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不趕時間,曲芸當然不會介意把自己的思路和夥伴分享。自己團隊裡可有不少真正的天才,她從來沒有盲目覺得自己的想法就一定是她們中最好的。
“首先我確定是生存精英,因爲對方的行動方式。如果是霍鑫?或者其它勢力花費點數改變了我們的遊戲,那麼他們肯定對自己選擇的戰場有所瞭解,會去四處打聽我們的下落而非去詢問遊戲世界的情況。
對於大多數團隊而言,一個成熟的玩家可不是幾場遊戲就能養成的。會放毒的隱形老人和擅長槍械的醜陋矮子不可能是短時間內能夠培養起來的新人,就連我們都做不到那個地步。
而自從上一次在救援抉擇那場遊戲中遭遇韜略團以來,一共只經歷了兩場遊戲的時間。玩家的身份能力對不上,沒有外力干預的自然情況下,我們遭遇的就只有可能是米莎界中最後那一支生存精英團了。
他們的等級更高是因爲那輛機甲。光聽這位先生提及‘機甲’我當然不可能知道那具體是個什麼玩意,但是就時間來看,即便生存精英存在專攻科技的工程師,具備修復這個世界武器裝備的技術,也不太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開出來一臺。
顯然,那東西是他們用自己徽章空間帶進來的。而不論它具體是什麼機甲,佔滿街道的尺寸就至少需要高我們兩級的徽章空間纔有可能裝下。至於實力嘛……
先前在救援抉擇中瞭解到的情況,施學申的態度明顯是把生存精英當做了勁敵來看待。這就說明兩支團隊的實際力量對比絕非懸殊。當然,更簡單的例子就是這樣兩支團隊在同一個界中相互抗衡了許多年而未能打破平衡。
元初會上我們瞭解到,能夠有資格進入那裡的團隊除了排名頂尖外,基本都是稱霸了一界的界主團隊。本界中其餘的團隊不是全部被消滅乾淨就是被收作附庸。
而多支團隊共存的界,則一定是實力有限,其中任何一支都沒有實力完全征服或者滅絕其它纔會造成的現象。這便是韜略和生存精英關係的寫照了。
對方是老牌團隊,能和施學申的隊伍並立多年,顯然不是什麼省油的燈。但我們現在也已經不弱,考慮到先前在救援抉擇那場遊戲時在飛船上與韜略交手的情況,今天雲裳仙府的綜合戰力大概已經比這兩支隊伍中的任意一支都要略強一些。
然而我們的目標始終只有一個,那便是絕對的完勝。爲了避免任何損失和沒有必要的冒險,我並不打算和他們硬碰硬。具體的交戰策略還需要和這位阿爾伯特小姐更多瞭解一下這個世界的情況再做安排。”
阿爾伯特是在場所有遊戲世界原住民中唯一一個看起來對熱騰騰的美食沒什麼感覺的。她給自己泡了一杯奇怪的飲料,對着曲芸淡淡道:“先把你的推理說完吧,這聽起來很有意思。想必我們之後會有很多可以交流的東西。”
她的姿態暗示出一種“我們大概是同一類人,一定會有共同語言”的信息,殊不知在曲芸的心理側寫中事實卻截然相反。
阿爾伯特擁有着典型的學者型人格,擅長專心,喜歡曲芸所講述的這種富有建設意義又邏輯清晰的推理。但他們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對唯一的真相之外所有人的想法看法都毫不關心。
對這樣的人而言,對他人的無理以及別人對他們自己的無理都是無所謂的事情。有時間去彼此揣摩心思勾心鬥角還不如多做幾個實驗。這當然和善於觀察分析他人心理並從中找到破局之道的曲芸式思路大相徑庭。
“那新人的問題呢?”康斯妮一臉崇拜地問道,顯然她其實也是在用心聽着的。
“從派遣新人進行談判這點上可以看出他們是一支信仰叢林法則的隊伍,倒也正應了他們的團隊名稱。
別忽視這件事情,讓新人談判可一點也不尋常。有些善良陣營的團隊可能會給予新人保護和幫助,而大多數隊伍都會把新人趕到前面去趟雷探路當炮灰,又或者像我們這樣隨心所欲置之不理。
但你們可曾想過,如果有一天依子叫一個新人代表我們雲裳仙府去和其它勢力談判嗎?”
衆人搖頭,而尹熙頤總結道:“基本不可能。如果真的發生了只有兩種可能,要麼是你要藉着新人的命去算計別人,要麼就是你看上這個新人並打算把她吸收進團隊中來。這是一種鍛鍊,就像你現在給我們講解自己的思路一樣,”
說完,還不忘擠對曲芸一句:“當然,如果那新人不是個楚楚可憐的小美女,這種可能性存在的機率爲零。”
曲芸沒理她的調戲,點頭肯定道:“正是如此,像剛纔我所分析的,生存精英這樣一支信奉叢林法則又對原住民隨意屠殺的團隊,不可能無緣無故派新人去談判。
新人會出現在這位龍先生的營地中,就說明了一件事。那便是生存精英有着自已一套對新人的篩選機制。他們會挑出來適應拉馬克遊戲,有潛力的新人收入隊伍進行培養,以平衡對多數團隊而言都必不可少的減員損失。
這樣的考驗肯定是多方面的,他們不會在任何普通人的實力有可能應付的危險中刻意爲新人提供保護,考慮到這個世界的危險程度和遊戲開始的時間,能到達這位龍先生營地的新人不可能再多了。
而僅剩的兩個都被砍了頭,生存精英在這場遊戲中自然不會再有新人。當然,就算這個推斷是錯的也無妨,因爲那些新人既不可能有能力左右戰局,也沒道理對那些上來就把自己當炮灰的超人真心歸順死心塌地。
至於老團員嘛,還是同樣的道理。如果我們雲裳仙府在同樣的情況下,需要派一個人去清掃一羣戰力低下的普通人,排除掉性格問題,你們覺得我會選誰?”
“康斯妮吧?”任棉霜試探着,用問題當做回答:“她速度最快,也是我們中實力最強的。”
以往每當曲芸講解自己思路的時候,她就覺得有一種回到了高中校園,聽老師講解陌生知識的感覺。想要憑藉自己去理解,然而能力不足,回答問題時一切全靠猜的。
“錯,”曲芸還她以一個鼓勵的微笑:“殺雞焉用牛刀?如果是突襲一夥我們沒有把握的強大敵人才該讓小妮子出馬,而假設中的這種情況,肯定應該是我來負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