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才聽明白了。原來這娃是掛念慘遭喪子之痛的媽媽,想給媽再找個乾兒子寄託哀思。這母子深情大概是連鬼都感動了,所以馬文這種好色又貪心的貨色居然也肯給他傳遞消息。
“陽哥哥,你就答應他吧,他在這兒也夠可憐的了。”寧思嘆道。
“好,”閆至陽說道:“不過,這木偶人一看就是古墓裡帶出來的東西,聞着還有一股土氣。這東西掛在大鐘內,顯然是爲了詛咒束縛你。有誰想害你麼?你生前得罪了什麼人?”
楚歌嘆道:“三年過去了,我已經記不起來我到底得罪了誰。但是,我不覺得我的同學們會對我有這麼深的仇恨。”
“沒錯,他不是風評很好的麼?”我說道,隨即想起一個問題:“那你有女朋友麼?拒絕過什麼姑娘麼?”被甩的姑娘容易心理扭曲,放個小人詛咒一下什麼的也是常事。
“沒有,我剛讀大一,還沒想過要交女朋友就這樣了。”楚歌苦笑道。
“那就是你的死並不簡單。”閆至陽說道:“這樣吧,這裡可能不夠安全。一旦害你的人發現你逃走了,可能會來找你麻煩。你暫時跟我們走。”
“這——”楚歌猶豫道:“我聽說鬼如果跟人同住,長久下來會影響活人的運勢。”
“不用擔心,你跟着我身邊這個廢柴就行了,他沒什麼運勢可言。”閆至陽說着,不知摸出了什麼符咒,對着楚歌唸咒。楚歌的陰魂便立即縮到他手中的符咒裡。
隨即,這貨毫不猶豫地將包裹着陰魂的符咒放進我口袋:“帶回去吧。”
“臥槽,有你這麼坑人的嗎?”我啐道。
“你不是剛認了個師父麼?”閆至陽說道:“他是道法高手,把楚歌的陰魂交給他保護,不會有什麼問題。”
我一想也是,給摳腳老道找點兒事兒做,省得他天天爬陽臺下樓去泡老熟女。
我們仨出了方塔,我突然想起一個問題:“我說閆少,爲什麼害楚歌的人不乾脆把他的魂魄也給滅了,還費勁地吊在這兒?”
閆至陽說道:“第一,這人呢可能是跟方塔裡原先的那位女鬼做了什麼交易。給她找到替身,女鬼幫他辦事。第二,滅掉一個陰魂很損陰德,除非這魂魄是惡鬼厲鬼,殺人無數。但是楚歌本性善良孝順,如果滅了他,那是要有一定報應的。可能因爲這個原因,對方不敢貿然下手。”
我恍然道:“這倒是不錯,善惡有報,也讓那羣惡人不敢隨便爲非作歹。”
由於折騰完畢,時間也晚了,因此閆至陽將我收回去之後,便要跟寧思回酒店。
我剛要下車,寧思便喊住我,問道:“頭上的包,還疼麼?”
“還好,”我咬牙切齒地看着閆至陽:“他
就是特麼故意的!”
閆至陽依然不要臉地承認了:“沒錯啊,有本事你也給我砸出一個包。”
我頓時要氣炸了。我確實沒這個本事。最主要的是,這貨這氣焰太他媽囂張了,簡直是捨我其誰吊炸天的模樣。
沒理會我周身燃燒的仇恨烈焰,閆至陽掉轉車頭就開車走了。
我只好憤憤地回家。一開門,發現老道翹着二郎腿坐在沙發上看電視,手中啃着一蘋果。
我扭頭一看他收看的節目,差點兒噴了:《武媚娘傳奇》。
“我說師父,這種大媽跟妹子喜歡的宮鬥劇,你跟着看個什麼勁兒啊?”我無語道。
“看美女啊,嘿嘿,其實原本是爲了看大胸。”老道笑道:“可惜都沒了。但是據前陣子我的觀摩,這個楊淑妃啊,起碼是東北大饃D,這個殷德妃,得是美國巨無霸E。可惜了韋貴妃,太弱,頂多是個新疆葡萄乾A。”
“師父,我看你沒事兒可以當個鑑黃師。”我嘖嘖說道:“豬婆呢?”
“嫌我腳臭,關着門在自己屋裡上網呢。”老道說着,伸腳出來。
我趕緊跳到一旁:“師父,你趕緊收了你的神通吧!說正事兒啊。我這兒認識個鬼兄弟,要在咱們這兒住幾天,你給罩着啊。”
“什麼?”老道看着我問道:“哪兒呢?”
