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公安局。
韓彬等人返回市局後,王霄和江揚也趕了回來。
馬景波召集衆人開案情總結會。
韓彬將補充筆錄的內容簡單敘述了一遍。
馬景波沉吟了片刻,“任玲玲是唯一的目擊者,她的證詞很重要,同樣,如果她做了僞證,也會影響案件的調查方向。”
“所以在調查方面咱們應該以證據爲主,我查看了一下你們帶回來的監控,在作案時間段有幾個人在附近出現過,李琴、包星,你們兩個排查一下這些人的身份。”
“是。”
“還有一個情況我要說一下,法醫從死者指甲縫裡採集到了一些皮屑組織,很可能是跟嫌疑人搏鬥時留下的自衛傷。”
“我已經讓技術科在數據庫裡進行DNA比對了。如果兇手有前科的話,很快就會有結果。”
馬景波說完,又望向了一旁的王霄,“說說你們去學校調查的情況。”
王霄清了清喉嚨,“根據我們的調查,任玲玲和馬金路的確是琴島商學院的學生,兩個人也確實是情侶關係,這一點學校的老師和同學都能作證,而且兩個人的感情一直不錯。”
“不過,這兩人算不上好學生,經常逃課。因爲平常出手大方,經常請客,倒是跟同學們的關係處的不錯。”
“我還了解到一個線索,據任玲玲寢室的舍友說,任玲玲的父親這兩天要來學校看她。到時候會帶一些特產請大家吃。”
聽到這,馬景波插嘴道,“韓彬,你們見過任玲玲的父親嗎?”
“沒有。”
馬景波用手指敲了敲桌子,“如果任玲玲父親真的在琴島,她女兒出了這麼大的事,按理說不應該不露面。”
李琴猜測,“會不會是任玲玲不希望家人知道自己在做皮肉生意,所以就沒有告訴她父親。”
韓彬接過話茬,“她父親是專程來琴島看她的,不管她希不希望,她父親既然來了,肯定是要見一面的。如果她不見父親,反而會讓她父親更擔心。”
“再一個,他父親來琴島的時間有點巧,假設他父親知道了自己女兒在做皮肉生意,是什麼後果我想大家應該都清楚。”
馬景波吩咐道,“倩倩,你查一下任玲玲的父親,看看他有沒有來過琴島。”
“其他人查看現場附近的監控,看看還有沒有其他可疑人員。”
“是。”衆人分頭行動。
會後,韓彬去了一趟技術科,請技術科的人將死者指甲縫裡採集的皮屑和任玲玲的DNA進行比對。
任玲玲在案件中很重要,只有排除了她的嫌疑,才能採信她的筆錄。
……
半個小時後,黃倩倩急匆匆的趕回了辦公室。
“韓隊,我查到任玲玲父親的行蹤了。”黃倩倩喘了口氣,繼續說道,“任玲玲的父親叫任重遠,昨天,他坐火車趕到了琴島,到達時間是晚上八點多。”
“還有一個更重要的線索,任玲玲的父親今天中午買了離開琴島的火車票,發車時間是晚上七點半。”
韓彬分析道,“他女兒出了這麼大的事,當父親的卻要急匆匆的離開,怎麼都說不過去。”
包星摩拳擦掌,“韓隊,還有啥好說的,趕緊抓人吧。”
韓彬看了一眼手錶,已經是下午五點鐘了,“包星,你去一趟技術科,請他們幫忙定位任重遠的位置,我去給馬隊彙報情況。”
“其他人收拾一下,準備抓捕行動。”
……
琴島新火車站。
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坐在長凳上,雙手揣着兜,目光有些呆滯,偶爾會擡頭看一眼大廳裡的鐘表。
一個二十多歲的男子走了過來,手裡拿着一根香菸,“大哥,借個火。”
中年男子愣了一下,從兜裡掏出了打火機,正準備幫對方點菸的時候,旁邊撲過來兩個人,一把按住了他的雙手。
“警察,不許動!”
中年男子懵了,他並沒有反抗,等被戴上手銬後才反應過來,“你們幹嘛,憑什麼抓我?”
請他幫忙點菸的男子正是韓彬,“你叫什麼名字?”
“任重遠。”
“哪的人?”
“南濱市人。”
“來琴島做什麼?”
