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誰知道。二姥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說道:“也許,是菖蒲家裡人偷偷埋下的吧。”
之所以這樣,應該就是想要讓菖蒲有朝一日,能夠靠長生而復活。
當時長生之所以不見了,一定是因爲菖蒲把長生交給了程恪。
程恪是菖蒲。最信任的人吧。
程恪自己,也是爲了羅家,纔來尋找長生的,但是事已至此,他爲了菖蒲的囑託,也不會將長生重新交給羅家。
也許,魏淺承知道了自己的女人和身邊人,因爲長生,一起背叛了自己,這才大怒,將程恪給殺了封印住了。才讓長生在程恪手裡塵封了這麼久。
而埋葬菖蒲的那個人,不是程恪。而是另有其人,導致程恪醒來,想要尋找菖蒲的屍體,卻一直也沒有找到,才耽誤到逐漸失去了記憶。
阿九倒是一直對菖蒲的屍體鍥而不捨,輾轉許多年,終於得了手。
真諷刺。
事情算得上一個真相大白,等到長生的下落,真的確定了,那程恪,還會不會去把菖蒲喚回來?
長生很可能就藏在我身上的事情,要不要跟程恪說呢?可是夢境之中探入到了我肚子裡面的手。讓人不寒而慄。
“說的也差不多了,”這個時候,那個馬大夫捧着一包針從屋裡走出來,將二姥爺給趕開了:“得治病了
。”
我忙把手給伸了出來,同時留心着二姥爺的表情。
這個烏龜,就是二姥爺留在了酒會上面那個散魂香的香爐弄出來的。
而二姥爺仔細的盯着那個烏龜,眨了眨眼睛,忽然一下子拍了桌子:“操他媽的魏長生,果然那個鳥毛的酒會,就是他辦得!還給你身上烙出了這麼個玩兒。這不是含血噴人嗎!冤枉你拿了長生!不行,我一定得找到了那個老王八蛋,不把他們那個碧落門給拆了,我他媽的不姓楊!”
我一聽,趕緊問道:“二姥爺,難道您知道這個烏龜的來路?這是怎麼個意思?”
程恪跟我說過,這是“長生”的意思。但是他好像也沒完全想起來,不能說的很詳細。
二姥爺則說道:“你不知道,這個王八,就是碧落門的標誌,意思是‘長生’!把這個東西烙在了你手上,就是留下了一個記號,意思是長生就在你這裡,好讓碧落門的門徒找上來!”
碧落門……把事情,又扔到了魏長生的身上去。
“好麼,你上次在那個大墓裡面,打敗了魏淺承的這個消息看來是傳開了,人人都說你取得了長生,看來那個酒會,本來就是一個圈套!”二姥爺露出一種特別慷慨激昂的樣子來:“長生真的要是在你這裡,我們還他媽的這麼大費周折幹什麼!”
這話我也想問二姥爺,明明那個酒會的主謀就是你,你這樣的將事情推一個乾淨,又是想幹什麼!
馬大夫瞥了二姥爺一眼,沒說什麼,只是隱隱的帶着點憂色。
看得出來,他在爲二姥爺擔心。
“二姥爺,您也別激動
。”我直接說道:“會不會,就是因爲這個烏龜,是碧落門的標誌,才被人故意刻在了我的手上,嫁禍給碧落門啊?畢竟……我沒看到,給我留下了這個烙印的人,究竟是誰。”
“嫁禍?”二姥爺一副吹鬍子瞪眼的樣子:“一開始,你就老說什麼,有人想讓碧落門跟咱們來一個鷸蚌相爭,可是哪裡有那麼個人呢?你又是從哪裡看出來,這事情不是魏長生做的了?”
“這個……”
是啊,我現在一點證據也沒有。
“既然如此,不如去問問碧落門的人。”二姥爺說道:“我這就去找那個碧落門,把事情全弄清楚了!老虎不發威,當咱們潭深鎮是病貓呢!”
“那不如等陸蕎的手治好了,我們跟着二姥爺一起去。”程恪倒是說道:“我也很想知道,究竟是誰,敢在陸蕎身上烙上了那個長生痕跡。”
他眼睛裡,帶着隱隱的殺氣……
二姥爺被程恪的那個氣勢微微的震懾了一下,頓了頓,才說道:“也好,也好,那就等你們幾天,一起去……”
說着,轉而看向了馬大夫:“你還得磨蹭幾天哪?”
“什麼叫磨蹭?”馬大夫挺不樂意的說道:“是因爲這種鐵砂,太細密,不好弄,你懂什麼。”
二姥爺撇了撇嘴,自己逗狗去了。
我想起來了阿九受的那個傷來……馬大夫不給玉犀角,那阿九會不會忍受不住那個痛苦,放棄了那個屍身?
如果屍身不在了的話……菖蒲,也就沒法子復活了吧?
我被自己的這個想法嚇了一跳。
心虛的望了一眼程恪,對,他還是一無所知。
這種感覺真的很累,我現在居然也要有事情瞞着他了。
忽然也就理解一開始的事情,他什麼也不說的原因,因爲很多的迫不得已。
玉犀角,怎麼辦呢……
等手弄完了,我回到屋子裡面,正看見了玻璃窗上面,不知道被誰畫出來了兩個字:“門口
。”
阿九?
程恪還跟二姥爺和馬大夫留在院子裡面,我趁着他們不注意,也就溜出去了。宏聖名巴。
果然,在那個門口等着我的,是那個叫十一的小姑娘。
那個小姑娘擡頭望着我,露出了甜甜的笑容來:“姐姐來了?”
我環視她全身,也沒看出來程恪在她身上到底動了一個什麼手腳,就說道:“你有事?直接說。”
“我替阿九,問問玉犀角怎麼樣了。”十一一雙水晶似的眼睛盯着我:“要是再沒有玉犀角,她的靈魂,就要跟那個屍體一起死了。”
“什麼?”我擰起了眉頭來:“她……也會死?”
“被那個屍體拖死。”十一仰頭望着我,說道:“她不肯用長生之術換身體,再得不到給屍體生肌的玉犀角,估計着靈魂就要跟那具屍體一起爛掉了。”
阿九寧願冒着這個險,也不肯放棄了菖蒲的身體。
“當然,你要是想趁着這個機會報仇,那可就是再好不過了。”十一眯起眼睛,說道:“阿九得罪過你,我知道,反正她手上的那個二舅媽和露露,跟你也沒什麼關係,就算死了,也沒什麼吧?趁着這個機會,那具舊情人的屍體,也就一起玩兒完了,長生也救不活,是不是,正中下懷?”
十一知道不少。
“你好好想想,”十一微笑了起來:“人不爲己,天誅地滅。”
而我腦海之中,也響起來了那個靈體的聲音:“好呀……菖蒲的屍體就這麼爛掉了,就算有了長生,也再回不來了,以後都也沒有關於菖蒲的後顧之憂,程恪,只是你一個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