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法品級高的話,帶着功法所記述的專克天劫的秘法去渡劫都有可能因自身實力原因而身死道消,更不要說其它人了。不高出渡劫者兩三個大境界而被捲入天劫,那是十死無生的事情。
所以說詩詩選擇進入涔雲界時就算準了。最後若是曲芸她們尋到書,肯定會丟到一個偏遠安全的地方給她渡劫去。而若是被敵人拿去,等她頂着天劫出來絕對是有多少人死多少人。
當曲芸和康斯妮在慶幸梅嫺詩平安無事時,全世界卻是沸騰了。
天宮周邊的市民們剛纔還在議論着武頤門槍聲的問題,現在卻紛紛擡頭觀望高大的城牆頂端。
冀州、兗州、青州、徐州……二十幾億大庸百姓或是圍坐在電視機前,或是聚集在繁華街道的大屏幕下,觀望着全球同步發佈的新聞直播。
所有電視臺,網絡直播頻道,視頻網站同時插播。在處心積慮的操縱下,先前毫無知覺的天下人幾乎同一時間知曉了自己生活的這顆星球上正在發生着一些大事。
屏幕上的背景是大庸天宮正門始和門城門樓上。這是一個大家都熟悉的地方,無論元初會等佳節還是朝廷頒佈什麼重要旨詔都會選擇在此宣讀。
包括大司馬,太傅,宗正等數位一品大員和朝廷諸院半數院首皆在鏡頭中。令人驚訝的是,這些朝廷頂級大員還都只能落座於末排。
而鏡頭中的前幾排則是左相,臧王,合道王,負屓王,樑王,以及四十二位百姓們從未見過的陌生臉孔。
大庸世代傳承中庸之道,這些人可不會像魔術師奧茲和預言家諾查丹馬斯那樣弄得世人皆知。但只有那個圈子的人才會清楚,後排坐着的那些一品大員只不過是吃着俸祿被僱來辦事的,而前面這些人才是國家真正的主人。
曲芸若在定能認出,參加元初會的那些稱霸一界屹立不倒的團隊團長,大約有半數皆列在席。這些大佬大多是初開境強者,最弱的也有攀途階實力。
若他們真能如鏡頭中表現的這樣齊心,單憑他們各自手下的勢力聯手就足以對抗整個大庸帝國的凡人軍隊……在另外半數大佬不出手干預的情況下。
而剩下的那些團隊到底有多少是因爲死忠於皇室被排除在外壓根不清楚今日事變的,有多少是置身事外兩不相幫的,又有多少是見風使舵靜觀其變的就不得而知了。
儘管絕大多數九州分界組的團長都各懷鬼胎,但其中半數願意爲臧王府的行動出來亮相,這就足以說明爲什麼霍憫陽敢於如此生事了。
屏幕中所有人落座後,前排中央的左相起身走到鏡頭前的演講臺上。這是一個面目和善,相貌平凡的老頭,眼角的魚尾紋因常年掛着笑容而彎成柔和的曲線。
如果不常關注時事,還會以爲他是笑眯眯給孫女零用錢的鄰家老大爺。可但凡對大庸當代朝政有所瞭解的都知道這是一個狠角色。黨同伐異,三十年前伴隨着霍憫陽的崛起留下了一段讓人觸目驚心的血淋淋的歷史。
“帶着無比沉痛的心情,我代表大庸朝廷與皇室宣告天下,我們敬愛的坤德大帝於一小時十五分鐘前遭人謀害駕崩於天宮寢殿……”
代表皇室嗎?如果龍女姐妹不跳出來反駁,天下人是相信的。因爲霍姓皇室除了駕崩老皇親生二女外,所有的同族領導者皆在席間了。
初代庸皇封膝下九子爲王,以傳說中龍之九子的名號冊封爵位領地。但恩澤不及三代,九王后繼若無人可以憑藉自己實力位列朝中,封號也就收回了。沒有了官方身份,即便空有地產錢財也無法阻止其中平庸的家族慢慢走向沒落。
到如今刨除幾乎滿門滅於大災變中的囚牛,蒲牢,贔屓三王,就只剩下一個負屓王。而臧王,合道王,樑王不論是因後世攻擊賜姓冊封的還是沒落九子王族再次興起的,都被視爲正式的皇室成員。
只是這些人既沒有霍憫陽的智略膽識也沒有他的野心,平日就是聽聽音樂跑跑馬,這次被臧王挾持而來是斷然不敢拒絕的。反正別人不清楚,至少霍氏姐妹肯定明白這是怎麼回事,估摸着事後不會爲難他們。
然而他們的身份在天下人眼中,便是坐實了左相所宣讀的內容。臺上左相例舉了種種先帝的功績後,突然話鋒一轉:
“……坤德大帝雄才大略,窮極一生勵精圖治。然膝下兩女不肖,長公主霍別璃不謀朝政,屢立不尊,斷無法引領天下蒼生;小公主霍碧薇包藏禍心,命手下雲裳仙府惡徒毒弒父君,其心可誅!
經朝野共議,封臧王霍憫陽爲攝政王代掌天下三載,後事再議!”
一語既出,天下譁然。
庸帝駕崩,公主弒父,臧王攝政。三件事沒有一件不讓人難以置信。同一時間發生得太多了,天下百姓腦袋裡都是懵懵的,一時分不清個是非曲直。
而那些能分清……也不要緊。只要讓他們看到是誰站在始和門城門樓上,他們就會做出正確的判斷來。
有時候“正確的判斷”與“真相”可以是毫無關係的。
龍女封神。在大庸百姓中地位不可謂不超脫,諸州信衆廣大。若想動她,唯有藉助已逝賢帝的聲望將父女倆對立起來。
二十一世紀絕大多數民衆在信仰與現實之間都會選擇後者。若是罪名坐實,確實足以在聲望層面上抹殺龍女的地位。
弒殺父親嫁禍女兒,霍憫陽這一手以子之矛攻子之盾不可謂不毒辣,卻是相當有效。最致命的就是他手中還證據確鑿。雖然沒有梅嫺詩給庸帝服藥的鏡頭,但龍女一派的人一進宮皇帝就病死了卻是無可爭議的事實。
那些中立的實力者總是佔據大多數,他們若是有心調查,也只會發現當日進入寢殿區域的除了皇帝近衛就只有李宗跟梅嫺詩兩人。皇帝駕崩前臧王府的人確實沒有接近過寢殿,因爲他們早已不需要當天再去做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