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斷電話後,晴和匆忙的跟衆人打了聲招呼,就走出梅家。這番急迫激動,喜怒形於色的少女,跟剛纔那個淡定的指點江山的人相差太多。嚇的梅家衆人以爲出了什麼事,還讓梅哲浩跟着她一起去。
只是被晴和給拒絕了,只是告訴他們不用擔心,自己下次有時間再來跟他們相聚。梅家人倒也不擔心她不來,畢竟她如今可是個老闆呢,這麼多產業都在這,肯定是要經常過來的。
晴和讓人買好了最近一趟航班的機票,剛到機場不久,就要登機了。如今的她在香港橫着走都行了,機票這點小事自然是難不倒她。
一路上,晴和寂靜的心湖就如同被投放了個石子,引起一陣陣漣漪。之前老爺子只說微生月人有消息了,後面又說了什麼,她都沒有注意聽,如今坐在飛機上,更是心不在焉的。
美女空姐好脾氣的又問了一遍:“請問小姐午餐需要什麼?”
晴和這才反應過來,看了眼她旁邊的小車上擺滿了各式各樣的飯盒。之前走的太急,連飯都沒吃,如今可不是中午該吃飯了嗎。
“給我一份炒飯吧”晴和隨意掃了眼最上邊的飯盒,說道。
“好的,請稍等。”
晴和愣愣的看着眼前的飯盒,要不是擔心一會路途遙遠,她如今哪有心思吃飯。只好打開蓋子,一股濃郁飯香撲面而來,雖然沒有店裡的那麼精緻,但是味道已經很不錯了,畢竟是在飛機上,即便她坐的是商務艙,可也不可能給他們配個高檔大廚吧。
老爺子在城堡裡坐立不安的等着晴和,雖然知道孫子安然無事,但是那麼長時間不見,沒有他的一點消息,說一點都不擔心那絕對是假的。
“老爺,小姐到了。”一箇中年男人,穿着一身像是古時候的黑色袍子,畢恭畢敬的說道。
老爺子一愣:“這麼快?”打電話的時候,說她在香港。機票又從來都是緊張的很,她竟然能弄到最快一班的,確實不簡單。想到自己查到的,看來還是小看這丫頭了,只怕她擁有的,不止表面上這點吧。
“爺爺,我們走吧。”晴和一進來就見到老爺子已經站起,往門口走了。
“走吧。”看她有些微喘,本來還想要讓她i休息一會,可是猜到這丫頭絕對呆不住,只好擺擺手,走了。其實,所有人的心思都在微生月人上,沒有人注意,晴和就算趕上了最近的一班飛機,此時也應該是飛機剛到落地不久,可是她卻已經到達了距離機場,就算開快車也要幾個時辰的古堡。
城堡後院的空地上停着一架直升機,足以容納七八個人。而雷戰和李雨軒已經在飛機上等候了,還有另外兩個穿着一身迷彩的人。在搜救微生月人的時候,晴和就見過他們,只是當時情況緊急,互相都沒時間打招呼而已。能出現在飛機上的,都是絕對信得過的人,晴和見他們看自己,便禮貌的點了下頭。
兩人一愣,似乎沒想到晴和會跟他們打招呼,其中一人一臉受寵若驚:“晴和小姐好。”另一人則是面無表情的,但是看向晴和的目光,卻稍微閃爍了一下,也跟着一起喊了句。
李雨軒看晴和懵懂的模樣,笑着介紹:“這是老大的左右手,秦明,秦朗,你上次去老大的公司時,他出去辦事了,應該沒見過,秦明是幫老大打理公司生意得力助手,秦朗則是處理些暗處的事。”
李雨軒這番坦白的相告,還有這兩人對晴和的態度,無疑都在透漏着一個信息,就是他們承認了晴和,最起碼此時飛機上的幾個人對晴和是認可的。可能是因爲他們總跟在微生月人身邊,所以對於微生月人對晴和的特殊和重視,他們是最瞭解的。
還有一個原因,則是他們對微生月人的信任和崇拜已經達到了盲目的地步,別說他們見識過晴和的與衆不同,就算沒見過,只因爲老大看上她,而他們相信老大的眼光絕對不會對那些只知道塗脂抹粉的女人另眼相看,放在心尖上,愛屋及烏,也會順帶着認同晴和的。
晴和對他們這樣的坦白倒是有些意外,而且那個叫秦明的看她的眼神有些奇怪,但是此時她也沒心思計較這些,只是點了下頭,就不在說話,眼神落在窗外。
窗外是湛藍色的天,潔白形狀各異的雲朵,窗裡則是晴和絕美的側臉,安靜的神態,周身彷彿沐浴在一片祥和中的陽光中,爲她鍍上了一層金燦燦的光芒。
飛機一直開了兩個小時,卻依然沒有着陸,而一直沉浸在自己世界,不知道想着什麼的晴和,突然扭頭看向老爺子。
“爺爺,微生月人到底在哪?”在這麼下去,他們不會出國了吧。
這個問題,老爺子還沒等着回答呢,李雨軒這個閒不住的就搶着說道:“我們順着海水一直找下去,遇到有人的痕跡就拿着照片打聽,有人在距離邊境不遠的小村子見過說是見過一個跟老大長的一樣的人,是被一個在海里捕魚的人家救走了。”
晴和微微蹙眉,按照微生月人當時的情況,多半已經不省人事了:“確定他們沒有看錯?”
