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胞胎姐姐得意地表述完自己的推理,餘光一掃卻瞥見白領男恨不得活吃了自己的嘴臉。唉?哥,我這是替你說話哎,你瞪我幹啥?
老紳士緊緊皺起眉頭,接着又悠然鬆開:“我是平民還是貴族,與你何干?因爲你自己看不透一個對手,就把所有厲害的事情都往那人頭上安,你也太看得起那個叫音樂家的小姑娘了吧?不要再說這些無關痛癢的推測了,我們來說一說,你和那個白領男的關係吧!
你說的之前白領男不協調的小動作,我也看到了。可是如果沒有你在前面提到,我是絕對不會說的。爲什麼?
因爲在不確定彼此身份的情況下,人類都會在敵人環繞的環境中先往壞處想,先把每一個人都當做潛在的敵人。這是一種,你無法迴避的心理活動,自我保護機制。既然他很可能是我的敵人,我爲什麼要替他說話?
然而你卻非常,非常不和邏輯的這樣做了。那麼,在我看來,只有一個解釋。那就是之前你們已經串通好了,彼此確認了對方的身份,同隊隊友通力合作!
那麼,你們兩個都是白隊的呢?還是都是藍隊的呢?我想更可能是前者,你們當做是一個老人的直覺好了。
如果直覺不能說服你們,那麼在沒有任何判斷標準的前提下,按剩下的人數來比較,白隊的可能性佔三分之二,藍隊的可能性佔三分之一。我這麼說,沒錯吧?
至於爲什麼白隊的人要自己點明目前的局勢,使得另外兩隊抱團,我還不清楚。但是,保險起見,本回合應該死的,必須是白領男!”
原本應該被逼上絕路的眼鏡妹,此刻正安靜地坐在桌臺後面。
她沒有一絲慌張,依舊不露一絲破綻地端坐着。交叉的雙手抵在鼻子下面,嘴角挑起一絲微笑:“原本我還在震驚於白領男的推理,直到雙胞胎姐姐幫腔的一句話。
說實話啊,我當時是真的沒有注意到白領男的破綻出在哪了。他很聰明地用了‘忸怩’的動作來掩飾。卻不想,被雙胞胎姐姐更真實直觀地講了出來,那不僅僅是‘忸怩’的動作,而是‘女性化’的動作!
那麼問題就來了,到現在爲止還剩下的玩家裡,有幾個原本是女生呢?兩個!音樂家和上半場一下車就被炸死那位大姐。
她們,都是白隊啊!所以說,按照白領男自己的白隊將勝的道理,我們這一輪只要投白領男,鐵定是不會有錯的!”
本輪最後是不良少女,她依舊與自身形象氣質十分不符地皺眉沉思了一會纔開口道:“事情已經很明顯了。我也沒什麼好說的了。白領男說本輪必殺白隊一人沒問題,眼鏡妹分析白領男必是白隊也沒問題。那麼就這樣吧。”
……
佈置了任,甄兩人的任務,安撫了胖丁的疑惑,曲芸長舒一口氣。應付胖丁比自己想的要容易啊,先發制人地痛斥胖丁把自己“故意”做出的“忸怩”動作說成“女性化”動作導致自己危急,嚇得他一愣一愣的,到最後也沒發現有什麼不妥。
不錯,曲大小姐的身份,正是白領男。
也可以說,此刻的她,被胖丁善意的無心之舉逼上了絕路啊。
雖說是貨真價實的絕境,然而此刻曲芸的臉上卻沒有一絲慌張。對於一個爲了享受遊戲樂趣而選擇主動加入死亡遊戲的女孩,還有什麼會讓她害怕嗎?
答案還是有的,就在不久前,小宇向她告別時,她就曾滿心充斥着惶恐。那是一種從沒體驗過的感覺。說真的,一點也不好受。
然而那有用麼?她還沒有足夠的力量干涉別人的決定,也因此更沒有力量去決定他人的生死。
真奇怪,對於自己這樣一個極度自我,毫無同理心道德感的人,爲什麼會對別人的生死感到比自己生死更多的恐懼?
不是普通的“更多”,事實上她對自己的安危有的只是實用主義的考量,而從未有過任何擔心,恐懼等情感的混雜。明明在還有機會的時候選擇了把自己的安全放在小宇之前,現在又爲什麼會感到失落?
難道僅僅就爲了那一絲好感?
此刻,她怕是連決定自己生死的能力也沒有了。斷使她可以幾秒鐘內想出一百種有理有據逆轉乾坤的演講,遊戲會再給她一輪發言嗎?
沒有事先預料到最後會被反擊,沒有設想到胖丁會言多語失,沒有設想到眼鏡妹出衆的思辨能力力挽狂瀾,這些難道不是自己的過錯?不是自己的“弱”?
原本只醉心於知識和秘密的曲芸,此時第一次渴望起“力量”。她渴望自己的成長,直到擁有能夠掌控一切局面,毀滅一切敵人,保護所有自己不想失去的人的力量。
對於最厭惡平淡生活的曲小姐,進入拉馬克遊戲後遇到開心的事情有很多。而此刻最令她開心的事,還是施學申由於自身的猶豫把本輪至關重要的一次聯絡權用在了自己身上。
雖然依舊沒有完全騙過他,但是也沒露出什麼馬腳。比起懷疑自己,他更多的只是在質問自己爲什麼沒有按照約定聯絡他。當曲芸表示自己發現破綻,把問詢機會用在試探並最終確定了白隊成員後,施學申也沒有了懷疑她的理由。
應該不會再有人聯繫自己這個“將死之人”了吧。決定自己生死的,應該是……中分。嗯,還有那個人。
正這樣想着,居然又一條問答通訊接了進來。
“桀桀桀桀,你就是音樂家吧?”
“額,你認錯人了,你是誰?”
“我?我是你最想殺的人,施學申哦~”
又一個施學申?且不論真假,顯然這位“施學申”並不是前面回合裡聯繫過自己的那個啊。
“……施學申聯繫過我好幾次了,抱歉。”
“……那我是陟維全。”
……你怎麼不說你是米莎嘞?你怎麼不是白潔大媽咧?
“就算你是陟維全,你想幹嘛?”
“我可以幫你殺眼鏡妹哦,只要我們合作,下一輪你幫我殺貴氣女。”
“哈?如果我是你猜的音樂家?又爲什麼要幫你殺貴氣女啊?按貴氣女之前的發言,很可能是白隊的吧?陟維全也沒道理殺她的吧?”
“她死了,明明對你也是有利的,爲什麼不願意殺她?你不像是那麼蠢的人啊。”
“我自己的隊友死了對我有利?”曲芸都要無語了,要不是疑慮着麥克那頭之人的身份,都不想和他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