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一出,院子裡的人都沉默了下來。大家紛紛看着兩人。
“你怎麼就恰好看到了這一幕?”閆雲曉問道。
厲霆冷笑道:“看到閆至陽來了,我自然是萬分小心。他早就被我盯上了。所以他的所作所爲,我都看在眼裡。”
閆雲曉看了看倆人,便問閆至陽:“你當真是幹了這事?”
閆至陽沉默半晌,回頭看了一眼陸行雲,點了點頭:“是我乾的。”
厲霆冷笑道:“對吧,我就說是他乾的!”
閆雲曉皺眉道:“你爲什麼這麼做?”
“因爲小寒。小寒跟鬼蜮組織一起生活了一段時間,他們瞭解小寒的生辰八字跟方方面面。”閆至陽說道:“陸行雲說,如果我今夜不放了他,他便立即給小寒下咒害死他。我不敢拿小寒的命來做賭注。”
閆雲曉嘆道:“你放心,小寒有閆家護佑,他沒那麼容易得手。”說着,他對厲霆說道:“今晚的事到此爲止。大家都是同道中人,也不要鬧得太僵。一切事情等明天陸老爺子跟獵靈局長官到了再說。”
厲霆這才收了長劍,冷哼一聲回了屋裡。
陸行雲再度被收押,閆雲曉跟閆至陽聊了幾句,大家也便各自散去了。畢竟天還沒亮。
衆人散去之後,沒人去管閆至陽,我便走上前去,問道:“不回去繼續睡會兒麼?”
閆至陽嘆道:“睡不着。”
“擔心小寒?”我問道。
“恩,有點。”閆至陽轉頭看着我:“我睡不着,你跟我聊聊天?”
“好啊,反正——”我摸出手機看了看,已經是凌晨四點半:“很快也就天亮了。”
於是閆至陽跟着我進了屋裡。然而他進屋後也沒怎麼說話,只是默默不語了半晌,起身點了支菸抽,回頭看到屋裡乾脆面君一直盯着我們,便說道:“你這浣熊怎麼不去睡覺,盯着我幹什麼?”
乾脆面君說道:“怎麼,嫌我是個電燈泡?那我還是走吧,我找宋姑娘睡去。”
說着,乾脆面君跳窗出去了。
閆至陽關上窗戶,在屋裡一片暗影中抽菸。
“對了閆至陽,最近你動我的玄天劍了沒?”我突然問道。
“玄天劍?沒有。最近小寒的事兒我一直在操心,沒空管你的劍。”閆至陽悶聲回答。
我聽他的語氣不像是撒謊,也便沒有繼續追問下去。
我不喜歡抽菸,有時候也覺得煙味嗆人,本想讓閆至陽把煙熄了,卻奇怪地發現他這煙的煙味兒並不嗆人,而且有一種很好聞的氣味,也不知道是不是什麼國外菸。
我走到放着玄天劍的桌子跟前,抽出劍來看了看,瞧着那劍身上的紅光血氣越發顯眼了。
正想問問閆至陽發現這劍光不對勁沒有,卻突然感覺眼皮很沉,簡直要秒睡的感覺。
於是我忍不住抱着玄天劍,慢慢靠在牆上坐了下去。閉上眼鏡店瞬間,我正好看到閆至陽那明滅不定的菸頭。
不知道睡了多久,睜眼一看,我手中依然抱着玄天劍,但是睡覺的地方不是在屋裡,而是在一處陌生的地方。
再仔細一看,不由打了個寒噤。陰風陣陣,風特別大,外面黑漆漆的,天上沒有月亮。
我站起來仔細看了看,發現我居然在一處殯儀館,這是停屍體房的後院,除了沙沙樹葉聲別無它音。
而我正在一間房屋裡。正當我愕然之際,突然有人“咚,咚”敲門,我猛然
一驚差點摔掉手中的玄天劍,五感來說,這不像是夢境,也不像是幻境,這太逼真了。
於是我下意識地問:“是誰?”
門外人並無迴音。這時我聽到外面的風大了一些,不一會就狂風大作。似乎要下雨了,猛列的風吹進了屋子裡,將不只是誰扔在地上的報紙吹起來老高。
我壯了壯膽子,上前一把拉開屋門。然而,外頭空無一人。
但是現在我漸漸熟悉了這種氣氛,膽越來越大起來,於是想了想,便向停屍體房走了過去,反正這地方也沒什麼出口,不如去看看。
天下突然下起了雨,沒多會兒,雨更大了,不時還有雷聲,一聲聲雷擊讓我的心臟跳得更加快速。於是我本能地往後退了兩步,卻不小踩到了什麼,軟綿綿的。
於是我回頭一看,差點兒嚇死——身後居然站着一具臉色發青的屍體!還是個女人屍體,黑洞洞的眼睛,臉上脖子上都是屍斑,可是她的肚子卻高高的隆起來了!
難道是懷孕的女屍?
此時,這女屍突然一把奪過我手中的玄天劍,詭笑一聲,一劍剖開了她的肚子。
頓時,一陣陣的嬰兒哭聲充斥了整個停屍間後院,望着面前這個詭異的女屍,我心裡的不安越來越強烈。怎麼回事?
只見一個青白色臉的嬰兒被女屍從肚子裡剖了出來,帶着黑漆漆的血跡,舉着往外懷裡塞。我瞥她一眼往後退,從聽到聲音的那一刻起,我就決定,這個嬰靈我是死活都不會碰了。隨後我就想轉身走人,結果那女屍突然伸出被她衝出來硬生生的拽住了。
我反手甩開她,卻見她指着我,還沒來得及說什麼,一聲詭異的啼哭聲響起,我皺眉看着那鬼嬰,一陣陣寒意冒上心頭。可是嬰兒的哭聲始終不停,而且越來越急促,然而就在我心煩意亂的時候,那女屍卻發出了一聲尖叫!
