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人,說你什麼好呢。想逃脫法律制裁,這回卻進了另一個監獄。”我笑道:“指不定你金盆洗手,把文物上交給國家,在外頭還沒事兒呢。”
“上交國家?”馮輝失笑道:“小夥子你是愛國主義教育片看多了吧。”
閆至陽說道:“你先說說看。要說逃走,我們也沒有十分的把握。這地方既然十幾年了都沒人逃出去,看來是很難的,就憑我們幾個,我不能保證。”
“但是我相信你們。”馮輝笑道:“我知道閆家的人不那麼好惹。”
閆至陽皺了皺眉,說道:“其實有件事我一直想不明白。既然你們都是由什麼神秘人給帶進來的,那說明這個地方一般人是找不到的。可我們卻輕鬆被人送到了這兒。這是讓我費解的事情之一。”
“輕鬆被人送到這兒?”馮輝啼笑皆非地問道:“怎麼回事,怎麼送的?”
於是我將來這兒的前後經過跟馮輝簡單講了講。
馮輝摸着下巴,皺眉道:“我說,這事兒太奇怪了。我覺得吧,你們可能是被人算計了。扔這兒,生死由命,死了也沒人管,更沒辦法追究。”
馮輝說到這裡,我突然想起那個快遞髮夾。現在看來那髮夾根本不是孟家人快遞出去的,而那晚上沒來及問餘落,是不是他乾的。可從他的反應來看,似乎也不知道那快遞的事兒。那麼髮夾是誰快遞給我們的?這真是樁樁件件都讓人費解。
放下快遞的事兒暫時不說,馮輝先告訴我們他這些年調查出的信息。
這地方的居民成分複雜,一方面是農民,就像是孟家這種,家裡人被人買走或者騙走,失蹤不見後,家裡大張旗鼓去找,但是就像是爲了不給家人尋找到的機會似的,神秘人出現,將這些失蹤者的家裡人抓過來,丟在這古鎮。
另一方面是鎮長,他跟自己的親信似乎是知道一些什麼內情,但是鎮長不透露,沒人知道。馮輝本想打探消息便接近了鎮長的兒子高亮,結果這小子什麼都不知道,只是知道醉生夢死。
鎮長是這個鎮子的秩序維護者,手下一羣打手。第三種人是一種奇怪的人羣。這些人平時跟普通人差不多,但是特別奇怪的是,這些人全部都是左撇子。
左撇子雖然不稀奇,可一下子來好幾個左撇子,那就奇怪了。而這些人似乎也站在村長這一邊,並不怎麼跟人來往。
再有一部分就是逃犯了,人數倒是不多,但是大家跟馮輝差不多心思,在外頭過得不好,或被通緝,便只好
躲到這傳說中神秘的地方來。
這四種成分的人混雜得很,所以經常有羣毆現象發生。但由於與世隔絕,大家都過得特別隨性,殺人就殺了,很多人早就沒了人性。
說到這裡,馮輝嘆了口氣,去摸身上的口袋。摸了半天沒摸索出什麼。閆至陽便將口袋裡蘇煙摸出來,遞給他一支。馮輝這才眼睛一亮,笑道:“出門着急,忘了帶煙。”
“那神秘人到底什麼來路,老哥查到什麼沒有?”閆至陽問道。
馮輝搖頭道:“還真不知道。我偷偷看過幾次,距離太遠也看不清那些人什麼樣子,但是可以肯定的是,那些人都是有點道法根基的人。由於他們都捂得嚴實,也看不出什麼。”
“是不是穿了黑衣服?”我問道,突然想起鬼蜮組織。
“這倒是沒有,穿了很普通的衣服,混人羣裡其實也看不出什麼特別。”馮輝說道:“這麼久了,我倒是一直也沒見過這古鎮真正的幕後黑手。”
我看着他笑道:“我說你想逃出去,具體有什麼計劃沒?”