“來……來旅遊的,這不是旅遊城市嗎?我來這很正常呀。”
“你昨晚到的,今天就走,是不是太着急了。能玩得了什麼景點?”
“我……我家裡有事,要急着趕回去。”
“你家裡有什麼事,任玲玲知道嗎?”
任重遠臉色變的異常難看,“孩子還在上學,有些事不想讓她擔心。”
“任玲玲知道你來琴島嗎?”
“不知道。”
“胡說八道,任玲玲的同學都知道你要來琴島,還撒謊。”
這不是問話的地,周圍已經圍了不少人,韓彬一揮手,“把他帶走。”
通過幾句簡單的詢問,韓彬已經可以肯定,任重遠肯定是有問題的,他的情緒十分的恐慌。
返回市局後,韓彬立刻對任重遠進行了提審。
任重遠坐在審訊椅上,低着頭,看不清表情,雙手絞在一起。
韓彬敲了敲桌子,“擡起頭來。”
任重遠緩緩的擡起頭,“警察同志,你們爲什麼抓我?”
“這次來琴島,你有沒有見過任玲玲?”
“沒有。”
“你大老遠的從南濱市跑到琴島都顧不上看自己女兒一眼,你覺得說得通嗎?”
“我是打算看她的,這不是家裡有事嗎?就沒顧得上。”
“你家裡有什麼事?”
“我丈母孃得了重病,我媳婦打電話,讓我立刻趕回去。”
“你媳婦啥時候給你打的電話?”
“今天早上八點多。”
“你媳婦手機號多少?”
“我……我記不清了。”
“你連自己老婆手機號都記不住?”
“記不住。”
韓彬從桌子上翻開了一下他的手機,“你今天上午八點到九點之間沒有通話記錄,你根本是在撒謊。”
任重遠手顫了一下,“我可能記錯時間了。”
“砰!”包星用力的拍了拍桌子,“什麼叫你記錯了,耍我們警方玩呢?我告訴你,別耍花招,我們這都有記錄。”
“我沒耍花招,我是第一次來警局,可能是太緊張了。”
韓彬道,“你不用緊張,我問什麼,你回答就是了。”
“你認不認識任玲玲?”
“認識。”
“你們兩個什麼關係?”
“她是我女兒。”
“昨天晚上九點半到十一點半之間,你在哪?”
“我在酒店。”
“哪個酒店?”
“豔賓酒店。”
“你確定自己這段時間沒離開過酒店?”
任重遠低下頭,“我……我記不清了。”
“那就好好想想,我要準確回答。”
“我好像出去過。”
“出去做什麼了?”
“吃飯。”
“在哪吃的飯?”
“我記不清了。”
“昨天晚上的事你就記不清了,騙誰呢?”
“我是在一家路邊攤吃的,我是頭一次來琴島,確實認不大準。”
“說一下大概的位置。”
“就在豔賓酒店不遠處的一個街道。”
“吃的什麼?”
“青椒肉絲蓋飯。”
“你幾點離開的酒店,幾點回的酒店?”
“我是出來玩的,也沒什麼着急的事,沒仔細看時間,到酒店收拾了一下,我就出來吃飯了,吃完飯就在附近溜達了一圈,我來琴島的次數不多,看着啥都新鮮。”
這種敷衍了事的回答,一看就是在故意遮掩什麼,真要是想洗清自己的嫌疑,肯定不會如此敷衍。
“你在琴島這段時間,有沒有同伴,都接觸過什麼人?”
任重遠搖了搖頭,“我人地生疏,根本就不認識什麼人,就是我一個人。”
“你昨天晚上到的,今天晚上走,雖然說時間不算長,但也有足夠的時間去見你女兒,爲什麼不去見她?”
“我是想見她來着,但我媳婦不讓,我丈母孃從小就親我女兒,要是我女兒知道我丈母孃生病了肯定會擔心。我也怕自己說漏了嘴,就沒有去見她。”任重遠嘆了一聲,似乎有些遺憾,
“想着等我丈母孃病好了,帶着我媳婦她們一起來看我女兒。”
這話韓彬越聽越假,韓彬最討厭這種撒謊的嫌犯,他說一句謊話,警方就要花費成倍的人力、物力去調查,到頭來只能證明這是一個謊言,還耽誤了調查的進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