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面有人……
我抿了抿嘴,剛要說話,忽然聽到外面傳來了李明朗的聲音:“陸蕎?陸蕎?”
李明朗找過來了!我還沒想出來該不該回答他,正看見自己腳下的影子,多了一條!
毫無疑問,我身後出現了一個人!
我有了陰陽御鬼之術,行動已經算得上是快了,無奈何那個身後的影子動作比我更快,我還沒來得及回頭,只覺得腦後一陣劇痛,世界就在我眼前天旋地轉了起來,還沒叫出來一聲“不好”,兩眼前就已經發了黑,緊接着,什麼也不知道了。
迷迷糊糊的,只覺得冷,非常冷……
不知道過了多久,“嗡嗡……”的聲音迴旋在了我的耳邊,我擰起了眉頭來,只覺得後腦疼痛欲裂,簡直讓人生不如死,這才反應過來,那個“嗡嗡”的聲音,居然是因爲那一下子重擊,把我給打的耳鳴了。
我倒吸了一口涼氣,從小到大,陸蕎我還從來沒吃過這樣大的虧,不禁暗自想着,這次要是讓我找到了誰在背後偷襲我,我得帶上了二姥爺,打他一個滿臉桃開不說,還得罵的讓他爹也不認識他。
眼皮像是有千斤重,好不容易纔睜開了,剛想着動彈,卻發現自己兩手兩腳,被人綁的的結結實實的,整個人跟個不倒翁似的。
問候了一聲偷襲我那個人的八輩祖宗,我擡起頭,打量了一下這個地方,這才發現這個地方居然是意料之外的豪華。
不跟警匪片裡那種綁架現場一樣,是在什麼廢棄工廠啊,荒郊野外啊等等經濟實惠的地方,而是燈光柔和,裝潢時髦的室內,牆紙都是帶着細小金箔的,風格跟個大型ktv似的,瀰漫着一種暴發戶的感覺。
就連我身下,也是個柔軟的歐式大沙發,如果不是被綁架,一定能讓我躺得十分舒服。
只不過,這個地方瀰漫着一種潮溼的土腥氣,像是在長生村鎮裡那些童男童女們苟延殘喘的地窖那個感覺。
奇怪……綁架倒是綁架的挺下血本的,這裡是個什麼地方……
這裡並沒有窗戶,只有一扇關死了的門,而頭上的水晶玻璃吊燈倒是十分閃耀,也看不出來現在是個什麼時間,我又昏迷了多久。
程恪……現在會不會還在太清宮門口等着我呢?不行,我得趕緊出去。
想到了他會擔心,我就比他更擔心。而且,他應該能感知到了我在哪裡,而之所以沒有趕來,只可能是因爲這裡有跟太清宮一樣,能連陰陽御鬼之術都能阻隔開的強大結界。
低頭看看,手上的那繩子是橡膠一樣,很有彈性的材質,這種東西一般來說,越擰越緊,我低下頭,想用牙咬開,可是那個東西很柔韌,實在下不了嘴。
這樣的東西,唯獨用銳利的東西能斷開。
怎麼辦呢……環顧四周,傢俱都是洛可可風格的柔潤圓角,連牀頭櫃上的菸灰缸也是膠木的,像是怕人自殺似的,並沒有什麼銳角可以利用來切割繩索的。
我左思右想,倒是想出來了一個辦法。
勉強試了試,人還是可以跟毛毛蟲一樣滾到了牀頭櫃旁邊,我低下頭叼住了那個膠木的菸灰缸,將菸灰缸擱在了手上,接着,又將一段繩索咬住拉開,繃在了菸灰缸上。
嗯,一個簡易的彈弓完成了。
因爲陰陽御鬼之術,我眼睛清明,力氣也大了,咬住菸灰缸的邊緣,瞄準了那個水晶吊燈,重重的帶着那繩索往後面一拉,只聽“咚”的一聲,那個菸灰缸跟個子彈一樣被射了出去,正砸在了那水晶吊燈上面!
