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天被上官爵氣得口吐鮮血,病情加重之後,冷介炎就是不想留在狼窩裡,也出不去了。由於躺在牀上不能動,徹底淪爲上官爵的‘抱枕’,每天不被折騰的吐血,是得不到安生的,也因此,青默的醫術進步迅速。
憑藉着自己天份和楚念澤的指導,洛肖的協助。短短几日之內,青默的醫術已經超過普通的大夫。白天他會到客房給名叫‘阿呆’的抱枕上藥,中午會到楚念澤的住處學習攝魂術,下午自己練習,晚上又苦讀上官爵默寫的醫書,唯獨把上官爵這個大活人給忘了。
被人遺忘在角落裡,不被人重視的上官爵十分後悔自己多此一舉的行爲。直想找根針,把自己的大嘴巴縫起來,搞不懂當時自己爲什麼竟會答應讓這人學什麼醫術,要把他打造成什麼該死的‘強受’!
其實現在想想,弱受也不錯,弱攻和弱受的搭配也挺好的。起碼不用像現在這樣,被人遺忘在角落裡,過着小透明的日子。要知道青默這傢伙已經好多天視自己爲無物了,嚴重的傷害了他的自尊心。
他還不如一副卑躬屈膝的樣子,畢竟這樣自己在他心中還是高大。看看現在,在他心中最高大居然換成了楚念澤那傢伙。自己本來就不是青默心中的唯一,但最次還有份量。現在倒好,完全輕如鴻毛了。
默到底在急什麼?爲什麼要這麼着急的改變自己?並沒有人覺得他現在有什麼不好啊!自從那晚從燈會上回來,默就奇奇怪怪的,真不知道這人到底怎麼了。雖然自己大可以找當時負責默安全的暗衛問問,但是……如果沒什麼,那不是顯得自己很小家子氣。
蹲在屋子的角落,上官爵抑鬱的嗑着手裡的瓜籽。思考着怎樣讓青默心中只有自己,每天的腦子想的都是自己。“煩啊!”把手裡的瓜子皮丟在地上,使勁扯着自己的頭髮。瞧這傢伙現在的樣子,除了眼睛露在外面外,全身上下被繃帶抱的嚴嚴實實,如果自己現在說他移?情?別?戀了,愛上這傢伙,打死也沒有人相信,可信性太低。
費力的支起身子,冷介炎就見那個每天都要折?磨自己吐血的傢伙今天一進門就一個人窩在角落裡,不時的搖頭晃腦,擠眉瞪眼。
使勁想了好幾天,終於在昨天聽見院子裡傳來人驢打架的聲音,隱約從屋內的窗戶裡看見一頭繫着大紅花的驢,才猛的想起這戴面具的人就是當初在船上訛詐自己上千兩的人。也只有這種人纔會給什麼驢戴一朵土的要命的大紅花。
有些口渴,冷介炎懶得叫那隻會讓自己吐血的人,掙扎的走到桌邊坐下,給自己到了一杯水。“我什麼時候才能走!”冷聲問道。自己無緣無故消失,莊裡現在肯定亂成一片,而那些想要趁機篡權的人現在也定是開始搞起小動作。如果自己兩個月後不能趕回去參加族裡的宗會,那就更加難以……“問你話呢!”習慣發號施令的冷介炎,口氣強硬的問道。
心情不順的的上官爵渾身散發着哀怨的轉過頭,像遊魂一樣飄到冷介炎跟前,聲音飄渺的說道:“等我玩夠,要不就是你死了,所以,乖乖當我的抱枕吧!阿呆~~”最後一個‘呆’字,上官爵故意拖長?。
“閉嘴!”每一次聽見‘阿呆’這兩個字,冷介炎都‘熱血沸騰’,恨不得把全身的血都從嘴裡吐出來。“我不欠你的,你在那什麼青默身上受氣,少擺張苦臉給我看,噁心!”瞪了一眼讓自己噁心的傢伙,行動不便冷介炎決定上牀睡覺,眼不見爲淨。
在外被楚念澤鄙視,回房叫青默無視,在這裡還要被這抱枕藐視,真是老虎不發威,但他是老鼠!老鼠發威還能吃貓呢,更何況他上官爵,他上官爵是誰,是發起狂來連他爹上官羿都不敢惹的狠角色!
