擡頭看了一下夜空中的月亮,上官爵拿着沏着上好毛尖的茶壺走到院子裡。
“姑爺好!”
“姑爺好!”
衝向自己問好的的下人點點頭,上官爵杵着頭坐在院內的石椅上,想着上午發生的事情。
話說上官爵與小紅花被花球砸中之後,就在恍惚中被人拖進李府,好吃好喝的供養起來,連帶着小紅花也受到了七品官員的待遇。
喂到嘴邊還不吃實在不是上官爵的作風,看着異常殷勤的李員外,上官爵裝做不知的飯來張口衣來伸手。並裝出一副謙遜的樣子,張口閉口都是‘小婿’。
吃完飯,他圍着李府轉了一圈,確定下幾條離開線路後,便趁李府大總管給他送喜服的時候,用催眠術套出自己想要知道的消息。李家小姐李蓮花,年方十八,是李員外直到四十的時候才得的孩子,所以異常的嬌慣。
雖離沉魚落雁,閉月羞花還有一大段的距離,但李家小姐也勉強可以歸爲普通美人的行列。可這李家小姐偏偏沒有生就一副好心腸,從小就是一‘魔女’,驕縱跋扈也就算了,可她竟喜歡虐待下人,最是喜歡用鞭子抽人。
老來得女李員外,不捨得打不捨得罵,只好提醒自家女兒不要弄出人命。但女兒總有一天要長大嫁人,李員外怕外人知道自己女兒的惡行後難以找到婆家,所以再三警告府中的下人不要出去亂假話,否則家規伺候。隨後他又動用自己的財力,以李小姐的名義弄了幾次施粥,往寺院捐了大筆的香火錢,就這樣給女兒換了一個好名聲,爲的就是讓她將來可以嫁個好婆家。
就在李員外爲女兒安排好一切,以爲只要她準備嫁人的時候就會收斂行爲時,那大小姐卻沒閒着。平時只是用鞭子抽抽丫鬟的李小姐,居然開始把目標轉到家中長得壯實的長工身上。
幾天前,李老爺去找李小姐說親事的時候,無意中竟撞見女兒穿着肚兜站在牀上揚鞭子,牀上還綁着一個束了手腳被堵住嘴的男人。
眼前的情景讓刺激過度的李員外直接背過氣去,生了一場大病。後來無倫李小姐怎麼鬧,李員外都決定要給女兒辦一場繡球招親。既然是嫁不出去了,那就招個入贅的,就算以後發生了什麼事,量那人也不敢在外面說什麼。
所以在下人稟報繡球砸中了一個外鄉人的時候,李員外差點樂得一個高蹦起來。外鄉人好啊,人生地不熟,也不怕他時候跟誰亂說。馬上決定這個老天爺送上門的女婿他是一定要留住,無倫用什麼方法,即使這人臉上帶了一個面具。
……
看着身邊經過的下人們眼中都透着憐憫,上官爵好笑的嘆了一口氣。老天爺還真是眷顧他,就怕自己會無聊,弄了這麼一出。雖然他真的很想留下來幫這命苦的李老爺教訓女兒,但他是真的沒有時間,他可不想因爲幫人,而耽誤了和楚念澤的約會,要知道那小子對於遲到的人可是會下黑手的。
喝掉手中的茶水,擡頭看了一下天,決定還是今晚一入夜就離開。站起身抻了一個懶腰,上官爵打算先回去小眯一下,夜深人靜時離開。
“姑……姑爺……”
聽見叫聲,上官爵轉過身看向院門口,只見一個穿着藍色碎花裙子的小女孩站在門口。“有事?”笑問道。
小女孩擡頭看一眼面前的人,連忙低下頭,小聲的說道:“小姐……請……姑爺……一聚!”
暗自翻翻白眼,上官爵沒想到那李家小姐竟然連一夜也等不了。“我不過去……你會受罰吧?”見小女孩滿眼驚訝的擡起頭,上官爵笑着拍拍小女孩的頭。“帶路吧!”他到要看看這李大小姐要怎麼招待他。
走到小閣,看着空無一人的院落,上官爵剛準備擡步進去,就見自己的一副被雙小手拉住。“別……別喝……桌上的……”小女孩把頭垂的低低的。
“謝謝!”上官爵走進院子,推門進屋。
一個時辰後,上官爵從屋裡出來時就見那小女孩還守在院外,一臉的焦急,在看見自己後,更是張大了嘴巴。
蹲下身,上官爵把一張一百兩的銀票塞到小女孩的懷裡,溫柔的說道:“如果可以的話,就拿着錢離開這裡吧,看你的衣服,應該不是賣身進李府的。回去和家人做點小買賣!”瞧小女孩還沒有反應過來,上官爵便起身離開,在銀色的月光下,嘴角那溫柔的笑容變得詭異。
回到住處收拾好東西,上官爵揹着包袱來到馬廄,卻見那小紅花在馬廄裡睡得香甜,氣得一腳踹過去。捂住要嘶叫的的驢嘴,恐嚇了幾句之後,便把墊子鋪好,牽着自己心愛的小毛驢出了馬廄,往後門走去。
“我知道你想睡,我也想睡啊!不過咱們得換個地方!”看看天色,覺得這個夜深人靜的時辰只有一個地方還開着大門——妓院。
“走,爺帶你去開眼!”上官爵扯着小紅花走出李府的後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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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月閣
