一次見面,你們兩個都聊什麼了?”
朱爲安答道,“無非是老一套,父母身體咋樣,我嫂子和侄子過的好不好,一些家長裡短的事吧,其他的我們也沒啥共同語言。”
“你哥哥有沒有跟你提過,一些比較特殊的朋友?”
“什麼朋友?”
“比如幫助他越獄的。”
朱爲安搖了搖頭,“這他怎麼可能告訴我,這不是害人害己嘛。”
“他就算不直接說,言語中也可能會不經意的透露,你好好想想。”韓彬問道。
朱爲安說道,“這我真想不出來,你們警察那麼多人都抓不到他,那我哪能找得到。”
退一步講,朱爲安即便真知道一些事,也不可能告訴警方,拿筆記是他親哥哥。
別管犯了什麼罪,血濃於水,把他賣給警方,自己有啥好處,還不得在背後被人戳脊梁骨。
這事,他不幹。
韓彬盯着對方,“我們已經找到朱爲超了。”
“啥,你沒找到他了!”朱爲安露出意外之色,“那你們還問我幹啥,直接問他唄!”
韓彬開門見山道,“朱爲安死了!”
朱爲安臉上露出震驚的神色,韓彬可以確定,他的表情絕對不是裝的,他事先應該的確不知道此事。
過了一會,朱爲安臉上的神色緩和了一些,“警察同志,您不用騙我了,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我沒有騙你,朱爲安的確已經死了!”韓彬語氣篤定。
“他不是剛越獄嘛,怎麼可能就死了!”朱爲安暗道。
韓彬拿出了手機,找出了一張照片,遞給了一旁的朱爲安,你自己看看吧。
朱爲安看了一眼,臉上的神色變了又變,“這……怎麼會這樣,不是說他潛逃了嘛,怎麼會被人給殺害了。”
“我們來找你,就是爲了查清朱爲超被害的真相,你現在不是嫌疑人的家屬,而是受害人的家屬,我們是在替朱爲超討公道,只有你配合警方調查,才能抓到兇手,爲你哥哥報仇。”
一時間朱爲安的心態難以轉變,震驚的說不出話來。
這段時間對他來說,簡直就像是過山車一般,先是警察找上門,說自己的哥哥越獄了,還讓自己配合警方調查。
後來身邊經常跟着一羣人,都是想通過他找到朱爲超獲得懸賞,今天又有警察找上門,他原本以爲是讓自己幫着尋找哥哥朱爲超。
卻意外得知了哥哥的死訊。
“我哥是什麼時候被殺的?”
“昨晚的十點到凌晨兩點之間。”韓彬回答之後,反問道,“在這段時間,你在哪?”
“我在家,這麼晚了,我能去哪?”
“誰能證明?”
“我老婆,還有我女兒都可以證明。”朱爲安說完,才反應了過來,“你們不會是懷疑我吧,我怎麼可能殺自己的哥哥。”
韓彬安慰道,“不用緊張,只是例行詢問。”
朱爲安扶着額頭,嘆道,“好端端的怎麼就死了,還不如待在監獄裡,至少還有個念想……”
說到這,朱爲安擡起頭,“韓警官,您知道是誰殺了我哥嗎?”
韓彬瞥了他一眼,暗道,看來告訴他朱爲超的死訊還是正確的,一是暫時排查他殺人的嫌疑。
再一個,都已經知道主動詢問案情了,態度的轉變是極大的。
一開始,朱爲安即便知道朱爲超的一些重要線索,也不可能輕易透露,很簡答那是他哥哥,即便警察是正義的,但幫着警察抓自家親人這種事,心裡也會有個坎。
但是現在的情況不同,朱爲超被殺了,警方的目的不再是抓他,而是找出抓他的兇手,朱爲安也成了嫌疑人的家屬,自然不會再隱瞞朱爲超的情況。
韓彬答道,“暫時還不清楚,想請你提供一些線索。”
朱爲安想了好一會說道,“我確實知道一些情況,但我不敢保證,是否跟我哥的死有關。”
韓彬用鼓勵的語氣說道,“你只要如實敘述一遍即可,警方會自行判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