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四三章

說到這裡,陳茵的面部表情十分難過和痛苦,足足過了半天,陳茵才長長出了一口氣,似乎從痛苦的不堪回首的往事中解脫出來,然後才又說道;“接下來我就不細說了,我按着字條上寫的於午時三刻到了悅來客棧甲字號房間,放下東西又回到了家中,我叔叔果然於當夜三更正回到了家中,就這樣,我們舉家遷到了府城居住,爲的就是保住家人的性命,躲開花不二一夥。

陳茵說到這裡,停下後不再說話,江白本來還想了解一下他叔叔陳塵在獄中的遭遇,不過,當他看到陳茵不想再說下去之後,暗中一想,還是等到今後有時間和陳塵閒聊的時候,再詢問詳情也不遲,所以,也就沒有接着問下去。

而此時,受害最深的巧鳳再也抑制不住滿腔的憤怒,大聲說道;“不抓住花不二,不把他碎屍萬段,我誓不爲人。”

曉月也高聲附和,唯有江白還算冷靜,就聽他問陳塵叔侄道;“既然這是一對鴛鴦盅,爲何只現身了一隻呢?”

陳茵聽了江白的問話,也很疑惑地說道;“是啊,我拿給他們的是一對,爲何只有一隻呢?”

從陳茵的話中他們聽出來陳茵也是滿腹疑問,於是,文娘又接着問道;“你去悅來客棧的時候都看到了什麼人,還有那間甲字號房間裡是否有人居住?”

陳茵回答說;“那天我是正午時三刻到的悅來客棧,客棧裡似乎沒有住店的客人,只有一個夥計出來迎接我,問我是不是住店,我說我去甲字號房間,那個夥計就看了看我,什麼也沒說,直接把我領進了甲字號房間,我放下東西后立刻就離開了。”

江白問;“那個夥計跟着你進去了嗎?”

陳茵回答道;“沒有,他始終站在門外。”

“你離開甲字號房間,有沒有回頭看看?”江白還在發問。

陳茵回答;“當時我走了沒有兩步,就突然回頭看了一眼。”

說到這裡陳茵偏偏不說了,曉月急忙問道;“你看到了什麼?”

陳茵回答;“我什麼也沒有看到。”

江白說;“那就對了,那個夥計一定是進了房間,收走了你的東西,你現在能記住他的模樣嗎?”

陳茵回答到;“能,只要再見到他,我就能認出他來。”

江白又問;“從那以後,你還有沒有再去過那家悅來客棧?”

陳茵回答道;“等叔叔回來後的第三天夜裡,我去過一次,卻驚訝地發現這家客棧停業了,沒過幾天,在縣城邊上開起了一家春宵樓。”

“春宵樓!”對春宵樓印象最深的曉月禁不住重複了一句,然後又問陳茵;“春宵樓營業後,你們叔侄去過哪裡嗎?”

陳茵回答說;“那時候,我們爲了避禍,已經搬到了府城居住,就沒有來得及去哪裡?”

陳茵說到這裡,江白若有所思地說道;“今後,沒有我的允許,我們在座的所有人,不準去春宵樓?”

所有人聽了江白的話,立刻答應了一聲是!

屋子裡的燭光突然間開始閃閃爍爍,火苗有些搖擺,似有微風吹拂,江白立刻警覺起來,就見他臉色微變,瞬間沒了身影,陳塵叔侄倍感驚訝,好在他們不能隨便發問,就只好驚奇地看着文娘和曉月,等到他們看到文娘和曉月根本就像似沒有那麼一回事情以後,暗中慶幸自己沒有隨便亂問。

江白突然隱身,毫無聲息地飄出了屋子,猛然看到外屋門開着,一個身影一閃,不見了蹤影,高手,絕對頂尖高手,肯定是發現了什麼,難道說,他能夠看到已經隱身的自己。

江白將信將疑,飛身上樓,果然看到一條黑影迅疾地在房屋頂上奔騰跳躍,江白哪裡能夠放過他,身形一縮,立刻輕飄飄地飛了起來,過了一條街道,江白已經攆上了前面施展陸地飛騰術的黑影,不過,此時的江白還不想驚動那條黑影,所以,就隱身跟在他後面。

兩個黑影一前一後正起伏疾行之時,前面的黑影突然回頭,江白沒有躲避,反而朝前飛行了一段距離,他爲了弄清楚,前面的黑影是不是真就能夠發現隱身的他,才冒險做出這個舉動的。

前面的黑影突然回頭,又突然停下,江白故意掠過他的頭頂,站在了他身後,那個人又仔細看了看身後,似乎沒有發現可疑之人或者是跟蹤之人,於是,毫無聲息地從屋頂上躍到了地上,沿着房屋的邊緣急速朝城外走去。