於是我將那符咒摸出來,遞給老道。老道接過去看了看,隨即對着符咒唸了口訣。我見那符咒瞬間開了,一道黑氣閃過,楚歌的陰魂出現在我們跟前。
“小夥子,當鬼有點年數了啊。”老道打量了一下楚歌,嘖嘖說道。
“您,您好。”楚歌有點尷尬:“難怪閆先生說您是高人,沒想到一眼就看出來了。”
老道搖了搖頭:“不是啊,我是覺得我那廢柴徒弟都能看到你,說明你的鬼氣夠足。”
“靠,難道還有我看不到的鬼?”我啐道。
老道笑道:“當然。你是肉眼凡胎,還沒怎麼經過啓蒙。如果你好好修行,說不定能練就五眼六通,分辨鬼怪跟人的氣場。但是你現在不行。”
“好吧,隨意。那楚歌怎麼安置啊?”我問道。
老道想了想:“就暫時躲在我的麻袋裡吧。”
我看着楚歌鑽進那髒兮兮的麻袋裡,不由替他心疼。老道那麻袋夠髒的,也不知道鬼能不能聞到臭味。這要聞了多噁心。
由於第二天是我難得的假期,我本想好好睡個懶覺。結果天剛亮,我就感覺有人在拍我的臉。
迷迷糊糊睜開眼,隨即聞到一股揮之不去的腳臭味。等我睜大眼睛看清楚了之後,差點兒氣死。
原來老道正用一隻腳在踹我的臉。看我醒了之後,嘿嘿一笑,
咬了一口嘴裡的蘋果。
“臥槽,你幹什麼啊?!”我怒道,立即從牀上跳起來。
老道嘿嘿一笑:“你這不是認了我當師父麼?我可不能什麼都不教給你。今天早上就給你上入門的第一課。唉,雖然起步晚了點兒,不過好在你也就是二十出頭,一切還來得及。”
“你在說什麼啊?”我忍不住打了個呵欠。
“練功!基礎功!”老道喝道。
架不住他的腳臭功,我趕緊跳起來奔到洗手間三下五除二洗了好幾遍臉。特麼的別把腳氣傳染到我臉上。
等我洗漱完畢吃了早飯,見陳清姿也叉腰站在門外。
“豬婆,你怎麼也起來了?”我問道。
“我經常早起練功。”陳清姿翻了翻白眼:“劉大叔讓我看着你練功。”
“咱們這入門功怎麼練啊?”我茫然地問道。
就在這時,見老道提着兩隻大編織袋從我屋裡走了出來。
“我靠,我怎麼沒見你什麼時候進我屋的?”我吃驚道。
“還能什麼時候,早上爬樓下去泡大媽的時候唄。”陳清姿冷哼一聲。
“來,徒弟,綁着這兩袋磚頭,到大門口去跑步去。”老道說道。
“都是磚頭?”我聽了之後有點起雞皮疙瘩:“這我的腿還能邁開麼這?”
“邁不開也得邁,一開始可以不用飛快地跑,等練幾天,估計你就可以小跑了。”老道說道。
“等等,師父,這訓練方法怎麼我覺得似曾相識啊?”我皺眉道,似乎很多武俠電視裡常見這訓練方法。
老道笑道:“你別以爲這辦法蠢笨,但是練功夫這種事情,沒什麼速成法則,你必須一步步來,從最基礎的鍛鍊體力開始。”
“不想去。”我撇嘴道:“本來我也沒想拯救世界。”
我話音剛落,豬婆立即衝過來拽住我的耳朵:“豆芽,你現在已經卷入了這些紛爭裡,還想獨善其身??不練好功夫,當心有一天被人滅了!!”
“哎疼疼疼!!行了行了,我去就是了!”我吃痛地叫道。雖然練功夫苦逼,但是被豬婆拽耳朵更苦逼。豬婆上輩子一定姓李,名莫愁。
於是今天一早,我便將所有時間都消耗在了鍛鍊身體上。對於毫無功夫根基的我來說,綁上兩袋子磚頭,能在巷子裡小跑個兩三來回已經不錯了。
可惜一早的鍛鍊時間卻是整整一個小時。等到天光大亮的時候,我已經徹底累虛脫了。接下磚塊往小區走的時候,我卻見老道正坐在花壇邊翹着二郎腿,跟二樓上住的一個少婦聊天。
我擦了把額頭上的汗,心想這回老道的審美總算提升了一點點,總算不是隻會唱最炫民族風的大媽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