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芸對這張牌的打發還是很有信心的。她的自信來源於局勢中對方尚存的一線生機和對對手性格的把握。
畢竟純淨水還有那張潛藏着的可以翻盤的底牌。若是決戰中適當放水露出破綻,即便是一位如此保守的策士恐怕也不會放過那一瞬出奇制勝的唯一機會吧?
畢竟雙方都已經亮牌的局面下,這人的出手還有可能反轉局勢,或者說曲芸會努力控制着讓局面看起來似乎足以被反轉。
而隱藏到最後的唯一好處,就只有在死前借用規則多坑死幾個對手的玩家。這個無比謹慎的策士一定已經清楚自己在智略的實力上略遜一籌,沒道理把注壓在借用雲裳的錯誤判斷而耗盡她們的實力進而反勝上。
而一個用團員性命來試探敵人的策士同樣也是沒有可能會爲了復仇或者不甘而做出用自己的生命換取對方几條認命這樣的選擇的。
曲芸並不擔心玩過火真的被對手翻了盤,畢竟她手上還有兩張埋好的底牌。所以洋洋得意地回覆尹熙頤道:
“我還好啊,出了點意外,受了點小傷,不過幹掉了一個厲害的傢伙,就是那個假警察哦。這貨的能力要是到了開闊的地面,恐怕打起來足以反轉局勢了。”
她清楚尹熙頤第一次沒有接通通訊,而現在接通了,顯然說明她甩開了身邊的陌生人,處於方便通話的環境。
“又受傷了……你那麼聰明,就不能想想辦法不使用魔法脫身嗎?哪怕不幹掉那傢伙不是也已經清楚他的身份了嗎?你是怕被他當場把身份揭露給同伴,影響到我們?”對面尹熙頤的聲音包含着複雜到難以言喻的多重感情。
“啊……好像被誤會了呢。我可沒動用什麼力量哦,只是被對方垂死掙扎的子彈擦過了皮而已。而且現在大橘已定,即便我的身份被揭穿也已經不重要啦。現在時間恐怕有點緊迫,說說你那邊的情況,身邊都有什麼人在?”
曲芸邊輕鬆地說着,邊齜牙咧嘴地試圖給自己小腿上深可見骨的撕裂傷包紮。事實上這條腿已經幾乎失去知覺了,急救噴劑的作用下血也已經基本止住,只是自己看着頗爲嚇人。
另一邊的尹熙頤似乎鬆了口氣:“我們正在分兩撥找你,任姐她們三個和廚師在一起,我這邊則有作家,富翁和博士。
除了你去追的動物保護組織成員和被小妮子幹掉的女登山家外;女秘書似乎不是女秘書,而是個商業間諜,她綁架了富商逼問商業情報;而富商也自稱自己不是真正的富商,只是個替身。
剛纔分隊之後不久,我們就聽到林子裡有槍聲,應該就是你那裡的戰鬥吧?然後四處去找任姐她們匯合,結果找了一圈都沒人影,才意識到她們應該是順着槍聲尋去了。
我們這邊卻是出乎意料的,所有人都贊成留守大屋。考慮到與你戰鬥的假警察已經死亡,我總覺得只有真的NPC纔有可能在現在的局面下決定留下。那麼有可能那個純淨水剩下的成員就只有一個人了,就是那個廚師?
他現在和雲裳最強的三個戰力在一起,應該沒有什麼需要擔心的樣子吧?我們下一步怎麼辦?”
嗯……每個人的身份,果然和那本《醉犯》裡的情節一模一樣啊。曲芸繞着頭髮思考着,繼而點頭道:
“來的正好,算算時間她們恐怕也快到我這裡了呢。三個人都和廚師在一起嗎?那再好不過,剩下的人裡嫌疑最大的就是他了,而且這貨很可能就是團長。
在拋出護林員當誘餌的那一局交鋒收官時,你還記得在停機坪發生了什麼嗎?正是這個廚師在安排乘機的人手以確認抹殺護林員的行動成功。
他當時說的話並沒有什麼問題,就算有我們這些並不瞭解酒店之前情況的假貨也不清楚。但他錯就錯在把自己所扮演的身份塑造成一個敦厚老實少言寡語的形象,而關鍵時刻一開口,那些已經暴露身份的傢伙卻偏偏都很配合他的意思。
在這場每個人都有另一重身份的遊戲中,緊急情況下表現得與‘平時在酒店’不同反而並不會讓我懷疑。他卻是演得太好了,反而矯枉過正,成了這特殊遊戲背景之下的最大破綻。
當然,僅憑這一點還不能完全斷定這人的身份。本來他藏得很深,但是我們至此優勢已經太大,他的表現就足以成爲第一嫌疑人了。
小蜥蜴,我需要你現在盡力說服一起的三人,馬上動身來林子裡尋找槍聲的方向。如果只能說服兩人,就把最後一人丟下也不要緊。任姐她們恐怕很快就會在我所在的地方開戰,而你的任務就是確保身邊的人看到這場戰鬥。
若是任姐她們因爲什麼耽擱了,你們兩撥人比我先一步相遇,那麼就直接對廚師動手。保險起見先不要下死手。嗯……切掉他的四肢就可以了。
還有,雖然廚師很可能是最後一個敵人了,但是戰鬥中對你身邊的三人也不要完全放鬆警惕。如果條件允許的話,可以留心觀察一下他們對戰局的反應。
對了,按眼下這個距離,你們很可能會在路上遇到一些人形的異物。不要嘗試殺死他們。如果不得不交戰,即使面對面遭遇也可以嘗試避免接觸的突破。
這些東西的臉部很致命而且似乎可以不斷復活,但是行動還是比較遲緩的。甄輝齊被遊戲安排成了這些傢伙中的一員啊,我叫他在胳膊上綁個布條加以區分。
一會要是和廚師打起來,他有可能會找機會幫忙偷襲,到時候別誤傷。儘快行動吧,我們爭取在徹底被那些異物包圍前結束遊戲。
啊!說曹操曹操到……咦?第一個到的居然是我們的秘書小姐麼?”
曲芸是從地下室直線向着大屋方向移動的。之所以判斷必然會相遇,當然是因爲任何尋着槍聲而來的人都會出現在這一條直線上。
“說服倒是我擅長的領域,只是你現在的狀態……還是先藏起來吧?”尹熙頤回答的時候很是努力才忍住了對甄輝齊境遇的吐槽。
“不用,聽你們描述的情況,這位秘書小姐的嫌疑恐怕是最低的。”曲芸笑道。
她與兩人分別通話,交換了相當數量的重要情報。看似頗廢了謝口舌,但對於穿行於黑暗的森林而言還算不上多久的耽誤。此時此地開始相遇,剛剛好。
有趣的是,不知有意無意曲芸並沒有對尹熙頤透露直升機上應該還有一個倖存者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