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靈少女震驚於眼前邪惡的慘狀。那人骨拼湊的圖騰上流淌着新鮮的血液,一滴一滴,直落入骷髏手中的酒杯。隊伍中的魔法師卻在猶疑不定。
‘我知道你的感覺,但如果我們不屈從於邪惡獻祭出我的鮮血,就永遠也無法達到我們的目的,’她對着邪惡的圖騰沉思,這樣說道:‘想想已經犧牲的夥伴,想想你美好的家園,那埋根於世界之心的神樹!’
‘不,親愛的朋友。他們只是想讓你墮落,我們不能讓他們如願。所以……用我的血吧。’
衆人驚訝地把目光投向那來自盜賊工會的女孩,她們從未想過這位出身陰暗背景的夥伴竟然會願意做如此犧牲。
尤其是獸人少女,她一直對這位藏頭露尾的同伴懷有深深的質疑和警惕。她現在的行爲讓她困惑,不知道該感到愧疚,還是更加警惕她包藏的禍心……”
“呃……剛纔的小說,有更新了……”即便經歷過一次,任棉霜還是無法習慣自己的一舉一動都被人寫在書裡的感覺,渾身彆扭。邊讀着,她的臉色越發不自然,小心翼翼地對藍楓解釋道:
“楓兒,你相信我,我可沒有對你不信任過……”
藍楓還未答話,曲芸卻是直接扯過那張書頁丟在地上,然後無所謂地揮揮手把任棉霜拖進了大廳:“她自然不會介意,任姐那麼漂亮,怎麼可能會是什麼獸人?
一宿難眠一向喜歡在書裡用些亂七八糟的隱喻。有些是映射現實,更多的則只是與現實無關的文學創作。要不人家是作家嘛,總得發揮想象力進行人物塑造不是?當真你就輸了。
好了,現在來看看下一個見鬼的挑戰是什麼?爲了不給詩詩增加負擔,我們最好抓緊時間。”
說罷她徑直穿過金碧輝煌的大廳,隨着她的步步向前,大廳立柱上金色牛角中的火焰緣由不明地一一自動點燃。待曲芸站到祭壇上時,整個大廳已然燈火通明。
沒有人在意突然亮起的燈火,這在命運挑戰迷宮中本就是時有發生的常事兒。類似聲控燈的基本附魔簡直方法太多了。取而代之的,仙子們把視線投注在那打磨光滑的大理石浮雕祭壇上。
祭壇最高處正是那帶着金面的使者,它的身後張開六對羽翼,左手持劍,右手持杯。而它的腳下是一個衆人看在眼中頗爲熟悉的正八面體,最下面是圍繞四周跪拜的衆多大大小小的骷髏環繞整個祭壇。
它們的手裡也持有各式各樣的東西,有些握有金面使者同樣的劍和杯,跪地雙手奉上。另一些則提着割下的頭顱,或是一手持匕一手掏出自己的心臟舉起獻祭。
衆人一眼看去感到眼熟並非因爲那它們未曾親眼見過的黃金神使面具,而是那六翼的傢伙身下那極有特色的正八面體圖形。如果把那些枯骨替換成人形,便正是【使徒】上級組織【淨化監督院】的徽章了。
唯一沒有走上祭壇,時刻保持戒備的任棉霜已經踱步環繞了大廳一週。這石廳不算太大,和祖神莉莉絲那放置祭臺的石廳差不多,只是更加精美,多了些立柱而已。
“這裡看起來沒有任何出口。”她面色凝重地望向祭壇的方向。
“出口自然是有的,只是沒法輕易用眼睛看出來罷了,”曲芸聳聳肩迴應,隨即補充道:
“別看我,我也沒法像平時那樣聽出來。就像剛纔我們經過的大門一樣,這裡的出口肯定也直接連通着下一個空間,想憑藉聽覺找出什麼機械傳動裝飾純屬緣木求魚。”
“所以你知道打開這裡出口的方法嘍?”藍楓挑眉。
“不知道,所以還得仰賴大家來研究一下了,”曲芸露出無辜的表情:“記憶中這個大廳並不存在任何明顯的機關。如果要說有什麼印象深刻的話,那便是濃烈刺鼻的血腥味。
然而很可惜,我想這裡並不存在任何鮮血。”
她環視大廳,那些骷髏屍骨皆是石雕。就算她那從未真正瞭解過的戰場詭術師先生真有什麼變態的嗜好,在這些浮雕之下埋藏的都是真正的人骨,在如此光潔密封的大理石下想必也不可能透露出什麼氣味。
“小芸,那被你丟掉的小說文稿……”任棉霜出言提醒道。
“你是說小說中提到的那個骷髏手裡的酒杯?”曲芸立即明白了任姐的意思,手指纏卷着頭髮稍有思量,便點頭道:“如果這裡並非文學修飾而是映射現實,那確實是有些可能的。
只是……這裡”
“是這隻,”康斯妮默默指着祭壇基座上一個骷髏手中高舉的酒杯,不動聲色道:“這裡,有鮮血的味道。或許不該說是鮮血,已經乾涸太久了,但我能嗅到。”
曲芸一拍腦袋,怎麼就忘了身邊帶了只吸血鬼了?真是方便啊……
她不知道這算不算歪打正着,記憶中喚起的那些間斷的影像可不包含氣味。像這大廳前大門上的電子鎖她視線看到,自然可以提前叫藍楓做準備,但對於這盛放祭壇的大廳她可是一點頭緒也沒有,帶上康斯妮也本事因爲有着另外的目的的。
祭壇腳下的骷髏各式各樣。被康斯妮指出的這隻從嵌入顱骨的耳釘和掛在脖子上的項鍊看應當是位女性,她的體型看上去是位少女,而沒有持杯的另一隻手骨中竟握着一隻魔杖。
“這骷髏……是小芸?”剛剛湊近的任棉霜鬼使神差地來了這麼一句。隨即看到藍楓惶恐的目光,忙又解釋道:“不不不,我的意思是……用來暗示表示小芸的浮雕?”
聽起來感覺更驚悚了啊喂!
曲芸對這種驚悚戲打擊倒是無動於衷:“或許只是一個巧合。如果要表示我的話,用雷特辛之書或者禍雨才更加貼切。考慮到其造物,索福克勒斯的傳承大概本就和魔法有關,這座陵墓中關於魔法和魔法師的象徵簡直不計其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