可能是有了老大的消息,又知道他是被人救走了,李雨軒又恢復了沒個正行的樣子:“就憑老大風華絕代的長相,見過一次的人就絕對忘了,不會錯的,我們的人已經再三確認過了,而且不止一個村民看到老大是被人救走的。”
都漂到邊境去了,晴和嘴角一抽,這煞星還真是會漂,難怪找那麼長時間都沒消息,居然漂那麼遠,如果海水再湍急點,他不會直接出球了吧。
見晴和麪色柔和,就知道她是因爲有老大消息,心情不錯。忍受了那麼長時間壓抑氣氛的李雨軒,一見有人說話,終於打開了話匣子。
“對了,晴和,你跑到香港幹什麼去了?”在李雨軒看來,晴和已經是自己人了,他們說話不避着她,她應該也沒什麼瞞着他們的,就當閒聊了,隨口問道。
也可能是因爲晴和現在心情好,又或者是跟李雨軒的想法一樣,晴和竟然真的告訴他實話了:“一個叔叔去世了,去看看。”
李雨軒眨眨眼:“你還有叔叔在香港嗎?”谷家的子孫貌似都在國內吧,沒聽說有人在那啊。
晴和突然語塞,不知道怎麼說了,想了想:“一個關係不錯的合作伙伴。”這麼說,應該能聽懂了吧,關係不錯,年紀又大,總不能可能叫大哥吧。
秦明負責微生月人明面上的生意,凡是生意場上大的動向都瞞不過他,他性格又不向秦朗那麼沉悶,見此,也加入了聊天的隊伍:“真巧,香港大亨梅建寧也是最近剛去世的呢,各大報紙雜誌,全都是關於他的消息。”
李雨軒見晴和眼神好似閃爍了一下,嗓門不自覺提高:“晴和,你這個叔叔不會就是梅建寧吧。”
晴和挑眉:“你也知道梅建寧?”他們貌似八竿子打不着吧,李雨軒又不是做玉石生意的。
“我當然知道了,他可是香港的風雲人物啊,不知道誰也不可能不知道他啊,倒是你,你們怎麼能成爲合作伙伴了呢。你的心路是釀酒的,又不是做玉石生意的。”
晴和臉一黑,這話貌似應該她說吧。
秦明則是眼神複雜的看了眼晴和,見她沒有生氣的意思,這才說道:“國內最大的玉石店梅玉軒就有晴和小姐的股份,跟香港的梅玉軒本就是一家,怎麼會沒關係。”
當初微生月人可是讓把關於晴和的資料查的很詳盡的,而秦明就是辦這件事的人,所以別人不知道,他還是知道的。只不過後來不知道爲什麼,老大就不再讓他查了。
“梅玉軒?”李雨軒嗓門不自覺拔高。“梅玉軒如今可是響徹國內外的大品牌啊,沒想到竟然是你的。早知道,我買寶石給女人,就去找你了,省的自己花錢還貴的要死。”
晴和眸子掃向他,語氣淡淡的:“你想多了。”
李雨軒一怔,有些沒反應過來她說的是什麼意思。一直到秦明笑出聲,李雨軒才突然明白她的意思。
嗷嗷叫喚:“晴和,咱們可都是一家人,你好意思收我錢嗎?”