我擡起頭,卻看到她突然將嬰兒摔到一旁,然後掐住自己的脖子躺在地上抽搐!
我不敢多想,立即想拔腿就跑,可是不管我再怎麼用力,我的雙腿依然紋絲不動,低頭一看,雙腳居然死死的陷在地下泥土中。
“救,救我!”那女屍嗓子發出了怪異的聲音,艱難的向我求救。
我扭頭回去看着她,這女屍居然自己在掐自己,也是詭異。然而就算想救她,可是問題是怎麼救?就在我着急得團團轉無法逃脫的時候,忽然瞥見她的嗓子裡似乎有什麼東西。
情急之下,我奮力一掙,突然拔腿逃了出來。本想趕緊開門就跑,然而那嬰兒的哭聲跟女屍的慘狀讓我停下腳步。
於是我蹲下身捏住她的下巴,制止住她來回晃動的頭,從她嘴裡看進去,果然她的嘴裡有什麼東西在蠕動着,甚至往咽喉裡鑽。
這到底是幻境還是真實?我有些毛骨悚然的感覺。然而我也顧不得許多,直接把手伸了進去。
但是等我伸進去的時候,我還真害怕她突然間閉上嘴咬我一口,不過她並沒有其他動作。入手一片滑膩,就像摸到了一條泥鰍一樣的滑不留手,我偏偏還捏不住它!
我突然在想,這特麼在幹什麼,給女屍抓蟲子?好重口!可不知道爲什麼,有一種強烈的念力促使我這麼做。
而裡面那個東西就像一個有生命有智慧的物體一樣,來回躲閃着我的手指。我覺得這樣下去真也不是辦法,因爲我可以感覺那個東西正在使勁的往她的嗓子裡面鑽去!
我狠了狠心,使勁捏住了那東西尾巴一樣的玩意兒,快
速的拽了出來,然後趕緊甩到了旁邊的地上。
那女屍此時嘴裡也已經有黑血涌出。被我扔出來的東西在地上蹦跳着。我走進去,發現這玩意兒就像一條粗短的水蛇,可是它的外面有着白色粘液,而且皮肉翻卷,就像被剝了皮的動物屍體一樣鮮血淋漓,不知道是它自己的血,還是女屍的血。
我忽然覺得特別噁心,閉上眼睛一腳踩了下去,一聲輕微的聲響,這個不知名的怪物便不動了。
此時院子裡越發黑暗,但是,周圍的場景彷彿變回了我住的那個屋子。鬼嬰不知去向,女屍也慢慢起身,對我招了招手,隨後淡去了。
我突然打了個激靈,從亂七八糟的夢境裡醒來。
睜眼一看,自己已經躺在牀上,懷中空了。再一看,玄天劍放在牀頭,這才放了心。
難道是玄天劍有邪物侵入,所以才讓我夢到這麼多詭異東西?
想到這裡,我擦了擦額頭冷汗,發現窗戶開着,煙氣早就散盡,閆至陽不知道是不是回屋子去睡了。
我起身走到門外,沒見閆至陽在外頭。天色已經微微亮起,巡邏的人正在換崗。大概閆至陽看我睡了,將我丟到牀上,自己也回屋裡了。
但是,我總感覺到有一雙眼睛在暗中窺視着,好像在伺機而動一般。這種感覺讓我很不舒服,總覺得那夢境太真實。
我看了看時間,五點一刻,原來我才睡了四十分鐘。於是我走到屋裡坐下,卻再也睡不着,便打開了屋裡的燈。
這一開燈,我才仔細看了看客房。這屋子也不小,還自帶了小洗手間。一應家電都有,背靠着牆的地方,還有一書櫥。
反正睡不着,找本書看看。於是我走到書櫥跟前。然而我發現書櫥裡沒什麼書,寥寥幾本,都是經濟學的課本,我估計是厲霆什麼的上學用的書,丟在了這裡。
我無聊地將書一丟,哐噹一聲,彷彿書櫥後的牆壁動了動。
我本以爲是錯覺,但是還是下意識地敲了敲牆壁,卻發現牆壁傳來咚咚聲,很空洞。
裡面是中空的?我有些好奇。我知道四大家族經常會建造一些暗室密道之類的東西,便好奇地上前摸索半晌,隨後一推——
書櫥後果然出現一個小密室。黑漆漆的,不知裡面放着什麼。
我取了手電筒往裡頭一照,吃驚地發現這裡面居然設了個靈堂的感覺。可當我照到黑白遺相的時候,不由一哆嗦:這女人很像是我夢裡的女屍!
“不好意思,打擾了啊。”我琢磨着這肯定是厲家某個親人的小靈堂,可是設在這地方還是挺特麼讓人驚訝的。
本想退出去,然而還是忍不住好奇進去看了看。
結果也沒發現什麼,只是看到這個女人的各種照片,卻沒有發現什麼孕婦照,也沒看到表示她身份的東西。
我好奇之餘,悄悄摘下其中一張小的彩照帶走,心想指不定後來有用,因爲夢境裡的事情,估計不會是無緣無故的。
我退出暗室,將照片放進口袋裡。可在我摸口袋的時候,不由腦袋一懵:封靈契呢??
這個認知讓我嚇了一跳,於是我前後左右一陣尋找,卻發現封靈契果斷不在我身上,不知去了哪兒。
難道是閆至陽乾的?我頓時衝出屋子,去往閆至陽的房間門外敲門。
半晌後,閆至陽起來開了門,皺眉道:“剛睡着一會兒,有什麼事?”
“你看到我放在身上的封靈契沒?”我問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