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楚歡打了個哆嗦,頭垂的更低,恭恭敬敬道“楚歡做錯事,還請三哥責罰。”復又轉向溫暖道“楚歡年幼不懂事,冒犯了三嫂,還請三嫂原諒。”
喲,這孩子倒還挺怕君熠寒的,聽他稱呼她爲“三嫂”,那應也是皇子,看來是從小被慣大的紈絝少年,她倒也不想和他一般見識。
“說什麼原諒不原諒,不過是開個玩笑有什麼好冒犯的。”溫暖笑着對他眨了眨眼,隨即扭頭對君熠寒道“王爺,爲妻此前悶得慌,楚歡他特意出宮來拜見我這個新嫂嫂,爲妻一時興起就與他開了個玩笑,並非王爺想的那般,王爺就不要生氣責罰他了。”
“哦?”君熠寒興味的挑眉看向她“本王倒想知道王妃是與他開了什麼玩笑,使得他唳性大發竟使他拿着榻腿向王妃劈頭砸來?”
“咳咳,這個嘛…”溫暖似有些爲難的道“這個確實是爲妻言語有些過了,爲妻見着楚歡生得水靈便隨口說了句她這模樣不像男子倒是像極了女扮男裝的俏麗姑娘。”
她這話一出,原本也好奇她會做何解釋的楚歡臉色乍輕乍紅神情間還夾雜着些許古怪,而君熠寒和白鷹則雙雙朝他面上瞧來,尤其是白鷹竟然雙眸微眯口無遮攔道“王妃如此一說,仔細看着四殿下倒還真像個漂亮姑娘。”
楚歡面色瞬間變黑,雙眼鼓脹的瞪着白鷹,咬牙切齒道“你才姑娘,你全家都姑娘,再胡言亂語,當心小爺割了你的舌頭。”
“楚歡。”君熠寒淡淡開口。
“三哥。”楚歡立即從張牙舞爪的小獅子變成了溫順的小綿羊。
嘖嘖,馴服的不錯,溫暖中肯的評價。
“今日就看在你三嫂面上饒你一次,現在立刻回宮去避門思過。”
“謝謝三哥。”楚歡心頭大鬆口氣趕緊彎腰一禮轉身就走,剛走兩步又生生折了回來,低眉垂目的對溫暖道“謝謝三嫂”。她嘴上說謝也不過是在君熠寒面前遵個禮數,心頭卻狠狠的磨着牙,他何時吃過這種悶虧,此仇不報他京城小霸王就讓給她來當!
真謝還是假謝,溫暖並不大在意。她滿意的笑着摸摸他的頭很是慈愛的道“真是個令人心疼的好孩子。”
“…”楚歡咬牙憤然離去。
“王妃在這院中呆着憋悶?”君熠寒很是關切的對仍對着楚歡背影笑得“慈愛”的溫暖開口。
“怎麼會。”溫暖隨口就答,這樣的日子她過的不知道多愜意怎麼會悶,然當對上君熠寒那似笑非笑的眸子時,她當下心頭一跳話峰立轉帶出三分淡淡委屈“怎麼會不憋悶,天天在這府裡左右入眼都是這些一陳不變的物什着實令人乏味,先前聽明兒說今兒月老祠有廟會,不知王爺可否陪爲妻出去轉轉?”她說着的同時螓首低垂眼角微微上挑似偷瞧着眼前人的反應,呈現出羞澀又滿心期待的模樣。
“王妃既然感興趣,爲夫自當陪同。”君熠寒在她“滿心期待”的神色下欣然答應,微涼的眸底透着絲意味深長。
竟然答應了?
溫暖擡起頭有些不可置信的瞧着他,都快死了還有力氣陪她出去亂轉?不是應該直接拒絕麼?
“夫人這神情是…”君熠寒有些“疑惑”的開口問道。
“喜出望外。”溫暖立即咧開脣角露出個大大的笑容以示自己確實很喜,只是這笑容看在君熠寒眼裡卻着實覺得牽強的緊。
馬車在月老祠不遠處停下,溫暖扶着君熠寒向月老祠行去,白鷹則去找地方停馬車。月老祠前熱鬧不已,有情人來還願的,父母帶着子女來求姻緣的,還有不少粉面桃腮的女子想要爲自己求個好夫婿三五姐妹相約一起來的。溫暖不得不感嘆,無論古今,月老都是個有福氣的老神仙。
“夫人可要去許個願?”
“嗯?”
君熠伸手向左斜方指了指,溫暖順着他指的方向看去,這才注意到那裡有顆掛滿紅色絲綢的姻緣樹,不用說那上面的紅色絲綢定然載滿了無數男女對愛情的誠誠期盼。
溫暖心頭劃過抹黯然,她本想說不用但見着君熠寒笑意溫潤的望着自己,只得勾起抹羞澀笑容,語帶歡喜道“那王爺在這裡稍等爲妻一下,爲妻去去就回。”手剛要放開扶着他的手臂,復又“擔擾”的問道“王爺,要不爲妻先扶您找個地方坐着?”
“不用,這兩日身體好轉了些,夫人快去吧。”
好轉?
溫暖心頭哣噔一跳鬆開扶着他的手臂,果見他穩穩的站着,雖然看起來仍很是虛弱,但絕對不會風一吹就倒下去。
這可不妙,大大的不妙!
溫暖一步三回頭的向姻緣樹走去,旁人見了只道是她對自己的夫君情意綿綿,不少女子皆捂嘴輕笑不已,但見她有如此出衆的夫君又覺換了自己怕也會如此,心頭又是對她羨慕不已,經過君熠寒身側時,少不了偷偷將冒着紅心的眼光偷偷在他身上轉上幾轉。而溫暖真真回頭的目的是…她想看看君熠寒會不會一個體力不支直接倒地不起。
然令溫暖失望的是,君熠寒始終在和熙的春風中及姑娘們的頻頻秋婆暗送中屹立不倒!
竟然不倒?!
溫暖抽了根紅絲帶奮筆疾出唰唰的寫着!
君熠寒瞧着那抹纖瘦卻更顯飄逸的身姿,脣邊泛起抹不明意味的笑意,他自是知她頻頻回望並非對自己情根深種,爲的是什麼他心裡很是清楚明白,他偏就不隨她的意。
她會許什麼願呢?君熠寒笑笑,或許這並不難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