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呀......";攝影師見狀,想要往後面退,卻左腳拌右腳,一下子栽了跟頭,重重的倒在了地上。棉花糖把身上揹着的包都給壓扁了!
";你真是......";編導見狀,慌張之餘,忍不住說道:";每次都特麼的這樣,關鍵時刻掉鏈子
!";
";沙沙......";那些肉鱉甲飛快的往上面蔓延了開來,油光水滑的,看上去很像是象鼻蟲。卻比象鼻蟲大了很多,身上是堅硬的甲殼,頭頂長着一個吸管兒似的小尖兒,估計就是拿着那種東西吃血吃肉的。
我望向了程恪,程恪從褲袋裡面,拿出了一個小布包來,小布包裡面鼓鼓囊囊的,像是裝着什麼,接着,他把那個布包隨手一丟,扔在了牆角里面。
這個是......
我心裡還有些納悶,誰知道。那個布包居然像是有很大的吸引力,居然引着那些個肉鱉甲,調轉了方向,一鼓作氣的就衝着那布包給撲過去了!
好像布包裡面,有比我們更能夠吸引人的好東西!
";那......那個裡面,放的是什麼?";編導先反應了過來。喃喃的說道:";這種肉鱉甲,應該只吃人肉啊,除了人肉,哪裡還能有更吸引他們的東西呢?";
";肉鱉甲,其實更喜歡的是米。";程恪悠然的說道:";其次,纔是最喜歡吃肉,混着肉的米,對它們來說,比什麼東西都更能吸引他們。";
";可是,老婆婆家根本沒有肉啊......";我盯着程恪:";該不會,你是把那個棗樹上面結出來的棗子給......";
程恪薄脣一勾:";蠱術煉製過的肉,當然是更有吸引力的了,不過其中的細節嘛,也沒必要說的太細。";
程恪。好像什麼都知道。
編導忙把攝影器材對準了那些個團團的肉鱉甲,只見那些肉鱉甲你擁我,我擠你,圍着那個袋子,全然是個不亦樂乎的模樣。
程恪倒是帶着我,先往肉鱉甲鑽出來的地方去了。
肉鱉甲鑽出來的地方,是一個地窖口。
地窖口黑洞洞的,露出了一條縫隙,程恪伸出了修長的手,將那個地窖口完全給拉開了。
";嘎吱......";一種讓人老大不舒服的感覺從底下往上冒出來,冷森森的
。而且,是一種凝滯的冷。
編導和攝影師本來正在拍攝肉鱉甲,可是肉鱉甲這個時候,忽然不再執着於程恪丟下的那個布包,而是重新活絡了起來,開始四散着往下胡亂爬着,編導和攝影師見狀,嚇得趕緊就衝着我們跑過來了:";不好......不好......那些個米,好像被它們給吃完了......";
程恪站起身來,拉住了我的手,就往那個地窖口上跳了下去。
他那冰冷的手握住我的手,破風聲從耳邊呼嘯而過,是一瞬間的驚駭,可是,就算這種情形,我只覺得,只要他帶着我,上哪兒都行。
";砰......";程恪頎長的身體十分輕盈的落在了一團子軟綿綿的東西上,我並不知道那些個東西是什麼,因爲程恪,先將我抱在了懷裡,根本沒有讓我的腳落地。
";是不是在怕?";程恪清越的聲音倒像是很愉悅:";還是說,覺得很有趣?";
";像是在飛一樣。";
我從他懷裡跳出來,發覺腳下正沙沙作響,一股子乾草的味道襲來,不過,混雜在了那甜膩的味道之中,也沒有平時的那種好聞的感覺了。
而頭頂上的編導和攝影師也忙從地窖口給跳了下來,穩穩當當的落在了乾草垛上,編導還在埋怨着:";這傢伙......放一個梯子,能費多少事,非要整的跟蛤蟆一樣蹦蹦跳跳的,簡直沒法鬧!";莊歡叼血。(廣告)
";啪嗒......";正這個時候,那個地窖的板子落下來了,裡面,猛地漆黑一片!
