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上午。
一到市局,馬景波就召集衆人開會。
馬景波揮了揮手,“人都來的差不多了,關門,咱們開會。”
“昨天下班前,咱們已經開了一次總結會,大的方面大隊長也說的很清楚了。我之所以開這個早會,一是技術科那邊有了新的線索,再一個安排一下今天的任務。”
“我先說一下技術科那邊的調查,他們對現場發現的證物做了檢測,其中一個酒瓶上提取了死者的DNA,另一個酒瓶上也提取了DNA,卻並不屬於死者。”
“技術科也將現場的鐵鍬做了鑑定,鐵鍬柄上發現了DNA,跟另一個酒瓶上的DNA吻合。根據案件和現場的情況分析,極有可能是兇手的DNA。”
“這個證據很關鍵,爲咱們接下來的調查,提供了堅實的依據。”
韓彬也是精神一振,對於一個案件來說,定罪的證據是最關鍵的,而技術科發現的這個新證據,就可以作爲定罪證據使用。
兩個小瓶的酒瓶跟死者的屍體一起被掩埋,就說明這個人是去過現場的,而且還跟死者一起喝了酒。
鐵鍬上的證據也很關鍵,那個鐵鍬應該是用來掩埋死者和證據的,而這恰恰正是兇手或其團伙所爲。
只要再證明兇手有一定的作案動機,那麼憑藉這些證據就足以定案。
馬景波掃視衆人,“大家有什麼問題嗎?”
衆人都沉默不語。
馬景波繼續說道,“那我就安排任務了。”
“朱家旭,你帶着二組繼續昨天的調查,儘快找到嫌疑人乘坐的摩托車,大隊長對這條線索可是抱了很大的期待。”
朱家旭挺直了腰板,朗聲道,“是。”
“韓彬,你聯繫一下李冬至的家屬,讓他們儘快來警局做筆錄。”
“至於王立飛的家屬,就由我親自做筆錄。”
“是。”
馬景波合上了筆記本,道,“大家有問題嗎?沒問題散會。該查什麼查什麼。”
韓彬帶人返回了辦公室。
王霄和江揚被馬景波被留下了。
李琴負責聯繫李冬至的父親和妹妹。
韓彬點了一根菸,查看了一下本市的新聞。
大部分新聞韓彬都只是看一個開頭,只有跟工作有關或者他感興趣的新聞纔會點進去。
李琴掛斷手機走了過來,“組長,我聯繫過了李冬至的妹妹,據她說,因爲李冬至越獄的事,她父親急的生病了,正躺在牀上休養,暫時來不了警局。而她因爲要照顧父親,也暫時抽不開身,說等過幾天她父親身體好一些再來警局做筆錄。”
包星打了個哈欠,“再等幾天,黃花菜都涼了。”
韓彬掐了掐額頭,“詢問一下具體地址,咱們上門做筆錄。”
“是。”
……
琴島市,城南區。
液化氣宿舍。
這是一個老舊的小區,小區不大,只有一棟樓,之前是液化氣公司的員工宿舍。
後來,補了一部分錢,房子就歸本人所有了。
·這的房子大部分都是七十平米的小兩居,上下五層,沒有電梯。
像這種老式的小區,如果能夠安裝上電梯,三層以上的房價會增加不少。
不過安裝電梯這事,得需要整個樓道的住戶同意,一般來說安裝電梯會影響採光,所以一樓和二樓一般都不會同意。
尤其是一樓的住戶,如果沒有得到足夠的補償,肯定不會允許自己門口多個電梯,這對他家來說沒有任何好處。
而一二樓的補償由誰出,開發商早就找不到了,液化氣公司也破產了,只能是樓上的住戶補。
這是一個很實際的問題,雖然安裝電梯樓上的房價會漲,但是樓上的住戶依然不願意拿出一部分錢補償低層的居民,這種事基本上很難談妥。
一輛黑色的SUV開進了小區,韓彬、李琴、包星三人下了車。
韓彬習慣性的觀察了一下小區,沒有看到明顯的監控攝像,門口也沒有門衛。
李琴說道,“李冬至的父親住在2單元102室。”
包星指着前面的單元,“二單元就是中間那個唄。”
一行人進了二單元,樓梯下面擺着幾輛破舊的自行車已經沾滿了灰塵,有一輛自行車還掉了鏈子,能不能騎還在兩可之間。
“咚咚咚。”李琴敲了敲門。
“誰呀?”屋子裡傳來一個女子的聲音。
“我是市刑偵大隊的李琴,之前跟你聯繫過。”
“咯吱……”門開了,一個三十歲左右的女人站在門口,小心翼翼的瞅了瞅李琴,又看了看韓彬和包星。
韓彬招呼道,“您好,請問是李冬梅女士嗎?”
“是我。”
“我是市刑偵大隊的組長韓彬,也是這個案子的負責人,想給您和您的父親做個筆錄。”
李冬梅點點頭,讓到了一旁,“你們進來吧。”
屋子的客廳不大,裡面堆放的滿滿當當,看起來有些凌亂,屋子裡還有一股子怪味,像是發黴,又像是尿性味。
李冬梅說道,“我父親一個人在這個房子裡住,年紀大了,不願意收拾屋子,有些東西也捨不得扔,所以屋子裡比較亂。”
“你不在這住?”
“對,我跟我丈夫還有兒子、女人住一起,還要上班,也是瞎忙。”
韓彬點點頭,有兩個孩子,還得照顧老人,確實不容易。
“李冬至住在哪?”
“他住在西屋,我爸住在東屋,不過,他也不是個勤快人,以前沒進去的時候一樣不收拾房子,還得是我休息的時候過來幫忙。”
“李冬至一直單身?”
“他沒結過婚,交過女朋友,不過都處不久,我也不稀罕問……”
就在此時,東屋裡響起了一個聲音,“誰在外面?”
“爸,是刑偵大隊的同志來了。”
“哦,請同志們進來吧,我也想跟他們聊聊,冬至現在咋樣了?”
李冬梅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領着韓彬三人進了東屋。
一進門,就能看到一張牀,牀上躺着一個六十多歲的男子,正扶着牀邊坐起來。
李冬梅趕忙快走幾步,將男子扶着坐了起來。
看到對方還要站起來,韓彬趕忙組織,“大爺,您不用起來了,坐着說就行了。”
“沒事,我站的起來,警察同志來了,我咋能坐着,不禮貌。”
韓彬客氣道,“大爺,您不用客氣,我們今天就是過來看看您,跟您聊會天。”
客氣歸客氣,基本的詢問還是必須的,“大爺,您叫什麼名字?”
“我叫李紅山,以前是液化氣公司的員工。”
韓彬問道,“您身體怎麼樣?”
李紅山嘆道,“哎,老毛病了,好不老了,也死不了,真要死了,也就安生了。”
李琴勸道,“大爺,別這麼說,現在生活條件好了,長命百歲的多得是,您還年輕着呢。”
“不敢想,不敢想,我唯一的心願,就是希望能看到我兒子出來。”李紅山神色有些落寞,望了望韓彬,又看了看李琴,眼中流露出關切之色,
“警察同志,冬至現在咋樣了?身體要不要緊。”
韓彬說道,“他已經脫離了危險,正在治療當中,您不用擔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