水晶吊燈應聲而碎,掉了一地的玻璃碴子。
我趕緊蠕動了過去,叼起來了一片比較銳利的碎片,小心的在手腕上切割起來,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崩”的一下子,那繩索終於開了。
我這才鬆了一口氣,又依葫蘆畫瓢的解開了腳上的繩索,但是因爲太着急,怕吊燈落地引來的聲音把這裡的人招來,手速快了點,結果把手給割破了。
“晦氣……”
我轉身站起來,揉揉發麻的腿,一邊跺腳讓血液迴流,一邊就開了那門。
本來料想着門肯定不好開,誰知道居然一下子就開了。
對了,大概,是因爲手上的赤血咒。
我把手指頭含在了嘴裡就小心翼翼的出去了,外面是一條長長的走廊,左右都是房門,我也不知道往那個方向走合適,忽然聽到其中一頭的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像是來的人也不少,好漢不吃眼前虧,嚇得我趕緊往相反的方向去了。
順手摸到了一扇房門,那房門本來是關的死死的,可是碰上了赤血咒,一下子就開了,我趁機鑽了進去,定睛一看裡面,倒是大吃一驚。
那個屋子裡面,已經有人了,而且,還是認識的人。
是在開會的時候見到的,那小魚和菁菁一對魏家的姐妹!
這兩人跟我一樣,被捆得跟中秋節禮大閘蟹似的,呼吸調勻,應該是睡熟了。
我趕緊過去將她們給搖醒了:“喂喂喂!你們怎麼也來了?”
那兩個人一醒不要緊,睜眼看見是我,一下子就美目含怒,厲聲說道:“果然,偷襲我們的,原來是你!魏長生讓你這麼做的?你對得起潭深鎮嗎?”
“噓……”這個時候,外面的腳步聲已經有點雜亂,十分顯然,已經發現我逃出來的事情了,我趕緊說道:“你們兩個跟我一樣,是被綁架了,別出聲,我這就把你們給放出來!”
說着,我將那繩子給解開了,兩個人活動着手腕,看着我的表情,有點半信半疑的,估計懷疑我還是要來一個欲擒故縱。
我很有點哭笑不得,說道:“現在,咱們是一條繩上的螞蚱,都被那些專門殺養鬼師的人給盯上了,有那個功夫疑心,還不如趁着這個機會,將真相查清楚,看看害咱們的,究竟是誰!”
話說到了這裡,外面的聲音已經到了這個屋子的門口,我趕緊藏在了門後面,小魚和菁菁兩個人對望了一眼,互相點了點頭,大概是還打算相信我,就一個側身躲在了牀邊,一個藏在了櫃子後面。
纔剛藏好了,那個門就開了,一個一身黑衣的人從門外急匆匆的進來了,環顧了一下在,應該是以爲小魚和菁菁跟我一樣的逃走了,發出了一聲怨恨的嘆息。
正這個時候,我從門的縫隙裡看清楚了,來的只有一個人,其他人應該是去檢查別的房間了,伸手就從門後握住了那個人的腳腕,將那個人狠狠的一拉,把他拖進了門裡來,那個人猝不及防,應聲而倒,我一腳又將門給帶上了。
小魚跳出來直接坐在他腰上,菁菁則按住了他的脖子,三個人異口同聲的問道:“你是什麼人,這裡又是什麼地方?”
“唔……”那個人發出了一聲痛苦的呻吟,隨即那件黑衣服,居然跟蛇褪下的皮一樣,不見了!
我們三個手上都一空,只見地上,只剩下來了那一件黑衣服了。
“金蟬脫殼……”小魚像是個見多識廣的,擰起了秀麗的眉頭來:“這是哪裡來的……”
而外面腳步聲還是很紛繁,我們三個這會兒倒是都心有靈犀,覺得沒必要這個時候去踢鐵板,就一起決定先暫時躲在這裡避風聲。
三個人大眼瞪小眼兒,實在有點冷場的尷尬,我身爲資深的暖場特派員,只好先訕訕的開了口:“你們……你們也被人偷襲了?”
小魚和菁菁對望了一眼,大概對我的懷疑也因爲剛纔的通力合作減輕了一些,就答道:“沒錯,我們從醫院裡出來了之後,一起回家想跟家裡人把這件事情給說一遍,誰知道,就遭到了襲擊。”
“是跟剛纔那個一樣的黑衣人?”我忙問道:“吸走了你們的陰氣?”
