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道這裡,金鉞停止了說下去。
我不禁催問他:“後來呢?後來如何?”
我的心不禁爲當年的金繡感到難過。
難怪這麼多年來她一直鬱鬱寡歡,原來曾經被迫和自己所愛的人分開。
可是爲什麼她不去找她的丈夫和孩子呢?
金鉞嘆了口氣,繼續說了下去。
被兩位哥哥帶回去之後。她總算順利地產下了一個孩子。
醒來後,她打聽自己丈夫的下落,卻被告知。她的丈夫在知曉她真正的身份之後,已經遞來了一封休書。並且不日就要成親。
金繡不信,認爲是自己的大哥欺騙自己。
可是她大哥卻親自送她去參加丈夫的婚禮。
直到她親眼看到自己的丈夫穿着吉服和另一個女人拜堂成親,她才相信自家的大哥沒有欺騙她。
她傷透了心,也無臉再回自己家,然後,就遇到了朱能……
聽到這裡,我的心裡頓時堆滿了問題。
那個男人爲什麼會變心?究竟是什麼原因?
而她的孩子又在哪裡呢?
金鉞說:“那都是你爹遇到她之前的事情,你爹並沒有和我說清楚。如果真要問清楚的話,我想只有問一個人,那就是她的大哥,我的父親。”
他握着我的手,十分真誠地看着我說道:“說這些只是希望你能擺脫心結,不要因爲你媽媽而拒絕我。阿靈,你我不是早就有承諾嗎?現在你的肚子裡又有了孩子,我想不出你有什麼理由要拒絕。”
“可是……”
他靜靜看着我,擡手製止我說下去。輕輕將食中二指壓到了我的嘴脣上。
好像呢喃一般的聲音,他是那樣柔情蜜意地看着我,眼神裡帶了一絲憂傷,語句清晰地說道:“我說過,就算是陷阱我也認了,我、絕不允許你離開我。”
然後。我聞到一股香氣,這股香氣使我渾身無力,不禁軟軟地向後倒去。
他立即抱住我,將我放在了牀上。
我的腦子卻十分清醒。
我奮力掙扎着想擺脫這股香氣,急切地問道:“金鉞,你、你做了什麼?快給我解藥。”
他好像對待珍寶一般地在我額頭上吻了一下,深深地看着我,嘴角帶着冰冷的笑意:“對不起,阿靈。後天我們就要舉行婚禮。我知道你肯定不會聽話的。這幾天,我會很忙,也沒有時間照顧你。你就多休息休息吧,就算是爲了我們的孩子。後天我會親自牽着你的手來完成我們的婚禮儀式。”
他說完,珍重的在我額頭上親吻了一下,然後轉身離去。
我看着他的背影,心裡又急又怒,可是話到嘴邊卻又硬生生嚥下。
沒用,沒有用的!
他有多麼愛我就有多麼固執!我心裡非常清楚!
可是,我的眼前不斷閃現地上的靈牌!
那是我媽在告誡我,在提醒我!
我該怎麼辦?
——
我被軟禁了!
二嬸被我爹請來幫忙,在外面招待來客。睡在屋子裡,我可以清楚地聽到她的笑聲。
金鉞和我爹都有事出去了,家裡的一切事宜都拜託給了二叔二嬸。
時間一分一秒臨近,明天我就要和金鉞舉行婚禮儀式,可是我卻有種大禍臨頭的感覺。
我不想讓我爹的計劃得逞。
門一響,朱佩推門進來了。
她端着一碗米飯,托盤上還有兩碟小菜。一碟韭菜炒雞蛋,一碟春筍炒肉片。
朱佩重重地將托盤頓到桌子上,哼了一聲說道:“起來吃飯了!”
轉眼看到早上送來的饅頭和粥還放在桌子上,頓時豎起眉毛說道:“朱靈,你可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怎麼,你是要餓死你自己嗎?”盡協斤巴。
我慢吞吞地說道:“我可不想餓死自己,可是你看我,我又那個力氣爬起來吃東西嗎?”
她狐疑地看了我一眼,眼裡分明不相信。
我懶懶地說道:“你信不信我也沒辦法,你應該知道,其實我不想這麼倉促結婚的。他們怕我跑了,就給我用藥,現在,我的手連擡起來的勁都沒有,哪裡還能自己下牀吃東西。”
“那你怎麼不早說?剛纔金鉞還打電話回來問了你的。”
“說了又怎樣?他還是會繼續給我下藥的。”
我苦笑着說道:“其實,我也確實是肚子餓了,可是現在,我最急的還是我要上廁所。你看我現在這樣子,怎麼去啊!”
朱佩猶豫了一下,最後很不情願地說道:“好了好了,我扶你去好了。唉,我是看在你爹和金鉞的面子啊!要是按我自己的心思,真恨不得把你丟了讓你自生自滅。”
她說完,既然真的來扶了我。
屋後面就修着一個簡易的茅房,朱佩扶着我解決了之後又慢慢走回來。
堂屋裡一大堆小媳婦和婆子們,磕着瓜子說着閒話。看到我和朱佩,大聲喊道:“哎,朱靈,要出嫁了你就不見人了,何必這麼面生呢?我們可都是孃家人啊!”