二十年依舊沒有改變的習慣,楚洛楓仍然喜歡躺在牀邊的藤椅上,閉着眼睛享受着窗外射進來的陽光,聽着下屬向自己彙報他想要知道的事情。“少爺呢?”楚洛楓懶洋洋的問道。
洛秋把沏好茶的茶放到楚洛楓的手邊笑道:“少爺說今天天氣不錯,所以在院子裡放風箏玩。這一年可真難爲他了,爺也真狠心,竟然圈了少爺一整年。”相處了這麼多年,洛秋早已沒有了以前的拘謹。“前兩天少爺養的那盆芍藥花枯了,還特意挖了一個坑給埋了。爺,算了吧,你看少爺都蔫了。”想起楚念澤趴在桌子上嘆氣的樣子,洛秋就覺得心痛。
楚洛楓睜開眼睛看了一下身邊的洛秋,輕飄飄的說道:“你們這一年成天變着樣的逗他開心,他院子的門檻都快被閣裡的人給踩爛,這小子還會無聊。”要他看根本就是夜夜笙歌,哪裡會無聊。
“爺,少爺可是洛月閣裡所有人看着長大的,疼他是應該的!特別是少爺不驕,不躁,不傲,謙遜的樣子多麼招人喜歡!”想起楚念澤小時候拉着自己的裙子在後面叫着‘秋姨’跑的樣子,洛秋的就開心的不得了。“還有啊,少爺多孝順,您不喜的事情他從來都不做,而且長大了還和小時候一樣喜歡趴在您懷裡撒嬌。”
呲、呲、呲!楚洛楓鄙視了洛秋一把,什麼叫盲目溺愛,這就是。他兒子,身爲老子的自己還會不瞭解。不驕?不躁?還不傲?得了吧,那是因爲他兒子生性冷淡,又非得裝出一副謙遜模樣的假象,這小子眼光可高的很。
喜歡和自己親近這不假,通常兒子長大之後一般都不會再和父親撒嬌,他家兒子這點還不錯,經常和自己洗澡、吃飯、睡一個被窩。不過主要原因卻是爲了氣死鳳惘那個傢伙,還真當他楚洛楓什麼都不知道。
對於楚念澤和鳳惘不和的原因,楚洛楓也仔細的想過,必竟一個是自己的兒子,一個是決定一起過下半輩子的人,平時小打小鬧也就算了,要是以後發展成流血事件這就影響家庭內部的安定團結了。於是楚洛楓想要弄清楚爲什麼這兩個人一見面就弄得火光四射,但想破頭也沒能搞清楚,最後懶得找原因的楚洛楓直接把兩人歸入行爲太幼稚的行列。
喝了一口茶清清喉嚨,楚洛楓起身從藤椅上下來,站起身讓洛秋爲自己整理身上的衣服。“去看看那小子在幹什麼。”跨出書房站在院子裡抻了一個懶腰,往楚念澤所待的地方走去。
“鳳惘什麼時候回來?”想起已經離家辦事七天的人,楚洛楓問道。
“下面傳來消息,說鳳教主那邊的事情三天前已經辦完,估計今晚就會回來。”想了一下,洛秋問道:“爺,有什麼要準備的嗎?”
“不用!”
“知道了!”
……
瞧眼認真練劍的人,楚念澤打了一個哈氣無聊的扯扯手中牽着風箏的線繩。不同於上官爵透着‘妖嬈與誘惑’偏向女性化的臉孔,楚念澤的樣貌雖然也是陰柔,但絕不會讓人忽視了他的性別。而且身上的天生書卷氣,總會讓人以爲他是出身於書香門第的大家公子。
楚念澤喜歡乾淨,這點從殺人的手法上就可以看得出來。他喜歡殺人不見血的方法,所以他明明劍術高超,卻選擇用暗器。他明明喜歡廝殺的快感,卻又總是躲在幕後指揮別人。如果說上官爵是喜於親自動手的實踐家,那楚念澤就是徹頭徹尾陰謀家,在背後策劃着一切。
所以每次楚念澤一動歪歪心思,就會去照上官爵。即使每次到最後都會被那人弄砸鍋,害得自己也被連累,就如同現在他被關了整整一年。“肖,我餓了,咱們今天中午吃什麼?”
正在練劍的洛肖停下手中的招式,把劍收回劍鞘中,走到楚念澤身邊彎下腰。“少爺中午不是要去陪爺吃飯嗎?”
“是啊,我差點忘了!”懊惱的拍拍頭,把手中的線交給洛肖。“要是不喜歡去飯廳,就自己弄點吃得,別餓着,不然少爺我會擔心的!”伸手扶住洛肖的臉,探過頭親了一口。“吃完飯後把自己洗乾淨在牀上等我,知道嗎?”
洛肖聽見楚念澤的話,耳根子紅了起來,心道現在還是白天。“是……少爺……”
“真聽話,還好這一年有你在身邊陪着,不然少爺我可怎麼活……呵呵……”本想再逗逗臉紅的像蕃茄一樣的洛肖,就聽見熟悉的腳步聲傳來。迅速收起臉上的壞笑,楚念澤露出一副天真的模樣,“爹,你怎麼過來了,我還準備過去陪你吃飯呢?”轉過身跑向站在院門口的楚洛楓,而洛肖也迅速跪在地上。
摸摸晃着自己手臂人的頭,楚洛楓笑道:“看來我來的不是時候,擾了你們的‘好事’。”
“哪的話,我跟他的‘好事’打算吃完飯才做!”一點也不害臊的說道。“爹在我這兒吃好不好?要不然咱們還得走回到飯廳,很累人的!”撅起嘴。
“好!我也懶得去飯廳!讓他們把飯菜送過來!”轉過頭對洛秋吩咐完,便拉着楚念澤走進屋子。經過跪在地上的洛肖身邊時,楚洛楓說道:“你也一塊進來吧!”
“謝,爺!”洛肖站起身,跟在後面進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