江白跟在黑影的身後,不得不暗暗佩服前面之人的輕功,實在是出神入化,即便是行走,也要比普通人奔跑的速度還要快,最厲害之處,是他走路根本就沒有動靜,所過之處,沒有引起一聲狗叫,這份輕功,江白自嘆不如,因爲他仰仗的是嘴裡的那顆黑珍珠,而人家那是修煉出來的,這就讓江白不得不佩服。

黑影隱身在屋檐下,一路潛行,很快就到了城邊上,前面燈火閃亮,是春宵樓門前掛着的徹夜不息的燈籠,江白站住了,不在前行,直到那條黑影飛身越過圍牆,消失在黑暗之中,江白才轉身離開。

等到江白又突然現身在屋子裡的時候,陳茵叔侄還是沒有說什麼,更沒有問什麼,就是這一份定力,讓江白覺得可以和這叔侄二人共事,倒是文娘和曉月還有巧鳳看到江白回來了,急忙上前圍住他問道;“前來刺探之人去了哪裡?”

江白晃晃腦袋,沒有回答他們三人問話的意思,而是說道;“來人自恃輕功了得,膽敢在燈火之中進到屋子裡偷聽我們的談話,確實很不一般。”

聽了江白的話,陳塵上前半步說道;“我有兩個擔心,一是怕他偷聽到我們的談話,二是怕他看到我們桌子上擺放的珍奇古玩。”

江白聽了陳塵的話,說道;“你擔心的不無道理,我想他肯定是沒有偷聽到我們的談話,至於我們桌子上擺放的東西嗎,我想他也沒有看到,因爲他剛剛推開門進來,就被我發現了。”

話是這麼說,不過,陳茵還是有些擔心地補充道;“我害怕那個傢伙趴在樓頂上偷聽我們的談話!”

聽了陳茵的話,文娘和曉月笑了笑,她們都知道這對叔侄對於他們的功力並不瞭解,他們根本就不知道,樓頂上不要說有人,就是有一隻貓,憑着他們幾個人的功力也能覺察到,不過,他們不便於說破這一點,也就沒有對陳茵解釋。

不過,口比較快的巧鳳還是說了一句;“陳茵吶,你是不是害怕那個傢伙看出你的廬山真面目啊,你甭擔心,我們該幹嘛幹嘛。”

巧鳳話裡面的含義蘊藏着另外一層意思,只是不能說破而已,陳茵聽了巧鳳的話,大約已經理解了巧鳳那句話的真正意思,立刻低頭不再說話了。

江白這時候又問陳塵;“陳大哥,我們的店鋪開在哪裡呀?”

陳塵回答說;“我們叔侄今日等在這裡,就是想請示一下,按着你的意思,兩家店鋪不能分開,最後是在街對面,所以,這幾天我們正在尋找這樣的地點?”

江白聽了陳塵的話,說道;“陳大哥,我看還不如這樣,你們乾脆就不用尋找開店鋪的房屋了,我看我們現在住的竹樓的一樓,也就是我們現在說話的這間大客廳,如果在裡面擺上櫃檯,重新佈置一番,不就是一間很好的店鋪嗎?”

陳塵聽了江白的話,眼睛一亮,馬上接過來說道;“四爺,您有說不知,這座竹樓原來就是我們家的玉器古玩店,後來我考慮到你們哥四個要住在樓上,我怕在樓下開店鋪打擾你們休息,所以,才決定另外尋找店鋪的。”

江白聽了陳塵的解釋,立刻做出決定道;“陳大哥你就按着我的意思辦,這樣我們即能省下一筆費用,另外我們對這座竹樓還十分了解,也能夠防止別人做手腳,再者說,這座竹樓正好對着你們家那座院子,你們完全可以利用臨街的那排房子開古玩店。”

聽了江白的設計,陳塵叔侄立刻表態說;“這樣來說可是太好了我,我們照顧起來也方便,就是有些打擾四位好漢的休息。”

這時候,曉月借過來說道;“這是哪裡話,我們既然合在一處做買賣,那就該像一家人一樣,像我們這些苦出身的漢子,不要說住在竹樓裡,就是睡在露天地也是常事。”

文娘見曉月停下不說了,就接過來又說道;“那就有勞陳大哥叔侄,明日起,重新安排和收拾這間屋子,至於樓上嗎,我看那樣就行,不用動了。”

巧鳳立刻借過來說道;“對,正好我們兩個人一個房間,彼此之間還能相互照顧。”

江白不再說話,陳塵看出來江白在思考事情,爲了不再打擾江白他們,陳塵站起來對陳茵說道;“陳茵,天色已晚,我們這就告辭,回去安排明天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