小魚和菁菁聽了,忙點了點頭:“你也是?”
我嘆了口氣,說道:“我比你們還慘,根本不知道那個悶棍是誰給我吃上的,就躺在了這裡了。”
便把自己剛纔怎麼醒來,打碎了吊燈的事情說了一遍。
小魚和菁菁倒是有點意想不到:“看不出來,你還真是聰明。”
這話是誇我還是損我呢?算了,怎麼想也不是一個好答案,索性就打了個哈哈混過去了。
“魏淺承欺人太甚,簡直罪不容誅!”菁菁咬了咬牙,說道:“我們魏家的臉,全被他給丟光了。”
“他已經被除名,可還是跟一個惡瘡一樣,影響着我們魏家的聲望,”小魚也恨恨的說道:“就是因爲他,這族長和長生的秘密,爲了一個‘避嫌’,再也輪不到我們魏家來掌握了,太不公平了,這次,一定得殺了他,好給我們魏家正名!”
我一聽這個話,倒是心頭一跳:“我聽說,魏長生有長生不老的能耐,不是殺不死嗎?難道,你們知道殺他的辦法?”
“他畢竟還是我們魏家的人,”菁菁很有把握的說道:“別人是別人,說不定對他是無計可施,可是我們魏家人這麼多年,還不能找到清理門戶的法子嗎?被那些人嘲笑的,逼也逼出來了!那就是……”
菁菁本來想繼續說下去,話頭卻被小魚給剪斷了:“行了,你是不是得意忘形了?你忘了,這是咱們家族的使命,能隨隨便便說出來嗎?”
菁菁一聽這個,才露出“漏嘴了”的表情,收了聲。
我一個胃口被提起來,卻吊了一個上不去下不來,十分尷尬,只好咳嗽了兩聲藉此掩飾。
小魚倒是盯着我,說道:“你跟魏長生,又是一個什麼關係?不是他的女人嗎?”
“我怎麼敢高攀?”我趕緊搖了搖手,說道:“他自稱我長得像他的前女友,想拿我當個備胎,別看我這樣,我還不願意給人當候補呢!”
“原來是這樣……”小魚倒是露出了很迷惑的樣子:“前女友……魏長生那種人,也會沾染了這種人間煙火氣?”
“這誰說的準,”菁菁對魏長生這個先祖顯然是十分不屑,立刻說道:“飽暖思淫慾唄。”
小魚擰起了眉頭來,說道:“不過魏長生是有名的能克媳婦的,你要是真跟他在一起,估計也是離死不遠了。”
我點點頭:“我覺得也是,好死不如賴活着。”
三個人不鹹不淡的聊了幾句,她們倆的防備才徹底卸下來了,小魚環顧四周,說道:“你們說,這會是個什麼地方?”
“看不出來,”菁菁那副明麗的面容總是露出一種雷厲風行的模樣,一看就是個急火火的性子:“打出去看看再說。”
“還是先弄明白了比較穩妥。”我趕緊說道:“這個地方不簡單,我覺得,有土腥氣。”
“是啊,我也聞到了。”小魚是個很沉穩的性子,先蹲下身子,摸了摸牆上的壁紙,接着,從壁紙的邊緣,仔細的往上扯,果然,壁紙很輕易的就往上捲起來,說明這裡水氣很大,黏合不牢靠。
我趕緊把頭探過去,想看看牆面究竟是個什麼模樣的,可是這一看,倒是把我給看愣了,只見那壁紙下面居然不是牆,而是另一層紋圖樣!
“吃飽了撐的,要糊兩層壁紙?”菁菁也來了興趣:“還是這麼怪的壁紙……”
“不,不對……”我擰起眉頭,指着壁紙下面的圖樣說道:“這不是壁紙,是……壁畫!”
“壁畫?”菁菁和小魚擡起頭來:“你怎麼看出來的?”