但是,我還是可以藉着陰陽御鬼之術清楚的看到黑暗之中的東西就是了。
";哎呀......";攝影師一下子就縮在了那編導的身後:";老大,咱們,是不是被那些個怪物們給算計了,他們那個意思,就是想把咱們給引下來,挖坑給咱們跳,然後來一個甕中捉鱉啊?";
";你問我,我問誰?";編導將攝影師給推開了:";把燈給打開了!";
攝影器材之中有一種在暗夜拍攝的時候使用的光源,攝影師趕緊";啪";就打開了,那大燈立刻在一片漆黑之中放射出了刺目的白光來
。
這個地窖裡面,居然是四通八達,很有點像是窯洞的感覺,一個洞連接着一個洞,宛如一個迷宮,怪不得那些個少男少女,要藏在了這個地方。
想來,跟上面的那些個建築物,是上下呼應,全開鑿通了。
";他們,這不跟田鼠一樣嗎?";攝影師四處觀看了一番,搔着頭,苦惱的說道:";這麼多的洞口,迷宮似的,咱們往哪裡找啊?就算找到了,咱們還能回的來不?";
";這也不是用你操心的。";編導衝着程恪嘿嘿的笑了起來:";大師肯定有辦法,只要聽大師的就行。大師,您看,咱們現在走哪一條合適?";
程恪望着那些個四通八達的洞口,說道:";我也不知道,究竟哪一個洞口才能通向了那些個少男少女們住的地方。cad3;";
編導那個笑容一下子就僵硬在了臉上,因爲一點都沒想到程恪這麼幹脆利落,實在有些難以置信:";那......";
";我雖然不知道,可以找一個帶路的來。";
說着,程恪變戲法似的,從手裡拿出了一個肉鱉甲來。
一見程恪修長白皙的手裡擱着一隻肉鱉甲,那攝影師和編導忍不住一起倒退了一步:";這這這......這是......";
";你想着,讓肉鱉甲領路,從哪裡爬出來的,就原路返回到哪裡去?";我一下子來了興趣:";你要怎麼讓它原路返回?";
";肉鱉甲習慣羣居,離開了夥伴,會焦躁不安。";程恪毫不手軟的將肉鱉甲頭上的那個尖角給";咔噠";一聲折了下去,將肉鱉甲給放在了地上,那個肉鱉甲落了地,團團亂轉,像是迷失了方向,好半天,才轉動着身體,歪歪斜斜的,衝着裡面爬了過去。
而且,因爲那個尖角被程恪扭斷,傷口之中,冒出了粘膩卻晶亮的液體,順着它的身軀,一路蔓延在了身下,留在了地上。
";就算是找同伴......";攝影師疑惑的問道:";地窖板子上面不就是有很多的同伴嗎?爲什麼它不往上爬,而是原路返回?";
程恪側過頭,薄脣勾起來,微微一笑:";你猜
。";
我總覺得,程恪的脾氣,好像變好了。
";廢話!";編導敲了那個攝影師的頭頂一下:";要是那些個同伴還活着,這個肉鱉甲就算跟你一樣笨,估計也絕對不會捨近求遠的!";
";你是說......";攝影師是個恍然大悟的模樣:";那些個肉鱉甲,短短一會兒的功夫,全都給......";
是啊,那些肉鱉甲,應該是碰了那米袋子以後,一個活口也沒留下。
";大師那麼神通廣大,本事怎麼能是你知道的。";編導不耐煩的說道:";人笨就不要多說話。";
";不多說話,不就更笨了麼......";攝影師小聲的咕噥了一句,但看着大燈下面的編導一副臉色不善的樣子,趕緊閉上了嘴,不支聲了。
那個肉鱉甲因爲頭上的角沒有了,歪歪扭扭的像是喝多了似的,走得也不快,我們只好跟着";嚮導";的後面慢慢走,我得以細細的觀察了這個地方,這個地方用圓木加固了,起到了一個支撐的作用,修建的十分靠譜。
像是準備常住久安的樣子。
進了第一個洞口之後,裡面的洞挖的越來越開闊,形成了一道迴廊,而那回廊之中,也帶着一扇又一扇的木門,像是一個又一個的旅館房間一樣,看上去,應該是曾經有很多人在這裡聚居過,但是現在,是一個門庭冷落,萬籟俱寂,連一點人聲也沒有了。
老婆婆說過,這個地方的人,要依靠吸食別人的生人氣,才能存活,而現在全村的人,除了老婆婆之外,只剩下那些少男少女了,可想而知,有許多的人,應該是被弱肉強食,死在了自己同村人的手上。
自相殘殺,跟蠱一樣,誰強一些,誰就能活到了最後。
但是他們後來醒悟了,離開同伴,獨自活下去,大概也沒有什麼意思,所以,就把手,伸到了外人身上了。
好一個遠近親疏,不熟悉的人,對他們來說,死了也就死了吧
!
反正,死的不是自己,不是跟自己親厚的人,也就足夠了。
一面胡思亂想着,一面跟着那個肉鱉甲往前走,不大一會,那個肉鱉甲就找到了一扇雕花木門,從門縫裡面利索的鑽進去了。
看樣子,應該就是這裡了。
而那腥甜的味道,越來越濃重了,像是粘膩厚重的某種東西,重重的包裹在了每個人的身上,透不過氣來,滿身滿臉沉甸甸的。
攝影師和編導拉開了攝影器材,一頓猛拍,程恪的一雙桃花大眼仔細盯着那個雕花木門,將那扇門給拉開了。
木門之內,不知會是什麼樣的別有洞天?
並沒有什麼別的東西——裡面是個空蕩蕩的庫房,堆着一垛木頭。
肉鱉甲爬過了那一堆木頭,一路往裡面遊走了進去,攝影師一見沒有什麼異常,膽子放的大了一點,爲了追蹤肉鱉甲,也就急急忙忙的趕上去拍攝了起來,他一腳蹬在了那木頭上面,往裡面去:";哎呀,你們快過來看看,這裡,還有一扇......";
他半句話還沒有說完,腳底下的那幾截木頭,忽然一下子蠕蠕的動了起來!