馮輝說道:“這四處都有結界,是鬼氣做成的。但是,這地方靠近海。我發現,在河流入海的地方,結界很弱,咱們應該能突破出去。可是,出去就是大海,我水性不好,但這還不是問題。問題是,出去的海域那邊有不少鯊魚養在那兒,根本出不去。就算你有天大的本事,你也是陸地上的功夫,在海水裡,力道減半,而且還得憋氣游泳,實在是很難逃走。”
閆至陽想了想,說道:“那外頭是沒有邊際的大海呢,還是附近有陸地?”
“附近有小島,倒是真不遠,但是你要游泳過去,怎麼也得一個小時吧。還得你體力夠用。”馮輝說道。
“我說閆至陽,你就打算這麼逃走啊,不是要解決了古鎮的問題麼?”我問道。
閆至陽說道:“我是不想逃,想看看到底怎麼回事。但是鎮子上的人,想必有相當一部分不想留在這兒。我想看看是不是能把大家救走。”
馮輝無奈道:“你開什麼玩笑,就我們幾個要逃走都困難,你還想帶走那些累贅?”
閆至陽想了想,說道:“我問你,這個鎮子上是不是有相當一部分人不滿意鎮長?”
“那肯定是的,鎮長不想離開,但是有一半的人是想逃走的,我猜起碼有一半。”馮輝說道:“比如孟家爲首的這幾個,其實幫孟家出頭的,都想逃走。”
閆至陽聞言沉默半晌,隨即突然說道:“我想到一個主
意,可能有辦法從內部毀了這個鎮子。但是,這之前,需要馮老哥你配合,多做幾隻木筏子,到時候送走大家。”
馮輝驚訝道:“你,你有什麼辦法?”
閆至陽嘆道:“有倒是有,只是這個辦法,我甚至有點不想讓它實現。”
我看着閆至陽,心想這逼現在開始裝逼了啊。於是我追問閆至陽想到了什麼錦囊妙計。但是他只是搖頭嘆氣,眉頭緊皺。
我看着他的神色,心想這也不像是想到解決辦法的樣兒啊。
閆至陽對馮輝說道:“你先回去等消息,悄悄做幾隻木筏子,不要讓人知道。我今天要好好想想這個辦法。”
馮輝看着他,將信將疑地點頭走了。時近中午,孟大叔留我們吃飯,於是我們留下來胡亂吃了些。這一中午,我見閆至陽一直皺眉不語。
吃完飯後,閆至陽帶着我再度回到了英雄客棧。陳青姿跟陸萍也回來了。
閆至陽讓我們仨先好好呆着,自己則將自己反鎖進房間裡,一下午沒出門。
我跟陳清姿和陸萍都不解閆至陽到底要幹什麼,有些提心吊膽。但乾脆面君一如既往地在嗑瓜子,一點兒都不操心的樣子。
我聽着它嘎嘣嘎嘣地吃,心中有些煩,不由說道:“我說你安靜點兒不行?真煩。閆至陽這都怎麼回事啊,這回爲什麼連一句話都不跟我們說?”
乾脆面君將瓜子皮對我吐了過來:“他有他的想法,你操心什麼。”
陳清姿嘆道:“真想不出來還有什麼解決辦法。”
陸萍在一旁沉默許久,才說道:“沒事,少爺自然有他自己的辦法。我們只需要默默等待就行。”
我啐道:“你還真信任你家少爺。”
陸萍聽了也並不辯駁。我嘆道:“好吧,但願你家少爺真有啥錦囊妙計。其實不行的話,我們直接闖出去得了。”
陳清姿冷笑道:“你以爲我沒有試過麼?閆至陽早就讓我跟陸萍去試試看了。壓根就找不到出去的路,轉半天依然在原地,這結界並不是我們能破得了的。再說,就算是殺了鬼軍隊,也許是能破了結界,就我們四個,還不一定能成功呢。成功的話,還有鎮長跟那些神秘人。我們損耗了元氣跟道法,怎麼再跟那羣人鬥?這都是很麻煩的問題。”
“別說了,我聽了頭疼。”我嘆道:“還是等閆至陽的決定吧。”
這一等,便等了一下午。到了天色入暮,閆至陽的房門打開了,我見他緩步走了出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