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也奇怪,被程恪這麼一問,我只覺得腦子裡面的記憶混亂了起來,鬼門關前走一遭,也許太過驚駭,我忽然懷疑起來,“貝母”那句話,到底是有誰告訴我的,還是我自己想起來的?
我腦子裡面對那段回憶像是突然就隔了一層迷霧,硬是沒法確定!
望着程恪漆黑的眼睛,我只好答道:“我……我想不起來了。 ”
程恪抿了抿嘴,倒是意味深長把眼光投到了我的腳上。
我立刻想起了自己還在他面前裝瘸騙他背的事情,臉騰的紅了。
可是程恪只是假裝不知道,也沒有說什麼,而與此同時,那蕭虎還在一面哀嚎,一面不停的重重抽打自己的臉,連一顆牙齒,也跟着滿口的血骨碌碌掉了出來!
這樣下去,非得出人命不行!倒不是我閒的沒事聖母,我只怕蕭虎出點什麼事情,會讓黑霸幫給我們帶來更多的麻煩,只得捅了捅程恪:“你,你能不能讓他停下來?這樣下去,有個什麼三長兩短,也太難收拾了……”
“又心軟了?”程恪側過臉,聲音涼涼的:“對不相干的人,你倒總是這樣。”
我的心像是被什麼東西觸碰了一下,微微有點難受。
程恪轉過頭去,盯着大哥的人面瘡不說話,與此同時,那蕭虎的手已經停下來了,只見他渾身癱軟,跌在了地上,劇烈的咳嗽了起來:“咳咳,你們……你們給老子等着……”
而其餘的保鏢們本來都已經被蕭虎那一甩,摔了一個好歹,現在見識到了那種超自然的力量,更一個個嚇的臉色蠟黃,全呆住了。
這會,飛哥已經氣喘吁吁的跑過來了,手上捧着一個泡沫塑料的箱子,那箱子裡面裝着不少發黴的水果和看上去已經變質的糕點:“還好還好,真給找到了!只是……不知道拿這個做什麼?”
“神明享用過的東西,沾染香火,自然帶着正氣,但是在撤換之前就腐爛,是說明,神像附近,有小鬼在偷香,這樣的供果纔會迅速變質,所以這種東西,既帶着正氣,也帶着邪氣,百無禁忌,對妖邪百試百靈。”
說着,程恪從箱子裡面隨手拿出了一個爛哄哄的水果,修長的手指頭一握,居然利落的把漿汁擠進了人面瘡的嘴裡!
“撲……”人面瘡的模樣顯得更痛苦了,五官猙獰的糾纏在了一起,像是在抽搐一樣!程恪捏住了人面瘡的嘴,毫不手軟的撐開,大把大把的將剩下的供品塞了進去!
“嗤……”隨着幾聲摩擦皮膚似的暗響,那人面瘡蠕動的更厲害了,像是在忍受煉獄一樣的痛苦!
片刻,人面瘡再也隱忍不住,小嘴一張,大量亂七八糟的東西,從裡面噴射了出來!
程恪面無表情的把我抓到了後面,怕那些東西濺到了我身上,只見那些東西吐的差不多了之後,“唔……”的一聲,本來已經一動不動的大哥,忽然呻吟了起來!
“大哥!”飛哥見狀,顧不上嫌髒,趕緊就把大哥給攙扶了起來,連聲說道:“大哥,你沒事吧?”
“呼……”大哥的喉嚨裡面傳來了風箱似的聲音,這才讓那樣一個坐看風雲的冷硬大哥,頭一次露出真正的英雄遲暮模樣。
“大哥……大哥你撐着點!”飛哥趕緊把大哥放在了竹椅上側躺下。
“我沒事。”半晌,大哥終於開了口,雖然還是氣若游絲:“鬼門關上走一圈,回來了……”
與此同時,大哥背上的人面瘡,由開始時那略深的肉色,逐漸變的發青發紫,顏色迅速的衰敗了下來,一股惡臭從上面蔓延了開來,在場衆人全皺緊了眉頭,有幾個膽子小的,可能受不了刺激,也跟人面瘡一樣,哇哇的吐了,讓現場的味道更難以忍受了。
飛哥難以置信的望着大哥的後背:“大哥,好像起作用了,你感覺怎麼樣?”
大哥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老二……老二這個陰魂不散的東西……我一定,要讓他永世不得超生!”
接着,那大哥轉頭,盯着了我和程恪:“我不管你們是從哪裡來的,也不管你們用什麼法子,只要能讓老二別在糾纏我,價錢,你們定。”
程恪挑一挑眉頭,氣勢絲毫不比大哥差:“你好像誤會了。”
“誤會?”大哥皺了眉頭,道:“難道,不是錢能解決的,你們要的更多?也無所謂,你說出來,可以商量。”
“我不是這個意思。”程恪指着那個人面瘡,說道:“這個瘡,跟你們說的老二,根本沒有任何關係。”
“你說什麼?”飛哥倒是先瞪大了眼睛:“這個……這個瘡,明明就是我們二哥的樣子啊,不是他的陰魂作祟,那大哥背後爲什麼能長成了他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