那攝影師腳底下這一個不穩,";咚";的一下子就從上面滑落了下來,嚇了一個半死:";誒呀媽呀,這木頭怎麼給活動了......";
";你個笨蛋!";編導趕緊就把攝影師狠狠的給拉了下來:";這他媽的哪裡是木頭啊!是蛇!是蛇!";
攝影師一聽,硬是沒回過神來:";老大,你剛纔說的是......";
我這纔看清楚了,原來,那根本不是木頭垛,而是五六條靠在一起的大蟒蛇,剛纔是靜止着的,基本看不出來,而現在,它們正在微微的蠕動着!
那些大蟒蛇的鱗片紋路,全都是深棕色的,還有細密的紋路,與樹皮十分接近,怪不得進來之後,被我們給看成了木頭垛,原來竟然跟枯葉蝶一樣,是保護色!
";這這這......";攝影師結巴了起來:";這世界上,還有這麼像木頭的蛇......咱們,是不是遇上了新物種了......";
";你他媽的小命差點給便當了,還有心思想着這個
!";編導心有餘悸的說道:";這玩意兒,一看就不善乎!";
";這個東西......";程恪望着那蛇,像是觸動了什麼往昔的回憶,說道:";叫做椴木蛇,身子能跟參天大樹一樣,時間越長,長得越大,模樣,也跟木頭十分類似,看不到蛇頭的人,總會以爲是真正的木頭,以腐爛的樹葉和果子爲食,天生不吃肉。";
";誒呀媽呀,原來不吃肉啊?";那攝影師和編導這才鬆了一口氣:";鬧半天終於遇上吃素的了,這還好......這還好......";
";可是,";程恪這話鋒一轉,我一顆才放下來的心就又跟着懸起來了,果然,程恪接着說道:";除非,剛出生的小蛇,就開始飼餵人血人肉,讓小蛇以爲,自己天生,就是該吃血和肉的,這樣,就可以攻擊活人了。";
";什麼,吃過人肉......";
";撲......";只聽一聲巨響,一個";木頭";忽然拔地而起,衝着攝影師和編導給張開了血盆大口!
攝影師還是愣着的,編導倒是給這一路冒險給磨練了出來,一把拖住了攝影師,就死死的給拉了回來,說時遲那時快,那個";木頭";巨蛇的大嘴,正要咬到了攝影師和編導身邊的時候,程恪拿起了一個細細的東西,利落的插在了那個大蛇的嘴裡!
那個細細的東西輕而易舉的沒入到了那大蛇粉紅色口腔之中,蛇自然劇痛無比,立刻滿地打起了滾來,將剩餘幾條,跟它堆疊在了一起的大蛇,全都給驚動了!
";嘶......";蛇吐信子,大家沒見過真的,也在電視裡面見過,不過一個氣聲,可是現在,因爲那些個大蛇身材巨大,所以那齊聲吐信子的聲音,也是狂風一樣,震耳欲聾!
程恪擡起頭來,那光潔額頭上面的劉海,也因爲那蛇激盪起來的氣流,輕輕的搖晃了起來,可他還是跟往常一樣,微微的眯起了桃花大眼,跟看什麼可愛小動物一樣,頗感興趣的望着那幾條大蛇。
因爲一隻大蛇被程恪插進去了什麼東西,顯然,是十分痛苦的模樣,原地扭動了起來,而其餘的幾個大蛇,也因爲本來是糾纏在了一起的,因爲那條大蛇的掙扎,竟然跟麻花一樣,扭在了一起
!
我忽然看見了,程恪修長的手指頭正背在了後面,靈活的上下翻飛了起來,而那被戳上了什麼東西的那條蛇,正順着程恪手指頭滑動的軌跡,跟剩下的幾條蛇纏繞在了一起!
程恪,通過那個東西,能操控了大蛇!
很快,大蛇們徹底的被纏在了一起,打成了一個死結,只能伸着脖子,徒呼負負,還想着攻擊我們,卻無能爲力。
程恪的一雙長腿先踏在了那大蛇上面,回身伸出了手,拉着我也上去了。
硬邦邦滑溜溜的蛇身,還在微微震顫着,卻成了我們腳下的臺階了!
攝影師和編導忙也緊隨在我們身後,這個功夫,那個肉鱉甲,早就跑的連個影子也沒有了。
但是,還能看到了肉鱉甲身下粘液,流出來的晶亮痕跡,一路順着那倉庫的暗門,通到了裡面去了。
我已經記不清楚了,這是第幾扇門了,也惴惴不安的,不知道,裡面會冒出了什麼怪物來。
程恪握緊了我的手,說道:";不用擔心,已經到了。";
";到了?";
程恪修長的手,打開了那一扇門。
果然,那些少男少女們,都正在那扇門後面,但出奇的是,他們現在的這個模樣,實實在在,已經不再像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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