站起身,一把提起‘阿呆’的衣領,順勢甩到牀上,一個飛身也撲了上去。
有人發泄的時候喜歡大喊,有人發泄的時候喜歡大哭,有人喜歡砸東西,也有人喜歡罵人,總之每個人都有自己發泄的方法。所以上官爵也有他自己發泄憤怒的方法,就是抱着枕頭在牀上來回滾,外加連啃帶咬。
而現在那可憐的枕頭,就是淪爲抱枕的暫叫‘阿呆’的冷介炎。
當上官爵終於發泄完,渾身上下都舒坦了,可憐的冷介炎傷勢又嚴重了。本來快要癒合的肋骨再次斷裂,身上的繃帶也散落開來,沒有腐爛的地方,也被上官爵咬了好幾個牙印,由於撞擊,嘴中不停的有血嘔出。
如果現在自己可以動彈,他一定要把這個把自己弄成這樣的人抽筋扒骨,挫骨揚灰!不,只有以後有機會,他就要讓這人償還回來。冷介炎發完誓,眼睛一翻,暈死過去。
見牀上人無聲無息沒有生氣的躺在那,爽夠的上官爵探手號了一下脈,並認真的檢查了一翻。“真沒用,肋骨又斷了!”翻身下牀,把身上的衣服整理好,從新把頭髮梳了一下,喝口水潤完嗓子後,大喊道:“默,快來啊,這傢伙的肋骨又斷了!”
………
趕到客房,楚念澤就見自己的試驗品出氣多進氣少。壓下心中的怒火,冷笑道:“他都爛成這幅樣子了,你也下的去口,我佩服你,爵少!”眼睛盯着上官爵的牙,胃中翻江倒海。“從現在開始你給我去刷牙,不到十遍,不許出現在我面前。”
開什麼玩笑,要是這實驗品有個三長兩短,他上哪再找一個讓自己試藥的人。這個沒深沒淺的傢伙,純屬找打!
“哥哥,我不是故意的,你也知道我的習慣!而且我抱着他就控制不了心中那種喜悅,那爽到極致的感覺!所以纔會失控……”瞧見楚念澤投來的目光,試圖辯解的上官爵馬上閉嘴。
“出去刷牙!”楚念澤把上官爵一腳踹到門外。“不刷乾淨別回來!”
站在門口委屈的看了楚念澤一眼,又看看青默,見那人自始至終都沒看自己一眼,上官爵搭拉這頭走遠。
“肖,這裡你一個人能處理嗎?”楚念澤靠在門口,看着上官爵的背影,問屋內正在施救的洛肖。
“我能,你要是有事可以先去忙!”洛肖笑道。也許他的醫術是比不上澤,但要治好牀上這人還是綽綽有餘。
點點頭,楚念澤擡步跨出門外。“你,跟我過來!”
屋內跟洛肖學醫術的青默一頓,知道離開的人是叫自己過去。看了一眼身邊洛肖,見那人對自己笑笑,便連忙追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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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手摸着杯口,楚念澤吹了吹冒出的熱氣,看了眼站在不遠處的青默,說道:“相處了這麼多天,不用說你也知道爵少是個沒有耐性的傢伙,但也許你還不知道,除了這之外,他還是一個瘋子,徹頭徹尾的瘋子!”
抿了一口茶水,繼續說道:“他是喜歡玩,但也……”眼睛盯着青默,“沒、有、耐、心!”見青默僵直身子,楚念澤把茶杯放下。
從燈會那天回來這傢伙就不對勁,總是刻意的躲着上官爵。害的那傢伙天天圍着自己叫喚,弄得他都快要煩死了。“他要是把你當寶,你躲着他趨勢給以讓他更惦記你。但你有沒有想過他要是對你厭煩,你招人煩的舉動會換來什麼下場?”
