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愣在門口做何?”君熠寒仍閉着眼很是隨意的開口。
溫暖跨步進入馬車在他對面坐下,語帶關懷道“王爺病情剛有好轉應在府中多加休息纔是,怎能再受這馬車顛簸之苦,莫非太后也傳了王爺同去賞花品茗?”
“爲夫有事要去宮裡面見皇上,正巧太后宣你進宮就搭個便車。”君熠寒微睜開眼,擡手對她招了招“你坐過來。”
溫暖以爲君熠寒要同她說什麼事依言坐了過去,誰知剛坐下他的頭便懶懶散散的靠在了她的肩上,耳邊傳來他舒服的嘆息聲“前日爲夫雖昏睡過去但腦中尚且清明,依稀記得當時在馬車中倚夫人忱肩而坐讓本王倍感舒適,今日再重溫果然是舒適至及。”
雖昏睡但腦中清明…溫暖被他這句話震的腦中嗡嗡作響,以至於他後面說什麼她一個字都沒聽進去。
“夫人爲何突然身體僵硬?”忱着她肩頭的君熠寒微微擡頭瞧着她語中滿是關切“可是前日背爲夫下山累着還未緩過勁來?”接着頗爲愧疚自責道“唉,都怪爲夫這個不爭氣的身子連累了夫人。”
能別在提當天的丟人事麼?
溫暖咬咬牙扯出個牽強的笑“照顧王爺是爲妻份內的事,王爺如此說便是將爲妻當做外人生分了,更何況當日王爺是爲了陪爲妻散心才上的山,若真論起來爲妻可是害得王爺昏睡的罪愧禍首,好在王爺福澤深厚,如若不然爲妻縱然是追隨王爺去了地府,這愧疚自責之心恐也難減分毫。因此王爺以後可莫要再和爲妻說甚連累的話,不然爲妻可要以爲是王爺在勾起爲妻的愧疚之心了。”
君熠寒眼瞼微瞌微抿的脣角透着絲嘲弄,閤眼將頭重枕回她的肩上“夫人莫惱,爲夫以後不提便是。”
溫暖心頭長吁口氣,正要找些什麼話來轉移話題以免他再提那天的事,卻覺頸邊呼吸輕淺均勻如蝶翼般輕掃過她的肌膚帶起些微癢的感覺。原本與君熠寒聊天心思集中在別處無甚感覺,但現在她神思歸位所有感官末梢似都集中在頸部肌膚便只覺尤其敏感。
似感受到她肌膚散發的溫軟熱氣熨燙,君熠寒合上的眼掀起絲縫隙,入眼處細膩白皙的肌膚泛起淡淡的粉紅漫延至耳根,恰似陽春三月迎風而開的胭脂花清麗嬌妍。
眼簾重合遮住漸深眸色,他頭微動了動似調整頭枕着溫暖肩的姿式,然卻在調整時淺抿的脣劃過她粉潤耳垂,一觸而過似有若無。
轟,溫暖身子一顫如被雷劈,頸子耳根瞬間爆紅並以海嘯爆發之勢席捲她整個臉頰,以光速飆升的溫度燒的她腦子險些發暈。她猛然扭頭朝君熠寒看去,卻見他脣角抿出個淺淺的弧度似正睡的香甜。她雙眼發直的緊盯着他微薄卻紅潤的脣,腦中再劃過那一觸而過的溫軟,忽然又有些不確定剛剛拂過她耳垂的究竟是他的脣還是他的額頭或是鼻子或是其它什麼地方。
真是的,不過是肌膚一觸而過的接觸而已,更何況也不是什麼要緊的地方,現代的H片她無聊時也觀摩過兩部,如此小兒科她至於如此反應過度麼?況且這人還是她拜過堂的夫君。
溫暖回過神來險些失笑出聲,擡手扶額心中長嘆,果然是在這封建古代生活了幾年便越活越回去了麼!
在溫暖無聊的快要昏昏欲睡中,前行的馬車終於停下。王公公略尖的聲音至車簾外傳來“王爺、王妃,宮門已到。”
“王爺,醒醒,到了。”溫暖輕喚着看似睡的正沉的君熠寒。
“唔,到了?”君熠寒纖長的睫毛顫了顫睜開眼,尤帶着幾分睡意朦朧的微涼眸中似含着深秋時分江南濛濛煙雨透着絲淺醉的迷離誘人沉醉。
男人的眼神竟能如此的魅惑如斯,真是老天作孽!
溫暖摒着呼吸頗爲淡定的笑着點頭“是的,王爺。”
她剛扶着君熠寒下了馬車,宮門口等着的皇帝貼身太監便招手讓人擡上步攆快速上前,說是皇上體恤寒王身體不適不宜勞累特命他帶御攆在此早早侯着,並恭請寒王上攆。
溫暖看着君熠寒坐着八人擡的華麗麗極爲舒適的步攆飄然而去,再看看在自己身前大步流星帶路絲毫不考慮她是否腳程跟的上的老太監王公公,心頭暗暗嘆息果然是人比人氣死人吶!
在溫暖考慮是否要“暈倒”讓人直接將她擡去見太后時,御花園已遙遙在望,想了想,她還是絕定忍忍自己走去。
御花中名花齊集百花盛開,溫暖卻目光懶散無心欣賞,她現在只盼着快些見到老太婆聽她訓叨完然後回王府睡覺。繞了大半柱香時間,終於在涼風習習薄紗輕揚的人工湖涼亭邊見着了太后,她身旁正有位衣飾華貴的女子起身爲她斟茶,因是背對着她,溫暖並未看清那名女子的長相。
溫暖上前盈盈福身“臣婦寒王妃參見太后。”她溫軟的話音剛落,那背對着她斟茶的女子便姿態極爲優雅的轉過身來,脣邊掛着抹欣喜笑意,蓮步上前拉着她的手道“妹妹可算等着姐姐來了。”
溫暖嘴皮子掀了掀扯出個笑來,難怪剛剛總覺那背影有那麼絲扎眼,原來竟是她沒打過幾次照面的“好妹妹”溫睛,晴大貴妃。她不動聲色的退後一步抽出被她拉住的手,福了福身道“臣婦參見貴妃娘娘。”
“姐姐這可是與妹妹生分了。”溫晴粉脣微嘟十足小姑娘姿態。
溫暖心頭暗自撇脣,有些東西縱然學的再像,也不過是東施效顰揀去了兩三分而已,就算牛屎上撒滿了玫瑰花瓣它也成不了玫瑰月餅。但想雖如此想,她卻仍恭敬道“臣婦不敢。”
一旁兀自喝茶笑看着兩人的太后慕容婧放下茶杯對二人招了招手“都站着坐什麼,快過來坐。”她雖年近四十但保養得宜,眼角眉梢透着成熟女人的嫵媚風韻細如白瓷的肌膚則宛如二八少女,再加之她姿顏極盛長年居於高位威儀自成,即使這御花中滿園鮮花與她相較卻也終究黯淡了三分。遙可想見慕容婧當年芳華正好時是何等傾世風采。
“謝太后。”溫暖躬身一禮,隨即任由溫晴拉着上前坐下。
“哀家今日找你來也就是喝喝茶賞賞花而已,寒王妃無需拘禮。”慕容婧語聲極爲親切讓人如沐春風,隨即又滿是關懷道“哀家聽聞寒王前兩日忽然病重,現下可好些了罷。”
“謝太后關心,在御醫們的悉心照料下王爺病情已大有好轉。”溫暖低眉順目的回話,心頭則靜靜等着她的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