“你好意思拿我的東西,我就好意思收你的錢。”
李雨軒捂着心臟,一副深受打擊的模樣:“晴和,你傷我的心了,以咱們這交情,談錢多傷感情啊。”
晴和忽視他搞怪的模樣,涼涼的說道:“談感情,傷錢。”
“撲哧。”在場的人突然樂了,被晴和這一本正經的模樣說着這樣的話,給逗樂了。
李雨軒見此,也不捂他的小心臟了,不滿的嘟囔:“你跟老大還真是天生的一對,一點虧都不肯吃,小氣的要命。你們錢多的都沒地方放了吧,讓我這個窮人佔點便宜能怎麼樣?”梅玉軒跟心路可不一樣,光是用想的,他都知道晴和每月的進賬都得是個天文數字,她當然不會缺錢了。而且都沒見她怎麼花,身上除了脖子上戴的陰森森的狼牙,還有手腕上新戴的紅色鐲子,就沒見戴其他首飾了。而她那個手鐲也是有些奇怪,他對這些女人的東西不怎麼了解,應該是她自家產的,火紅色跟晚霞一樣的手鐲,還真是少見。
晴和嘴角一抽,一個肯買那麼貴的寶石給女人的人是窮人?那她就是乞丐了。淡定把他的話當成了是恭維:“多謝誇獎。”
這次輪到李雨軒無語了,他那是夸人嗎?你想多了好不好。
衆人見他吃虧,不給面子的笑了起來。
晴和看到李雨軒的目光落在自己手腕上,貌似不經意的撫摸了下手鐲,然而感受到她手指的溫度,地下的手鐲微不可見的蠕動了下,只是幅度太小,沒有人注意。之前她把這小東西放在H市的山莊裡了,讓它跟雪狼他們作伴,也是去香港前不久,用瞬移又去帶回來的,所以李雨軒他們並沒有見過。
她之所以不總帶着紅鸞,也是因爲它的毒性太強,怕它失了控制,傷到人,畢竟外面的世界跟林子裡不一樣。可是誰成想,這小傢伙聽話乖巧的很,而且懶洋洋的,只要不碰它,它就一動不動的呆在那充當裝飾。這倒是讓晴和對它的喜愛又多了幾分,這才決定,以後就帶着它了。
“嘶嘶”衆人奇怪的聽着這突然冒出來的聲音,尋找聲音的來源。
晴和臉一黑,這小東西未免也太不禁誇了吧,這剛說完它乖巧聽話,就發出聲了。紅鸞若是能說話,一定會大喊冤枉,主人又不讓它動,又不給它吃的,還總是呆在個個大盒子裡(飛機),它自己也不能出去找吃的,如今好不容易主人摸它了,它當然以爲是可以動彈了。
李雨軒突然把目光定在了晴和身上:“晴和,你帶了什麼東西?”
晴和翻了個白眼,見他們都看自己,藏不住了,只好把手往前一伸,讓他們自己看。
李雨軒突然怪叫道:“晴和,我知道你白,手好看,但聲音跟手有什麼關係,你伸手幹什麼?”
晴和眼睛一跳,深吸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控制住打人的衝動,淡定說道:“沒什麼。”把手收了回來。
被李雨軒這麼一打岔,衆人也沒當回事。唯有老爺子睜開了一直閉目養神的眼睛,視線落在晴和的皓腕上,神色莫名。他老頭子雖然年紀大了,但是耳聰目明,剛纔又是閉着眼睛,耳朵聽的非常清楚,那分明是蛇發出的嘶嘶聲。
飛機的降落,也打斷了衆人各異的心思。一下飛機,就有人迎上來,是一直在尋找微生月人的搜救隊,消息就是他們傳過來的。
見到下來的老爺子後,那人愣了一下,似乎沒想到老爺子竟然親自前來。但也只是一瞬間,就恢復了恭敬的表情,對老爺子鞠了個躬:“老爺子。”
老爺子在外人面前還是很有威嚴的,炯炯有神的眼睛看向他:“怎麼沒去把那臭小子帶回來。”
那人慾言又止支支吾吾了半天,最後還瞄了幾眼晴和。看的晴和莫名其妙的,他們頂多就是見過幾次面,沒那麼熟吧,這麼奇怪的眼神看着她幹什麼。
老爺子虎目一瞪:“有話就說,我老頭子可沒教過你們這麼娘娘腔的。”
女人被老爺子一瞪,大聲吼了句,條件反射的立刻回答:“是,少爺被帶去了女人村,要給女村長當相公,那裡地形複雜,我們一時沒找到路。”
李雨軒正拿着瓶水,悠閒的喝着,聽聞這話:“撲哧”一下,如同噴泉一樣,幸好雷戰閃避的及時,不然絕對回來個臉部大洗禮,瞪了李雨軒一眼。
李雨軒連嘴上的水漬都沒來得及擦,一個蹦高竄了過來:“你,你說什麼?老大要給女村長當相公?哈哈哈哈,你,你別逗本少爺啊,啊哈哈。老大……”李雨軒笑的前仰後翻的,說話都接不上流。
老爺子黑着臉,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這才虎着臉,對那人說道:“好好說,到底是怎麼回事,什麼亂七八糟的,這什麼年代了,還有女土匪不成?”
女人憋着嘴,被訓的莫名其妙,偷偷的看了眼晴和:“老爺子先跟我進屋吧,我慢慢跟您說。”
房間是他們臨時租用山下一個經常上山打獵的農戶家蓋的簡易房子,很是簡陋,反正現在天氣也不冷,有個擋雨的就行。他們又都是經過特殊訓練的,別說有瓦遮頭,沒有也一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