楚念澤的語氣讓站在一旁的青默一抖,有些蒼白着臉說道:“我沒有刻意躲着爵兒,也沒有想要……”他只是不想讓爵兒發現自己……
“你放心,你不想讓他知道的事情,我也不會讓他知道,就好比那天在姻緣廟後院……發生的事情!”見青默驚慌的張大眼睛,楚念澤笑了起來。“別這麼看我,我也不想讓他知道後煩心!不過,你最好該知道怎麼做!”
“我……我……”青默臉色變得蒼白。
靠在椅背上,楚念澤看着青默的驚慌失措,笑道:“暗衛救你是任務,向我報告是他職責。你真的以爲求他,他就不會告訴我。不過你放心,沒有我的允許,暗衛是不會向爵少報告的。而且我相信他也不想從別人嘴裡知道!”不然那傢伙直接當晚就叫來暗衛問清楚了。
深吸一口氣,青默穩住語氣說:“澤少爺要說的話青默知道,青默會和過往斷的乾乾淨淨,絕不會給澤少爺和爵兒帶來麻煩!我之所以這幾天躲着爵兒,是不想讓他看見我身上的傷,我……”
“行了!”楚念澤打斷青默,既然懂了就好!“不過我還是要提醒你,記住你那看起來沒心沒肺的爵兒就是一個瘋子。喜歡的你的時候,他可以放任你做任何事情,甚至爬到他頭上。但他要是煩了,膩了,那地獄最低層是什麼滋味,他絕對會讓你親身體驗。所以你現在應該想的是怎麼讓他把心放在你身上!”
“青默明白!”
“明白就好!”楚念澤指了指門口,示意青默可以出去了。
青默穿過院子的長廊,在花園裡找到了上官爵的蹤影,見那人正在漱口。“爵兒!”叫了一聲,青默繞過長廊,走了過去。
“噗~~”把嘴裡的水噴出去,上官爵白了青默一眼。“幹嘛,我不是小透明嗎?你怎麼看見我了?”啐,你不搭理我,我還不稀罕了。上官爵把頭轉到一邊。
主動走上前拉住生氣人的手,青默低下頭,語帶歉意的說:“爵兒,我知道這幾天惹你不快,我只是不想讓你看見我……”身上的痕跡。“你現在想怎麼解氣都好,只要你別生我的氣。”
他現在哪裡還有氣,他這幾天的氣都發在那個阿呆的身上了。也就是怨這人把自己當空氣。“靠,既然被人欺負就告訴我好了,我幫你欺負回來!”上下瞟了瞟青默,“被人佔便宜沒有?”
“暗衛出現的急時,所以沒事!”
把手中的漱口的杯子遞給青默,上官爵心情馬上多雲轉晴,繞道青默的身後,一個高蹦到面前人的背上。“默,以後有人欺負你要跟我說,我給你出頭。不許再把我當作小透明,也不許有事瞞着我,還有……沒想好,以後再說……”趴在青默的背上,示意他往客房的方向走。
“好!”青默揹着背上的人忘客房走去,“以後我有什麼事情都告訴你!”
“默,你要趕緊治好阿呆,因爲這幾天我都拿他出氣了,所以……”
“我知道!”那人成天受傷,傷勢不見轉好,不用想也知道是爵兒的原因。
用舌頭舔舔青默的脖子,見這人臉馬上變紅,還連帶着耳根和脖子,上官爵大笑起來。“默,你好可愛!我現在好希望你快點康復!”
……
與青默沒有了矛盾,上官爵的心情也好起來,順帶着冷介炎的傷勢也快速的復原。身爲上官爵的私人抱枕,所以冷介炎按照規定必須在上官爵需要時隨傳隨到。例如無聊時,例如睡覺時!
就在上官爵過着閒來無事和楚念澤拌拌嘴,吃飯的時候和青默膩歪,睡覺的時候逗逗抱枕阿呆的幸福小日子的時候,老天爺終於看不下去了。
某日,五人一起坐在飯廳吃飯的時候,兩個讓楚念澤和上官爵都‘懼恐’的人先後來到了他們在石家鎮的別院。