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睡到家,剛撲到牀上,就又被上官拉了起來:“去洗澡,準備吃飯!”
我恨洗澡!拜託!沒看見我上下眼皮都已經連着了嗎?爲什麼還要逼我洗澡?一天不洗也不會死人。
雖然萬分捨不得我這舒適柔軟的大牀,在上官的威逼下我還是不得不爬起來,搖搖晃晃的走向浴室。
上官的房子很大,光是浴室就有三個。樓上樓下各有一間帶浴室的主臥室。我和上官都住在樓上,不用說,那個功能齊全的主臥室是上官的,而我住客房。樓下的那間主臥室被上官當雜物室用了。用他的話說,寧可放垃圾,也絕對不縱容我的懶惰。
所以無論洗澡還是上廁所我都要從樓上跑到樓下,我深刻懷疑這是上官對我的虐待。不過對於這點我是絕對不敢說出來——至於原因嘛,拿人手短,我交的那點可憐房租絕對不允許我挑三揀四。
我將衣服脫到牀上,穿着平角褲衩向樓下走去。反正房子里長年累月都是二十四度的氣溫,整套房裡又只有我和上官兩個人,沒什麼好避諱的。
上官穿着襯衫,袖子卷的高高的,一手拿着鍋,一手拿着鏟子,空氣裡充滿了菜香。
廚房是開放式的,我一下來他就看到了:“溫度我已經調好了,有什麼不對你再叫我。”
我點點頭,向對面的浴室走去。
“小心點,別摔倒了!”
我翻了個白眼,真以爲我是白癡呀,就算我的運動神經沒有你好,體育測試也都達標了好不好!
拉開浴室的門,花灑正在工作,水花均勻的噴灑在地面。試了試,溫度有點低。不過還能忍受,我決定還是不要叫上官,雖然他說可以叫他,但誰知道他會不會又念我一頓?
事實上每次調水溫的時候他都會做一次唐僧。這實在是很沒理由的事,溫度是他調的,說要叫他的人也是他,可每次捱罵的人總是我。而他偏偏又不讓我自己來,用的理由是如果我動手的話不是把自己凍死,就是把自己燒死——我有這麼白癡嗎?
匆匆的洗好澡,我一邊擦頭髮一邊向外走去。菜已經擺到桌上了,一盤素幾樣,一盤木須肉然後就是兩份米飯。
“水溫還可以嗎?”
我點點頭,拿起碗。其實我現在最想做的是睡覺,雖然晚上只吃了一個漢堡,但現在一點胃口都沒有。只是飯已經做好了,也不能不吃。
上官的表情有點奇怪,停了會兒又問道:“鄭宏又罵你了?”
鄭宏是誰?我想了下才根據後面的罵字猜到那應該是我的部門經理,因爲經常罵我的除了上官就只有他了。
“好象吧。”其實我對這個不是太在意,反正他又不會炒了我,而且被他罵的原因大多也是替別人背黑鍋,我完全沒必要羞愧。
“別太老實了,不是你的責任要說出來。我可不希望養一幫不做事還把責任推到別人身上的米蟲!”上官瞪眼,那表情彷彿在說公司的一切損失都是我造成的。
我扒了兩口米,小聲嘀咕了一句。
“你說什麼?”
看了眼上官,見他毫不放鬆的盯着我,我只有把剛纔的話重複一遍:“我記不清是誰做的了。”
“你!”
“那麼多文件,我怎麼知道哪個是哪個的?”我也很委屈的!
“你就不能長點腦子?你脖子上的那個東西是什麼?木疙瘩嗎?什麼都記不住!總有一天被人賣了那也不知道賣你的是誰!”
又來了又來了,每次談到我的大腦,上官都是滿腹牢騷。我真不知道他有什麼好惱火的。是,我是有很多事情記不住,好象無形中也稍稍滋長了一點公司裡懶惰的作風。但我最大的污點也就是這樣了吧。我可從來沒耽誤過一次正事!那些沒來得及處理掉的文件也是不太重要的好不好。
真說牢騷,也應該是我牢騷,說不定我就是這麼被上官罵的腦子不好使的。從理論上說,我實在應該找他要精神損失費。
罵了大約十五分鐘,我也把飯吃完了,而上官,也在罵我的同時解決掉了自己的份額——關於這點,我實在佩服。
吃完飯,以最快的速度刷完牙,我逃難似的躥到樓上,立刻鑽到被窩裡。但是沒等我完全睡熟,就聽到一陣嗡鳴,然後就是上官那惡魔似的聲音。
“告訴過你多少遍,要把頭髮吹乾,你把我的話當放屁是不是!”
老天,饒了我吧!我從小長到二十二歲,從來沒有用過吹風機,就算在大冬天也是溼着頭就到外面吹風的。爲什麼到上官這兒就有這麼多規矩?
我拱了拱,裝做沒聽見,現在我實在拿不出精力去吹風了。
但是上官依然不依不撓,不過他總算沒有再叫我,而是用那架可惡的吹風機在我頭上吹來吹去的,同時不停的撥弄着我的頭髮。
算了,只要他不把我拉起來就隨便他吧,我迷迷糊糊的想,越來越快的飛向甜蜜的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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