二嬸聽了我爹的囑咐,急忙在一旁爲我打掩護:“她這兩天正爲她媽傷心呢,你們就別逗她了。”又擺手,讓朱佩趕緊將我扶進去。
“唉,這生老病死也是沒辦法的,朱靈她媽這次也算是解脫了!否則一直拖個病體,過得也是病病歪歪的。”
“就是啊!”
朱佩關上門,將那些閒言碎語都關在了門外。
她看了一眼托盤山的飯菜,挑眉說道:“要我餵你嗎?”
我笑着說道:“那最好不過。”
朱佩臉色一沉,哼了一聲說道:“朱靈,你就不怕我下毒害你?”
我笑道:“怎麼會呢?你我又沒有什麼深仇大恨,你何必與我過不去。”
她不停冷笑,轉而逼問我:“你也知道我和你沒有什麼深仇大恨,那你爲什麼還在我爹媽面前學舌,爲什麼要造謠污衊我說我懷孕了。”
我淡淡說道:“我可沒有污衊你,這話是我親自從你嘴裡聽到的,你忘了?那日在老柞樹下,你親口對曹鑫說你有了他的孩子的。”
她神色一變,頓時泄氣地說道:“你這個傻瓜,那是騙他的,那時候他要和我分手啊。”
“那麼現在呢?”我擡眼望她。
她哼了一聲,驕傲地仰起臉說道:“聽說你給他用了秘藥,有可能會好起來。可是就算好起來了,他也是一個廢人了。我何必還要吊死在他那棵樹上呢?”
我嘆氣說道:“原來是這樣?我還以爲你會很高興了。至少他現在受傷,如果你現在願意嫁給他,說不定他的父母都會很高興。”
“那又如何?他現在的樣子,即使出了院,恐怕也是沒有工作的人了。沒有了銀行的金飯碗,加上他爹馬上要退休,我爲什麼要嫁給他。”
我聽了點點頭,說道:“嗯,你說得也對。”
還是我高估了朱佩,以爲她這麼多年來和曹鑫在一起,至少也是有感情的,沒有想到,朱佩說斷就斷,這份魄力連我都比不上啊。
朱佩又奇怪地看了我一眼,說道:“還是你好,聽說金鉞是大伯爲你找的吧?他家裡是不是很有錢啊?”
我含笑看着朱佩,心裡突然一動,一個念頭立即浮在腦海裡。
可是我卻不敢肯定。不敢肯定朱佩是否願意配合。
我試探地對她說道:“說真的,我真的很不高興,我媽剛死就要我嫁人,你說這讓我心裡會如何想?”
朱佩不置可否。
我嘆氣說道:“其實金鉞也不見得有多麼喜歡我,大半是爲了我爹的話。”
朱佩有點遲疑:“不會吧,我聽說他對你很好的。”
我又嘆氣:“那隻不過是因爲我爹的面子罷了。換了誰家的姑娘,他都會娶的。”
“是嗎?”朱佩已經將信將疑了:“可是我覺得你好傻啊,金鉞長得又帥,家裡又有錢,這樣的人你不要你還要誰?聽說金鉞和曹鑫比起來,家裡可是富足多了!”
看朱佩提起金鉞的樣子,雙眼發亮,嘴角自然帶着笑意。眼神裡還有嚮往。果然,她對金鉞有點小心思。
我再次嘆氣:“那你知不知道,昨天我媽的靈牌好好的,從桌子上掉了下來。而且昨晚我還做夢麼夢到我媽了?”
“……”朱佩半張着嘴說不出話來。神色分明驚訝極了!
我連忙又說道:“所以啊,我是寧可一死也不敢嫁給金鉞的,萬一我媽生氣,我死了都不會放過我的。”
朱佩的嗓音有點微顫:“那你打算怎麼辦?”
這時,窗外已經茫茫夜色。
我從枕頭下摸出一張銀行卡,放到朱佩的面前說道:“這裡是我所有的私房錢,裡面有二十萬。你可以拿去查查。只要你幫了我,這個卡里面的錢就都歸你了。”
朱佩睜大了眼睛看着這張卡,又驚詫地看着我,嘴裡卻說不出半個“不”字。
我笑着對她說道:“你放心,事成之後,他們無論如何也不會怪你的,到底你是我們朱家人,你完全不用擔心。只要你幫我一個小忙。這件事情其實非常簡單。”
朱佩的眼睛一直盯着銀行卡,臉上的神色不斷掙扎。
我輕輕將銀行卡放到她手上,柔聲說道:“事成之後,你可以說是我把你迷昏的,這事情怎樣都不會怪到你頭上的。”
“只要你點一下頭,它就是你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