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張義斌急了,“我沒有同夥,更沒殺過她們兩個。”
韓彬將筆記本往桌子上一摔,“就憑你剛纔謊話連篇的證詞,讓我怎麼相信?”
“你們分明是誣陷,我是一個主持人怎麼可能跟殺人扯在一起。”
“砰砰……”包星敲了敲桌子,“誒誒,你怎麼說話呢,職業不分貴賤,你是主持人就高人一等。誰天生腦門也沒刻着罪犯兩個字。”
張義斌喊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你們沒有證據不能亂說,你們不能給我亂扣帽子,疑罪從無,我懂法律。”
“剛纔你就說疑罪從無,我們把這證據擺出來,你立刻就招了。合着,疑罪從無在你這就是逃避犯罪的藉口。”韓彬哼道。
“這次我說的都是真話,真的沒有再撒謊。”張義斌又急又惱,快哭了。
韓彬沒說話,從桌子上拿起張義斌的手機,翻看了起來。
張義斌的手機上也有頭條賬號。
韓彬對着一旁的江揚耳語道,“你去聯繫一下倪元峰,讓他將張義斌頭tiao賬號的後臺數據發過來。”
江揚應了一聲,拿着張義斌的手機離開審訊室。
看到韓彬不理自己,反而跟一旁的警員低語,張義斌心裡愈發沒底,他看過不少國外的影視劇,警察破不了案,就會找一些替死鬼。
他怕了。
“你們要幹什麼呀,到底要幹什麼,我是主持人,是公衆人物,我不是可以隨意揉捏的人,我跟臺領導的關係特別好,他們不會不管我的。”
包星從兜裡掏出手機,“哪個臺領導,說清楚,我現在就跟他打電話,看看他想怎麼管你。要是他了解案件情況就更好了。我們正好問他幾個問題。”
張義斌立刻就蔫了,這種事,除非是特別鐵的關係,撇清都來不及,誰願意沾手。
這一刻,張義斌的心態有些崩了。
張義斌家境優越,學習也不錯,大學畢業後,父母爲了能讓他進入電視臺工作花了不少的心思,光是帶着他託關係就跑了不下十家。
從那時候,張義斌就打定主意,一定要在電視臺混出個人樣,不光是爲了更好的生活,也是想給父母爭口氣,以後自己成了著名的節目主持人,就該那些人反過來求自己了。
進入電視臺後,張義斌雖然沒有大紅大紫,但也有了自己的節目,成爲了一名真正的節目主持人,走在大街上不少人都能認出他來,讓他有一種滿足感,覺得自己也算是一個名人。
因爲主持人的身份,他也參加了不少飯局,見過了不少體制內的人,一起吃過飯、喝過酒,漸漸的,他的內心深處開始有些膨脹,覺得自己在琴島也算是個人物了。
坐在審訊椅上的這一刻,他才清楚,這一切都是假的。
他在腦子裡想來想去,居然想不出該去找誰幫忙。
說實話,一開始他是有些瞧不上這幾個警察,他在飯局上也認識了一些體制內的朋友,有級別、有身份,有面子。
但事情接下來的發展,卻出乎了他的意料,這些警察根本不在乎他的‘身份’。
張義斌的性格比較極端,一旦做出些成績就會膨脹,一旦遇到了挫折,就會全面否定自己。
此時,他的心已經徹底亂了,只想把事情說清楚,洗清自己的罪名,早點從這裡出去。
“警察同志,我承認自己阻礙執行公務,但我真的沒有殺人,真的沒有。”
“那你就重新供述一下自己的罪行,從頭到尾原原本本。如果再語焉不詳、含糊不清,警方不會完全採納你的供詞,我們會按照之前的分析繼續調查。”韓彬說道。
“我說,我都說……”張義斌忙不迭的點頭。
這一次,他說的很詳細,從韓彬第一次去電視臺說起,不再有絲毫的隱瞞,甚至將他當時的齷齪心裡和自私表現都描述的十分詳細。
韓彬也只是一種試探,抱着有棗沒棗打三竿的心態,也沒指望張義斌一定會承認,最終還是要靠證據說話。
張義斌描述完,低聲抽泣,“警察同志,我剛纔說的都是真的,我承認自己有私心,但我真沒有殺人,我也沒有那個膽子。”
“求求你們一定要相信我,我不想坐牢,求……”
“咚咚。”外面響起敲門聲,江揚推門走了進來,坐在韓彬身邊耳語道,“組長,倪元峰發來了張義斌頭tiao賬號的後臺數據,暫時沒有發現可疑的信息和聯繫人。”
韓彬微微點頭。
“另外,大隊長要召開案情總結會,讓您審訊完了過去一趟。”
“在哪?”
“四樓會議室。”
韓彬收拾了一下東西,“這裡交給你們,做完筆錄之後把他送回拘留室。”
張義斌喊道,“韓警官,您別走,我是清白的,請你一定要相信我。”
韓彬沒理他,徑直除了審訊室的門。
你丫的早幹什麼去了,早點配合警方,也不至於鬧到這種地步。
……
韓彬回辦公室倒了一杯水,而後直接上了四樓會議室。
從外面就能聽到有人說話,應該已經開會了。
韓彬也沒敲門,擰開把手,輕手輕腳的走了進去。
饒是如此,也吸引了一些人的注意,不過,並沒有干擾到會議的進行。
韓彬拉了一把椅子坐下,翻開筆記本,一副認真記錄的模樣。
此時,正在發言的是曾平,正在敘述調查的進展。
“收到了韓組長的提醒,我們趕到了王思雨的家中,也查看了小區的監控,王思雨是昨天下午五點左右離開的小區,她走的很比較匆忙,牀上還放着幾套試穿的衣服沒有收起來。”
“我們仔細查看過監控,王思雨昨天離開小區後就沒有再回來。她那天離開家的時候,穿着一身米黃色的長裙,馬尾辮,黑色高跟鞋,揹着一個棕色的皮包。”
“出了小區之後,他上了一輛黑色的奔馳車,車牌號是魯B176nd。跟之前在工地案發現場附近發現的車牌號不同,但是奔馳車的顏色、款式一模一樣。”
“我們查了一下,依舊是套牌。另外司機有意的遮擋,看不清容貌,但是從身形和衣服來看,對方應該是男性。”
“我個人感覺,這個奔馳車司機很可能就是殺害盧靜芳的兇手。”
丁錫鋒擡起頭,問道,“有沒有追查到奔馳車的蹤跡。”
曾平說道,“還在利用天網監控和沿街底商監控追蹤,相信很快就會有結果了。”
丁錫鋒叮囑道,“嫌疑車輛的追蹤要盯緊一些,從目前的線索來看,王思雨很可能被兇手挾持,但是,咱們並沒有發現她的屍體,說明她很可能還活着。”
“同時,她現在的情況很危急,每多一分鐘,都會多一份危險。只有儘快查清兇手的身份,找到他的藏身地點,纔有機會營救王思雨。”
“另外,我還有一個情況要說明,周晶晶體內提取了兇手的DNA,經過比對跟殺害盧靜芳兇手的DNA完全吻合,這證明咱們的偵查思路是正確的,兩個案子是同一個兇手所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