“我數學不好,高中只好做了美術特長生,要不然就考不上大學,”我順着小魚揭壁紙的地方,繼續往上面扯:“而大學唸的圖案設計,美術史算是專業範圍之內的,當然知道這種東西了。”
果然,跟我猜測的一樣,那壁紙下面,是一副風格像是西宋時期的壁畫,筆觸很精細,由青金石和珊瑚紅還有赭石色描繪出來的,那壁畫上面塗了專業的清漆,用來保護色彩,又在清漆上面鋪上了壁紙,所以加上了水氣,很容易就揭開了。
管中窺豹,可見一斑,那壁畫的一角就能看出來,這個壁畫,描繪的是很多的童男童女,赤着腳,捧着一條條的綵帶似的東西,各自歡喜雀躍,像是在踩着音樂聲起舞一樣。
畫的,是慶典……而隨着壁紙往上面揭開,原來是那些個童男童女們手裡的綵帶,全從一個人身後發出來,那個人佔據在畫面的中心,是一個既好看,又年輕的人,他身後的綵帶像是章魚觸鬚一樣,瀰漫在所有的角落裡。
“這是個什麼意思?”菁菁望着那個壁畫,百思不得其解:“參拜什麼呢?”
“參拜的是……”我吞了一下口水:“長生不老。”
“長生不老?”小魚立刻望着我:“難道,這個東西跟長生有關?”
我點了點頭,但又搖了搖頭:“只是我的猜測,也並不能確定。我只能看出來,這些壁畫是古代的真跡。”
“而有壁畫的地方,一般……”小魚也緊張了起來。
“一般什麼?”菁菁更好奇了:“快說呀!”
我抿了抿嘴,說道:“一般,只會在廟宇和墓室之中,而這個地方,有土腥氣,有水氣,顯然,應該是在地下,所以……”
“所以,咱們現在是在一座墳墓裡!”菁菁瞪大眼睛,失聲道:“這,這也太……”
“咱們被抓到這裡來,肯定是因爲咱們對他們來說,有什麼利用價值的。”小魚聽着外面的聲音安靜了下來,沉着的說道:“咱們這就出去,看看究竟是誰,要把咱們綁架到了這個神秘的墓穴裡面來。”
我們三個一起站起身來,推開了門,小心翼翼的魚貫而出。
她們倆顯然是從小就受過良好的養鬼師訓練,我則只是因爲陰陽御鬼之術的原因,分享了程恪的本事而已,但已經十分夠用,她們兩個,居然也越來越對我刮目相看。
因爲實在分辨不出方向,我們還是按着“坐北朝南”的這個感覺,來定了方位,順着那長長的走廊,一路往裡面走,再去開門,倒是也見不到別的人了,大概已經在剛纔那些個雜亂的腳步聲響起的時候,被搬運着走了。
終於,在走到了一個比較空曠的廳堂一樣的地方的時候,聽到了別人講話的聲音了。
是一個男人的聲音:“好吧,事情到了現在這個樣子,也已經是難能可貴了,我相信,我當然相信了。那,我就就此告辭了,下次再來,希望事情進展的更加順利。”
說着,便聽到了一個腳步聲,往我們這邊走。
我從走廊的轉角探過了頭去,赫然發現,這次一來,也太巧了,遇上的,全是熟人!
那個一邊悠閒的吹着口哨,一邊眯着眼睛吸着煙的西裝革履男人,是黑霸幫大哥的兒子蕭虎!
當時他因爲請了養鬼師,害了自己老爹背後長了人面瘡疤,險些死在了他老爹的槍口下,看樣子應該是被他老爹給原諒了,又能出來招搖過市了。
只是沒想到他記吃不記打,還要跟養鬼師在一起鬼混。
算了,這話說了打臉,現如今我自己也是個養鬼師。
但是毫無疑問,他這一出現,可是不錯的突破口,我跟小魚和菁菁使了眼色,兩人會意,在他快要走到了我們跟前的時候,跟剛纔制服了那個黑衣人一樣,我們三個利落的將他壓在了地上控制了起來。
“誒……”蕭虎還沒反應過來,我先把他的嘴給遮上了,蕭虎還沒忘了我是誰,一雙不大的眼睛登時就瞪得溜圓,我們趕緊把他給拖進了一個空墓室裡面,我鬆開了手,先學着黑道電影的臺詞,恐嚇了一句:“你現在落在了我的手裡了,你是聰明人,放老實點,對你有好處。”
蕭虎幹慣了這種事情,當然會意的點了點頭,趕緊說道:“大師,你……你怎麼會在這裡?”
