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領男曲芸:“按照這遊戲的一貫特****內容之間本身是絕對擁有邏輯的。前面半場給出了四句提示,沒有結果;現在又出現了隱藏勝利條件,沒有判斷依據,所以兩者顯然是相關的。那麼:
‘一帥當關,三子長將。’說的是遊戲關鍵人物老紳士和我們紅白藍三隻小隊。
‘二重虛假,二重真相。’則是遊戲第一階段的虛假世界和第二階段的虛假肉體;以及真正能夠通關遊戲的兩種途徑,殺光其餘隊的人或識破關鍵人物,那個‘將’。
‘四方齊動,帥倒兵揚。’暗示的是上半場遊戲的獲勝方式,捉到‘目標恐怖分子’。依子當時還曾反覆糾結,最後一句提示是否意味着自己錯過了什麼。直到下半場遊戲開始才意識到。
‘老將錄臉,只子獨強。’指得正是下半場遊戲規則裡隱藏的勝利條件:讓混入三隊中的關鍵人物得票最多,則貢獻最多票數的團隊獲勝!
楠荻,這就是依子斷言你可以活下去的原因了。你可以認爲我說的很多都是自己的推定沒有憑據,但是拉馬克遊戲是不會給出這麼鮮明又沒有實際意義的提示的,除非你能找出更有道理的解釋,否則這就是真相。
而且即便按我說的做了也沒有結束遊戲,你也不必擔心。按隱藏條件獲得的勝利獎勵絕對高過普通的勝利條件,我是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的。大不了,反覆嘗試就是。
所以最後唯一的結果只可能是,我們贏得遊戲拿到最大獎勵,你輸掉遊戲但是活下去,仍然有基本的分數獎勵。這一點你可以找任棉霜覈實,我第一場遊戲中,她就是輸掉遊戲又存活下來的。拉馬克遊戲沒有抹殺敗者的機制。”
終於輪到最後的不良少女,此刻她的眼裡已經沒有了絕望。隨着衆人的發言,絕望變成了陰毒,陰毒變成了覺悟,而覺悟,又變成了一種從容。
“我……心狠手辣嗎?小宇曾經把我當做是你,死前這樣對我說過:如果最後能找到讓大家都活下去的辦法,請務必要團結求生,大家一起走出去。現在,你找到了,可是卻並不打算讓我活下去呢。如果我們的位置互換一下,我會怎麼做呢?
一開始,我是沒想過讓你活下去的。就像以往每一場遊戲一樣,在自己擅長的智略類領域中,將你和所有新人一樣,像蟲子一樣碾死就好了。
後來你跳出來,領導大家,用你的方法措置裕如地帶着我們一步步走向勝利。那時候,我真的考慮過讓你活下去。並不是被你特殊力量的小把戲唬住,兩場遊戲和二十場遊戲積累出的底蘊,即使你是拉馬克本人的親女兒也無法彌補的。
我那時覺得,有你在的界,會變得有趣很多啊。之後的遊戲中我可以和一個旗鼓相當的對手對弈,用你來磨鍊砥礪自己,甚至有一天和你並肩馳騁域的頂峰。
但是我吃驚地發現,我想放過你時,你,卻想殺了我。
不是由於下半場遊戲的規則不得不殺,也不是由於你厭惡我的性格癖好,而是你主動的單純就是不想放過我。
從現在你那像看死人一樣的眼神中我就可以見到。在上半場的密室門口,我見到的就是這樣的眼神。而這又是爲什麼呢?你對楠荻,對小宇,都能看出你不是個嗜殺爲樂的人。
直到此刻我纔想起,第一次看到你這樣的眼神,是在你聽到我的名字的時候!
音樂家,你太可怕了。當時的我怎麼可能想到身邊會出現一個這般妖孽的新人,你聽到我說出自己的名字時,就知道我當時沒打算放過本場任何一個外隊的人!如果這一次是我死你活,就當個教訓記住吧。
永遠不要小看任何一個新人。別死得像我一樣窩囊!
音樂家,你們還真是從容啊。連嘲弄我幾句都不屑,已經開始討論勝利後分配利益的問題了啊。既然如此,那就好好享受勝利前,最,後,的時光吧。”
她說着一手背後一手遮在腹前行了一個西方的紳士禮,像是對自己敬佩的敵人表示尊敬,就這樣靜靜地呈九十度躬着腰直等到氣泡黑暗下去。
原以爲施學申是絕不會放棄的人呢,死前總會垂死掙扎一下,來段慷慨激昂的演講,亦或從某處漏洞入手發表一段誅心之言。沒想到,他居然會說了這麼一段話啊。這是像小宇一樣,拜託依子替他贏下去嗎?
嘻,他也提到小宇了呢。
小宇,你的死雖然沒能拯救那些人的性命,但卻真的影響到了在場所有的人,讓每個人念念不忘刻骨銘心啊。
依子沒有辦法理解你善待每一個人的心情和理由,所以沒法迴應你讓自己善良。但是,我會嘗試去理解的。第三回合的時候你沒再來找我害我擔心好久,原來是拿不準我的身份去找這傢伙了啊……
不好!
曲芸一躍跳到了桌臺上,主動激活了向任棉霜的通訊,幾乎不顧優雅地急斥道:“我是音樂家,暗號傳送門,聯繫甄輝齊,讓他再聯繫楠荻,本輪投票老紳士!聽好了,不是投不良少女施學申,投老紳士!別問別解釋,縮短通話時間,越快越好!”
沒等任棉霜有任何迴應,曲芸自顧自拍在第二個按鈕上結束了通話。接着在腳踝的高音譜號紋身上一摸,拉槍上膛。雙手緊扣桌面蹲在上面,指縫裡夾着索福克勒斯迷宮撿來的魔杖。
黑色的氣泡內是寂靜無聲的,哪怕不刻意使用聽力成像能力,耳中也充滿了彷彿被放大萬倍的呼吸和急促的心跳。極限應激狀態下,人注意力高度集中,大腦高度興奮,會產生一種時間變慢的錯覺。
這一點,早在和藍楓一起經歷首都大災變時就體會過了。在這種狀態下,曲芸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因爲她在集中對抗着每一毫秒每一微秒將會產生的危機。
直到此刻,從第二輪開始氣泡變黑隔絕,已經過去了四十八秒。
頓然,沒有任何徵兆地,失重感充斥了曲芸全身,隨之而來的便是猛烈的槍聲。在下落的將將半秒鐘裡,曲芸拉着桌面向槍聲的反面翻倒,落地時正躲在桌子後面。
曲芸的氣泡,被從外面破壞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