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就說過,李八一之所以會留下來,在一羣年輕大學生的中間混跡,還裝模作樣走到焦點處,只爲了一件事。
那就是弄清楚,展璇的木匣子裡到底放了什麼東西,能引起來他後脖頸的劇烈疼痛。
結果剛纔裝比過度,一下子把這事給忘了。
再等想起來,就是展璇打開盒蓋的時候,鑽心的刺痛襲來,只感覺眼前發黑,一頭就栽倒在了地面上。
嘭的聲悶響。
李八一直挺挺趴下去的樣子,嚇到了周圍所有人。
展璇聽到奇怪的聲響,迅速扭頭,嚇得趕緊跑過來攙扶李八一。
說來也怪,當展璇的手指觸碰到李八一的身體時,那種刺痛瞬間消失,意識恢復的第一時間,他猛擡頭看向那個木匣子。
盒蓋敞開,古琴斜放在上面,一股子黑煙從縫隙處嗖的下躥出來,融入到茫茫夜色天空之中。
果然,也是某種黑陶製品,只可惜沒看見是什麼樣的東西,就破碎化作黑煙飛走。
更讓李八一想不明白的是,他的脖子上到底有什麼,爲什麼能促使所有同類的黑陶製品化作碎片呢?
極有可能和家裡的陶罐垃圾桶有關係,等會兒回家,一定要調查清楚。
“你、你沒事吧?”
展璇緊張的詢問傳來,將李八一拉回現實。
他搖搖頭:“我沒事,就是有點累了。美女,咱們下次有機會,再一起吃飯吧。”
說着話,輕輕掙開展璇拉住他的手,起身離開。
想知道的事情都知道了,還不趕緊趁現在沒人反應過來,趕緊跑,更待何時。
要是讓這個展璇意識到他木匣子你的某樣東西消失不見,再聯想到他的頭上,就算是有一百張嘴,也解釋不清楚啊。
展璇站在原地,愣愣地看着李八一的背影消失在茫茫人海當中,最終有些小失落的,轉身回去了。
重新收拾東西,周圍那些聚集的人羣也慢慢散去。
展璇放平古琴古劍,正要扣上木匣子的蓋,猛然間看到了匣子裡面多出來的那段空餘地帶。
“哎?我的黑陶號角去哪裡了?”
……
黑陶號角?
聽上去,應該是某種古代戰場上纔會用到的東西吧。
可惜李八一併沒有聽到展璇的自言自語,只是漫無目的地行走在街道上,繼續做着一些毫無意義的事情。
比如,到處去詢問路人,有沒有看到個很可愛的混血小姑娘。
每當李八一腦海中浮現出那個幼小的身影時,心情總會不由自主地低沉下去。
主要是那樣一個應該被當成小公主捧在手心裡呵護的孩子,竟然流落成了乞丐,沒人照料,太令人痛心。
爲什麼會是這種結果?
她的母親去哪了?
死了,還是被人抓走了?
會不會還有殺手對這對母女不利?
各種問題縈繞在李八一的腦海中,讓他覺得,上次一聲不吭走人,把那對母女扔在荒郊野外,就是個天大的錯誤。
小雨淅淅瀝瀝地下了起來,天色越來越黑。
往常這個時候,李八一早已經和李可樂吃過晚餐,盯着那小丫頭做家庭作業了。
可今天,李可樂去了平京,讓李八一連回家的心思都沒有。
當然,還有個原因是,他得等着那位林新月月姐隨時召喚呢。天知道那個蛇蠍女人,跑去幹什麼了,有憋着什麼樣的壞水準備整治李八一呢。
反正李八一就是覺得,在龍山大學城附近待着,哪也不去比較妥當。
這樣,就算林新月任何時候打來電話,他都能迅速趕到,不留下任何把柄。
不知不覺間,又繞回到了龍山大學的校門前,興許是天氣原因,這纔不到九點,大街上的人就變得無比稀少,也只有幾個爲了生計而拼搏的小吃攤搭起來遮雨棚子繼續營業。
淡淡的炒河粉香氣,勾起來李八一的食慾。
鑽進棚子裡面,就能看到附近工地上的晚班工人三三兩兩聚在一起吃着宵夜,還有零星幾個不知道是大半夜纔回來,還是準備出去通宵打遊戲的年輕學生,坐在小馬紮上說說笑笑。
賣河粉的漢子,忙裡忙外,賺錢賺得好不快活。
李八一隨便找了個僻靜點的地方坐下,老闆娘喜笑顏開地湊上來招呼。
上天是公平的,只要願意吃苦,總能讓這些深秋雨夜裡還堅持擺攤的勞動人民,賺到比別人多的錢。
李八一點了份炒河粉,外加一堆滷煮串,老闆娘笑的更加燦爛。
眼看對方心情好,李八一也沒任何心裡負擔地張口問出一句話:“大姐,您最近有沒有看見過一個很可愛的混血小姑娘,在這附近啊?”
“喲,大兄弟,你這話問的,讓大姐怎麼回答啊。咱這裡是大學城,老外多的是呢,那混血的小孩子,是不是的就能看見兩三個。”
“呃,那有沒有一個像是小乞丐的?”
“乞丐?”
老闆娘興許是看李八一點的菜挺多,一個人就能讓她賺到三個人的錢,幫忙起來格外賣力,仰頭苦思冥想了一會兒,突然眼前一亮,拉開了這邊遮雨棚子的開縫口,隨手一指外面。
“大兄弟,你說的是不是那個小女孩?”
隨着老闆娘的指點,李八一扭頭看過去。
你說這天底下的事情,怎麼就能那麼巧合。
他晃悠了大半天去找人,都沒能找到,結果這會兒功夫坐下來休息,隨口一問,竟然真把人給問出來了。
目光所及之處,那個滿頭黑髮的混血小蘿莉,正站在某處路燈下面,身處小雨之中,想的格外可憐。
李八一看過去的時候,小蘿莉恰好也往這邊觀望,女孩看不見棚子裡的李八一,只是單純聞着這邊飄過去的香氣咽口水。
有幾個路過女大學生看到了她,大呼小叫着舉傘湊上去。
想來,是可愛的小蘿莉引爆了那些年輕女孩的同情心,一個個爭搶着給那孩子送點吃的東西。
混血小蘿莉也是來者不拒,彎着腰各種鞠躬道謝,任由那些同情心氾濫的女大學生來了好幾次“摸頭殺。
李八一愣愣地看着這一幕,直到身邊的老闆娘發出一聲嘆息,把他拉回過來。
“唉,也不知道是誰家孩子,弄的這麼悽慘。哎?大兄弟,你認識那個小姑娘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