“你問我還是我問你啊!”我盯着蕭虎,露出了一副兇相:“說,你來這裡,究竟幹什麼?”
“我……”蕭虎眼珠子一轉,裝出來了一副挺委屈的樣子:“就是爲了生意上的來往,這裡有一個客戶,怎麼,不行嗎?”
“客戶談到了古墓裡來了,你還真是要錢不要命。”我接着說道:“三錢半的事情,我知道了,所以,你最好別指望着,你那點事情,能瞞過我去。”
這話其實就是投石問路,豆芽菜能說的上來三錢半是給太清宮的,肯定說明他們黑霸幫有這一頭的買賣。
果然,一聽了這話,蕭虎的臉色就白了下來:“這個麼……”
“你的命很值錢,”我伸直了手擱在了他的脖子上,說道:“既然這麼值錢,糟蹋了,多可惜。”
蕭虎早聽出我是個什麼意思了,連忙說道:“我真的就單純是爲了三錢半的買賣來的!這這這……這裡的客戶,就是三錢半的唯一買主,我只知道他自稱是太清宮的,其他跟你們有關的事情,我就一概不知道了!”
“你都說出來‘與我們有關’了,還能不知道?”我擺出了獄卒審犯人的姿態:“你最好能放老實點。”
“是是是……”蕭虎深恨自己說走了嘴,只好接着說道:“這個……這個麼,我倒是也幫着他們提供過一些個關於養鬼師的下落,不過也是因爲我想爲了上次那件人面瘡疤的事情,跟那養鬼師報仇而已,他們抓養鬼師,我完全不知道爲什麼啊……”
“原來就是你把我們的下落提供給那些人的?”菁菁瞪大了眼睛:“遠日無怨近日無仇,你這是損人利己!”
“我錯了,我錯了,你們……”蕭虎臉色發白:“再給我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
“行了,沒必要說這個,”我盯着他:“那個人,長什麼樣子,多大歲數?”
“是一個女人,年紀輕輕的,很漂亮。”蕭虎忙說道:“自稱是太清宮的人。”
“長得跟我像不像?”我的心緊了起來。
“嗯?”蕭虎沒想到我居然會這麼問,愣了愣,纔回答道:“不像啊……”
不是阿九?
“帶我們過去找她!”小魚攥住了蕭虎的手腕:“最好別想着耍什麼招,不然,我保證你的骨頭比豆腐渣還碎。”
蕭虎是個惜命的人,帶着一臉自認倒黴的模樣,答應了。
我們跟着蕭虎,小心翼翼的到了剛纔的那個廳堂之中,廳堂後面有一個側門,蕭虎帶着我們進去了。
做好了一切的準備,卻沒想到,那個地方居然沒有人。
“走……走了可不能怪我!”蕭虎的額頭上沁出了汗水來:“她是個長腳的,我實在是管不了這個啊……”
“行了……”這個地方,果然是帶着濃郁的三錢半的香氣!
而這個地方,還有一個向下走的階梯。
“你們……你們去你們的,能不能放了我,我,我就知道這麼多……”蕭虎看出來我們要繼續往下走,嚇的爪都麻了,一個勁兒的顫抖着,跟發了羊角風似的。
菁菁瞪了他一眼:“下去。”
好傢伙,威風凜凜的少當家,成了墊背的了,他的表情,顯然比死了還難受。
那臺階是現在已經難得一見的土質臺階,很陡,隨時要預備着踩空了滾下去,我們小心翼翼的拾級而下,走到了一半,一股子水腥氣混合着土腥氣撲過來,跟到了河邊一樣,這個時候,已經能從臺階上,看見了臺階下面的情景了,蕭虎還是不明所以的狀態,我們三個,卻全因爲眼前的情景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